弄假成真
作者:林晓筠
序
超级好朋友万岁
各位看倌有没有像书中女主角那样有一群要好的死党呢?相信这时一定有人嘴角含笑的猛点头。也有人低头拭泪感叹自己竟然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
唉!不瞒各位,惠小编我就是“独走天涯一匹狼”,朋友少就够惨了,还有逐渐减少的趋势!
以为惠小编我是个害羞、怕生的的可人儿(不准笑,也不准跑去吐,这是事实),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会先装酷,要一段时间才会表现自己的真性情,开始交朋友。
偏偏惠小编又长了一张坏人脸,面无表情时很像在生气,而且江湖味超重。还有朋友跟惠小编熟了之后说:“你骗人!以前我还以为你是大姐头之类的人物,害我挺崇拜你的,没想到你的本性根本是三八加无厘头,害我好失望!”
冤枉啊!各位看倌评评理,这到底是惠小编的错,还是那白目朋友自己眼拙?
回到正题,惠小编觉得书中的女主角也是个狠角色,立定目标就勇往直前,将视爱情为无物的帅帅男主角收服,麻雀变凤凰成功!根本就是女性的典范。
但她的那群死党也功不可没,不但包容自尊心超高又有点龟毛的女主角,还能适时的帮她一把,我想这才是真正的好朋友吧!
惠小编希望不管各位看倌有没有如此棒的好朋友,都能在书中分享友情过过瘾,当然更希望大家都能交到超级“麻吉”的好朋友!
楔子
白子伶一眼就看上了展示模特儿身上所穿的银色凡赛斯细肩带晚礼服,它造型简单不花俏,看起来性感、高雅兼俱,若穿在身上,想必可以为自己加分不少,但看看吊牌上的价钱……
她皱了下眉,讨价还价她是高手,这件晚礼服她是说什么都要得到,她第一眼就认为这件精致、耀眼的礼服是为自己而设计,她该是这件礼服的新主人。
“打个八折吧!”她跟店员说,一副自己是个干脆、不罗唆的客人。
“小姐,五万已经很便宜了,这件礼服原价要十八万多,是凡赛斯名牌,你很识货。”
“但毕竟这是二手衣。”白子伶拚命装出不是非要不可的表情,这样价钱才可能有商量的空间。
“这件衣服的主人只穿过两次,你也知道我们台湾大型的宴会不多,光看衣服保存的样子就知道,还有九成新吧,值得的!”店员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想要成交这笔生意。“而且你的气质和这礼服好配,它好像是特别为你而……”
“还不知道合不合身呢!”她打断店员,五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她可不像夏真、常薇薇或是司马星辰,她们全找到了金龟婿,五万块对她们而言是零头,但对她这待业中的人可就是天文数字。
“你可以试穿。”店员马上要从模特儿身上剥下礼服。“一定合的啦!”
“但是穿不到几次……”白子伶咕哝,有些犹豫的模样。
“像这种精品,即使只穿一次都够本了。”店员将礼服交给她。
白子伶试穿了,当她穿着这件银色礼服站在试衣镜前,那种美感、优雅是文字难以形容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妩媚、美丽,有着绝世之貌的公主,这件礼服像是她第二层皮肤一般的服贴在她身上,完全不需任何修改,透过镜子,她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可以令人目不转睛的漂亮女人。
“太美了!”店员忍不住低呼,不是虚伪、不是谄媚,也不是为了要卖出这件礼服才这么说的,而是这件礼服和这女孩实在太配了,简直是相得益彰。
白子伶也不是很想脱下来,如果可以,她想就这么穿回家去。“便宜点啦!”
“五万真的是……”
“九折。”她一副就这个价的态度。
“好吧……”店员有些无奈的说:“本来是不二价,但是看到这件礼服穿在你身上的模样,好像它本就是属于你,所以就算你四万五了。”
白子伶又看向穿衣镜,如果她本来就是美女,穿上这件礼服,更应该算是……绝世美女了。
“刷卡还是付现?”店员问。
“刷卡。”说完白子伶忍不住一滞,想到她一屁股的卡债未还,现在再加上这一笔,她……真的该买吗?“我想……”
“我们还有搭配这件礼服的银色高跟凉鞋,也是名牌,一定……”店员马上介绍起配件。
“不了,这件礼服就够了。”白子伶马上走回试衣问,她不能再买了,再买下去,她还没找到金龟婿,就先被卡债逼死了。
第一章
在韩泽的饭店宴会厅所举办的这场酒会非常盛大,是“姜氏集团”为了庆祝在大陆苏州的科技园区破上动工而办的,这个投资了一百亿人民币的科技园区不只扩大了姜氏集团的事业版图,也令集团总裁姜杰在大陆露了脸,现在的他不只是台湾女性同胞的梦中情人,还是彼岸大陆女子的性幻想对象。
姜杰是粗犷、黝黑的俊挺男子,体格结实精壮,可以给女人百分之百的信赖感,虽然深黑色的眼眸和一头有如海军陆战队员的超短发给人严厉、危险的感觉,但是只要是有眼光的女人都会清楚这个男人是极品。
身为这场酒会的主人,姜杰尽责的招呼客人,心里却感到非常无聊,最近他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男人除了事业之外,还有什么好追求的?
他不需要追求女人,因为女人会主动送上门,所以他无法从女人身上得到成就感,加上于思绮给他的那一击,使他至今还是不了解女人也讨厌女人,当然他和女人上床、出游,但女人对他而言的功能也仅止于此,没别的了,直到——
他在吧台边看到那名穿了件银色细肩带晚礼服的女孩。之所以会认定她是女孩而非女人,是因为她看起来年轻、干净,有种未受世俗污染的气息。
她是那种会令人目眩的大美女,修长、高雅,玲珑有致的身形加上无邪的笑容,令男人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犹如名家雕刻出的娇躯在那件礼服的衬托下,简直就像是落人凡尘的精灵,不只是姜杰注意到了,他相信大家都将焦点移向她。
而姜杰不是那种会浪费时间的男人,他端着酒杯,自信的朝她走了去,全身散发着誓在必得的傲慢。
白子伶试图以平常心来面对,她知道这个朝她走来的男人是姜杰——这次酒会的主人,而如果不是常薇薇的帮忙,她也不会有邀请函。
和姜杰有生意往来的韩泽也受邀与会,在见到这情形时还跟她眨了眨眼,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白子伶非钓个金龟婿不可。
“我是姜杰。”把酒杯往吧台的台面上一放,姜杰自我介绍。
白子伶也大方的回应,“我知道。”
“怎么称呼?”他挑眉问。
“白子伶。”
“你是哪家公司或是哪个单位的?”
白子伶微笑。“都不是。”
“那你怎么有邀请函?”
“朋友给的。”
“所以……”姜杰掀起一抹带点讥诮的笑容,他故意从头到脚的打量她,像是在将她归类,又像是在揣测她的目的。
“我是来见见场面而已,说真的,对姜氏集团我并不了解。”白子伶没有装精明,她是真的都不懂,先别说她连大学都没毕业,即使在念大学的那段日子,她也只是在杀时间,根本没学到什么。
“你很诚实。”
姜杰很难得会给女性较高的评价,但是这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尚可,看来除了美貌、身材之外,她还有一点点自知之明,他厌恶极了那种自以为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女人。
“待会你有事吗?”姜杰直接的提出邀请。
“你这么问……”
“我们换个地方。”
她疑道:“换地方做什么?”
“随便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再说。
“姜杰……”她直呼他的姓名,管他是什么总裁。“我想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我并不是那种在“卖”的女孩。”
“我没说你是。”他淡淡一句。
“那你的提议——”
“我说了要上床吗?”他反问。
“但你说换个地方……”她有点动气。“还有什么随便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暗示……你以为我会听不出来吗?”
“白子伶……”他也直呼她的姓名。“很多事情是要顺其自然的,所以你不必想太多,不要以为我把你带到某个地方之后,就会突发兽性的撕去你的衣服一逞兽欲,你是不是奇怪的书或电影看多了?”
被姜杰这么一说,白子伶忽然觉得自己反应过度。
“抱歉!我想我毕竟不是万人迷,没有致命的魅力!”她幽了自己一默。“待会我还有事。”
“你有事?!”他挺意外的样子。
“我不能有事?”
“我开口约你,你居然说你有事!”他不能接受。
“姜杰,你又不是汤姆克鲁斯或是木村拓哉,难不成为了你的邀约我得放下一切预定好了的事?”白子伶不想他把她当成那种随便答应邀约的女人。“你是很热门,不过我没有那么饥渴。”
她的确令姜杰眼睛一亮,不管她是欲擒故纵或是自抬身价,总之这个性感女神已令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他客气些的问。
“我得回去翻翻我的行事历。”她似笑非笑的说。
“这么忙?”
“这年头闲人是会被嘲笑的。”
“那给我你的电话,我再约你。”姜杰没有勉强她,他要看看她想怎么和他玩。
白子伶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她放在吧台上的小珍珠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条口红,旋开了盖子,接着顺手抓来一张餐巾纸,把她的大哥大号码用口红写在纸上,然后推到他的面前。
“大哥大号码?”姜杰一看。“你住家的呢?”
“这样就够了,大哥大可以关机,如果我不想被打扰……”白子伶的表情有些傲。
“你很特别。”姜杰把餐巾纸收进口袋里。“希望这不是错误的号码。”
“我不会留假电话号码。”
“我不一定会打。”姜杰突然说:“我这个人很懒,太麻烦的事通常会令我却步。”
“随便你!”白子伶愿意赌一下,看能不能放长线钓大鱼。
“白子伶,你要不是太精明就是太单纯。”
“我一向迷糊。”她微笑。
“那就让事实来证明吧!”
*
狄志伟走进表哥姜杰的办公室,一向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他这时显得忧伤、严肃,在他俊美、潇洒的脸上不复见平日的邪气笑容。
“外公去向上帝报到了!”狄志伟劈头就说。“舅舅打了越洋电话来。”
姜杰从一份投资报告中抬起头,从小他和外公就不亲,事实上他们这些表兄弟姊妹和外公都不亲,那个老顽固向来只重儿子,把女儿都当是赔钱货,对这些外孙、外孙女谈不上在乎或是宠爱。
尤其是在外公和舅舅移民美国之后,大家的连系就更少了,妈妈那一代和外公还有往来,到了他们这一辈,除了打电话拜寿外,几乎数年都见不到一次面。
“外公几岁了?”姜杰很实际的问。
“八十多岁吧。”
“那……算是寿终正寝。”姜杰是有些感伤,但若硬要说强烈的痛苦或是难过,那就太矫倩了。
“听说舅舅要回台湾来办丧事。”
“落叶归根。”姜杰明白的说。
狄志伟用脚勾来一张旋转椅,在姜杰的办公桌前坐定,脸上的神色正经而且带着少许的质疑。“有件事很有意思!”
“什么事?”
“外公的遗嘱。”
“哦。”姜杰虚应一声,并不是那么的在意,他又把注意力放回他的投资报告上,他自己本身就有钱,所以他完全不在乎外公会留什么给他。
“你不想知道?”狄志伟有些泄气的说。
“不是很想。”
“外孙每人可以分到五亿,外孙女则是五千万。”狄志伟把他听到的转述出来。
“外公就是外公……”姜杰忍不住嘲讽。“连分配遗嘱都有男女差别待遇,如果我们那些表姊、表妹有点骨气,干脆就不要……”
“表哥,想拿五亿是有条件的,拿五千万的则不受任何限制。”狄志伟苦笑。“外公不是省油的灯,生前如此,死了照样可以整到我们这些外孙。”
“什么条件?”姜杰有点好奇。
“结婚。”
“你是说……”
“如果我们未婚,那么别说是五亿,连五块钱都没有。”狄志伟这个花花公子有点为难,自由对他来说很重要,他喜欢女人,可是对婚姻没有好感,但是五亿元……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外公想这我们结婚?”姜杰并不怎么在意。
“似乎是如此。”
“为了五亿元失去自由……”他摇摇头。“我宁可保持单身,这钱让外公带进棺材里好了!”
“表哥,我知道你很富有,可是五亿元毕竟不是小数目耶!”狄志伟咬牙的说。
“如果你需要,你结婚好了。”
“我不想结婚!”
“那就算了。”姜杰无所谓的耸耸肩。
“姜杰!”狄志伟忍不住直呼表哥的姓名。“你不要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不好?五亿元耶!现在景气这么差,五亿元可以舒服的过好几辈子,你不要不当回事。”
姜杰耸了耸肩。“那你可以假结婚嘛。”
“不行,遗嘱上清楚规定要对方怀了孕,舅舅才可以把钱汇入我们的户头。”狄志伟一叹。
“那么假怀孕。”
“表哥——”
“我觉得外公实在很无聊!”姜杰用有些无礼的口吻说:“他想用他的钱来控制我们、折磨我们,所以五亿……”
“表哥,你还忘不了于思绮给你的打击吗?”狄志伟小心的问。
“和她无关!”姜杰以一种傲然又无所谓的态度看着他。“我承认我不了解女人,也讨厌和女人有一辈子的承诺与关系,所以我不结婚!”
“但我们少不了女人。”
“对!但也不必和她们绑在一起、关在一起一生一世。”姜杰一副不想再谈这话题的表情。“这份投资报告很重要,你话讲完了吗?”
“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
“没兴趣!”
“如果有好对象出现……”
“女人就是女人!”姜杰咧嘴对他微笑。“不必为了想喝一杯牛奶就去养一头牛,这年头牛奶到处买得到,别傻了。”
*
姜杰并没有主动约白子伶,他们会再碰面全是凑巧,银行界钜子雷汉宇为他的爱妻夏真办了个庆生会,发出了不少张帖子,因为有一些财务上的往来,姜杰参加了这场庆生会,也再见到了白子伶。
仍是那件银色的凡赛斯细肩带晚礼服,仍是那样的美艳、引人注意。
而白子伶的反应却是截然不同,见到他时她真想挖个地洞往里头钻,或者从地面蒸发也没有关系,总之她觉得好糗。
因为她穿的是同一件礼服。
也因为——他根本没打电话约她,好像他对她根本就没有兴趣,这令她女性的尊严尽失,所以她想离开这里。
白子伶努力的梭巡夏真的身影,心想只要跟她打过招呼,她就可以闪人,常薇薇在家安胎,司马星辰去了意大利旅游,形单影只的她,现在非常的没有安全感,所以除了落荒而逃,她没别的办法。
但是她还是被姜杰拦了下来,他堵在她的面前,而且一脸的自信笑容。
“又见面了。”他笑笑的说。
“对啊!好巧。”她尴尬的笑。
“今天你是……”
“夏真是我的好朋友,我们是手帕交,你不会以为我是专门在混吃骗喝的吧?”有点反应过度,可是白子伶觉得自己该讲清楚。
“白子伶,我根本没在暗示……”
“我自己先说,免得被人误会。”
姜杰知道她在生气,所以没再搭腔,免得说错话惹得她更生气,他以眼神代替话语,打量着她高贵、清雅的穿着。
但是白子伶又误会了,“和上次是同一件,你不必看了,我花了四万五千元买的二手礼服,总要穿几次才能回本!”她不想装千金小姐,于是老实的说。
“很漂亮,这件礼服……”
“我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也不是什么名媛淑女,我目前正待业,怎样!”她凶巴巴的,仿佛一只刺猬。
“白子伶,你怎么了?”姜杰纳闷的问。
“我只是在跟你讲清楚。”
“讲清楚什么?”他不解。
“我……”
他的视线扫过她的全身、她细致的脸庞,没有忽略过任何一处,他的唇角泛起浅笑,而他这反应……令白子伶有股冲动,想要一巴掌掴掉他脸上的笑容。
“姜杰,你可以不要挡路吗?”她已经决定放弃他这个目标,因为成功的机率是零。
“你急着去哪?”
“这不关你的事!”
“我们上次没有约成,你好像很忙……”
“不!是你根本没有约我。”
“我很忙。”他解释着,忘了有没有约她也是正常的。
“那就算了。”她看破了。
“但现在……”姜杰的眼神强烈,而且态度有些霸气,带着一种不许人拒绝的坚决。“我们都有空。”
“不!是你有空,我一会还有个约会。”白子伶拒绝他。“你会害我迟到。”
“姜总裁。”夏真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两人的面前。“似乎不用我介绍,你们两个已经认识了!”
“雷夫人,我不知道你有一个这么漂亮的手帕交。”姜杰客套的说。
“叫我夏真吧!”
“那你也喊我姜杰,叫总裁挺见外的!”
“子伶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现在是抢手的单身女郎,有时我好羡慕她。”夏真朝白子伶眨了眨眼。“没有家累,没有麻烦的老公、儿子,可以时时自由自在,没有束缚。”
“我看是白小姐会羡慕你,有这么好的老公、这么贴心的儿子。”姜杰安慰她。
“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走一步。”白子伶插话,带着一个虚假的笑容。
“子伶,你要去哪?”夏真不解的问。
“我要去……”
“白小姐似乎是在躲我?”姜杰以挑战的神情看她。“我不知道是哪里让她看不顺眼。”
“不会吧!”夏真责怪似的看了白子伶一眼。
“夏真,你不知道……”
“姜杰,子伶这女孩没有心眼,她直来直往惯了,所以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不要和她计较,如果和她相处久了,你就会摸清她的个性。”夏真作媒的意味很明显。
白子伶瞪着夏真,这会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强迫推销、强迫中奖,搞不好姜杰这会正在心中嘲笑她们的热切。
“夏真,我真的有事!”白子伶恶狠狠的开口。
“那我送你。”姜杰马上接话。
“不必了!”
“子伶,既然姜杰有空,你就让他送吧。”夏真敲边鼓的说,在她们四个人中,子伶是最积极、最有企图心想要嫁个金龟婿的,怎么机会真来到她的面前时,她又完全将它挡在门外?!
“我很乐意!”姜杰对白子伶示威性的一笑。
第二章
姜杰把车开到士林附近的一个河堤公园,随即态度坚决的请白子伶一同下车,于是两人在河堤边走着,尽管白子伶的表情不悦,但人都下车了,也拿他没辙,只是身上的晚礼服令她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四周投来不少异样的眼光。
“是不是该先让你换下身上的晚礼服?”心细的姜杰也发现了。
“你只要送我回家……不!“让”我回家就行了!”白子伶很不悦的说。
“白子伶,上回你对我的印象不错……”
“我也以为你对我的观感不差,但是……”
“我是生意人,常常忙得不可开交。”
“这算理由?”她不接受。
“而且女人对我而言……”
“一向是女人主动送上门、对你投怀送抱,所以你不打电话!”白子伶比他抢先一步说。“姜杰,或许你真是什么黄金单身汉,但我白子伶也是有点格调的,我不倒追男人!”
姜杰注视着白子伶,第一次注意到她除了惊人的美貌之外,还有些骨气、个性,不像平日那些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
“所以你真的是在气我没有和你联络!”姜杰浅浅一笑。“我是不是该向你道歉?”
“省省吧!那是你的自由。”
“白子伶,我们可不可以重来一次?”姜杰忽然的问,他现在对她真的很有兴趣。
“重来?”
“假装我们今天才认识。”
“这又能改变什么?”她挑眉问。
“那你就不能生我的气了。”
白子伶感受到他的诚意,如果她再小家子气,那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姜杰,我并没有在生什么气,如果有的话……那也是气我自己!”她卸下心防。
“气你自己?”他不懂,他真的完全不懂女人。
“夏真是我的手帕交,她现在是银行总裁夫人。”
“你眼红?”
“我还有两个手帕交,其中一个是韩泽的老婆,韩泽你知道的,那个饭店大亨,上回你庆祝苏州的科技园区破土……”她试图唤醒他的记忆。
“我记得。”
“还有一个好姊妹……她老公是应收帐款公司的负责人,也是要风得风,要雨有雨。”
“所以你是在可怜自己?”姜杰有些了解了,白子伶的死党都嫁得很好,只剩她还在寻寻觅觅,她一方面是气自己,另一方面又很可怜自己。“白子伶,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
“对!她们三个人命好,那我呢?”白子伶指了指自己。“我得穿二手的名牌礼服,一屁股的信用卡卡债不知哪天才还得完,还有没拿到大学文凭的我,根本找不到好工作!”
“你大学没毕业?”他有些讶异。
“她们也是!”
“你们四个都没有大学文凭?”
“不行吗?低人一等了?!”
“我不是这意思。”姜杰淡淡的澄清。“我认识雷汉宇、韩泽,虽然和他们不是很熟,但我以为门当户对……”
“姜杰,门第之见的确仍然存在,可是还是有些男人忠于自己,他们娶他们所爱、想共度一生的女人!”白子伶替自己好友的老公们说话。
姜杰闻言笑而不语,似有所感。
“你呢?你有很严苛的条件吗?”白子伶率直的问。
“什么条件?”
“你老婆人选的条件啊!”
“我不想结婚!”他直言。
“你不结婚?!”闻言她颇为失落。
“我不了解女人,也不是那么的需要女人,当然女人有其用途和优点,可是我对婚姻真的不感兴趣!”明知这么说会令白子伶气疯、跳脚,可是姜杰没有说好听话哄女人的耐性。
白子伶眯着眼看他,想要弄清楚他的意思。“你是说……你玩女人,但是你不会也不想结婚?”
“大家都是心甘情愿,不是什么玩!”
“所以即使我们……”白子伶打个比方。“即使我们成为男女朋友,我还是不要作成为姜夫人的梦?!”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是……”
“你不提供婚姻。”她接下去。
“婚姻会令人窒息。”
“谢谢你的坦白。”白子伶非但不怪他,反而对他微笑。“至少你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你不会给女人不切实际的幻想。”
“对!你懂了!”
“那我可以走了吗?”白子伶实在不想穿得像个女明星般在这种地方走来走去,也许在别人眼中她和姜杰是金童玉女,但她现在已经知道金童拒婚。
“我们可以去喝杯咖啡。”他建议。
“不了。”
“白子伶,即使我不提供婚姻,但是我还是可以提供“别的”东西!”他话中有话。
“姜杰,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已经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不“卖”!”白子伶再次重申。“用点脑子,看看我身边好友的状况,我宁可饿死,也不会出售自己的灵魂、身体。”
“很清高。”姜杰淡淡一句。
“如果你要的只是女人的躯体,那么任何一个女人对你而言都是一样的,你不必把时间和精力花在我身上!”她明确的表达。
“我送你回去。”他突然说。
“谢谢。”她诚心的道谢。
“我的确不喜欢浪费时间。”
“我也是!”
“如果早几年认识你……”姜杰耸了耸肩。“情况或许会不一样!”
“或许。”白子伶有点遗憾,不过她并不痛苦,早就跟自己约法三章不当男人的玩物,即使是像姜杰这样的男人,也不能让她降低自己的格调,她要的是一个能珍爱自己的男人……当然有钱更好。
而姜杰——他们似乎已无缘。
*
司马星辰从意大利旅游回来,带了不少精致的小东西要分送给她的三个死党,而除了收送礼物,司马星辰、夏真和常薇薇聚会的真正目的是要拷问白子伶,在夏真的宣传之下,司马星辰已知道了姜杰这号人物,对事情的后续发展,她们都保持高度关切。
可是白子伶却一反常态,非但没有那种逮到金龟婿的喜不自胜和自满,反而显得沉默、保留,好像她的心思和注意力全放在司马星辰送给她的那个音乐盒上。
“白子伶,你再装就不像了!”夏真首先发难,她的宝贝儿子这会就在她的怀里酣睡,像个小天使一般,她一边说话一边轻抚着儿子的头发。
“我装什么?”
“你少在那故作镇定,搞定了没?”常薇薇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先前去做超音波显示是个女娃,韩泽乐歪了。
“搞定什么?”
“姜氏集团的总裁啊!”
白子伶一脸令人无法捉摸的表情,她玩着音乐盒,一遍一遍的听着那优美的旋律。
“子伶,别卖关子了!”司马星辰也加入了三姑六婆的行列。“现在只剩下你单身了,而你是我们四人之中实力最雄厚、企图心最强的,现在全看你的了!”
“没搞头。”白子伶终于说了。
“没搞头?!”三个已婚女人不约而同的惊呼。
“姜杰说他没有结婚的兴趣。”
“是吗?”夏真有些狐疑,随即想到了她老公的话。“汉宇是提过他有很多女性的“朋友”,他和每个女人都维持友好关系,可是他没说姜杰不打算结婚!”
“就算如此,那也是之前的事,现在他碰上了咱们子伶。”常薇薇对白子伶深具信心。“子伶一定会燃起他定下来的渴望,一个有成就的男人总喜欢自由,不想被束缚,可是一旦真命天女出现……”
“他明说了!”白子伶很明白的告诉了她们三个。
“明说什么?”
“他或许对我有点兴趣,但是他没有结婚的意图,他可以提供别的东西,但是不提供婚姻!”她一字不漏的说。
“好差劲!”
“好不负责!”
“好烂的男人!”
白子伶看着她的三个好友,只是耸耸肩。“其实你们不该骂他,至少他是一个诚实的男人,他没有给我太多幻想或是画了一堆大饼给我,这一点我是很欣赏的。”
“会不会是……”夏真突然忧心的说。“姜杰其实是个同性恋……”
“我相信他不是!”白子伶微笑以对。
“那么他可能吃过女人的亏。”常薇薇也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
“所以你和他就……Qame Over?!”司马星辰的表情有点遗憾。“夏真说他既酷又性感到不行!”
“星辰,你的蓝柏伟也很酷,也是魅力十足啊!”白子伶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低落。“这种男人最会伤女人的心了,不过好在他没令我陷入到不可自拔时才说,我的心这会仍然完好如初。”
“也对,机会还多得是。”夏真给她打气。“凭你的条件……加上那件完美的细肩带银色礼服,子伶,你比妮可基曼还要美!”
“你们都不必为我操心,”白子伶自信的说:“除了姜杰,一定还有很多合格的单身汉或是白马王子会让我碰上!”
“对嘛!等薇薇生了,韩泽一定会帮他的宝贝女儿办满月酒会,那时富商巨贾一堆来与会……”司马星辰打趣道,“子伶,那时你又可以大显身手。”
“好可悲的感觉哦。”白子伶自嘲。
“这就是机会啊!”
“你一定可以找到金龟婿。”
“你的魅力凡人无法挡。”
白子伶看着手上的音乐盒,心中忍不住想到姜杰,看遍了自己身边未婚的男人,姜杰是少数可以上得了台面,还可以令她有遐想的优质对象,只可惜……他对结婚没有兴趣,太可惜了。
*
特助拿了份卷宗走进姜杰的办公室。
“总裁,有关美国的造舰工程合约,需要十亿的押标金。”他有些烦恼的说。
“现在呢?”
“差四、五亿元。”
“会计部门那边调不出来吗?”
“欧洲的货品开了不少的信用状,一时之间……”
“我知道了!”姜杰沉思,难道这是天意?还是他的外公太会算了?
由抽屉里拿出了那张餐巾纸,上面有着白子伶用口红写下的大哥大电话号码,他在电话键上按下了那些数字。
*
完全揣测不出姜杰找她出来的原因,但因为他们已经把话讲明了,所以她并没有刻意装扮打点自己,一件紧身牛仔裤、一件V字领的黑色T恤,加上高跟凉鞋,她看起来清新、大方,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美女就是美女,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情,已在连锁咖啡屋里等待的姜杰,远远的看到白子伶推开门走进来,给了他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白子伶先是朝他挥挥手,然后迳自往柜台走去,点了杯这里的招牌咖啡,这里她常来,熟门熟路的,因此当姜杰在电话中问她要约在哪里时,她就指名在这间咖啡屋。
端着咖啡,白子伶来到了姜杰所坐的位子,靠窗、靠角落,视野好又不会被打扰,如果客人不多时,她也是选这位子。
“让你自己付咖啡钱……”一向替女人付钱付惯了,姜杰有些不习惯。
“只是一杯咖啡。”白子伶坐定,一脸的自在,她不想欠他一杯咖啡的人情。
“晚一点我请你吃……”
“姜大总裁!”她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故意不直接叫他名字。“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我有个提议。”姜杰开门见山的说。
“提议?”她喝了口咖啡,既不加糖也不加奶精。
“你喝咖啡不加糖?”姜杰注意到了。
“我不喜欢太甜的口味。”
“但咖啡很苦……”
“我觉得刚好。”
很少碰到会喝黑咖啡的女性,一般女孩都喜欢甜食,不然下午茶不会有那么多女性去捧场,很多女人明明吃饱了,可是只要甜点一上,就仿佛她们有两个胃,再撑都吃得下。
“我的提议……”姜杰言归正传。“结婚。”
“结婚?”白子伶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全神贯注了些。“谁跟谁啊?”
“我跟你。”
“我们两个?!”
“不然呢?”
白子伶没有高兴得跳起来,她的脸色一沉,显得有些不悦。“愚人节已经过了。”
“和愚人节有什么关系?”他正色的问她。
“你不想结婚的。”她提醒他。
“情况有变。”
“我们不过是两星期前才碰到,难道这两星期……”
“我需要五亿。”他淡淡的说。
“和我结婚你就会……”
“对!只要我结了婚,我就可以得到五亿。”
“姜杰,这是整人的玩笑吗?”白子伶寒着一张脸。“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幽默感,所以你最好说得详细、清楚一些。”
于是姜杰用了几分钟把整件事情给说清楚。
“那么……这是假结婚?!”白子伶立刻明白了。
“可是要装得跟真的一样!”姜杰强调。
“还要……假怀孕?!”她觉得不可思议。
“我可以弄到医生证明。”
“之后呢?”
“我拿到五亿的遗产。”
“然后我们……”
“离婚,同时你也不幸“流产”,这样就大功告成!”
白子伶不知道姜杰除了总裁这角色当得呱呱叫之外,还是一个“编剧”天才,他居然能如此冷静、有条理的计画一件荒谬的事,五亿遗产、结婚、离婚、怀孕、流产,好像一切都那么的顺利,真是如此吗?
“怎么样?”姜杰轻松的问。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
“你一定有很多女性朋友愿意……”
“但我认为找你比较不会有麻烦。”
“你是这么想的?”
“白子伶,其实天下的女人都一样,要的东西也大同小异,但是你多了一丁点的骨气和格调,我认为你不会事后和我纠缠不清,你是那种拿多少钱办多少事的类型,我没说错吧。”姜杰的表情冷酷又自负。
“所以你要付我钱?”白子伶的眼睛一眯,没有想到这种电视上的连续剧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三百万。”他爽快的说。
“三百万!”白子伶微张了嘴,双唇有些颤动。
“三个月三百万。”
“所以……只要我当你三个月的“妻子”,三个月后,我流产并离婚,我就可以拿到三百万?”她把他的提议说了一遍,不希望有任何误解的地方产生。
“就是这样。”他点头。
“我……不必陪你上床?”
“除非你主动……”
“我必须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理会他的挑逗,她非常实际的问清所有细节。
姜杰点点头,“要演得跟真的一样!”他说:“五亿元不是那么好拿,幸好我有熟识的医生。”
“如果事情穿帮……”
“这五亿是要应急用的,一等我的燃眉之急解决了,五亿元我可以全数奉还!”姜杰压本根不烦恼。
“而我可以轻轻松松的赚到三百万……”她喃喃的说。
“只花你三个月。”
如果说真有什么“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十八成指的是这个,这简直就是在送钱给她嘛!她有点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好康的事。
“白子伶,你敢不敢赚这三百万?”姜杰的表情是犀利又带着嘲讽,他似乎在测试她的胆量,好像想知道她到底有多敢。
“姜杰,如果三个月之后……你并不想放我自由呢?”白子伶故意也一脸讽刺的问。
“你怕我会……缠着你?!”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什么事都有可能。”
“白子伶,你未免操太多心了。”姜杰狂笑。“你放心!时间一到,我会马上和你离婚,我会马上把自由还给你。”
“但若你爱上我……”她仍沉稳的看他。
“白子伶,你对自己太有信心了。”他冷笑。
“不可能吗?”
“不可能!”
“为什么?”她想知道。
“我不是同性恋,我也不是心理变态,我喜欢和女人上床,喜欢你们的体温、你们的呻吟、你们的娇喘、高潮时的模样,我完全正常,可是叫我去爱女人……”姜杰露出不屑的表情。“我没有那么愚蠢,也没有那么疯狂,女人……没有一个是值得男人用心去爱的!”
“姜杰!”白子伶非常愤怒。“你这是什么歪理嘛?为什么女人不值得爱?为什么女人只是你发泄性欲的工具而已?”
“我就是这种感觉,我能给女人的评价也就这么多!”姜杰以蛮横的眼神看她。
白子伶当然愤怒,如果要选沙文主义的大男人代表,她敢担保姜杰一定会雀屏中选,他以为自己有点钱就可以把女人踩在脚底下。
“你可以拒绝我的提议。”他用不是非要她不可的眼神看她。“我只是第一个就想到你。”
“我不会和钱过不去。”白子伶冷冷的说。
“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
“为了三百万?”
“不然为了什么?”她和他一样冷酷。
“你不担心……自己爱上我?”轮到姜杰来问她这个问题。“白子伶,不是我高估自己的魅力,对女性而言,我除了能给她们金钱、华服、珠宝之外,还能给她们全世界。”
“有样东西你给不起。”她朝他“甜甜”的一笑。“你没有心,所以也就没有真情!”
“那是骗人的!”
“姜杰,是不是有个女人曾给你苦头吃,曾狠狠的捅了你一刀,不然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冷血的思维和作风?”白子伶天不怕地不怕的问:“你血管里难道流的是冰、是黑色的血吗?”
姜杰没有回答。
“给我说中了?”
“白子伶,随便你怎么说、怎么想,总之我只要你三个月,我付钱、你付出时间,我们当三个月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不会爱上你,你也不要笨到爱上我,我们之间扯不上任何的爱。”姜杰说得清清楚楚,生怕她有一丝误解。
“我懂!”白子伶回应。
“婚礼很快会举行。”
“愈简单愈好!”她脱口而出。
“放心!我比你更怕那些繁文缛节,除了至亲之外,我谁都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只要那五亿!”
“我的三百万……”既然是交易,那么她也要商业化一些。
“结婚后付一半,离婚当天付另一半,可以吗?”姜杰征询她的意见。
“可以!”白子伶也不罗唆。
“你会有自己的房间和隐私,该一起出现时,我们就扮神仙眷侣,如果有人问起我们闪电结婚的动机,就说……咱们一见钟情,一刻也不能等,因为你已经怀孕了,所以……”姜杰都想好了。
“看你都编好了……”白子伶一个冷哼。“我们好像是干柴碰上烈火。”
“我们不是,但就让大家这么以为好了!”他笑。
第三章
狄志伟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姜杰,忍不住拍拍他的胸膛。“表哥,你好样的!”
“没办法!押标金就只差那四、五亿。”
“你连假怀孕的证明文件都能弄到?!”
“我和医生有交情。”
“那也帮我弄一张,这样……”
姜杰摇头拒绝,他其实不是很认同自己的行为,是他外公非要搞什么结婚、怀孕才能拿到五亿遗产的把戏,他才不得不出险招。
“表哥!”狄志伟不满的抗议。
“我拿这遗产是有急需,甚至在不需要之后我会捐出去做慈善公益,你呢?你有什么叫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呢?”姜杰喝了口酒,有空时他会和表弟约到PUB来聚聚喝点小酒。
“我拿来发展事业!”狄志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志伟,你的事业就是吃喝玩乐、享受人生而已。”姜杰也不客气的酸他。
“我就这命,我能怎样!”
“我不能帮你。”姜杰仍是坚持底线的。“而且不准你把事情的内幕说出去,婚礼非常的简单,我会试着不惊动媒体或是太多亲友,反正我只需要这笔遗产一阵子,我不要事情搞大。”
“新娘那边能配合吗?”
“她一个人参加婚礼而已。”白子伶已和他讲明。
“就她一个人?!”
“志伟,这是假结婚。”
“然后她可以拿到三百万?”
“三个月就赚到了。”
“她……不会给你出状况吧?”狄志伟有点替他担忧。“也许三个月到了她不想离婚,毕竟一百五十万的尾款比不上你的财富和你这个人,如果她想勒索或是跟你纠缠不清呢?”
“白子伶不是这种人!”姜杰对她有信心。
“你怎么知道?”
“志伟,如果我没有把握,你以为我会随便向人提出这种建议吗?”姜杰自信满满。“你会见到她的,到时你就懂了!”
“她一定是绝世美人了。”狄志伟猜测。
“的确美,而且不俗、令人惊艳。”
“那你们可以假戏真做!”
“你明知……”
“表哥,子思绮已是岑石的老婆,不管她的决定曾跌破多少人的眼镜,但事实就是事实,人家过得挺快乐的,每天照顾孤儿,压根忘了你是谁,你就放过你自己吧!”狄志伟再给他倒了些酒。
姜杰一饮而尽,问题不在他放下放过自己,而是他始终无法释怀于思绮居然会为了一个不是很有钱的画家,而且还是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孤儿放弃了他,一个堂堂的总裁,多年来……他一直无法理解,女人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表哥,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么好的“对象”?”狄志伟想要把话题带开。“下次轮到我去时,我就会留意。”
“庆祝苏州科学园区动土的酒会上。”
“我去了啊!为什么我没有注意……”
“你去得太晚。”
“如果我早些……”狄志伟懊恼不已。“反正只要有什么好事,总是你抢先一步!”
“志伟,我没有抢先一步,我只是运气好些、积极一些,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像你……你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即使成天混日子仍过得心安理得,我就没有你这种命。”姜杰抱怨的说。
“表哥,如果你想损我就直接一点!”
“事实不是如此吗?”
“好吧!就算事实是如此,那么你们这对假夫妻在有婚姻关系的期间……”
“什么都不会发生。”姜杰什么都告诉他,没有隐瞒。“除非她扑到我身上。”
“你是说你不会……”
“我不是野兽。”
“但你总是男人,而且你又说她很美,你不可能一点都不心动。”狄志伟存疑。“表哥,你绝不会随便找一个女人跟你结婚,这个女人一定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她有!但如果我要的只是性,那么太容易就可以得到,我不会骚扰她的。”姜杰有种不以为意的自在。“即使她脱光光的站在我面前……”
“你也坐怀不乱?”
“我会客气的请她穿上衣服,以免感冒。”
“表哥……”狄志伟笑翻了。“你真的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是说……如果我煞到她,在你们三个月的交易期满之后,我可以追她吗?”
“你要追自己的表嫂?”姜杰有些讶异。
“你们只是假结婚!”
“可是一些至亲都会知道她是我老婆。”
“你们假结婚的事总会被揭穿,那时大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狄志伟玩笑愈开愈大。“表哥,你的眼光我放心,这个女人绝非普通女人!”
“她很年轻,还是个女孩。”
“那更好!”
姜杰却一点都不觉得好,虽然只是假结婚,但白子伶毕竟要当他三个月的老婆,要住在他的屋子里三个月,他不能忍受狄志伟现在就说可能要追他“前妻”的话,这感觉很诡异。
“志伟,我不跟你瞎扯,总之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回事,你的嘴巴给我闭紧一点!”姜杰命令道。
“我不是白痴,如果我坏了你的事,你八成一辈子都不会放过我。”狄志伟心知肚明。
“你清楚就好。”
“那么婚礼的日期——”
“这个星期日。”
“这么快?!”
“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
“这个星期日后……你就是已婚男人!”狄志伟一副无法想像的表情。“表哥,你真的想清楚了?婚姻是坟墓,是……地狱啊!”
“只是假结婚。”姜杰一点都不担心。“都是假的,所以没有人会进坟墓,也没有人会下地狱,安啦!”
*
白子伶不觉得自己已经结了婚,当她提着行李站在姜杰的家中时,她只当自己是来度假的,一个为期三个月的假期。
姜杰的家是标准的雅痞式住屋,毕竟他单身,所以家具、装潢都是以冷色系为主,简单、大方,看得出都是功能性强的进口家具,开放式的厨房则令人惊喜,这里比五星级饭店还要豪华、还要舒适。
没让家人知道她结婚了,她骗家人说因为常薇薇要生宝宝,她去陪伴她,从生产前到坐完月子总共要三个月,而她的家人信了,因为常薇薇他们也熟,这很合情理,没有矛盾的地方。
白子伶看着姜杰,又想到他那些她根本记不住面孔的亲戚、友人,她这会才觉得事情真的很荒唐,她和他居然像是儿戏般的就成了“夫妻”。
姜杰亦看着她,她身上穿的是婚纱摄影礼服公司租来的粉红色礼服,淡雅、喜气、清新,她真的是穿什么都好看。
而她……是他的妻子。
“要先去看你的房间吗?”他问。
“都可以。”
“跟我来……”提起了她的大行李,至于随身的小行李,他就交给她自己拿。
“你的房间里有单独的卫浴设备,有小冰箱、电视、电脑,所以……”
“五星级“牢房”?”白子伶忍不住的说。
“才三个月的时间。”他眉一挑。
当白子伶站在她未来三个月将生活的“牢房”时,她不自主的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看得出床单、床罩、被子全都是新的,而且房中十分干净、清爽,甚至还有残留水珠的鲜花。
“欧巴桑固定每个星期二、五来打扫,她也会洗衣服,买一些日常用品。”姜杰说。
“难怪你不想结婚。”她揶揄。
“我的确没有结婚的必要,如果不是为了……”
“我知道!”她挥挥手,阻止他再往下说,她把自己的随身小行李往床上一放。“我想换下身上的礼服,穿了一整天,好折腾人!”
“了解。”他微笑,接着他从西装裤的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往床上一放。
白子伶瞄了一眼。
“一百五十万,我们说好的!”姜杰一副言出必行的表情。“现金支票。”
“谢谢。”
“这个月的零用钱我明天再给你。”
“还有零用钱?!”白子伶很意外。
“你总要吃喝、买东西,我一个月给你五万块,虽然不是很多,但相信够你用了。”姜杰不想亏待她这个暂时的室友和伙伴。
“我没料到还有零用钱。”她不知是该感谢他,还是要觉得难过,他当她是寄生虫?
“那么当你捡到了。”
“姜杰,说真的,你是不是打心底看不起我?”往床上一坐,白子伶有些沮丧。“我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到三百万,还有零用钱可以拿,你会不会认为我拜金?”
“你是在帮我。”
“但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帮你!”
“不是任何一个女人。”姜杰扯掉领带。“白子伶,我是有选择的。”
“这么说……我并不是那么的没有价值!”她自我安慰。“我们……总会一起出去,那时我该怎么说明我们俩的关系?”
“我来说。”
“所以我不必以姜总裁夫人自居?”
“你这么想被叫总裁夫人?”姜杰轻摇了下头。“白子伶,你还年轻,愈少人知道你曾经结过婚愈好,不管是真或假。”
本来白子伶还期待两人会有日久生情的可能,不过现在看来,她不必再奢想了,因为姜杰真的只是想“利用”她三个月。
“所以我怎么做都是在浪费力气!”白子伶有些放弃似的一叹,似乎认命了。
“我真的不想当已婚男子。”
“好吧!”白子伶忽然又站了起来,她一脸疲惫的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拉下这礼服的拉链,我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可以和这件礼服的拉链对抗!”她绝不是要刻意去撩拨或是引诱他,她是真的累了。
“小事一桩。”他也不在意。
于是白子伶转身背对他,她伸手挽起了颈后的头发,露出她光洁的脖子。
姜杰不知已经帮多少女人脱过衣服,这对他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但是当他的手指碰触到拉链,并且轻轻的往下拉时,突然仿佛有一股电流通过他的全身,令他浑身一颤。
白子伶没有发现到他的异样,因为她已经认定姜杰对她没有兴趣,他要的只是他外公的遗产。
“好了吗?”她懒懒的问。
“好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若隐若现的背部叫他感到口干舌燥,其实他早了解,全裸的女人不迷人,反而是遮遮掩掩的裸露才会叫男人心痒难耐,像白子伶的背部线条就非常的性感。
“明天见。”她转过身。
“明天?”他一时闪了神。
“我想睡了。”她露出疲倦的眼神。
“你……不会害怕吧?”他突然不想离开这个房间,毕竟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哪怕这只是假的。“有些女人不敢自己一个人睡!”
“我一个人睡习惯了。”她谢谢他的好意。
“如果你作恶梦……”他摊摊手。
“我会念阿弥陀佛。”
“我的房间并不难找。”他幽默的说。“不必强装勇敢、坚强,这对你而言是陌生地方。”
“我可以的。”她向他保证。
“那……晚安了。”他走向门边。
“姜杰。”她有些突兀的叫住了他。“希望这三个月对我们而言都不会太难熬。”
姜杰没有回答,只是走出她暂住的客房,然后轻轻的为她带上了门。
*
夏真、常薇薇和司马星辰三人眼睛一个比一个睁得还大,完全目瞪口呆的样子,即使玛丹娜脱光光的站在她们面前,或是木村拓哉一丝不挂的秀给她们看,她们还不会这么震惊。
“白子伶,你结婚了?!”
“你嫁给谁?”
“你疯了吗?”
知道她们一定会有很激烈的反应,可是白子伶还是好整以暇玩着她昨天才买的香奈儿皮包,五万元的零用钱已剩不到一万。
“我没有疯,我也真的结婚了,我嫁的人是姜杰。”白子伶一次回答了三个问题。
“姜杰?!”
“姜氏集团总裁?!”
“但你说过他是不结婚的!”常薇薇怕她肚子里的小宝宝被白子伶吓得提早出世,所以她特别先喘口气才开口。
“为了他外公的遗产……”白子伶可以瞒着她的家人,但是她不能骗她最要好的三个朋友,更何况她还需要常薇薇的配合。“如果我妈打电话来问你,薇薇,你一定要说我住在你这里。”
“你要我撒谎?!”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谎。”
“但是胎教……”
“白子伶,你是在搞什么?!”夏真按捺不住了。“你给我说清楚!”
白子伶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一遍,虽然不是很光荣,但起码她可以当三个月的总裁夫人。
“所以姜杰付你三百万?!”司马星辰有些不敢相信。“要你当他三个月的老婆?”
“对!我已经收了一百五十万。”
“还要怀孕?!”夏真生气的瞪她。
“假的啦!”
“三个月后就离婚?!”常薇薇轻抚着肚子。“子伶,这样会有离婚纪录的!”
“有什么关系?”白子伶一点也不觉得事态严重。“你们有想过钱会这么好赚吗?我既不用陪他上床,又不必当他家的台佣,三个月三百万,这种事要去哪里找啊?看看我刚买的香奈儿皮包……”她炫耀的展示战利品。“不必买二手的,我每个月还有五万块的零用钱!”
“子伶……”司马星辰一时傻了眼,这种事……好像只有小说里或是电影中才看得到。
“星辰,你这是什么表情。”
“你不会觉得不妥吗?”司马星辰叹息。
“哪里不妥?”白子伶十分坦然。
常薇薇紧接着问:“你不怕出事吗?”
“出什么事?”
“你这脑袋……”夏真快气死了。
“你们在烦恼什么?”白子伶有些不解。“姜杰不是个变态,他正当得很,他只是刚好很需要他外公的那五亿遗产,我睡觉甚至不用锁门,搞不好想锁门的是他。我很安全!这男人对我没有什么邪恶企图,他只是需要一个假老婆,三个月时间一到,我搬离他家,他再付我一百五十万的尾款,这不是很单纯的一件事吗?”
“如果你爱上了他,如果三个月一到你并不想离开呢?”司马星辰怒目道。
“我不会爱上他!”
“万一真的发生了呢?”常薇薇也不悦了。
“我还是会走,我脸皮没那么厚。”
“子伶,你没有想清楚,你完全是当局者迷啊!”夏真有点以过来人的心情说:“你现在可以说得潇洒,可是三个月后,你有自信可以回到原先的生活吗?”
白子伶有些怔住。
“你或许赚到了三百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遍体鳞伤,一颗心碎成了千万片?”常薇薇语重心长的说。
白子伶沉着脸,心情有些凝重。
“姜杰表明他不要婚姻、不要老婆,他只是“利用”你三个月,他到时可以挥挥衣袖,你呢?你也可以头都不回的走人吗?”司马星辰温柔的看着她。“我们怕你会受伤啊!”
“我没那么脆弱。”白子伶终于开口。
“子伶……”
“你们为什么不担心他爱上我呢?他也有可能爱上我的,是不是?说不定是我一走了之,然后他抱头痛哭。”
夏真、常薇薇和司马星辰都没有接话,通常男人的心都比女人还硬,即使姜杰真爱上了白子伶,他也不见得会为她牺牲自由,更何况姜杰平日接触的美女如云,白子伶真的能脱颖而出吗?
“你们这么瞧不起我?”白子伶有些恼羞成怒。“就你们可以嫁金龟婿,我白子伶就……”
“子伶,你明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假结婚,姜杰并不爱你。”
“三个月之后,你只是灰姑娘一个。”
实话伤人,但是她们宁可丑话说在前头,也不要日后再去安抚白子伶受创的心。
“那我就想办法留住他的心,想办法让他爱上我!”白子伶赌气的说。“我不相信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我们不能相爱。”
“子伶,姜杰这个人……”夏真多少耳闻一些。“他是女性杀手,对女人……他不心软的。”
“我倒要试试!”白子伶拚了。
*
白子伶不会做菜,但是她会到五星级饭店买外烩,她会把餐桌布置得很有气氛,像是西餐厅一般,除了蜡烛,还有红酒、音乐,现在只缺男主人,只等他返家就一切OK。
为了向夏真、常薇薇和司马星辰证明她可以让姜杰爱上她,所以她使出浑身解数,她有近三个月的时间,不能说毫无胜算,可如果不试,没有一点赢的机会,试了……起码就有希望。
但是白子伶从六点等到七点,菜已经凉了。再从七点等到八点,她已经开始心浮气躁。当她从八点等到九点时,她已全然没有食欲,而当时钟上的时针指向了十一点时,她只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更可笑的事是——她竟不知如何联络他。
没有他公司的电话号码。
没有他大哥大的号码。
她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他……只能枯等。
望着一桌子的菜和她的精心布置,原本哭不出来的白子伶,这会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以前她不能体会“弃妇”的心情,现在她完全了解了。
一直到午夜快十二点时,姜杰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进门,为了美国的那纸造舰合约,他和一些主管开了一晚上的会,大家都累瘫了,但是当他看到白子伶……
“你还没有睡?!”他十分意外。
强忍住想要对他咆哮的冲动,白子伶只是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开始收拾餐桌。
“你……还没吃吗?现在都几点了?!”他有些责怪的口吻。
如果他是带着内疚,又或者有一丁点哄她、安慰她的意味,那么她还不会那么生气,但这会……她突然像是一颗被引爆的炸弹,随手拿起一盘菜狠狠往地下砸。
“白子伶……”他低呼。
“我不吃可以吧!”她有些哽咽。
“你……是在等我吗?”他感到意外。
“不!我是在等我的“情夫”。”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不知道你会……”他有些歉意了。
“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她对着他哭喊。
“我以为……”
“先不提我是你的假老婆,就算我只是你的室友,你是不是也该打通电话回来问一下?”不怕被他扫地出门,她豁出去了。
“你也可以打给我……”
“我不知道你所有的电话!”她又砸了一盘菜。“很可笑,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找到你,我只能枯等!”
姜杰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曾说过我们就算是假的,也要跟真的一样,你做到了吗?”她质问他。
“我疏忽了……”
“我……我等了你快六个小时……”她把碗、筷子全往地上扔。“姜杰,即使我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又即使你拥有全世界的财富,你也没有资格这么对待我,这是精神虐待!”
“我没想到你会等我吃饭。”姜杰没有阻止她发泄。“从来没有人等我吃饭。”
“姜杰,我不是死人!我也住在这个屋子里。”她吼着他。“你……太可恶了!”
“我真的……”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这么傻了。”白子伶强作坚强,然后开始蹲下来收拾残局。
“留给欧巴桑……”
“别管我!”
“白子伶……”他的语气犀利了些。
“我反正只是在“坐牢”,我时间多得很,我每天都闲得很,你走开!”她低头捡着地上的碎片,愈捡愈伤心。
“我道歉。”他终于说。
“不需要!”她吼。
“我真的道歉。”
“不希罕。”
“以后……我会每天告诉你我要不要回来吃晚饭。”姜杰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让步,不曾对任何女人说过这样的话,他一向自我,即使是之前的于思绮,他也从不向她交代行踪。
白子伶没有吭声,但是她的怒气正一点一滴的消失,她不是不懂见好就收,她知道今天这一局小赢的人是她,她赢了第一役。
“我会留下我的所有联络电话给你,以后只要你想找我,随时可以找到我。”
“我并不想时常找你,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回来吃晚饭,你……总要吃晚饭的吧?”她肯看他了。
“我吃。”
“那……”
“我不会天天回来吃,但我尽量……”
白子伶露出了一点点的笑容,她也只要如此啊!
第四章
“表嫂!”
白子伶既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反应,她仍继续走她的,完全不知道人家是在叫地。
狄志伟很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人,虽然是一身迷你裙、T恤,再加上一双时髦的球鞋,但他知道她是姜杰的老婆,这么漂亮的女人……男人通常是过目不忘的,不管她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
几个大步赶上了她,并且挡在她的面前,狄志伟露出他最诚挚、迷人的笑容。
“表嫂,你不认得我了?!”
白子伶看着他,觉得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你是……”她尴尬的笑。
“我是姜杰的表弟。”
“对……我想起来了!”她更加不好意思的笑。“那天……因为人很多,我又有些紧张,所以谁是谁,我有点迷糊,请你不要介意。”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轻易的忘记我这一张脸,你打击了我的男性自尊,你知道吗?”狄志伟和她开玩笑。“还是我表哥太有魅力,你的眼中早已看不进其他男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白子伶牙尖嘴利的说:“因为你表哥对我而言没有那么魅力十足,而我也的确没有记住你的脸。”
知道她不是一个内向、羞怯的女人,所以狄志伟很大胆的提出邀约。
“表嫂,你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等着办吧?我请你喝杯咖啡。”他非常的友善,而且坚持。
“叫我子伶或是白子伶,千万不要叫我夫嫂。”白子伶先跟他强调这点。
“白子伶。”他随即从善如流。
“我才二十出头,被叫表嫂……”
“而我已经三十,叫你表嫂……吃亏的人是我!”狄志伟既风趣又幽默。
“我忘了你的名字……”白子伶带着歉意的笑。
“狄志伟。”
“狄志伟……”她记牢。“应该是我请你喝咖啡才对。”
“都好!谁请都一样,反正是一起喝咖啡,对了……”狄志伟希望大家是自自然然,不需刻意伪装或做作,所以他决定让她知道他是全然知情的。“白子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白子伶有点愣住。
“我和姜杰是表兄弟,他会有五亿遗产,我也会有,只是……我还不需要假结婚罢了。”狄志伟朝白子伶露出他那女性无法挡的性感笑容。“当然五亿元的魅力非常叫人心痒。”
白子伶也露出一个非常轻松的笑容。“狄志伟,你比你的表哥好相处。”
“这么说……我有机会?”
“机会?!”
“三个月过后你们离了婚……”狄志伟扬眉。
“你不安好心哦!”白子伶瞪他一眼。“好歹我也是你的“表嫂”。”
“只有这三个月是。”
“以后的事……”她回给他一个意味深远的笑。
就近找了一家美式餐厅,他们点了咖啡、三明治、薯条和派,狄志伟发现白子伶喝咖啡不加糖。
“很苦耶!白子伶。”
“我却很习惯,试过加糖,但就是喝不下去。”
“看来……你是个能吃苦的女孩。”狄志伟一语双关的说。“除非是为了减肥,否则很少人喝咖啡不加糖,可是你又这么瘦……”
“狄志伟,谈谈你表哥吧!”白子伶打断他。
“你想知道什么?”
“都好。”白子伶正襟危坐,一脸的严肃。“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他这个人,只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和他住在一起并不危险,但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你刚才都说了啊!”
“但这只是表面,我是问他的内心深处。”
“白子伶,你现在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狄志伟不想在姜杰背后说长道短。“他一定比我还了解他自己。”
“我们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他每天早出晚归,我们不一定见得到面。”
“那不是就像室友吗?”狄志伟嘲弄道。
“本来就是室友!”白子伶自我解嘲。“我们“结婚”已经两个多星期,却还不曾一起吃过一顿饭,他……真的每天都有应付不完的饭局或是应酬吗?现在不是各行各业都不景气吗?”
“我表哥的事业好得很!”
“他每天应酬不烦吗?还是我很讨人厌,他并不想回家看到我?”
“白子伶,如果你真这么讨人厌,那么他也不会和你假结婚,我想……他只是觉得……他不需要对你太好或是……真的把你当老婆。”狄志伟说道。
“他是不是被什么女人伤过?”白子伶直接的问:“他讨厌所有女人?”
“也不是这么说……”他轻啜了口咖啡。“他只是……他只是不了解女人,然后把女人定位在一种……不是人生必需品的功能上。”
“你讲了半天,但都是废话!”她毫不客气的说:“一点帮助都没有。”
“白子伶,如果你有我所想的这么冰雪聪明,那么好好的享受这三个月,时间一到,拿了钱走人,这样对你会比较好。”他说得更白。
“你是说姜杰不会爱上我?”
“应该……”狄志伟犹豫了下。“如果换作是我,我一定会爱上你,但是我表哥……”
“你还是模棱两可。”她抗议。
“你自己去了解他吧!”
“我连他人都不常碰到,我怎么去了解?”
“他每天几点出门?”
“我不知道,我都九点多醒来。”
“白子伶,你的命还真好,我知道他们一向八点整开部门会议、主管会议,而从你们住的地方开车到信义区,通常要花二、三十分钟,加上他醒来后得打点一下自己……你……起码七点一定要起床!”狄志伟很精准的算给她听。
“七点?!”她已经很久不曾在七点时起床。
“你可以睡到日上三竿,你更可以再撑两个半月,三百万就入袋了,这也是最简单、最安全的方式。”他微笑道。
“我要早起。”她说。
“我也认为你会这样做!”
*
一定出自己的房间,姜杰就被一股香醇的咖啡味所吸引,通常他出门时,白子伶一定还在睡梦中,今天是怎么了?
白子伶正把自制的三明治往餐桌上放,她或许不会烹饪,不过煎个荷包蛋,做份卫生又丰富的三明治,这点本事还难不倒她。一见到姜杰,她微笑以对。
“早餐不需要先约吧?”她巧笑的问。
“我只喝咖啡。”
“不吃早餐的人……”
“白子伶,给我咖啡就好!”姜杰边说还边看了下表,好像他并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她蘑菇的样子。
感觉自然不会好过,但是白子伶也很清楚任何想要勉强像姜杰这种男人的女人都是白痴,他不可能任由女人捏圆掐扁。
倒了杯咖啡给他,白子伶安分的坐在姜杰的面前,表现难得的温驯。
“你今天这么早起有事吗?”他问。
“没什么事啊。”
姜杰也没再追问,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看晨间新闻,好像当这屋子没有白子伶这个人,好像已经忘了手上正在喝的这杯咖啡是谁煮的,他似乎只想到自己。
白子伶不知道自己算是家具还是台佣,他实在没有道理这么不把她当人看。
“姜杰,你有点礼貌行不行?”白子伶咽不下这口气,她决定不当哑巴。
姜杰转移视线看着她。“怎么了?”
“我就坐在你的面前,我还弄了早餐,虽然你不吃,但起码我尽了心,你是不是该……”
“谢谢。”他只说了一句。
“只有这样?”她十分失望。
“难道你要我付费?”他皱起眉。
“不是付费。”白子伶忍不住的扯开喉咙。“这又不是早餐店,这是你的家耶!”
“对啊!那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和你讲讲话。”
“讲话……”
“姜杰,我知道我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但即使是对你的朋友或是室友,你是不是也该多拿出一些“人性”?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可以和我交谈、可以和我有互动。”
“早上我一向……”
“不要说早上你不喜欢说话,不要说你习惯自己一个人,因为在未来的两个多月里,我们是“夫妻”,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要把我当成你家中的家具或是摆设好吗?”她要求的说。
姜杰只是一脸无辜的表情。
“如果有人问到我的“丈夫”,我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她振振有词。
“白子伶,只不过还当六、七十天的“夫妻”,你不必那么认真、敬业。”姜杰取笑她。
“所以你也不想深入的了解我?”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
“白子伶,你大学没念毕业,家中环境……小康吧!你有三个好朋友,都嫁得非常好,你希望有天也如此,还有你这个人爱用名牌,这样还不够吗?”姜杰又再一次的看表。
“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几个兄弟姊妹?”她表情淡漠。“我的生日是哪一天?我是哪一年出生的?”
姜杰沉默。
“我最喜欢什么颜色?喜欢裤装还是裙子?”
姜杰依然没有回答。
“我是什么血型?哪个星座?”
“白子伶,我该知道这些吗?”他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不必非知道不可,但是闲聊一下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吧?”白子伶很有耐性的说:“即使要假,也要假得不露破绽,假得跟真的一样不是吗?”
“好吧!你有几个兄弟姊妹?”他忍耐的问。
“一个哥哥、一个姊姊,你呢?”
“我是独生子。”
“我的血型是B型,双子座的,喜欢穿裙子,一九八O年出生,生日是六月五号,你呢?”白子伶先说了自己的基本资料,再又问他的。
“白子伶,这有意义吗?你以为我会记住?”
“只要有心,你会记住的。”
“我的血型是A型,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星座,一九六九年出生,生日是十月八号,然后呢?”姜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不起身离去,有一堆主管在等着他开会,他却陪白子伶在这讲些无关紧要的话。
“你是天秤座的。”她告诉他。
“还有呢?”
“你喜欢的颜色呢?”她居然还问,也不想想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
“黑色。”姜杰不想再说了,他一口气把咖啡喝完,然后站起身。“明天睡晚点,拜托!”
“你今天晚上要回来吃饭吗?”她热切的问,至少有进展。
“我买了本食谱……”
“不必麻烦了。”
“那我准备宵夜……”
他打断她,给了她一个“你省省”的表情。“我不吃宵夜,白子伶,三百万是我心甘情愿付的,也是你该得的,不必觉得你该为我做什么,这不是真的婚姻生活,OK?你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看着姜杰离去的身影,白子伶未再发一言,可是她的目光却带着不服输的热力。
*
司马星辰比夏真和常薇薇闲,加上蓝柏伟希望她轻松过日子,不需插手“应收帐款公司”的事,只要她调养好身体,准备生小孩,所以她每天过着混吃等生小孩的生活。今天约了白子伶喝咖啡,一方面是杀时间,一方面也是关心好友。
现在的白子伶真的不一样了,脚上穿着的是MIUMIU的鞋,手里拿的是 PRADA今年最In的桃红色包包,整个人看起来时髦、流行。
“子伶,你的一百五十万还剩下多少?”司马星辰有点在提醒她,也是在挖苦她。
“还有很多。”白子伶笑得灿烂。
“钱是用得完的。”
“我很省,我也有在盘算。”
“子伶,少一个皮包日子还是过得下去,但是一颗心如果被伤得千疮百孔,那么……”司马星辰点到为止。
“星辰,我很好!”
“还像是“室友”吗?”司马星辰关切的问:“你们孤男寡女……”
“姜杰在家的时间不多,他只是回来睡觉而已,对他而言,我搞不好连他的床都不如。”白子伶坦承道。“所以不必担心他会伤到我,即使我有心让他伤,他似乎也没有兴趣。”
“子伶,他既不是Gay,也不是柳下惠,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居然还不能令他春心荡漾,实在是令我不太相信。”司马星辰怀疑的说。
“他可能是真的不想和我有所牵扯。”白子伶自嘲。
“他真的是只要他外公的遗产?”
“似乎是如此。”
拿吸管搅拌着冰咖啡,司马星辰衷心的希望白子伶也可以找到幸福,但她也一直认为爱情比财富重要,一个会爱你的男人比一个有钱的男人还要珍贵。
“星辰,你们真的不必替我操心,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情况随时有可能会不一样!”白子伶自信的说。
“你真乐观。”
“我的条件并不差,不是吗?”
“但是这个姜大总裁并非泛泛之辈!”
“对!可他总是男人吧。”白子伶一笑。“我只是不想利用女性的天赋本钱,不然……男人就是男人。”
“子伶,你可别乱搞。”司马星辰轻叫。
“我不会啦!”
“做人要有格。”
“我知道!不然我早在他的咖啡里下药,然后造成“事实”。”白子伶说着疯话。“再不然我还可以拿菜刀押着他,只要生米煮成熟饭……”
“子伶,你想叫我笑死吗?”司马星辰差点呛到,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人这么搞吗?
“所以我说我什么都不会做,我才不会叫他看不起我。”这点骨气她还有。
“男人就是这样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欲擒故纵?!”司马星辰问。
“无为而治。”白子伶想着老子的哲理。
“但这三百万你赚得容易,以后……你怎么归于平淡啊?”司马星辰又瞄了一眼白子伶的名牌包包。“你知不知道身陷流沙中却不能抽身的感觉?”
“没这么可怕!”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星辰,现在是成语时间吗?”
“只怕以后你再也不想买廉价品了。”
白子伶依旧喝着黑咖啡,但是她突然有所领悟似的。“星辰,加糖的咖啡我也喝,只是我比较习惯不加糖的,所以如果两个多月后我得再背一堆卡债,不知道未来前途在哪的那种日子……我也可以!”
“那么我们三个是白操心了。”司马星辰希望白子伶真有这么的潇洒豁达。
“说说看姜大总裁这个人,经过你半个多月的观察,你觉得他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值得去爱吗?”
“还不清楚!”白子伶据实以告。“相处的时间真的不多,他既不回来吃晚饭,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假日呢?”
“他没有周休二日那一套,星期六照样上班,至于星期日……他中午才起床,下午打高尔夫球,晚上则窝在书房里上网。”白子伶清楚他的作息。
“你们没有一起出去做些什么?”
“没有!”
“你可以陪他去打高尔夫球。”
“一来他没有开口邀我,二来我也不会打高尔夫球,我不想给他一种我是八爪章鱼的感觉,男人很怕女人黏、也怕女人跟!”白子伶没谈过多少次恋爱,但男人的心态她可以捉摸。
“所以你们之间根本没互动。”
“我们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室友”。”
“如果我是你,我都要闷死了!”司马星辰这个人脾气硬,尤其是在面对男人时。“他……可能真的对你没有兴趣。”
“我还不想放弃。”白子伶却士气高昂。
“如果他有心,他早就……”
“星辰,有些人“慢热”,我还有时间……”白子伶胸有成竹的说:“我还没真正开始呢!”
*
一通电话,姜杰要白子伶到一家私人的妇产科诊所和他会合,因为“时间”差不多,他们结婚快一个月,可以验孕了。
医生煞有其事的要她验尿、抽血,而明明没有怀孕的她也要记牢自己的预产期和一些产检日期,甚至医生还告诉她她是哪一天“受孕”的,一想到这里,白子伶就觉得好笑,姜杰到底付给这个医生多少钱?还是他和这医生的交情真的这么好,他一点都不怕他的医生执照被吊销吗?
当姜杰和医生闲谈时,白子伶来到育婴室外,隔着一大片的玻璃,她看着那些新生儿,虽然每一个脸皱皱的看起来像是小老头、小老太婆,但却又这么的可爱、充满生命力,她不禁热泪盈眶,每一个小生命都是宝贝,都是一份完美的礼物。
看看夏真、看看常薇薇……哪一天才能轮到她自己当妈啊!她突然之间也好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可以走了。”姜杰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白子伶回头,她平静的看着姜杰,脑中在想他会是一个怎样的爸爸?他是那种严厉的父亲,还是那种宠溺小孩的爸比,她真的看不出来,而更重要的一件事……他会想当爸爸吗?
“你怎么了?”姜杰看着她的眼睛问。
“你要当爸爸了。”她“恭喜”他。
“白子伶,这是假的!”
“我则要当妈妈了。”她仍继续说。
“不要闹了!”
“你觉得我们的小贝比会比较像你还是像我?”
“白子伶,你在发什么神经。”姜杰有点不悦,拉着她就往诊所外走。“我那五亿元还没有真正到手,你讲话谨慎一点!”
“我是哪一句说错了。”她突然甩开他的手。“就是因为配合你,我才会这么问。”
“你的语气和表情……”
“姜杰,你才要表现得开心、高兴一点,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根本不希望你老婆怀孕,又或者你以为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和别的男人有的。”白子伶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一股怒气,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
姜杰瞪着她,一时没有反击。
“对!不能骂我,因为我现在是“孕妇”。”白子伶有恃无恐的回瞪他。
“你不是。”他轻苛道。
“诊疗单上写我是,医生也开出了证明,不是吗?”白子伶靠近他的耳朵边说。
“你是怎么了?”他不懂。
“我在努力演戏啊!”她突然主动的勾着他的手臂,整个人像是得了软骨症似的往他的身上瘫。“你要不要把我抱起来?”
“白子伶……我一点都不欣赏你的“幽默”。”姜杰臭着脸警告她。
“你花了三百万,我总要展示一下我的演技啊!”她一脸的无辜。“我现在好想吃酸梅,你可以去买给我吃吗?还有我突然好想吃烤鸡,不知道……”
“你有完没完!”他的目光变得好冷。
“怀孕不是会这样吗?”
“你不像是怀孕,倒像是突然精神失常。”他推开她。“白子伶,我是需要你演戏,但不需要你投入到……忘我的境界,你懂吗?”
白子伶嘟着嘴生闷气。
“你只要话少说,外面的事全交给我应付就可以。”姜杰一副他能搞定一切的骄傲德行。
“我什么时候会“流产”?”她忽然开口问。
“我会告诉你。”
“你都盘算好了?”
“一切在我的控制下。”
“保证不凸槌?”
“白子伶,我需要这五亿,美国的这个合约挺重要的,这笔生意若成,不只能赚到利润,还赚到了国际间的商誉,不然我不必这么费事,钱我有,我要的是名声,你懂了没?”姜杰说教似的。
白子伶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姜杰看她这模样,一时也有些心软,他是不是对她太凶了?毕竟没有她的协助,他是不可能顺利拿到他外公的遗产,所以他从西装裤的后口袋拿出了皮夹,连数都没有数的抽出一叠钞票给她,而且全是两千元的大钞,不小的一笔钱。
“这是……”白子伶看着他手上抓着的钱。“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是第二个月的零用钱吗?”
“不是,就是给你的。”
“随便我花?”
“钱已经是你的了。”
白子伶该跳起来手足舞蹈,原来闹闹情绪就有这种好处,可是……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直往下沉,她觉得这钱是贿赂,也是一种打发。
“我还要回公司,你自己坐计程车回家吧。”
“但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你还要回公司?”白子伶不知道是不是成功的男人都这么的忙碌、分秒必争,他竟然不送她回家。
“我还有事。”
“是有事还是不想太早回家和我相处?”
“白子伶,你的口气……开始像是我“真的”老婆了。”姜杰讽刺她。
“而你……却连假的关心都装不出来!”她反唇相稽!
第五章
从妇产科诊所事件之后,姜杰和白子伶就过著「相敬如宾”的生活,只要刻意避开,他们可以两、三天碰不到一次面。
这天姜杰无预警的提早返家,而很巧的,白子伶澡洗到一半,电话猛响,心想姜杰不会这么早回来,所以她只围着条大浴巾就冲出来要接电话,但是姜杰早了她一步,看到白子伶这副“模样”,他仍是一派镇定的接听电话。
既然姜杰已经接了,白子伶马上转身,她绝不是有意要这样出来诱惑人,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这么早回来,一切纯属意外。
“找你的。”姜杰的声音有点沙哑。
“请她晚点打来。”她头也不回的说。
“你人已经在这里了。”他似乎非要她在这接电话。
白子伶转身,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就大方一些,毕竟她身上的这条大毛巾比起三点式比基尼泳装还遮得多,除了露出肩膀、双臂、修长的大腿之外,她该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
“喂!”她很快的应了一声。
姜杰知道自己该走开,因为没有什么好听的,可是他竟走不开,她的一头长发挽在后脑勺,除了围浴巾的部份,其他地方全是湿的,散发着诱人的芳香和难以形容的性感,想像着她洗澡时的模样……即使是神父或是和尚,只怕这会也……
“薇薇,我正在洗澡,我晚点再打给你……”
姜杰不想自己像是个被迷昏头的男人般站在她身边流连不去,但是他本来只把她当成没什么杀伤力的女孩,可这会是受到极大的震撼。
“我还没有订!”白子伶有些急的说。
姜杰发现白子伶的肩上有一颗痣,令她看起来更有女人味,为什么之前他都不会觉得。
“薇薇,星辰还在考虑。”
姜杰一个深呼吸,嗅到了她的体香。
“我一定会搞定啦!”
有点无法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所以姜杰故意看向阳台的方向,他必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拜拜,我再Call你。”白子伶挂上电话,然后大大的喘了口气,接着,她发现姜杰还站在她的身后。
“你讲完了。”
“干么?”她有点吓到。
“没干么!”姜杰认为白子伶算不上性感尤物,可是她这种不刻意的性感反而逗得人心里麻酥酥的。
“我……还没有洗完。”她说。
“那……继续啊!”他答。
“你……很少这么早回来。”
“不行吗?”
“当然行。”她一哼。“这里是你家,你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说得对。”
“你……吃过了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快点回浴室,她实在不该只围着条浴巾和他在这里瞎扯。“冰箱里还有我晚上吃剩的意大利面。”
“我不饿。”他这会的“饿”她八成不能体会。
“那……”
“还有咖啡吗?”他其实可以自己进厨房看,只要瞄一眼咖啡壶,他就知道还有没有咖啡,可是他却在这里和她废话,趁机吃冰淇淋。
“有,我下午刚煮了一壶。”
“刚刚打来的人……”姜杰不曾如此不干不脆,可是他竟不想就这么让她回去洗她末完的澡。
“是常薇薇,我们四个看上了CD的最新款皮包,本来由我来订,但是司马星辰还在考虑,她的皮包已经多到她即使有十只手也拿不完,所以……”白子伶的身上还在滴水。
“女人都有购物狂。”他淡笑一句。
“政府现在在刺激消费。”她不客气的顶嘴。
“可怜的是男人。”
“男人才不可怜!”白子伶马上和他辩解,也不管时机对不对。“我们女人要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料理一家大小,还有千篇一律的琐事,如果不幸又是职业妇女,那更是蜡烛两头烧,花点小钱买些好东西,犒赏一下自己,这是罪过吗?”
“我记得你的好朋友都嫁得很好,她们似乎没有这么辛苦吧?”他嘲弄的说。
“还是辛苦。”她硬说。
“你并没有生儿育女、相夫教子,你也跟着人家买?”他故意逗她。
“不趁现在买,如果我以后的老公是个公务员,那么……”她自我消遗。“想买也买不起!”
听她说她“以后的老公”,姜杰心里居然很不是滋味,一想到她会和某个男人一起同床共枕、生养小孩,他就有些情绪烦乱。
“对了!”她忽然想到。“我干么和你说这么多,我们正在冷战,我不该和你说话!”
“我们在冷战?”他失笑的问她。
“没错!”
“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她刁钻的说。“只剩差不多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我可以忍。”
“所以如果我等会想带你出去走走,你也会毫不考虑的拒绝喽?”他试探的问。
白子伶惊讶的张大嘴。“你要带我出去走走!”
“现在才八点多,难道你已经要睡了?”
“当然还没有。”她立刻说。
“去不去?”他很酷的问。
“去!”
“但你说我们在冷战。”他盯着她的眼神异常的炽热、深沉,这个女孩是他的“老婆”,不管是不是有名无实,但她的的确确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我们可以明天再冷战。”她俏皮的说,他要带她出去走走……天啊!她已经等了一个月了。
“先休兵?”
“休兵一晚。”她昂着头说。
“你……澡还没有洗完。”他提醒她,目光在她身上裸露的部份游移,从来不觉得女人的双脚有什么可看之处,但是他发现白子伶的脚趾……非常的可爱、非常的顺眼。
“给我五分钟。”她轻快跑开。
“你慢慢洗,我会……等你。”姜杰不曾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如此体贴的话。
白子伶还因为脚湿差点滑一跤,看在姜杰的眼里……他突然发现,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去想到于思绮,真是奇迹啊!
*
姜杰没想到自己可以和一个小了自己十岁以上的女孩轻松逛街,虽然在经过精品店时,驻足较多的是她,而他则是专注在她那惊奇、渴望的表情,但起码他们像对夫妻般的走在一起。
这会白子伶穿的是连身的无袖碎花洋装,剪裁合身,长度及膝,使得她更显苗条、修长,难怪一般男人会喜欢“幼齿”,因为青春无敌,白子伶哪里需要文凭,光靠她的脸蛋和身材,她就可以吃香喝辣了。
姜杰不否认,刚刚她只围了条浴巾的模样,已深烙在他的脑海,永远也抹不去。
逛累了,找了处露天咖啡座,夜晚的凉风,悠哉、写意的情绪,的确让时时绷紧神经的姜杰喘一口气。
白子伶没点咖啡,她叫了一杯酸酸甜甜的蛋蜜汁,因为这会她没有一丝苦涩的心情,像蛋蜜汁般的,她的心是酸酸甜甜,很有在恋爱的感觉。
原来姜杰也可以有这种面貌,他也可以这么的“人性化”,不再总是一张总裁脸、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
“姜杰,说真的,一条浴巾的效果真的这么显著吗?”白子伶和他说笑。
他反问:“你是故意的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会这么早回来。”
“那么……”他承认。“效果非常显著。”
“但我没有露任何一点,你甚至连我的肚脐眼都没有看到。”
“你听过“想像空间”吧!”
“所以我如果全露了,你搞不好还不会有反应?”她调侃的说,和他轻松说笑。
“不知道,你要不要全露试看看?”他激她。
“别想!”
“白子伶,本来……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开放的女孩,毕竟现在是2O O3年,我以为你会赌上自己……”
“以为我会半夜摸黑爬上你的床,以为我会不计一切的和你发生关系,然后大捞一票?”白子伶没有生气,她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神情看他。“姜杰,你该谢谢我那三个死党。”
“和她们有关?”
“我们四个都很洁身自爱,可以嘴上说得天花乱坠,但我们行为自律,绝不乱搞,即使一起被学校踢了出来,我们还是坚守一个底限,绝不会作贱自己或是污辱自己。”白子伶严肃的说。
姜杰只是聆听。
“我们都想嫁金龟婿,可是我们没有不择手段。”
“她们只是幸运?”
“非常幸运!”
雷汉宇和夏真的事姜杰耳闻,他们先是闪电结婚,又突然离婚,然后才又结婚的,这事在台北交际圈并不是个秘密。
“我知道你可能在心底看不起我,以为我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只想要你的钱,只想当一辈子的总裁夫人……”她撇撇唇。
“你不想吗?”
“想啊!”她坦白的说。
姜杰失笑。“你还真够坦白、可爱。”
“我想,可是我不会使什么卑鄙手段,我其实是……”她露出了个神秘的表情。
“其实是怎样?”
“其实是希望……你会爱上我!”她把自己的最后一张王牌亮给他看。
姜杰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忽然变得深不可测,他轻啜着卡布奇诺,从来不觉得自己会真的去爱上哪个女人,即使是于思绮,他也只认为她是最适合他的,但她令他没有面子,他一直牢记这点。
“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见他不吭气,她执意追问。
“你爱情小说看多了。”他虚应。
“这意思……”
“爱情是什么东西,从来没有人可以具体说明,但是开门的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我相信大家都非常的清楚。”姜杰轻拍了下她的额头。“我只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三个月,我不打算当一辈子的已婚男人!”
“所以……”白子伶的心开始往下掉。
“白子伶,我们或许会上床,你或许可以从我这捞到比三百万还要多的钱,但是爱情……那是骗那些不解世事的少男少女,如果这世界真有什么狗屎爱情,那么离婚率为什么会这么高?”
没法反驳。白子伶相信这世上绝对有爱情,可是她要怎么让他顽固的脑袋了解呢?
“像温莎公爵的“不爱江山只爱美人”……”姜杰摇摇头。“根本是头脑有问题!”
“那是一段佳话。”
“那是童话!”他又举例。“查尔斯王子和黛安娜王妃呢?那既不是童话也不是神话,那是笑话!”
白子伶瞪他,所有的好心情全飞了。
“男女之间……只有性。”姜杰冷言道。
“你偏执得可怕!”
“叫你去为一个男人死……”
“如果我爱他,我会!”
“白子伶,你可能真的爱情小说看太多了,男人要的只有性,只是一具温热的女性娇躯,不管是和你或是其他女人,你以为对我而言有差别吗?”姜杰如果是想伤她,那么他成功了。
手上的这杯蛋蜜汁突然变苦、变难喝,好像是什么臭水沟水似的,白子伶马上往桌面上一放,一脸的恶心。
“这就是真实世界!”他再次强调。
“我想回去了。”她刻意不用“回家”,因为他家毕竟不是她真正的家。
“不逛了?”
“没有心情了。”
“白子伶,别作梦了!”姜杰一笑。“如果我这么容易就爱上一个女人,那我早就爱过上百回、上千回了,你成熟点吧!”
“姜杰,你是有钱、你是人模人样,但是实际上……你是一个该被碎尸万段的大恶棍!”
“碎尸万段?”
她变本加厉的说:“或者是万箭穿心。”
“因为我说实话?”
“因为你冷血、自私、无情。”
“那代表我正常。”
白子伶猛地起身,原来她说“休兵一晚”是歪打正着,但他们甚至连一晚的和平都无法撑过,愈是了解他,她就愈加失望,要他爱上她,只怕登天都还容易些。
“白子伶,我还认识很多“金龟婿”,等你从我这自由之后,我可以……”
“姜杰,碎尸万段、万箭穿心还不够,我希望你……”她甜蜜的微笑。“生生世世在爱情的苦海中浮沉,永生永世都上不了岸。”
*
在一场厂商所举办的感恩酒会上,姜杰和狄志伟碰到面,姜杰很诧异。
“怎么是你?姨丈呢?”
“因为和厂商有交情,他自己又分不开身,所以派他游手好闲的宝贝儿子代表!”狄志伟潇洒不羁的说。“你老婆呢?”
“白子伶?”
“表哥,难道你还有其他老婆吗?”狄志伟取笑。
“我没有,但是你问话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好像她真是我老婆似的,我才会一时无法会意过来。”姜杰挑衅的看着他。
“她呢?”狄志伟还挺关心她的。
“在家。”
“为什么不带她来?”他又问。
姜杰冷冷的回答,“为什么要带她来?”
他的反应叫狄志伟微笑在心里,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来,怕他表哥会翻脸,看来这一对金童玉女处得并不好,上次和白子伶聊过之后,他以为他们两人之间或许会有些进展或改变,但是……
“表哥,我和“表嫂”一起喝过咖啡。”狄志伟故作漫不经心的说。
“你们见过面?!”姜杰非常意外。
“表嫂没说吗?”
“没有。”他的眼神令人难以捉摸。
“你们……处得不好吗?”狄志伟咧着嘴笑问:“表哥,我一直以为你对任何女人都无往不利、手到擒来,而白子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而已。”
“狄志伟,你想干么?”姜杰斜睨着他。
“表哥,你们这是一桩假婚姻,所以……我可不可以追白子伶?”狄志伟一向无法无天惯了,所以他直接说出他的打算。
“你要追她?!”姜杰不敢置信。
“可以吗?”
“你……”姜杰一下子没有办法反应,他最亲的表弟居然要追他的“老婆”,这如果让周遭的人知道,岂不是笑话一则。“狄志伟,你是在唬我还是在开玩笑,说清楚一些。”
“我是认真的!”狄志伟难得正经。
“白子伶知道吗?”
“我和她才私下喝过一次咖啡而已,不要讲得我和她好像已经暗通款曲似的,我很喜欢她,而既然你只是为了外公的遗产才娶她,那么我想追她……”他一副没什么不可以的表情。
“一个多月很快就会过去!”姜杰警告他。“你给我点尊严好不好?不要让外面的人说我“新婚”没多久,老婆就和我的表弟搞在一起。”
“表哥,很难听耶!”
“你就不能去追别的女人吗?”姜杰很不是味道的说,这什么跟什么嘛!
“外公的遗产还要多久才能汇到你的户头?”狄志伟只想知道这件最重要的事。
“怀孕证明我已交给了舅舅,如果快的话……应该是一、两个星期吧!”
“那你和白子伶会不会提早分开?”他期待的问。
“狄志伟,你要我一拿到钱就离婚吗?你以为舅舅不会起疑吗?”姜杰愤怒的说,他一向把狄志伟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可是这一会他却有海扁他一顿的强烈冲动,白子伶起码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啊!
“钱若已经进了你的户头,舅舅就算起疑又能奈你何?你可以宣布白子伶突然流产,你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决定离婚。”
“狄志伟……”他怒极。
“我都帮你想好了。”
“谢谢!”他咬牙。
“既然你对白子伶没有兴趣,那就不要阻止对她有兴趣的人。”狄志伟不知是要激姜杰,还是想追白子伶的念头真有那么强烈。“你不可能绑住她一辈子。”
姜杰这会他非常想砍他表弟,还有……白子伶是怎么回事?她到底对志伟做了什么?她是怎么蛊惑他的?他立刻就想知道。
*
白子伶正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DVD曰,是西洋版的“七夜怪谈”,剧情挺有故事性和冲击性,女鬼由石井爬出,然后再从电视萤光幕爬到地板上的那画面的确是吓人,难怪有些人看了这片子之后有好一段时间会不敢看电视,这女鬼够可怕。
正精彩时,大门被打开,白子伶因为太过专注于电视画面,所以没有听到开门声,于是当大门被用力甩上时,她发出了尖叫,并且吓到跳起来站在沙发上,然后惶恐的四处张望。
姜杰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反应这么大,于是瞄了一眼电视,接着缓缓的走向她。
白子伶是真的被吓到,如果她和他处得很融洽,那么她会吃他口水压压惊,但既然他们“形同陌路”,所以她只能用瞪的。
“做了什么亏心事吗?”姜杰将钥匙随手一丢,又制造出声响。
“你说谁做亏心事?”白子伶跳下沙发,心情除了害怕之外,还有着怒气,她是哪里惹到了他?
“关掉电视。”他突兀的命令。
“已经是最后结局了。”
“关掉!”他再强调一次。
白子伶看着他,她没有见他这么生气过,好像她犯了什么大错似的,但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她还是乖乖的把电视给关了,反正结局随时都可以看。
“坐下。”他又一次命令。
“干么?要训话吗?”
“白子伶,我现在的心情……”他用警告的眼神看她。
“我是做了什么?”她边说边坐下。“你当我是什么现行犯吗?我是杀了人还是抢了银行?”
“狄志伟。”姜杰冷漠的迸出一个名字。
白子伶想了下。“你表弟?”
“你真的和他见过面、喝过咖啡!”原来志伟不是随便说说,他们真的有什么。
“那天刚巧碰到,他叫住了我,所以……”
“白子伶,你搞清楚,你还是我姜杰的“老婆”,你还有一百五十万的尾款还没有拿,如果你……行为不检点些,我会拒付那一百五十万!”姜杰怒不可抑的威胁她。
“我行为不检点?!”
“问你自己。”
“姜杰,我只是和狄志伟去喝杯咖啡,又不是上旅馆开房间,你没有资格侮辱我!”白子伶一怒而起。“难道我不能和你的亲戚“社交”一下,狄志伟知道我们的情形,你不是什么都告诉他了。”
“但我没叫你和他喝咖啡。”姜杰怒斥。
“和他喝咖啡会死人吗?”
“白子伶,他说要追你!”他冷眼看她。“你们才一起喝过一次咖啡,你……真是好本事,真有魅力啊!我真小看了你。”
“他说要追我?!”白子伶吓了一跳。
“他亲口跟我说的。”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她急着表示。“我们只是谈得很愉快,可是若要扯到追求,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谈什么谈得很愉快?”姜杰有点像在鸡蛋里挑骨头,他有满腹的醋意、怒气。
“随便聊聊。”她不想多谈。
“真是随便啊!”他讽刺的说。
“姜杰,你会不会误会了你表弟的意思?”白子伶可不想自己被冠上不守妇道的恶名。
“你要不要找他来对质?”
“我不是要对质,我只是……”她有着百口莫辩的无奈。“没什么事啦!”
姜杰相信现在是没有什么事,但是狄志伟才单独和她喝过一次咖啡,他就被她煞到,还希望她快点恢复自由身,他了解他表弟的个性,玩笑或是事实他也分得出来,志伟是当真的。
“我不希望你再单独和我表弟见面。”姜杰有些独裁的命令。“离了婚之后随便你,但只要你还是我姜杰法律上的老婆,你就给我安分一些。”
“姜杰,你把我讲得好像是淫妇!”白子伶一点也不能接受他这样看待她。
“这是你自己说的。”
“你……”想拿东西砸他,但是白子伶一时不知道拿什么东西砸好,他的一些摆设或是纪念品看起来都很珍贵、很有价值。
“还有四十五天,一个半月而已,你应该忍得住!”姜杰冷嘲热讽说。
“我现在就要……”
“你别想!”
“我一百五十万不要总行了吧!”她对他大吼。
“你可以不要一百五十万,但是我还要我那五亿,事实上我也不想和你维持永久“夫妻”关系,四十五天一到,我们马上离婚,我一秒钟也不要你多待!”姜杰和她把话讲明白。
白子伶咬着唇忍住不语。
“但这段期间……请你自重自爱。”
“姜杰,你该……”
“我不会下地狱,不会被万箭穿心,倒是你……”他抛下一句,“当心因“出墙”而被乱石砸死!”
第六章
姜杰被一阵凄厉的尖叫声给吵醒,一时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一确定声音是从白子伶的房间传出来时,他立刻冲了过去。
白子伶作了一个梦……同样的井、同样的长发女鬼、同样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只是被吓死的人是她,那景象是那么的逼真、清晰,仿佛身历其境似的,她不只是在梦里尖叫,被吓醒后她还是叫……
房间门没有锁,所以姜杰马上就旋开了门,他以为是有窃贼闯入,想要劫财劫色,可当他发现她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时,他有种被耍的感觉,她是在尖叫什么?
胸部急遽起伏,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姜杰,白子伶仍是白着一张脸。
“你见鬼了吗?”明知她需要的是温柔的安抚,可是才刚跟她发生口角,他实在无法对她轻声细语。
“你才见鬼!”她反击回去,绝不愿向他示弱、向他求援,哪怕她得缩在被子里过一夜,她也不在他的面前当软脚虾。
“那你叫什么?”
“我高兴叫。”
“现在是三更半夜!”
“你叫警察啊!”
姜杰当然不会叫警察,但是他给了她狠狠的一瞪。“胆子小就不要看那种片子,你是想怎样?假装吓到,把我引到你的房间来?”
白子伶跳下了床,顾不得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丝质薄纱睡衣,也没有注意到姜杰的表情变了,她朝他的身上扑过去,可是她可不是要投怀送抱,而是要扑上去打他。
“我作了恶梦,我没有要把你引来的意思,你以为我是在演戏?!”她边打边说,拳头一点都不弱的,一拳拳打在他的胸膛上。
“你自己知道!”他边闪边说。
“我看到了那女鬼……”
“你说你没见鬼!”
“在梦里!”她更加使劲。“女鬼从井里爬出来,她披散着头发,一脸的恨意、凶狠。”
“有你凶吗?”他讽刺。
“姜杰……”她气得大吼。
“你不知道人比鬼更加可怕吗?”
打累了,也真的吓到了,所以上一秒还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这会却像是突然崩溃的哭了起来,她还不小心踢到一张椅子的椅脚,痛到整个人干脆往床上一趴,什么也不鸟的愈哭愈大声。
姜杰没辙,他无法就这样转身走开,这不是有良心的男人做得出来的事。
“白子伶,你是想吵醒左邻右舍吗?”他的话有嘲弄的意思,但声音却是低沉、柔和的。
“你离我远一点!”
“这是我家。”
“那我走!”她哭得肝肠寸断。“先是把我当成荡妇,然后连我作恶梦都还不忘奚落我,你……你是个什么样的恶魔!”
“我不是恶魔,我……”为了息事宁人,他愿意让步。“我道歉!”
“虚情假意。”她抬头骂。
“白子伶,你很不知好歹耶,打人的是你,占便宜的是你,你还这么蛮不讲理!”没碰过这么不可理喻的女人。“我道歉了!”
“你不是诚心的!”
“你……”姜杰不哄女人、不受女人气,更不想照顾一个坏脾气的女人,她并不是他真正的老婆,他也不爱她,于是他转身走出她的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
白子伶知道他走了出去,心里是又气又怕,要等天亮还得两、三个小时,在家里时有她姊姊可以陪她度过害怕、睡不着的夜晚,但是在这里……她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她愈哭愈不能自己。
所以她不知道姜杰又折了回来,不知道他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趴在床上……
好一会之后,白子伶感到有人将她的身体翻转过来,并且在她的床上坐下,他有力的双臂将她带起,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白子伶吓得忘了挣扎,这比见鬼还要恐怖。
姜杰虽然一脸面无表情,可是他的怀抱却是温暖、可以给人安全感的,这会她也才注意到……他根本没穿上衣,而他的胸膛被她之前的拳头打得这里红、那里肿的。
“姜杰……”她甚至忘了哭。
“没事了。”他淡淡的说。
“你……”
“你睡吧。”他不温柔的命令着她。
她抹去脸上的泪。“我可以自己……”
“你一睡我就走。”他向她保证。
“我……不怕了。”她逼自己勇敢,不想像个七、八岁小孩般被他拥在怀里,梦就是梦,这世上也没有鬼,没什么好怕的。
“睡觉!”他轻抚着她的头发。“而且不准乱动。”
“你……”她也感觉到了他的生理反应。
但是姜杰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想要对她怎样的意思,只希望剩下的日子快点过去,突然他又想到,自从和白子伶“结婚”以来,他竟没和其他女人上过床,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姜杰,我不会和你……”她嘟着嘴道。
“这只是生理反应,白子伶,我不会把你强压到床上,你可以放心的睡。”他看她一眼。“只要是正常男人,怀里抱着穿着一件薄纱睡衣的女人都会这样!”
“没人要你抱着我。”她嘴上说道,却也真的不敢乱动,怕情况会一发不可收拾。
“身为你的“丈夫”,在你害怕……”
“你不是我的丈夫。”
“如果你希望我成为你真的丈夫……”他用罕见的邪气眼神看她。“我会……”
但是白子伶没有再回嘴或是反击,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眼睛闭着,连呼吸都是平顺而有规律,有了安全感,她放松的睡着了。
姜杰不曾和女人同在一张床上却什么事也没有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这……
低头看了下白子伶仍带着些许泪痕的脸,她看起来纯洁、清新,俨然像个天使,难怪他表弟会“沦陷”,再这么下去的话,只怕他也会失守,白子伶啊白子伶,难道他会放不下她吗?
*
费了一点工夫,白子伶才弄到狄志伟的电话,当她联络他时,他高兴得不得了,不等她说出目的,就约她出来吃饭,既然有话要说,白子伶也就爽快答应他。
“白子伶,你绝对猜不出我接到你的电话时有多惊讶、多快乐!”狄志伟朝她眨眼睛。
“狄志伟,你为什么害我?”白子伶质问他。
“害你?”他一头雾水。
“你为什么要跟姜杰说你要追我?”
“我是想追你啊!”狄志伟一点也不否认。
“这是乱伦,我是你“表嫂”。”
“少来了。”他大笑。“再四十几天之后就不是了,而且我敢和你赌一亿……你并没有和我的表哥上过床,你们的关系很单纯。”
“那又怎样?”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追你?”狄志伟理直气壮的说。
“狄志伟,其实你是在开玩笑,你只是想激怒你表哥,说着玩的吧?”白子伶小心翼翼的问。
“之前我的确是这种心态,只是我不知道他会在乎你,更不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之后,好像就真的成了事实,我很喜欢你,这是毋庸置疑的。”狄志伟难得对一个女人如此真心。
“拜托!”她一脸痛苦的表情。
“白子伶,我有这么差吗?”
“狄志伟,你不差,但你很无聊。”白子伶教训他,“你知不知道姜杰现在把我们两个当成“奸夫淫妇”,拜托你不要再替我添麻烦,让我顺顺利利的拿到剩下的尾款好吗?”
“白子伶,我虽然没有我表哥这么有钱,可是我的家世也不差,如果跟了我……”
“跟?!”白子伶逮到了他的语病。“我不是那种只要男人有钱就可以把自己“出售”的女孩,姜杰这三百万,因为我只需花三个月,并不必把自己交出去,我才会答应,狄志伟,不要把我当是唯利是图或是见钱眼开的女孩,我不是!”
“我不是这意思,我有诚意的。”狄志伟马上强调。“如果你说的是婚姻……”
“不要再提“婚姻”这两个宇。”
“我是说一旦你恢复自由身,我就可以对你展开攻势。”狄志伟不像是在逗她。
“你不会有希望的!”她坦白道。
“别这么绝。”
“你很有意思,但是……”
“你爱上我表哥了?”
“我没有!”她大声否认。“你在讲什么鬼话。”
“那么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不可能嘛!”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狄志伟自负一笑。
白子伶知道不可能,她这辈子说什么都不可能和姜杰的表弟有啥牵扯,她……她此生都不会忘记在姜杰怀里沉睡的那种安全、满足感,虽然第二天醒来,她是一个人在她的床上,姜杰早已去上班了。
“狄志伟,我求求你不要搅局,我们可以当好朋友,甚至是好哥儿们都没有关系,但是情人或是夫妻……”白子伶坚决的摇头。“下辈子吧!”
“我这个人很不信邪。”
“你不要再害我。”她嘟嚷道。
“你已经讲了两次这种话,白子伶,我一点都不想害你,我是要给你……”
白子伶不让他把话讲完。“如果你存心让我们连朋友都不能做,那今天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不可以这样!”他有些生气。
“我可以。”
“你要尊重我的权利,我有权利追你。”
“我是你的“表嫂”!”她抬出这顶大帽子。“你要笑掉你所有亲朋好友的大牙吗?是啊!你可以追我,只要我点头肯嫁你,你是不是就可以拿到你外公那五亿,然后我们再离婚?”
“白子伶,我不是我表哥,我并不缺押标金,我也不在乎我外公的钱。”狄志伟冷冷的说:“我不是要利用你,你搞清楚。”
白子伶叹了口气,接不下话。
“好!我等,我等你和我表哥离婚之后再追你。”他很爽快的承诺她。
“狄志伟……”
“我表哥不能给你幸福,但是我可以。”
这会白子伶有点茫然,她真的没有头绪了。
*
姜杰以为自己的警告应该有点用处,可是他却看到了狄志伟和白子伶一起走出餐厅的画面,本来要去世贸主持一个会议的他,决定跟踪他们,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后续动作。
结果狄志伟只是把白子伶送回到他的住处,他甚至没有下车帮白子伶开车门,可能是她反对吧,总要掩人耳目一下。
将车停进了车库,明知自己又不是抓奸在床,但是姜杰很愤怒,虽然这愤怒其实没有什么道理,可是他不想管自己,他只想好好的发泄出来。
白子伶进了门后先去换了套轻便的衣服,然后开了冷气,拿出之前买的一本时尚杂志开始翻阅。
听到钥匙插进锁洞的声音时,白子伶马上跳了起来,今天不是欧巴桑打扫的日子,大白天的,谁会有钥匙呢?就当白子伶拿起一块姜杰所收藏的奇石准备防身时,她看到了姜杰。
“是你?!”她有些怪自己大惊小怪的放下了石头。
“你以为是谁?”姜杰的语气平静得叫人害怕,他一进门就开始扯掉领带、脱去西装,还把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
“你没有大白天回来过!”她说出她心里的想法。
“所以我不能大白天回来?”
“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白子伶嗅到有些不妙的气息,所以她想躲回自己的房间,反正只要锁上了门,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但姜杰当然不可能让她溜回房间,他就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然后用一种像是要审判穷凶恶极的坏人般的眼神看她。
“你刚和志伟在一起?”他和她的视线相对,冷然的开口。
“你怎么知道?!”她大为意外。
“吃饭?”他皮笑肉不笑的问。
“我们……是要把一些事情谈清楚。”她涩涩的说:“不是什么约会或见不得人的事。”
“白子伶,我说了你们是在约会或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姜杰的声音并不严厉,但就是叫人心里毛毛的。
“你没说,但是……”
“他还送你回来,为什么不请他上来坐坐呢?”
“你……全看到了!”白子伶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受。
“就因为我全看到了,所以我知道你们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他看着她,突然伸手玩起了她垂落于耳际的发丝,眼神则带着一种令人无法预料的危险。
“这不是很好吗?”她吐出了憋在胸口的一口气。
“你觉得很好?”放开她的头发,他的手指来到她的脸颊上。“白子伶,我要你“忍一忍”,撑到我们离婚后。”
“我们没做什么!”她拨开了他的手。
“我不喜欢。”他的手指又回到她脸上。
“你很奇怪耶!”她责备的说:“你根本就讨厌我,又何必在乎我和你表弟还是什么人去吃饭。”
“白子伶,我并不讨厌你。”
“但你讨厌女人!”
“但是……”
“都是大男人主义在作祟而已!”她再一次要拨开他的手,没有想到她的手反被他抓住,然后一个转身,她就被他压在她身后的墙上。“姜杰……”
“如果我们发生关系,我得再付你多少钱?”他用一种交易的口吻问。
“我不是妓女!”她恶狠狠的瞪他。
“那么是……免费的?”
“我们不会发生关系!”她信誓旦旦的说。
“不会吗?”
即使这会姜杰离她不到两公分,但白子伶仍不甘示弱。“我不和我不爱或是不爱我的男人上床,即使你富可敌国,即使你要付出天价,但答案是不!”
“白子伶,你还是处女?”姜杰忽然问。
“不用你管!”
“我不会亏待你。”他的身体贴向了她的。“我不管你和我表弟在搞什么,但我希望你的第一次给我,我不会让你吃亏,为了你,我连一场重要的会议都丢下,我想……我是有些在乎你的。”
白子伶涨红了脸,用没被他抓住的手想要给他一个耳光,只可惜……这手也被他抓住。
“你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她眼眶一红。
“我说我……有些在乎你!”
“我不要你的狗屎在乎。”
“你……”姜杰看着她。
“我现在是一天一天的数着日子,希望自己可以早点摆脱你!”原本在他昨夜温柔的拥抱中,她以为他们俩有些什么,但是现在……她死心了。
“我不信你的智商这么差,我是条大鱼……”
“你是条烂鱼!”她吼。
姜杰火了,将她强按向自己的胸前,准备不顾她反抗的吻她,但是她死命的挣扎,甚至不惜狠狠的踢他的小腿,逼得他不得不松开她。
“你这个……”他痛到额头冒汗。
“你该庆幸我不是用膝盖去顶你的重要部位,那会令你更痛上千百倍!”她推开他。
“白子伶,你给我记住。”他一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表情。
“你别惹我,我也不烦你,我们就祈祷我们彼此相安无事的过完剩下的日子!”她昂头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
姜杰来到郊区一家小型而且有些简陋的育幼院,他一直都知道这里,也开车经过几次,但一直没看到于思绮,这一次,他下了车,他忽然很想和她聊聊,看看她好不好。
于思绮正在狭小的厨房里煮菜,满头、满身的汗,加上短上衣、七分裤,凌乱的头发,如果不是之前认识她的人,绝对想不到公主居然变成了一个邻家的妇人。
她胖了些,给人一种平凡但是满足的感觉。
姜杰只是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于思绮快忙翻了,因为一会院童的午餐时间就要到了,这些小天使个个都饿得像是小魔鬼,如果东西没上桌,他们会撒娇、吵闹。
当然院里还有其他人手,但人手永远都不够,是于思绮一人在撑大局,岑石对外,她负责内务,赚钱的事交给他,育幼院里的大小事则由她拿主意。
他们合作无问……因为有爱,她甘于这种生活,也乐在其中。
所以乍然见到姜杰时,于思绮非但没有惊惶失措,反而露出了一个热情的笑容。
“姜杰!”她开心道。
“思绮。”他朝她点了下头。
“你怎么会来?”
“来看你。”
“我正在忙,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们一定要好好的聊聊。”她一副不容他说下的口吻。
结果姜杰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他甚至和这些院童一起吃午饭,再等于思绮收拾好一切之后,他们才得空单独的聊聊。
“好吃吧?”她自信、爽朗的问。
“我不知道你会煮菜。”姜杰老实的回答。
“人是最聪明的动物,什么都可以学得会,只要有心。”于思绮笑容满面的说。
“岑石呢?”他问起她老公。
“去画廊了。”
“他的画卖得好吗?”
“还过得去!”于思绮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尽量的缩减开销,有时附近的一些善心人士也会捐些米啊、菜的,还有小朋友们的衣服,所以……还可以维持啦,不然我也还有一些股票、首饰。”
“于伯伯还是不理你?”姜杰关心的问,当于思绮的父亲知道她执意要嫁一个以画画维生的孤儿,还要办一家育幼院时,他就威胁要和女儿断绝关系。“于妈妈呢?”
“我妈还好,偶尔会来看我并且塞钱,我爸……”于思绮耸肩一笑。“我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居然舍你而嫁岑石。”
“我也没原谅你。”姜杰要笑不笑的说。
“姜杰,我们在别人的眼中或许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我们都清楚,我们只是看起来合适,其实……”于思绮直视他的双眼。“我们之间彼此没有爱。”
“你们女人……”
“我现在过得很快乐!”她发出满足的叹息。“这才是我要的生活。”
“没有华服……”他问。
“衣服能穿就好。”她坦然。
“没有美食……”
“我自己就会弄美食。”
“没有宴会、血拚、社交……”
“那都是虚幻的。”
“做脸、按摩、SPA……”
“那是有钱、有闲的女人才会干的事,我已经过很久那种日子,该心满意足了。”她一点也不后悔她的选择。
“岑石……仍然爱你?”姜杰有点挑拨的意味在,他故意要这么问。
“除了这些院童,我就是他的一切。”于思绮拍了拍他的胸膛。“不要离间我们,我们很清楚我们是彼此这一生唯一也是最终的伴侣。”
“所以你没有后悔过?”姜杰不信的问。
“一秒也不曾后侮。”
“于思绮,你们女人真的只要有爱情就可以什么都不顾、都不考虑吗?哪怕对方是一个捡破烂的都不介意?”姜杰真的不了解女人。
“不要说是捡破烂,即使是一个乞丐,只要双方都有爱,我想世俗的一切就不是那么重要了。”于思绮说完,狐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突然和我说这些,姜杰,你有好消息了吗?”
不想提到自己已经“结婚”的事,所以姜杰摇摇头。
“还在恨我?”她揶揄他。
“不是恨,只是搞不懂。”
“其实女人是很简单的动物,一点也不复杂,只要爱她们就一切OK了!”她教他绝招。
“所以你认为我不爱你?”
“你根本从来也没爱过我。”
“我对你并不差……”
“是啊!一堆人等着看我们从此王子与公主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于思绮摇头。“那都是表面、都是假象而已,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姜杰不语。
“你要学会爱女人之后才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她苦口婆心的说。
第七章
白子伶少了平日的甜美和自信,在面对她最要好的三个朋友,她也没有掩饰,虽然她一心要当真正的总裁夫人,但看来……她没有当总裁夫人的命。
夏真看看常薇薇、司马星辰之后,再盯着白子伶。“有没有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
“你们会换心手术吗?”白子伶故作冷漠的问。
“不会!”
“换脑的手术呢?”
“拜托!”
“那么你们帮不上忙。”白子伶挤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姜杰这个人需要换心、换脑,最好是让他突然失去记忆,然后我再来灌输他一些美好、正确的东西,不知道市面上有没有在卖让人失忆的药。”
“没有!”司马星辰阻止她再继续天马行空。“所以你最好想点比较可行的方式。
“我放弃了。”
“放弃?!”夏真觉得挺可惜的。“不要啦!姜杰会比当初的雷汉宇冷酷无情吗?你看看现在。”
“夏真,不是每个男人都可以像雷汉宇。”
“子伶,你是我们四个人之中最有女性特质、最有企图心的,还有多少时间?”常薇薇已过预产期,现在是小心翼翼在过日子。
“一个月。”
“子伶,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让你们孤男寡女的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居然什么事都没发生?”夏真实在不能理解。“姜杰有没有问题啊?”
“他曾问我……如果我和他发生关系,要不要再多付我钱。”白子伶一叹。
“可恶!”
“给他一巴掌。”
“叫他去找那种在“卖”的。”
“我也是这意思!”白子伶觉得这会嘴里的咖啡特别苦涩、难以入喉。“有时我觉得他对我明明有点什么,但马上我们又会一言不合的起争执。”
“吵架也是一种沟通。”夏真马上说。
“他甚至怀疑我和他表弟有一腿。”白子伶把头枕在手臂上,懒洋洋的一点也不带劲。“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你和姜杰的表弟?”常薇薇吓了一跳。
“没什么啦。”
“如果他会吃醋……”司马星辰低吟。
“他只是怕没面子。”白子伶冷哼。
“子伶,不管他是什么心态,只要他在乎就是一种好事,起码他不是漠不关心,男人有时表达他们感觉的方式很奇怪,我不是曾被雷汉宇扫地出门,并且成为弃妇吗?”夏真眨眨眼。
“那是因为你竟然敢擅自去拿掉他的小孩!”司马星辰想到仍觉得恐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耶!”
“当时……”夏真想要辩解。
“错就是错!”常薇薇也加入围剿夏真的行列。
“我以为他不想要小孩,我是怕小孩来到人世只有娘疼,那有多可怜啊!”夏真也有她的考量与万般不忍。“你们不是我。”
“喂!你们扯这些是不是有些离题了?”白子伶替夏真解围。“放心,我绝不会有这种困扰。”
“姜杰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司马星辰开口。
“对!不按牌理出牌。”常薇薇补充。
“这才是挑战!”夏真激昂的说。
白子伶说:“只是我已经累了,或许我好好用这三百万来炒股票或是投资,搞不好我根本不需要金龟婿,靠我自己就行了!”
“子伶,那是三百万,不是三千万。”
“是三百万台币,不是三百万美金。”
“你连买一辆法拉利都不够。”
白子伶当然知道,但至少她有三百万,花了三个月……她起码不是毫无所获。
“子伶,你也认识裘豹,他存了不少钱,而且很酷,目前他还没有固定对象。”司马星辰想要作媒。
“星辰,裘豹是不错,只是他老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我心里怕怕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有办法和他成为哥儿们?”白子伶啧啧称奇。
“我也有这疑问。”夏真马上说。
“我也是!”常薇薇不落人后的附和。
“就是你们常说的嘛,只要了解了这人的个性、心理,还有什么好不能相处的。”司马星辰看着白子伶。“你们住在一起长达两个月了,但是你有深入去了解过他吗?你知道他心里、脑子里都是在想什么吗?”
“我说过我很累了……”
“子伶,稍稍有点野心的女人早就把姜杰给“收服”了,你不要这么逊!”夏真故意激她。
“我阵亡了。”
“子伶,你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
“还有别的男人。”白子伶佯装不在乎。
“这一点也不像你。”
“你们不是我。”白子伶仍像是战败的公鸡般,有点心灰意冷的。“昨天我接到我姊姊的电话,说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老是胃口不佳,而且常常喊肚子痛,不知道有没有大碍。”
“那你回去看看啊!”
“我怕我若回家了就不会再回姜杰那!”
“你……真的不抱希望了?”常薇薇再次确认。
“天底下没有勉强来的感情,姜杰只是为了他外公的遗产才娶我,他对我没有感情,我只是他花钱“租”来的工具,我快要“流产”了,你们知道吗?”白子伶觉得很好笑。“我连做爱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却已经要尝到流产的命运。”
她们三人闻言苦笑,突然之间,常薇薇尖叫了起来,“我……我感觉我的羊水破了……”她尖着嗓子,兴奋又害怕。
“怎么办?!”司马星辰和白子伶因为没有经验而手足无措。“要叫救护车吗?”
“第一胎没有这么快,先打电话给韩泽,告诉他他的小公主终于要出来见人了,还有拿好薇薇已经准备妥的那个大袋子,我开车,我们一起送薇薇去医院!”夏真庆幸没把宝贝儿子带来。
“我要当妈妈了……”常薇薇又哭又笑的。
“先别高兴,你还有得痛呢!”夏真提醒她。
司马星辰和白子伶互看一眼。
“我看我晚点再怀孕。”司马星辰恐惧的说。
“我也不要生了。”白子伶也露出怕怕的眼神。
“你……你要生还早呢!”她们三人同时对白子伶说:“先“真正”结婚了,婚后再担心!”
*
姜杰不知道白子伶出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算不算失踪,他是不是该报警,因为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半多,天差不多都要亮了,而白子伶的人影……却还不知道在那里呢!
他去找过她的房间,大哥大跟一些名牌皮包都在,被子也没叠,茶几上还有一包她吃了一半的营养饼干,这不像是不告而别,而且她还有一百五十万没有拿到,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啊!
那么她是在哪里?
现在天都要亮了,她这一夜是去哪?
他舅舅已在今天把那五亿汇进他公司的户头,所以即使白子伶“离家出走”对他也没有损失,只是他为什么还会这么担心?她到底是怎么了?!
本想打个电话给表弟,但是他若打了,就表示他不信任白子伶,那么他和她之问的最后一丝希望也会破灭,更会叫表弟看笑话,他不能打……
本来和于思绮碰过面之后,他已决定要调整自己的心态,但是现在……他只想掐死白子伶,如果这会她站在他面前的话。
过了凌晨五点,一夜没睡的姜杰决定打电话到各个医院急诊室,或许她出了什么意外?或许她现在正奄奄一息?或许她根本没有办法再打电话……所有不好的事,姜杰全想到了。
当姜杰拿起电话,正要向查号台询问各大医院急诊室的电话时,大门开了……
白子伶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也没有这么兴奋过,她和夏真、司马星辰一起陪常薇薇待产,当常薇薇痛到不行时,她们要宝、说笑话逗她,只怕她会把韩泽掐死,因为连一些文雅女子都不会讲的三宇经,常薇薇都不知骂了多少遍。
而当她们四个人一起苦撑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小公主终于诞生了,一个重达三千五百克的小美人,不只是韩泽、常薇薇喜极而泣,连她和夏真、司马星辰都跟着哭了。
但这会白子伶看着拿起电话正要拨号的姜杰,她的心突然一沉,他没有睡着?!他那仿佛见到什么杀父仇人的凶狠状令她非常的害怕。
她是不是该打通电话回来?
但现在才去想这个——好像太迟了。
姜杰放下电话,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步伐缓慢而且沉重,好像是在考虑他该怎么处置她似的。
“姜杰,我……”
“天亮了。”令人窒息的冰冷语调响起。
“我在医院!”她马上说,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因为姜杰一副要宰了她的表情。
“医院?!”他仔细的看她,从头到脚,由上到下。
“薇薇生了!”
“又不是你生。”
“我在医院陪她待产!”白子伶不敢要嘴皮子,她怕她会被姜杰大卸八块,现在最好是有话赶快说。“第一眙……通常要比较久的时间,我和司马星辰、夏真都在,我们亲眼看到小宝宝……”
“白子伶,告诉我……”姜杰似乎打算让她死得瞑目似的。“夏真有没有打电话回家交代一声?”
“有。”
“司马星辰呢?”
“也有,她老公还来接她回去,我是搭他们的车……”白子伶想交代清楚。
“那你打了吗?”姜杰冷声问。
“我……”
“你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他终于爆发的对她大吼大叫。“有很多可能,你可能被绑架、被杀,也可能出了车祸、受了重伤,更可能不知道躺在哪一处正等待救援!”
“我以为你不在乎。”她低声。
“你——”他一僵。
“我以为你根本不会注意到我不在。”
“我……”他仍是瞪着她。
“如果我知道你会担心,那么我会打电话回来。”白子伶像是小媳妇般的,这会她不敢造次。
“我是你的丈夫,我有责任……”
“全是假的。”她淡淡的说。
本来想要海扁她一顿的姜杰,这会似乎失去了借口也没有立场,她是在陪她的好朋友生小孩,她以为他不在乎,所以她不自找钉子碰,他能怪她吗?他有权利去指责她吗?
“我很累了,我可以去洗澡睡觉吗?”白子伶有点楚楚可怜的问:“很抱歉,害你担心了。”
“五亿……我已经收到了。”姜杰突然说。
“那么……”她的心一震。“要提早结束我们的婚姻吗?我无所谓,如果你不想付尾款一百五十万,我也没有关系。”
“我会付!”他冷冷的道。
“不然你给我五十万好了。”
“白子伶,我没打算要提早结束我们的婚姻。”姜杰怒气冲冲的说:“三个月就是三个月,我不要我舅舅起疑心!”
“三个月……结婚、怀孕、流产、离婚。”白子伶虽然疲倦,但是脑子还是非常的清晰。“姜杰,只要是智商正常的人,全都会怀疑的,不要把别人都当白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是聪明人。”
姜杰不语。
“我妈的身体不太好,我也想早点回去陪她,所以如果你的钱已经到手,那么……”
“你可以回去看你妈,但是……我们的约定照旧。”姜杰依然表情顽固。
“真有这必要吗?”她怀疑。
“我高兴!”他冷然道。
“把你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白子伶淡淡一笑。“你真的会高兴吗?”
*
带了瓶好酒,姜杰并没有事先知会的就出现在狄志伟的门前,对着开门的表弟,姜杰晃了下他手中的酒,表情有些抱歉。
“里面有没有美女,我没打扰到你什么吧?”姜杰站在门口道。
“里面只有一个寂寞的男人。”狄志伟也幽默的说:“现在正站在你面前。”
“寂寞?你?”姜杰嗤之以鼻。
“表哥,只要是人都会寂寞。”
“但你不是普通男人,你是花花公子、生活玩家。”姜杰走了进去,心情不是很好。
狄志伟当然看得出来,他表哥已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姜杰现在不但烦乱、六神无主,还会没由来的愤怒。
“志伟,陪我喝两杯!”姜杰霸气的说。
“喝酒伤肝。”
“不喝伤心。”
“表哥,你现在有伤心的感觉吗?”
姜杰当然不会承认,他自己走向了狄志伟放酒杯的玻璃橱柜,然后拿了两个酒杯,接着将酒瓶往桌上一放,旋开了瓶盖,倒了两杯九分满的酒,一杯交给他表弟,一杯自己拿在手上。
“干了!”姜杰豪爽的说,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有不干不快的气魄。
狄志伟就没有这么做,他把酒杯一放,一向不喝“闷酒”的他,现在也不打算破例。
“志伟,不喝是小狗。”姜杰故意激他表弟。
“表哥,情况已经这么槽了吗?”狄志伟得意的笑着。“我真给了你这么大的威胁吗?”
“狄志伟,我不担心你。”姜杰突然一笑。
“那么……”
“我是担心我自己!”
“你自己?!”
“我已经收到了舅舅汇来的五亿元。”姜杰认为这是重点,照常理,他可以摆脱白子伶了,即使不到三个月,但他要的东西已经得到,留她并没有什么意义,可是……可是他竟三心两意的下不了决定。
“那白子伶可以自由了?”狄志伟也笑着说。
“志伟,你到底是来真的,还是在耍我?”姜杰非常的不悦。“你真的看上了白子伶?我承认她漂亮又有个性,但是……”
“不只漂亮、有个性。”狄志伟咧嘴笑。
“你认为你成功的机会有多大?”姜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马上喝,他拿着这杯酒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好像定不下心似的。“志伟,白子伶可不是那么好搞定的。”
“表哥,你这是“经验之谈”吗?”狄志伟嘲讽道。
“她还是我老婆!”姜杰强调。
“快不是了,你已经不需要她了,不是吗?”狄志伟很悠闲的坐着,把双脚搁在一张椅子上。“表哥,该让她自由时你就得让她自由。”
姜杰又一口气喝完一杯酒,然后瞪着他。“如果我就不让她自由呢?”
“你和她有约定——”
“约定是可以变的,只要我不签字离婚,她就是我的老婆。”姜杰有点蛮横的说。
“表哥……你爱上白子伶了?”狄志伟试探的问。
“我根本不相信爱这东西。”姜杰一哼。
“那这算什么?!”
“我爽。”
“你毕竟不是神、不是上帝,表哥,你也得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狄志伟的眼神也有些冷峻起来。“如果你没爱上她,那就还她自由,让想爱她的人去爱她,毕竟她又没有欠你什么。”
姜杰知道,但是为什么和她“离婚”会变得这么的叫他痛苦、百般不愿。
“表哥,我知道你很气于思绮当年选择岑石,因为你怎么也无法理解,一个孤儿画家竟从你手中抢走大家心目中的公主,所以你讨厌女人,你也不想了解女人,可是白子伶不一样,两个月下来,她已困扰你,已走进你的心中,所以你乱了方寸,你根本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狄志伟的分析百分之百正确。
“前两天……我去找过于思绮。”姜杰说了出来,又再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她看起来如何?”
“很快乐。”
“真的快乐吗?”
“我确定她是发自内心的。”
“表哥,这难道没有给你一点启示吗?”狄志伟希望点醒他。“于思绮认为岑石比你更适合她,所以她做了选择。”
“你认为白子伶和于思绮一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白子伶认为她不会在你的身上找到幸福。”狄志伟老实道。
“她这么告诉你的?!”姜杰眼神一紧。
“她给我这感觉。”
“所以她已经把你当“继任人选”。”姜杰又喝了一杯,杯子里一滴酒都不剩。“她一点时间都不浪费啊!”
“她没这意思。”
“所以她现在想从我这里得到的只是自由?”姜杰已略有酒意,情绪也愈来愈糟。
“表哥,你好像非把她想偏不可似的。”
“她要自由……那么她得付出点代价。”
“是你还欠她一百五十万!”狄志伟抗议。
“谁欠谁……”姜杰打了个酒嗝。“已经很难算清楚了。”
*
迷迷糊糊的正要进入梦乡,但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白子伶给吵醒,她先是瞄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再看看窗外的天色,明明是大半夜的,这姜杰到底是什么意思?!扰人清梦!
有些生气的下了床,然后用力的拉开房门,他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失火了吗?”白子伶不悦的说。
姜杰只是眯着眼看她,一身的酒气,还有危险与狂野混合的气息。
白子伶有点慌、有点怕,有点不清楚状况,但是她仍冷静的面对他,毕竟姜杰是一个君子,从头到尾,他都不曾有任何对她不礼貌的地方,虽然他浑身酒味,可是她相信他。
“干么?”她镇定的又问。
“有东西给你。”他的声音沙哑。
“什么东西?大半夜的,不能明天早上……”
姜杰把支票交给了她,然后看着她的反应。
白子伶看着支票,一百五十万元,他付了她尾款,那么现在呢?“姜杰,这……”
“尾款。”
“我知道,你要我现在就走吗?”她有些感伤的问,毕竟也在这里待了两个多月,这男人……她想要却要不到,说她可以潇洒离开,那真的是谎话。
姜杰略把房门推开一些,走进了她的房间。“你可以明天走。”
“明天……”唇一咬,白子伶坚强的没再多说什么。
“我有一个要求。”姜杰看着她的脸。
“要求?”
“你可以拒绝。”
“你想要什么?”白子伶又惊又怒的问。
“我要你!”
“你……”她果然没有想错。
“我不会来硬的,不会对你用强。”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显然酒精并没有麻痹他的理智、他的人性。“我要你心甘情愿。”
“你作梦!”她把支票朝他的身上扔去。“我可以不要这尾款,我现在就走。”
但是姜杰只是抓着她的双肩,强迫她直视他的双眼。“一晚就好。”
“你下地狱——”
“你作恶梦的那一夜……我抱着你入睡,你睡得好沉、好香,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那样单纯的抱着一个女性的躯体而不和她做爱,你似乎是那么的信任我,那么轻易的就把你自己交给我。”他轻轻的说。
“我只是……”她很难自圆其说。
“你……对我有感情的。”他一笑。
“我才不会笨到……”她否认,她才不要给他伤害她的机会。“姜杰,你是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我只是要赚这三百万!”
“白子伶,我可以给你更多,只要你……”他的眼底满是炽人的欲望,原本抓着她双肩的手这会来到了她的颈项,他的手指按摩着她的颈部,似乎想要使她放松心情。
“我说过我不“卖”的!”她的声音中已没有任何的怒气,反而显得脆弱。
“你不必“卖”,你只是把你自己“给”我。”
“我不要……”她像是撒娇的对他说:“你对我没有感情,你只是想要当我的第一个男人。”
“我是你的丈夫。”
“假的丈夫!”
“那就让我变成你真的丈夫。”他哄着她。“白子伶,至少我对你很诚实,我让你明白状况。”
白子伶有点动摇。“那明天呢?”
“你如果给我,明天就可以带着支票离开,不然我们就这样拖下去。”
没有崩溃、没有哭泣,只是白子伶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这男人诚实对她,他只要她的初夜,天一亮……她就能带着支票离开,提早了快一个月,只花了两个多月时间,她就赚到了三百万。
“你不是想回家陪你妈妈吗?”
“姜杰,你甚至连借口都帮我找好了。”白子伶苦笑,她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冷。“我不知道日后我还会碰上多少男人,但是我敢肯定你绝对是最冷血、最无情、最没心没肺的那一个!”
姜杰没有任何反击或是回答,他只是盯着她,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他要这个女孩。
“一夜!”她忽然凶恶的问。
“就一夜。”
“好!我给你!”她冷声。
“白子伶……”他真服了这女孩的率性和直接。“你想清楚了?”
“不是你,也是别的男人,我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处女。”她拿开了他在她颈部的手。“要从哪里开始?我该先做什么?”
姜杰没有说话,他只是先脱去他的西装。
“先脱衣是吗?”白子伶毫不考虑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剥去了自己的睡衣,由于她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所以这会除了一条贴身的内裤,她是赤裸的。
姜杰的眼睛看到发直,但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再来呢?”她倍受屈辱的问。
“躺上床。”他命令。
白子伶照做了,但她撂下一句话。“我会恨你至死!”
第八章
在一场慈善募款的餐会上,姜杰碰到了雷汉宇夫妇,当他发现夏真看他的目光不是那么的友善时,他一点也不意外。
好不容易等到夏真落单,姜杰马上前去攀谈,哪怕夏真会给他脸色看或是叫他下不了台,他都不在乎,因为此起他心里那一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痛,受点小侮辱又算什么!
夏真看到姜杰朝她走来,既没有转身走开,也没有微笑以对,她只是用满含谴责的目光瞧他。
“你的宝贝儿子呢?”姜杰一副要闲聊样。
“和保母在家。”
“应该……会爬了吧?”
“会爬了。”夏真差一点就要和他聊起自己宝贝儿子的种种,但心想他只是在找话题,他真正想问的绝不是她的心肝宝贝。“你是在没话找话说吧?”
“白子伶好吗?”姜杰不想再扯东扯西,他就是想知道她的近况。
夏真则不语的看他。
姜杰也看着她,但是他脑中想着的却是白子伶,那一夜……他知道真正得到欢愉、满足的只有他,白子伶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痛到掉眼泪,加上她恨他的心情,他相信那一夜对她绝不是个愉快的经验,而天一亮,当他醒来时,白子伶已经离开了。
她的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她全都带走了,一样也没有留,好像她根本不曾在这里住过似的,她一声再见也没有跟他说,他清醒后只有她那一句“我会恨你至死!”在他的耳畔萦绕不去。
姜杰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给她,但通常电话号码还没有按完他就缩了手,她不会接他电话的,即使是要处理离婚的事,也还有律师可以出面,他有借口再找她吗?
“姜杰……”夏真还是开了口。“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蠢、很好笑的问题吗?”
“她好不好?”他执意再问。
“可能会好吗?”
“她……最近在忙什么?”他硬着头皮又问。
“忙着伤心。”
“夏真……”他全身紧绷,看起来也是一副倍受折磨的表情。“我是很严肃——”
“我不严肃吗?”夏真讥笑他。“子伶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提到交易提早结束,姜杰,你是怎么伤害她的?你怎么做得出来?”
姜杰认了,他没有反驳任何一句。
“子伶是一个好女孩,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这么折磨她。”夏真气恼的批评。
“你们没有安慰她吗?”姜杰关心的问。
“要怎么安慰?你教我啊!”
“我……绝不是有意要伤害她。”
“这话我也会说。”
“希望你们可以……”
“姜杰,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就要出来善后,不是我们去伤害子伶,不是我们对她不好,是你!”夏真毫不留情的指责他。“你是祸首。”
“我付了钱,很多事也是白子伶心甘情愿……”
“姜杰,这样想如果会让你的良心好过些的话,那你就这样想好了!”夏真更加的不假辞色。“钱只有你有吗?三百万又不是美金,只是台币而已,我或薇薇、星辰随便也有三百万。”
姜杰决定保持沉默。
“而且子伶不是拜金女!”夏真再加一句。
“我没说她是!”
“但你好像当她是拜金女似的糟蹋她!”
“夏真,我没有糟蹋她,从第一天开始到她离开的那一天,我没有对她不好,你可以自己问她,我不是什么……恶魔或是丧心病狂的人。”姜杰冷冷的说,他不接受无理的指控。
“是啊!你是一个有钱的大爷!”夏真极尽挖苦的能事。“子伶离开你是对的,如果再耗下去,只怕……她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姜杰苦涩的笑着,然后转身走开,既然问不出什么,他就饶了自己吧!没想到雷汉宇老婆的嘴那么犀利。
雷汉宇在姜杰远离他老婆之后才定近他,而且有些偷偷摸摸的,怕夏真发现会引起一场家庭战争。
“领教我老婆的厉害了吧!”雷汉宇拍了拍姜杰的肩膀,有点是在给他打气的意思。
“不能怪她。”姜杰很有风度的说。
“她是替白子伶出气。”
“我了解。”
“她们四个……比亲姊妹还要“麻吉”。”雷汉宇早就领教过了。“你得罪了一个,就等于得罪了她们全部,所以如果你想好好过日子的话,那就千万不要惹到她们其中任何一个。”
“好像没这机会了。”姜杰面无表情的说。
“你和白子伶玩完了?”
“完了。”
“你确定真完了?”雷汉宇要他再想清楚。“曾经我也以为我和夏真玩完了,可是在失去她之后,我才知道她早已入侵我的血液中、我的骨髓里,我根本不能没有她,再硬いきぁ也是苦了自己,最后举白旗投降的还是我,我最终还是输了。”
姜杰只是聆听,没有回应。
“如果你不爱她,那么还无所谓,但你如果爱她……”雷汉宇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趁早认输吧!”
姜杰一叹。“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爱不爱她?!”
“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姜杰说出一句令人玩味的话。
“姜杰,那么你……”
“我还是不了解女人。”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真正了解女人,你知道司马星辰的老公蓝柏伟是怎么说的?”雷汉宇模仿蓝柏伟的语气。“爱她就是了,不必去了解她!”
姜杰笑了笑。
“这是金玉良言。”雷汉宇最后说:“很多事其实都不难的,女人要的东西也只有一样,自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
“爱?”姜杰问。
“就是爱!”雷汉宇眨眼。“你开窍了!”
*
白子伶准备拿姜杰给的三百万开一家精致、有特色的咖啡屋,因为日子总要再继续下去,虽然心已伤透,可是她还有家人、朋友,她不能倒下,她不能因为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就一辈子一蹶不振,她要活得好好给他看!
为了筹备咖啡屋的事,白子伶整天忙进忙出,其实这样也好,忙碌可以使她不去想姜杰,不去想他带给她的羞辱和伤害,只要给她再多一些的时间,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康复。
但是当她一出家门,看到就站在她门前不远的姜杰时,所有的自我防卫和心理建设都瓦解、崩盘,她马上就感到自己的心又被利刃划了一刀,血淋淋的,而且痛到她皱眉、咬牙。
姜杰直盯着白子伶,夏真没有说错,她真的瘦了好多,现在的她身上好像没有一点肉,连眼眶都有些凹陷,她看来十分疲倦而且心力交瘁。
“白子伶。”他轻唤她。
“要我签离婚协议书吗?”白子伶只想到这一个可能。“东西拿来,我签!”
“我没带什么离婚协议书。”
“那你来干么?”
“我只是来……”
“看我?”白子伶冷漠的瞅着他。“你现在看到了,我很好!所以……”
“你不好。”他也打断她。
“我是“看起来”不好,但其实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你知道吗?你那三百万还是有一点点用处,我拿来要开一家咖啡屋,所以……”她对他冷笑。“我还得谢谢你呢!”
“你要开咖啡屋?”姜杰没有想过她有这计画。
“你不准?”她讥讽的问。
“你有经验吗?”
“我可以学!”
“那得缴学费的。”姜杰不知道她的咖啡屋是不是能开成,或是到底可以维持多久,很多女人都想开咖啡屋,但门外汉常会赔到哭不出眼泪。
“和你有关吗?”她木然的问:“即使我这家咖啡屋最后倒了,我想也与你没有一点关系吧?那三百万毕竟是我凭“本事”赚来的。”
“一定要这样吗?”他忍耐的说。
“怎样!”她却是凶巴巴的回嘴。
“我们还是……夫妻。”
“姜杰,我最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我不想笑,我和你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夫妻,不要侮辱了这么神圣的字眼,你为的是钱,我为的也只是钱,充其量……我们是一对各取所需的“狗男女”!”白子伶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她想粗鲁给他看。
“白子伶……”姜杰有些讶异,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骂她,他没有想到她可以这么的劲爆。“你说我们两个是……“狗男女”?!”
“难道你有其他形容词?”
“我们不是。”
“我们是!”白子伶坚持。“我认为我们是!”
“你真的这么恨我?”
“我高兴。”她用他说过的话来回送他。“姜杰,你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有办法阻止我恨你。”
“那一夜……”
“我不想听。”
“我希望我没有太……”
“对不起,我没有经验,我无法去评断你那一夜的表现,很可能你是床上高手、一流的做爱者,但抱歉,我没有欲仙欲死的感觉,我只高兴它终于结束了!”白子伶强悍道。
“我只是担心你!”他咆哮。
“担心我会怀孕吗?”她低头用破碎的细声道:“一个星期后我的MC就来了,姜杰,放心,没有人会抱着小孩去要你负责!”
“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就什么都不必担心。”白子伶抬起头,又恢复了她的冷漠、凶悍。“姜杰,有事叫你的律师来找我,我们不必再碰面。”
“你以为你说了算?”姜杰火大的说。
“我不想再看到你。”
“如果我偏要让你看到呢?”
“姜杰,你没有这么闲,更何况你现在也看到我了,放心我不会去寻死,你更无法令我“痛不欲生”,我会好好的过我的日子的!”她向他保证。“你没欠我什么。”
“白子伶,我或许表现得有点无情,但是我可以修正我的态度,只要你……”他把雷汉宇的话听进去了。
“对不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根本也不想懂。
“我是说,我们或许可以……”
“我很忙!”
“白子伶,能不能再试一次?”姜杰直接说出诉求。“时间还没有到——”
“你是说我还欠你近一个月,你要讨回去?”她误会了他的意思。“你是一点亏都不吃的吗?要不要我折现还你这些日子?”
“你弄拧我的意思了!”姜杰很想把她拖回家,然后将她五花大绑在床上,逼她安静的听他说话,他不知道会有女人可以令他这么生气、失控,即使当年于思绮要嫁岑石,他也没有像现在愤怒到不行。
“绝不!”她立刻拒绝。
“绝不?!”
“我绝不会再跟你试什么鬼!”白子伶铁了心。“我明明是一个聪明、成熟的女人,所以我不准自己再做傻事,那一夜……我该给你的都给了你,你无权再要求什么!”
“你真的这么硬心肠?!”
“我学你的”。她沙哑的说:“那一夜当我带着我的东西离开时,我就告诉自己己我永远不会回头,我会恨你一辈子。”
姜杰被她的恨意吓到。
“你走吧!我还有我的人生要过。”
姜杰转身离开,很多事是不能急于一时,现在硬碰硬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可以再给自己和白子伶多一些时间,或许……那时就会不一样。
希望会不一样!
*
狄志伟在一家正在装潢的咖啡屋找到了白子伶,看着她和设计师专心的讨论一些装潢的细节时,他只是耐心而且全神贯注的看着她。
当白子伶不经意瞥到狄志伟时,她有点诧异,和设计师再讲了几句,她便朝狄志伟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只要有心,怎么会找不到。”他性感的朝她露齿一笑。“你要开咖啡屋?”
“我总不能一直待业中。”
“女生开咖啡屋还不错。”
“至少不是做什么苦力,而且会上咖啡屋的人大多单纯,很适合我。”白子伶说起自己开店的动机。“最近我还花钱去学怎么煮“真正的”咖啡,那是有学问的,我总算知道其他人开咖啡屋的甘苦了。”
“但你可以不要这么苦的!”狄志伟有点心疼的看着她。“你们女人就该由男人来疼、来爱、来照顾,干么自己搏命啊!”
“狄志伟,女人早就自立自强了。”
狄志伟忽然话锋一转,“你真的离开我表哥了?”
“你哪壶不开提那壶啊!”
“你们真的一刀两断了?”
“对!”她不耐烦道。
“真的干干净净了?”
“狄志伟,你是想怎样!”白子伶发现她的耐性愈来愈差,尤其是扯到姜杰,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般。“他是你表哥,你关心他是你们家的事,但请你不要来烦我!”
“离婚手续办了吗?”狄志伟谨慎的问,总是要把这些事理个明白、清楚。
“还没!”她又吼。
“为什么?”
“去问你表哥。”
“他昨天去英国开会,要一个星期才会回来。”狄志伟间接告诉白子伶他表哥的行踪。
“那你等一个星期后再去问他,反正我会爽快的签字。”白子伶的心已冷,对姜杰她不再有任何期待。“狄志伟,如果你希望我对你客客气气,那请你别再提那个人。”
“白子伶,我只是要弄清状况,因为我不想追一个“已婚女人”。”狄志伟也有苦衷。
“不要追我!”她命令。
“你阻止不了我。”
她用淡淡但肯定的语气说:“不会有机会的。”
“你是这么说过,但我不信邪。”
“狄志伟……”本来白子伶不想说的,但是不说又无法叫狄志伟死心,所以她只好把她一点也不想启齿的事公布。“我和姜杰上过床了。”
“你们……”说他不意外是假的。
“你可以死心了!”
“你……唬弄我的吧?”
“我为什么要拿这种事骗你呢?”白子伶一副冷漠的表情。“这又不是什么光荣或是值得拿出来夸耀的事,我也不想再去提了,反正都过去了,我和他现在只差一张离婚协议书就毫无瓜葛了!”
“难道是我表哥勉强你?!”
“我没有被强暴。”白子伶说:“如果这是你的意思,姜杰不是那种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比那种人更可恶!”白子伶的眼底有着哀莫大于心死的情绪。“我不会原谅他,而你……你也省省力气,不会有可能的。”
狄志伟一时接不上话,他需要再想想,他需要再好好的想一想。
*
当姜杰从英国回来那天,正好是白子伶的咖啡屋“尘梦”开幕的日子,站在店门外,姜杰看着店里热闹的景象,不知道是谁的关系,目前一个当红的偶像团体莅临剪彩,很像那么回事。
白子伶还是那一件银色的凡赛斯细肩带礼服,她似乎对这件礼服情有独钟,而她那艳光四射的高稚气质也令人怦然心动,这个女人是他的!至少曾是他的,现在也还是他“名义”上的老婆。
该进去吗?
他看到了夏真、雷汉宇,还有应该是司马星辰和她的老公吧,除了还在坐月子的常薇薇,关心她的人应该都到场了吧,他该进去自讨没趣吗?
白子伶没有刻意梭巡姜杰的身影,但是姜杰那傲人的气势和不凡的神情即使隔着一条街,白子伶也无法视而不见,怕他会贸然闯进来,白子伶拎着裙摆,很快的走出她的咖啡屋,然后过了街……
“你又想干什么?”她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恭喜你。”
“谢谢,你可以消失了。”
“我才从英国回来,没有准备什么东西庆祝你开幕,但是……”他真心的说着。
“你要送我开幕礼物?”白子伶很急的插话。“你若消失就是最好的礼物。”
“那个偶像团体谁找来的?”姜杰和她哈啦。
“韩泽。”
“看来你有不少人脉。”
“你说完了吗?”白子伶怕被夏真和司马星辰发现姜杰人在这里,于是她扯着他的手臂,把他拖到比较不明显的地方。
“白子伶,我不是你的情夫,你有必要这样躲躲藏藏吗?”姜杰不是很爽的说。
“我不要她们看到你。”她放开他。
“我见不得人?”
“不!你很见得了人,但是我不要她们认为我们两个还有牵扯,你离婚协议书带来了吗?”
“没有离婚协议书。”他干脆的告诉她。
“没有?!”
“我不想离婚。”
“你不想离婚?!”白子伶差点昏过去。“你到底要怎么整我你才会甘心?姜杰,我要自由!我相信你比我更需要自由!”
“我想你。”姜杰突如其来的告白。
白子伶差点窒息,他说了什么?!他说他想她?!这到底是她“幻听”,还是他真的有说出那一句话?
“白子伶,或许我真的曾经狠狠伤了你,但我绝不是蓄意的。”他向她认错。
“不是蓄意?”她不肯原谅他。“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只要我把自己给了你,我隔天一早就可以带着支票离开,那时你是怎样的心情?又想想看我会是怎样的心情?姜杰,你当我是妓女!”
“我没当你是妓女!”他反驳。
“那是什么?”
“当时我还没有想清楚。”
白子伶没有一点拨云见日的感觉,其他女人或许会因为他的告白而上前拥抱他,前嫌尽释,但是她不!她没有这么容易哄骗。
“姜杰,你了解我吗?”白子伶冷着脸问道。
“我……”
“你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说什么。
“你不知道,你也不了解我,那么你还来干什么?找钉子碰吗?你真的这么迟钝吗?”她毫不客气的骂。
姜杰哑口无言。
“别再来激我,不然……”这时把狄志伟扯进来是不太道德,但为了叫姜杰死心,她也只得卑鄙、无耻一些。“不然我就真的和狄志伟凑成一对,那时……我也得叫你一声“表哥”。”
“你不敢!”姜杰突然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
“我不敢吗?”轮到白子伶嚣张了。“嫁给狄志伟似乎也不错,我可以帮他拿到你们外公要给他的遗产,我还可以……真的怀孕!”
姜杰扬起了手,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动手打女人,更没有想到他第一个打的女人竟然是白子伶。
“你……”白子伶露出痛到心坎上的表情,她没有捣着脸,可是感觉得到自己的脸是热辣辣的,可见他的力道不小。
“白子伶……”姜杰懊悔万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他扬起手掌之前,那么他宁可砍断自己的手掌,也不会给她那一耳光。
“我恨你……”她低吐一句。
“你别想和志伟在一起。”
“你管不着!”
“你还是我的老婆。”
“你最好登报,最好告诉全世界我是你的老婆,我不在乎!”她赌气、任性的吼。“我不只要跟狄志伟在一起,我还要一个男人换过一个,我要让自己人尽可夫,怎样?!你杀了我啊!”
姜杰只是狠瞪着她。
“如果你不想“戴绿帽”,那么快点叫你的律师把离婚协议书送来!”她下了最后通牒。
姜杰仍不说话,他真的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
第九章
不堪其扰的白子伶虽然有咖啡屋要经营,但为了避开姜杰,甚至是狄志伟,她还是让自己暂时消失,她的表姊童以文在新店的山上开了一家幼稚园,于是她上山投靠她。
童以文只比白子伶大两、二岁,但她是那种有爱心却保守、古板的女人,总是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穿着深色长裤,长发扎成了马尾,不施脂粉,好像是民初时代的女人。
对白子伶的突然出现,她并没有多问什么,她的住家就在幼稚园里,多了白子伶就是多一个帮手,也多了一个陪伴的人。
白子伶是很欣赏自己表姊的,除了她独自经营一家幼稚园的本事,还有她不追根究底,不唠唠叨叨的个性,童以文既不追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不会问她有什么事情,她们似乎熟识一辈子似的。
山上的夜晚是有些无聊、乏味的,除了满天的繁星、一室的静寂,似乎没有别的东西了,一开始白子伶还会翻翻书或是听听收音机,因为童以文没有接有线电视,但天数一久,白子伶也感到有些度日如年。
看在眼里的童以文,有天晚上突然拿了两球毛线和四枝棒针给她。
“表姊,这是——”
“我教你织毛衣。”
“织毛衣?!”白子伶的眼珠子差一点掉出来,她长这么大,除了国中、高中的家政她碰过一些针啊线啊的,平常即使是掉一颗扣子,她也不曾自己缝过,现在要她学织毛衣……
“你不想学?”童以文不勉强的看了她一眼。
“买一件不是更快吗?”
“买和自己织的意义不一样。”
“但是……”
“我只是想你利用织毛衣,让自己的情绪沉淀下来,你会有个事来让自己专注,不要每天意志涣散,不知道怎么熬下去。”童以文有着超龄的世故与成熟。
白子伶被她讲得有些不好意思。
“织毛衣其实非常的有趣,有那么多的样式、针法,变化万千,每一件自己织出来的毛衣都可以独一无二,不怕撞衫。”
“我对这些东西……”
“一向没兴趣?”童以文替她说完。
“我的家政课成绩一向在及格边缘。”
童以文不勉强她,自己快手快脚的织起来,她看起来是平静、祥和,在和一群小鬼头折腾了一天之后,她还有力气、还能定下心来织毛衣,以她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表姊,你为什么会躲到山上来?”白子伶忽然好奇的问,其实她和这个表姊不是挺熟,如果不是姜杰“所害”,她还好好的留在台北。
“躲?”
“说真的,以你这样的年纪,没有人会把自己放逐到这种连买个菜都得开车的偏僻地方,不要说什么“教育未来国家栋梁”那些的废话。”白子伶想跟她表姊好好的聊聊,毕竟一间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人。
童以文只是浅浅一笑。
“你在感情上受过伤?”白子伶推测。
“不是你想的。”
“那是怎样?”
童以文并不是很想提及的神色。
“现在的女人没有人会像你穿得这么保守、这么古板,好像想把全身都裹起来似的,适度的小露一下也是一种性感、一种优雅。”
“我习惯这么穿。”
“这样穿不健康。”
一个深呼吸之后,童以文放下了棒针和毛线,她看向远方。“高一时……我被体育老师骗到球具室,他说要我帮他清点所有的球类用品,我一时没有多想,结果……差点被他强暴。”
“什么?!”白子伶大怒不已。“居然有这样的败类老师,你没有揭发他丑陋、恶心的行径吗?”
“没有。”童以文自责。
“他很可能会再找下一个无辜的目标,你是在姑息养奸,这是不对的!”白子伶有些激动。
“我知道不对,但是我更怕被他反咬一口,毕竟当时只有我和他在场,很容易会变成各说各话,一场没有真相的罗生门。”童以文知道这已是十年前的事,但那道伤口仍是没有复原。
“那太便宜他了!”
“子伶,我才高一,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早乱了方寸。”童以文十分痛苦的说。
“你没有告诉任何人?”
“一个都没有。”
“你自己承担这些——”
“羞辱、恐惧、肮脏、失措……”童以文点头。“对!我自己一个人承担这些情绪,我只差一点点就崩溃,就活不下去。”
“所以你躲到山上来?!”
“高中我念的是幼保科,意外考上大学之后,我就决定日后要到远离尘嚣的地方开一家小小的幼稚园,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要教育什么国家未来的主人翁,我只是想在孩子的最初学习时,给他们一个正确的观念。”童以文不曾对人说出这些心里话。
“表姊……”白子伶动容的说不出话来。
“你呢?”
“我……”她指了指自己。“比起你的理由,我的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感情困扰?”
“没什么困扰,只是有人不肯放手。”白子伶悲哀的自嘲。“很多人总要在伤害造成了之后才会惊觉到自己做了什么或是失去什么。”
“但逃避能解决问题吗?”童以文不赞同的摇摇头。
“我没有逃避。”
“那你想在这里躲多久?”
白子伶没有答案,她不知道她若回去原来的生活中,困扰是不是依旧在,姜杰会知道她心已死,根本不想再和他有牵扯的坚决吗?
“子伶,我习惯这样的日子,我有生活目标,但你呢?你能撑多久?”童以文关切的问。
“过一天是一天。”
“如果他找上门来呢?”
“找到这里?!”白子伶一惊。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神秘的“禁区”吗?只要有车、有地址就可以上来了。”童以文又拿起了毛线和棒针。“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白子伶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她还能再躲多久?只要姜杰有心,他会找到的,那时……
*
狄志伟连门都没敲的就直闯姜杰的办公室,也不管他表哥这会在做什么。
而原本站在姜杰办公室前挨骂的各部门主管,这会反而很高兴有人出来解救他们,果然姜杰大手一挥,要这些主管先行离开。
狄志伟也知道分寸,当这些主管全出去、他甩上他表哥办公室的大门后,他才发飙。
“白子伶不见了。”
姜杰没有任何反应。
“姜杰,我说你“老婆”失踪了,我一连去了她的咖啡屋几次,都没有找到她的人!”狄志伟怒气冲冲的吼。
“也许她不想被你找到。”
“你是怎么对她的?”
“狄志伟,我怎么对我的老婆需要向你报告或是交代吗?”这对表兄弟差不多要翻脸了。
“你……和她上过床了?”狄志伟想要证实。
“连这你都要管!”姜杰脸色一变。
“你为什么要和她发生关系?”狄志伟怒问。
姜杰不回答,他只是从办公椅站起来,走到窗边,手上拿着烟和打火机,但他却只是把玩,并没有点上火,他的视线定在窗外的大片白云,他也在好奇白子伶去了哪里?
从白子伶的三个好友那里,姜杰问不出什么,她们似乎也真的不知道白子伶的行踪,她能去哪里呢?
狄志伟这会却冲到了他的面前,揪着他的衬衫,一副想找他打架的凶恶状。
“你明知道我想追她!”
“你追不到。”
“你怎么知道?”狄志伟喷火般的质问。“我是有机会的,我有一颗心。”
姜杰的眼神变了,然后他把烟和打火机随手一放,接着把狄志伟揪着他衬衫的手给扯下来,露出一副如果想找他打架,他是绝对奉陪的表情,他这会很想找个人好好的开扁。
“志伟,放弃这念头吧!”
“表哥,你不要她,为什么我不能要?”
“谁说我不要的?”
“你讨厌女人,你根本不想结婚也不想定下来,你是为了外公的遗产,你是为了要凑齐押标金,现在你那个美国的这舰合约已经标到,你该放她自由了!”狄志伟凶狠的说。
“人是会变的……”姜杰不想多说。
“你是故意和我作对!”
“志伟,你成熟一点好不好!”
“表哥,明明我可以给她幸福的,为什么你要跟她上床?”狄志伟不能谅解这一点。“你什么女人要不到,为什么要糟蹋她?”
“她是自愿的!”姜杰吼着他表弟。
“你一定有威胁她。”
“狄志伟,你给我闭上嘴。”
“但是我不在乎。”狄志伟表现出了一个男性该有的风度和气度。“表哥,我不在乎她和你上床,我不在乎她和哪个男人发生关系,只要……只要我是她的最后一个男人。”
姜杰整个人震惊的僵硬不动。
“我喜欢她,我不在乎她和多少男人上过床,即使其中一个是我的亲表哥!”狄志伟不顾一切的疯狂与执着,让他不像是花花公子,倒像是痴情大情圣。
“你真不在乎?!”
“我不在乎我根本无法在乎的事。”
“你真的这么爱她?”
“我说了我喜欢她。”
“喜欢不等同于爱。”他的话令姜杰找到攻击他的地方。“你是个花花公子……”
“姜杰,你刚刚才说人是会变的。”
“抱歉,白子伶还是我的。”
“我……我要告诉舅舅根本没有怀孕这回事。”狄志伟已经气到失去理智。
“你是假结婚!你根本没有一点诚意,如果外公地下有知,他一定会跳起来谴责你,你居然敢耍死人。”
“我可以明天一早就把五亿元汇还给舅舅。”姜杰一点也不在意。“我还可以多加个一亿的利息给他,你满意了吗?”
“你仗着你钱多吗?”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绝对打不赢他表哥,狄志伟早就出手了。
“志伟,我只是要你断了念头。”
“你又不爱她。”
“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心里在想什么?”
姜杰不会说,他只知道他那一巴掌可能真的把他和白子伶之间的缘分给打散了,但是她实在把他激到不能忍受的地步,如果和于思绮给他的伤害相比,白子伶已经伤到了他的五脏六腑,他已被她伤得不知道能不能有痊愈的一天。
“说啊!姜杰,你没有话可以说了吗?”狄志伟一哼。“白子伶绝不会原谅你!”
“她这么跟你说的?”姜杰眉头一皱。
“她只想知道你的离婚协议书什么时候到。”
“不会到了!”
“你真的要把她留在你的身边?”
姜杰看向了窗外遥远的一方,他当然要把她留在他的身边,这些日子以来,他才知道原来有她在身边就是一种幸福,住同一个屋檐下、呼吸一样的空气、睡在同一张床上,在同一张餐桌上进食,这……就是幸福。
但他还能拥有这份幸福吗?
*
白子伶正半蹲着在帮一个小男生系鞋带,当她拍拍小男生的头直起身,猛地看到姜杰时,爱与恨都写在眼中。
“子伶。”他现在也不连名带姓的叫她了,好像他们两个已雨过天青,什么不好的事都过去了似的。
“你以为你很有本事吗?”她劈头就是指责。
“我……”他还没弄清她指的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要来骚扰我?”
“我是来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
“法律上……”
“不要跟我扯什么法律!”如果不是怕会吓到身旁的小孩们,白子伶早已扑向他,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有本事你去告我,我们法庭上见,看看法官是站在哪一边。”
姜杰忍耐的看着她,似乎他已下定决心要顺她、忍她、让她,算是弥补吧!
“你马上回去。”
“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姜杰,前面五分钟的路程有一处山崖,如果纵身一跳,即使没有粉身碎骨,也绝对会摔得面目全非,你希望把我逼到那个地步吗?”白子伶面带“甜笑”的问。
“我没有要逼你,我只是想补偿你。”
“这补偿来得太迟了。”
“你可以惩罚我,只要是我做得到。”
“但我既不想要你的补偿,也不想要惩罚你,我只要我原来简单的生活!”她嘶哑的喊。
“简单的生活……”他重复。
“对!没有你的简单生活。”
“子伶,我们之间不可能全无感情,不然那一夜你不会把自己交给我,当然我知道你气我、恨我、怨我,但是这些都是可以克服、可以弥补的!”
“你想从哪里弥补起?”她伤心的问他。“从我住进你家的第一天起,我就希望能当你真正的妻子,我不希望那只是三个月的作戏,我希望你会爱上我,希望你会想把我留在你的身边……”
“我现在是要……”
“但那两个月你是怎么对我的?”她为自己感到不值。“我只比你家的家具有用一些,我是有生命的,我有感觉,我会痛苦!”
“我不知道……”
“你却不想了解我,你只想着时间快点到,然后好结束这一切!”白子伶说出他当时的心态。
“我认错,我向你道歉。”
“没有用!”
“子伶,人要往前看,即使是一个杀人犯,即使是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罪犯,都还有赎罪的机会或是减刑的可能,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姜杰说到也有些生气。“让我跟你当一辈子的结发夫妻!”
“一辈子……”她好想哭。
“不迟的!”
“对你来说不迟……”
“子伶,你的脑袋里是被灌了水泥还是装了垃圾,你就不能想一些美好的事吗?除了恨……你对我真的没有一些其他较有感情的情绪吗?”不想再处在挨打的地位,姜杰开始反击。
白子伶赌气的不语。
“没有什么是不能重来的。”他凶她道。
“你真自以为是啊!”
“我绝不让自己失去你。”
“你已经输了!”
“子伶,你不会人尽可夫,你也不会给我戴绿帽,我们可以好好的一起过日子。”他伸出手,想要对她表示他的诚意与真心。
但是白子伶打掉了他的手,她完全不领情,尤其这会他们身边的小孩们已经看了他俩吵架好一会。
“你走吧!别给这些小孩们错误的示范。”
“你真的不跟我走?”
“不跟!”
“你的咖啡屋怎么办?”
“倒了就算了!”
“你真要在这山上待下去?”
“我已经喜欢上这里了。”白子伶不是在说谎话,她注意到童以文一直注视着他们,但她没有插手,只是默默的留意他们。“走吧!我表姊已经在看了。”
“我会再来。”他撂下话。
“我会再消失。”
“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姜杰走了一会之后,童以文才来到白子伶的身边,她不是要刺探,只是表达一下她看到、感受到的东西。
“很酷、很帅,感觉很有权势的男人,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是任何事可以阻挠撼动他的决心,子伶,是这个男人令你困扰吗?”童以文明知故问。
“表姊……”
“你们站在一起时看起来很登对,很像金童玉女。”
“那是假象。”
“你真能把心一横的拒绝他?”
“他都能心一横的伤得我体无完肤,我又为什么不能把心横了?”白子伶有点言不由衷,其实她的心里已渐渐软化,毕竟他已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低头,可是一想到自己那一早离开他家时的心情……
她真的很难释怀!
*
在一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午后,狄志伟也来到了新店山上的这问幼稚园,是姜杰告诉他白子伶的去处,或许姜杰认为他能把白子伶带回台北吧!
正巧白子伶送一个发烧的小男生回家,所以狄志伟面对的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像老处女,可是却又眼神精明、非常成熟的女性。
“我要等白子伶回来。”狄志伟客气的说。
“你是……”童以文目光锐利的问,子伶没有提过他这号人物,而且这家伙看
来和上次的那男人不同,多了些风流倜傥的调调儿,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规矩的男人。
“我是白子伶的朋友。”
“我是白子伶的表姊。”
“你好,表姊。”他风趣的说。
“我没那么“年高德劭”,可以让你称呼我一声表姊,你找子伶有事?”童以文把关的质问,她不要再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烦她表妹。
“有点事。”他觉得这女人有些难缠。
“什么事?”
“等我见到白子伶,我……”狄志伟不想得罪这个看起来严肃得正经八百的女人。
“如果没有很重要的事,我不希望你打扰她。”童以文等于是在下逐客令。
“攸关她一生的幸福,你说重不重要?”狄志伟有点动气了。
“一生的幸福?和你?!”
“不行吗?表姊——”
“这位先生,我很确定我的年纪没有你大,所以你不必表姊长、表姊短的叫我,更不要想和我攀亲带故,我承担不起,子伶现在的心情有些混乱,但我相信她的混乱不是因你而起。”童以文和他卯上了,她看这家伙不顺眼。
“我是狄志伟,子伶或许跟你提过。”
“她没有跟我提起你这号人物。”
“但我和她是有点“渊源”的。”狄志伟开始有点受不了,现在居然还有年纪轻轻的“老姑婆”?她看起来像是以前那种不苟言笑的舍监,可是真看久了,又觉得她挺耐看、挺有韵味的。
“天知道。”她严厉的说。
“我可以到外面去等……”
“外面在下大雨。”
“没关系。”
“有关系,如果你淋雨淋出肺炎……”童以文瞥到了表妹的身影,一把花伞下的白子伶看起来脆弱而且不堪一击。“不准你烦子伶,我先警告你。”
“我……”
“狄志伟!”白子伶收好雨伞,一看到了狄志伟的侧面,她忍不住低呼,连他也来了?
狄志伟如释重负的立刻走向她,这辈子活到这年纪,他还没有碰过像白子伶表姊这么可怕、这么恐怖、这么没有女人味的女人,他居然会想逃之夭夭或是立正站好。
“你没淋湿吧?”他马上关心不已的问。
“谁告诉你的?”
“姜杰,不可思议吧?”
“你白跑这一趟了。”白子伶把伞放进伞架里,有她表姊在身边,她觉得非常的有安全感。“快回去吧,不然天黑又下大雨的山路不好开。”
“白子伶,你能在这里躲多久?”
“能躲多久就多久。”
“你的咖啡屋会完蛋哦!”
“开咖啡屋的钱是姜杰给的,如果倒了……”白子伶真的已看开。“正好我和他没有半点牵扯。”
“你笨啊!”
“狄志伟,别来烦我了。”
本来想再说什么的狄志伟,忽然听到了有人清喉咙的声音,他知道是白子伶的表姊,于是把白子伶拉到了园长室外,虽然会被雨水溅到,但总比被人死盯着得好,他怕了那女人。
“狄志伟,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白子伶看着那如珍珠般的斗大雨滴。“和姜杰是如此,和你也是一样,你们都是在浪费时间。”
“白子伶,我真的没有一点点机会……”狄志伟准备放弃,虽然他很失望、很无奈,不过他也知道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你要我说第几遍?”
“如果是假结婚……”他试探的问:“我还没有拿到我外公的那五亿。”
“你舅舅会宰了你们两个表兄弟,即使是要骗钱,你也要找个“新面孔”。”白子伶笑了出来。“狄志伟,你没我想像的聪明!”
“爱情会让一个人变笨。”狄志伟逗她的说。
“我们之间没有爱情。”
“那么友情呢?”他正色的问。
“友情……”白子伶看他。“可以!我可以接受你的友情,我们当朋友会比较好。”
“唉……”狄志伟重重叹了口气,有些自我消遣。“本来想我冒着这么大的雨上山,会让你感动莫名,了解我的诚意,但看来……我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不多余,你多了一个朋友。”她笑着拍拍他。
“我还没有“落败”的纪录,白子伶,都是你!”
“没有人可以永远当胜利者的。”
第十章
山区一连下了几天的大雨,而白子伶的情绪愈来愈难以控制,她不要说是拿起棒针学织毛衣,她连看到一球一球的毛线都嫌烦。
站在窗边看雨的童以文匆然转头对着白子伶说,表情是平静、带着鼓励的。
“他又来了。”
“狄志伟?”
“不是狄志伟。”
白子伶马上冲到了窗边,那是姜杰的保时捷,即使大雨不停,他还是又上了山,说不出自己心里的甜酸苦辣,她只能透过窗子,心情复杂的看着他的车和人。
“去吧。”童以文温柔的说。
白子伶嘴硬道:“没什么好说的。”
“起码劝他下山。”
“他有自由做他想做的事。”
“子伶,你明明也想见他的。”童以文微笑。“我是局外人,我看得很清楚,你对他的感觉绝不同于那个狄志伟,他绝不会只是“朋友”。”
白子伶思考了三秒钟,离开了窗边,然后打开大门,没有打伞,她直接跑进雨中,冲向了他的车子,而姜杰的反应是立刻下车替她打开另一边的车门,然后他亦很快的上了车。
“我先说明,我可不是要跟你回去。”白子伶拨去头发和身上的雨滴。
“你湿了。”他答非所问。
“那又怎样?”
“你只是要出来跟我说这些?”姜杰打开了车上的暖气,怕她会因淋雨着凉。
“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我希望你不要再来自讨没趣,我不想给我表姊添麻烦。”
“我想和你聊聊,然后我会走。”他似乎想告诉她什么。“子伶,我也不想这么纠缠下去,你烦,我也不是很快乐。”
“聊什么?”
“我和一个富家千金曾论及婚嫁,在众人眼中,我们是一对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绝配璧人,但是就在要决定婚期的前夕,富家千金闪电的公证结婚去了。”姜杰现在说来是云淡风轻。
“不是和你?”白子伶多此一举的问。
“她的新郎是一个孤儿,平日以卖画维生,理想是开一家育幼院。”
“啊?!”白子伶有些错愕。
“他们也的确开成了,孤儿院规模不大,而且有些简陋,但是他们专注于这个目标,很努力而且很相爱,一起打拚。”姜杰不自觉微笑起来。
“这故事或许可以上《读者文摘》。”白子伶在这本杂志里看过不少这类的故事。
“她说一切都是为了爱情。”姜杰看着她。
“她爱那个画家……”白子伶可以理解。“所以……她什么苦都能吃、都能忍。”
“你觉得她笨吗?”他偏着头问。
“若以世俗的眼光……”
“她说一点也不后悔她的选择。”
“所以你很伤心?”她涩然的问:“你以为她会哭着、爬着回来求你再给她一次机会?”
“不!我只是再也不了解女人,以前我以为我了解,但是后来……我只和女人上床、做爱,我要她们明确的告诉我她们要什么,可以给的,我不会摇一下头,给不出来的,那就很抱歉了。”姜杰打开心房的说。
白子伶在咀嚼这些话。
“我再也不想去了解女人心里想些什么,我再也不准自己又受一次这种罪。”
“不是每个女人都……”
“子伶,你们都说你们要简单的生活,难道和我在一起日子会变得很不简单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也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白子伶好像是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的和他说话。“你希望要怎样的生活、怎样的女人?”
姜杰也在玩味这些话。
“我也完全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子伶,那你要的又是什么?一个金龟婿?”
“以前我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想像夏真、薇薇和星辰一样,我希望我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喜欢什么都可以拥有,可以现在……”白子伶看着车窗外的雨。
“我只想要一个能爱我的男人。”
“你不觉得爱这种东西很虚幻吗?”姜杰没有对任何一个女性说过我爱你,即使是他的母亲。
“你觉得虚幻?”她有点失望的看着他。
“那是爱情小说拿来骗钱的工具。”
“姜杰,你到现在还这么认为?”
“有几个男人在说“我爱你”这三个宇时,是真正的心口如一?!”他讥讽道。
“那你一再来找我做什么?”她生气的说:“你要的只是我的身体?因为新鲜、因为没有别的男人碰过?所以你一夜并没有玩够?!”
“子伶,没有这么不堪。”
“那么是怎样?”
“我喜欢有你在的生活。”姜杰只能这么说:“我不要再一个人过日子。”
“我也不要和不爱我的人一起生活。”
“子伶!”姜杰有些愤怒,难道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吗?说了半天,还是在浪费时间。
“你真正想清楚了再来吧!”白子伶打开了车门,毫不犹豫的下车,冲入了雨中,这会双方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会不会有机会,就看姜杰的决定了。
*
一接到狄志伟打来的电话,白子伶立刻哭着下山,她没有想到姜杰会出车祸,因为天雨路滑,加上姜杰的愤怒,白子伶不知道到底他伤势如何,她只知道姜杰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会……
悔恨、遗憾一辈子。
还好有安全气囊的保护,所以虽然车子全毁,他人只受到轻伤。
于思绮则是看了电视萤幕上打出的跑马灯才知道姜杰出了车祸,在第一时间,她和岑石马上赶往医院,说什么她都得亲自跑一趟才放心。
除了被碎裂的挡风玻璃割伤,脸部有些伤口之外,姜杰并无大碍。
“你看起来还好嘛!”于思绮松了口气。“电视上打出的跑马灯挺耸动的。”
“别相信电视,我好端端的。”姜杰坐在病床上。“岑石呢?”
“去停车。”
“他不介意你来看我?”
“他知道我爱的人是他,他才不会吃醋。”
“所以我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威胁性?”姜杰自嘲。“当心我把你抢回来。”
“你会想把我从岑石手中抢回去吗?”于思绮和他开玩笑的说:“其实当初如果你冲到法院来阻止我们公证结婚,说不定……”
因为半掩着的病房里有谈话声,所以白子伶没有马上推门进去,加上她听到了姜杰的声音,不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所以她在病房外驻足,明知偷听不好,但是她忍不住。
“你会丢下他奔向我?”姜杰笑问。
“有可能。”
“真的?!”
“谁叫你没有出现来阻止我。”于思绮朝他眨眨眼。“我对你也是有感情的。”
“你不早说。”
“你一向都太自信,以为全世界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强过你,所以我应该是煮熟的鸭子,但是姜杰啊,女人都需要哄、都需要所爱的男人的关注,当时如果你多表现一些你的在乎,我也不会……”于思绮趁岑石没来之前和姜杰说着玩。
“那如果我现在改了,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姜杰故意很谦虚的问。
“有!当然有!”于思绮也故作受宠若惊的回应。
“手捣着嘴,白子伶不准自己哭出来,她转身,本来是用走着的,但是在一种想逃离“伤心”的驱使下,她飞奔起来,眼泪也无法控制的飘出。
“思绮,你说这种话不怕岑石会休了你?”
“他又不在这里。”
“所以你是在耍我?”
“你不也只是随便说说,你这次为什么会出车祸?”于思绮忽然正经的问:“你的开车技术一向是一流的!”
“天雨路滑。”姜杰含糊道。
“这只是原因之一,还有呢?”
“我……没有集中精神。”
“为什么?你开在下大雨的山路上,还敢不集中精神,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她生气的说。
“思绮,你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你这个人不值得同情。”
“你会害我伤势加重。”
“你根本没什么“伤势”!”
就在他们斗嘴时,岑石进来了,他是一个斯文、有艺术家气息的男人,不会咄咄逼人,没有霸气,但是一双眼睛非常的深邃。
岑石朝姜杰点了点头,对这个酷男人他一直有着歉意,不过既然姜杰没找他麻烦,也没和思绮有啥牵扯,所以基本上他们是没有交集的。
“谢谢你来看我。”姜杰毫无芥蒂的说。
“应该的。”
“思绮从来没有后悔过她的选择,这一点……我得佩服你。”他已无任何心结,或许上天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我只是尽我所能的爱她。”岑石简单的说。
“岑石……”于思绮感动得眼睛有点湿。
“别哭出来,我刚刚才看到一个美女哭着跑开!”岑石打趣的说,一双眼睛充满深情的看着他老婆。
于思绮马上笑逐颜开。
但是姜杰的反应可不一样,他整个人像是突然被电到了一般,呼吸差点停止,他立刻很担心、紧张的看着岑石。
“你说你看到一个美女哭着跑开了?!你、确、定”。姜杰紧张的声音都颤抖了。
“是啊!我看到她从门前跑走的,她很漂亮、令人惊艳,叫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岑石,你居然……”于思绮假装生气。
“她哭得像是泪人儿,才会引起我的注意。”
“不准!”她大发娇嗔。
但是姜杰已没有心情听他们打情骂俏,在岑石和于思绮讶异的低呼声中,他跳下病床冲出了病房。一定是白子伶,但她为什么会哭着跑开呢?
为什么?
*
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撞进了谁的怀里,但是白子伶不在乎,她这会什么都不在乎了。
“白子伶……”狄志伟扶苦她的肩膀,一脸的痛苦。“是我表哥他……”
“我希望他下地狱!”她口出恶言。“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她边哭诉边瞪着他说:“他出车祸关我什么事?”
“但我以为……”
“谁要你多事啊!”她哭倒在狄志伟的怀里。“他在耍我,他打从第一天起到现在,都没有一刻是真心的。”
“不会吧?”
“我本来还以为……”白子伶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泣不成声。“原来他的心里早已有另一个女人存在,即使她都结婚了,他还是……”
“你说的那女人是谁?”狄志伟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我恨他!”
“白子伶,这中间可能有误会,我表哥他……”
“不准你再提到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你这样哭……”狄志伟抱她也不是,推开她也不是,只能轻轻的拥着她的肩,他从没碰过这种状况,没碰过哭得这么伤心欲绝的女人,到底白子伶看到了什么,他表哥又在哪里呢?
而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看着这一幕,姜杰的心顿时凉到冰点,果然是白子伶来看他,这会在医院门口的这一幕可真叫他抓狂。
“放开她!”姜杰命令的吼。
狄志伟只是摊摊手,一副无辜状,毕竟是佳人自己“投怀送抱”,他也不想这样啊!
白子伶一半是负气,一半是存心要他死心,她更加紧紧的抱着狄志伟,一副示威状。
“你凭什么叫他放开我?”白子伶偷偷拭去泪水,转身故意笑得甜美。
“子伶,你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你认为我弄错什么?”
“我不知道你弄错什么,但我劝你最好立刻放开志伟,不然……”
“不然怎样?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怎么样?”
“白子伶……”狄志伟实在些左右为难。“一定要这么“玩”吗?我被打死是无所谓,但值得吗?如果你不在乎我表哥,你也不会由山上赶下来,既然来了,而且我表哥又平安……”
“狄志伟,你是不是男人啊?你不是一直想要追我吗?”白子伶挽着狄志伟的手臂。“我接受你的追求。”
“但你明明说……”他迷惑了。“你别耍我了,我禁不起你的反反覆覆!”
“白子伶,你够了!”姜杰上前将两人拉开。“我看不下去了!”
“那再见。”她转身就要走。
姜杰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他捏着她的下巴,怒气快速的凝聚。
“我才刚从鬼门关回来,没死是我命大,你如果还要任性、使性子,那我也觉得算了!”姜杰毕竟是个大男人,忍耐是有限度的。
“算了就算了!”白子伶倔强的说。
“你们……”狄志伟夹在中间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白子伶,最后一次,你考虑清楚了。”
她叫道:“清清楚楚!”
“我不会再上山。”他一副说到做到的表情。
“做不到的是猪!”她什么都不要了。
“离婚协议书我会请律师送去给你。”
“感恩!”
“如果这真是你要的……”姜杰已经放弃了,有些事是真的强求不来,他试过了,他也累了。“刚才在我病房里的是于思绮和岑石,我跟你提过他们的事,我不知道你哪里没弄清楚,不过事实就是如此。”
白子伶一怔,她真的误会了?!是她断章取义、没有进去好好求证?还是……
但姜杰已转身,这次他不再低声下气,不再忍辱负重,如果注定白子伶不属于他,那么即使他把尊严放在地上让她踩也没有用,他决定一切交给上天。
看着姜杰的背影,狄志伟无奈的再看看白子伶,他一副投降状。“败给你们了”。
“狄志伟,难道我真……”白子伶又开始哭。
“我不管了!”狄志伟一哼。“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去解决!”
*
姜杰决定把企业总部迁往大陆上海的事拍板定案之后,所有的部门都动了起来,即使百般不愿离开台湾的人,为了高薪、为了不当失业族,也做了要“移民”的准备。
这阵子姜杰忙得没时间去想任何事、任何人,他所有的心力、精神都专注在“登陆”的事上,反正离婚协议书已经送出去,他没有牵挂了,可以真正在大陆市场打拚了。
但即使心理建设得如此好,看到狄志伟一脸轻松的踱进他的办公室,他还是有一股要宰了他的冲动。
“快递!”狄志伟把一个大信封袋往姜杰的办公桌上一放。
姜杰脸臭臭的瞄了一眼信封袋,心里有数。
“没话说吗?”狄志伟一副他任务已圆满达成的表情。“那我要上山去了。”
“上山?!”姜杰以为白子伶又回她表姊那去了。
“对!为了追童以文,我只好上山了。”
“童以文?!”
“白子伶的表姊啊!”
“那白子伶怎么办?”姜杰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狄志伟,你是在搞什么?脚踏两条船吗?”
“我又没有向天借胆,而且白子伶关我什么事?我和她是朋友,顶多以后她有机会叫我一声表姊夫而已。”狄志伟笑得好贼。
姜杰握拳,他这会有些手足无措,而且愤怒、无助。
“听说她中午的飞机。”狄志伟施施然的道。
“什么飞机?”姜杰的心跳慢了半拍。
“白子伶把咖啡屋顶给别人了,拿了钱要到加拿大去游学,今天中午的飞机飞温哥华。”
“你现在才说?!”姜杰整个人弹了起来。
“还来得及。”狄志伟看了下表。
“我会宰了你!”还没说完姜杰便往外冲。
“宰我?”狄志伟自言自语。“如果没能留下白子伶,我看你会先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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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真、常薇薇和司马星辰到机场为白子伶送行,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去游学又不是要移民,所以没有什么离愁,只是她们较担心白子伶的心理状况,毕竟现在的白子伶已恢复了单身,只是这真是她要的吗?
“子伶,保重啊!”
“不要随便交老外男友,要爱用“国货”。”
“我们等你回来。”
白子伶都只是点头,没有回答,怕自己会泪洒机场,她一点也不想去什么温哥华,她的英文又不好,加上人生地不熟,谁来救救她啊!
但现在除了暂时离开之外,她还能……
“白子伶!”姜杰宏亮的声音在机场的出境大厅响起,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的方向。
“去不成了!”夏真微笑。
“我早知道今天是可以不用来的。”司马星辰低语。
“我要回去给我的宝贝女儿喂奶了。”常薇薇也说:“那个冷血教授现在要去撞墙了!”
没等姜杰走到自己面前,白子伶已经朝他飞奔而去,他则对她伸出了双臂,但在冲进他怀里前,白子伶煞住了车,而姜杰也只好收回他的双臂。
“你……不是要去上海吗?”
“你……不是要去加拿大吗?”
“我已经签了!”白子伶有些不甘愿的说。
“可以作废。”他回答。
她欣喜的问:“可以吗?”
“顶多再结一次婚。”
“所以……我真的可以当你的老婆?!”白子伶鼻子一酸,原来她的幸福仍牢牢握在手里。
“你想当多久就当多久,最好是一辈子!”姜杰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好像怕她会飞走或是消失一般,他把她抱得快喘不过气。“子伶,从现在开始,之前的一切归零。”
“你真的愿意被我绑一辈子?”她仰起头,撒娇的看着他。“你受得了我?”
“我不了解所有的女人,但是我慢慢了解你了……”
她睁大眼。“真的吗?”
“再给我一点时间,那三个字……”
“姜杰,说不说得出那三个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不做得到那三个字!”她温柔的打断他。“我们都在学习,我也不比你好到哪去。”
“子伶……”
“幸好你没让我上飞机,不然……”她想到就觉得恐怖的伸伸舌头。“我连温哥华长什么样子都没想过,要我去那边游学……”
“我对上海的兴趣也没那么大,台湾毕竟是自己的家,根在这里……”
“说到“家”……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那夏真、常薇薇、司马星辰她们……”他偏着头看看三人的方向,她们含笑的挥手向他致意。
“让她们自己回去。”白子伶笑得比花还灿烂。
“这算不算见色忘友?”他揶揄她。
“她们会谅解的!”说完她朝她们三人点了下头。“毕竟我们……全都钓到了金龟婿。”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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