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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峰上的特殊战斗

作者:陈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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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5月8日上午,中国登山队员成功登顶珠峰,将奥运圣火带到了世界屋脊。在珠峰茫茫白雪的掩映下,“祥云”红色的火焰显得异常迷人与醒目。奥运火炬成功登顶珠峰,在人类历史上尚属首次,它的非凡意义不仅在于兑现了中国人要将奥运圣火带到世界屋脊的庄严承诺,也对弘扬奥林匹克精神有着重要而深远的意义。
  但是,奥运圣火能够成功到达珠峰是不容易的,风雪、严寒和极度缺氧等恶劣环境不仅让登山队员在登山的过程中举步维艰,甚至会冒着生命危险……今天要给广大读者奉献的。就是奥运圣火成功登顶珠峰幕后的一个历险故事——
  
  奄奄一息的央视记者
  
  2008年4月28日下午5时许,在海拔6500米的珠穆朗玛峰高山营地进行转播工作的中央电视台记者、现年28岁的王红波突然发生强烈的高山反应。因为怕有其他并发症,他不得不下撤,前往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老天像故意和王红波作对一样,先前还是万里无云的蓝天突然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缺氧、暴雪、大风。所有不利因素全部凑齐了。王红波头像喝醉酒似地晕,上下眼皮总是打架。风力越来越大,王红波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粗重的喘息声像在上演恐怖片。
  他艰难地下撤着,虽然高度在不停地降,但是他身体的状态却越来越糟——眼睛快睁不开了,他感觉自己快走不动了,就快要死了。可是,不往下撤要死,往下撤也要死,该怎么办啊?这时,温度已经快降到零下30度了,可怕的是,他想喝水,但带在身上的半瓶温水很早便喝完了。除此之外,最要命的是他的卫星电话也坏了,根本不能与大本营的人取得联系。“苍天啊,我还想去看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呢!我还得让全球观众看到来自珠峰和北京奥运的新闻啊!”
  在王红波的意志越来越模糊的同时。他只知道唯一可做的,只有两种选择:第一、原地等待救援;第二、继续往山下赶。可是,往山下赶,他是再也迈不动脚步了啊,而原地等待救援,也无异于等死!有谁知道他在6300多米的珠峰需要救援呢?
  他很绝望。虽然他坚强地挺立着不让自己倒下。可是他还是明显地感受到了自己脸上挂着由眼角落下来的眼泪在一瞬间凝成的冰碴子——他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如果怕死,就不会自告奋勇前来珠峰了。他落泪的原因是想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亲人朋友,再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了!
  鹅毛般的暴雪如刀子般地刺向他的脸,还有阵阵寒风的吼叫。令人毛骨悚然。在劲猛的狂风中,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一路走一路在雪坡上不断地跌倒,又不停地爬起来。
  虽然珠峰的气候是如此多变,又是如此恶劣,但王红波却从骨子里喜欢珠峰。
  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珠峰时的情景:那是2007年4月的一个早上。8时许,当他从珠峰大本营里探出半个身子看珠峰时,珠峰也从云彩里探出半个身子看他。那个美是多么迷人啊!晨光照在珠峰洁白的身上,异常柔和。没多久,珠峰又完全揭开面纱,只有一丝丝白云依恋在脚下,空气中带着雾气,多么圣洁,多么骄傲。
  那一刻。王红波跨着大步走出营地帐篷。感觉自己像是被下了咒语似的,目不斜视地向前迈步,而眼睛里也流下湿湿的东西挂在了他的脸上。天!自己在落泪!他很诧异,自己怎么就落泪了?是的,真是落泪了。那是珠峰的神圣撼动了他的心灵,让他情不自禁地落泪。也就在这一刻,他又忽然双膝一跪,两只手伸向天空,对着珠峰行了一个深深的虔诚的五体投地的礼。珠峰啊,你以傲气冰清的气魄,令多少游子为你痴狂,为你折服。你是谁的骄傲,谁又是你的骄傲?
  那一刻,一种豪迈绕在他的心问一珠峰是中国人的骄傲,中国人又是珠峰的骄傲!
  自此以后,亲近珠穆朗玛峰便成了王红波的愿望。因而今年4月,他申请加入了中央电视台珠峰转播组。这对他来说,是一次难得的亲近珠峰的机会。谁知,2008年4月26日,当他刚刚登上珠峰海拔6500米的营地时才一天多,却又突然发生了强烈的高山反应——他真恨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体。
  王红波一边遗憾,一边尽最大努力地往下撤。当他撤到海拔6300米时,由于温度非常低。空气异常稀薄,他呼吸很困难,并咳嗽起来,咳得自己的肺仿佛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知道自己的体温、血压、呼吸频率等都超出了警戒线。他觉得好累啊……
   接着。下撤到一段坡度达70度的冰壁。王红波刚走上冰壁还不到50米,就支撑不住了,气喘不过来,像要窒息。每一步都是世界上最长的距离,每一步跨出仿佛再不会有下一步。脚变得越来越沉,抓手杖的力气也越来越小了,他知道他已经离天堂不远了,他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于是他一屁股坐了下来,不打算再走了,要死就死在这里,永远与珠峰相伴吧!随即,他的意识模糊起来,就像在梦中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噗、噗、噗……”的声音,脸上的清凉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听到他的防寒帽因为被敲击发出的声响。他睁开眼,眼前有细碎的冰屑飘下来,同时还有4张陌生的脸看着他:“大哥,快起来走,快起来走!千万不要坐下啊!”
  他看清了,这是4个藏族小伙子,他们看上去像是高山营地的运输工人。因为祖祖辈辈生活在高原雪域,他们对这种恶劣的自然环境已经有了适应,因而他们的精力相对较好。
  “不,你们走吧!我不走了,谢谢!”面对藏族兄弟:友善的提醒,王红波凄苦地报以微笑说。
  为首的一个瘦长脸藏族小伙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走了呢?你知道你坐在这里有多危险吗,那,无异于等死啊!”
  王红波回答道:“兄弟,我走不了啦!我病得实在太严重了!”
  “走不了?走不了我们背你下山!”那个藏族小伙子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试图让他站起来,以便能将他背在背上。
  见此情景,王红波颇为感动,却又无奈地说:“不,兄弟,我没钱。”
  王红波说这句话不是没有原因的。喜欢登山的他曾在登雪宝顶山时,因为朋友不幸扭伤脚无法继续行走,他只好打电话给当地登山向导求救,结果对方问他:“你朋友多重,我救人是论斤的。”虽然登山向导救了他的朋友让他们很感激,但是这种赤裸裸的金钱交易却让他对道德产生了疑问。
  没想到那个藏族小伙听了他的话之后,有些生气地对他说道:“这跟钱有什么关系?现在是要救人i”说完,不容分说,便拉起他来,让他坐在背发电机的架子上,背着他往山下冲去。
  这个时候,时针指向下午6点12分,他离开高山营地才1个小时。
  后来他才知道,这个藏族小伙子名叫次仁格桑,跟他在一起的另外3个藏族小伙子分别是阿旺多吉、洛桑和扎西。他们是高山(前进)营地物资运输队的工人,次仁格桑是运输队的队长。他们将物资运输到山上营地后,正从山上下来。
  因为次仁格桑身上有卫星电话,他问清了王红波的情况,并背起王红波朝山下冲的同时。便叫阿旺多吉用卫星电话给珠峰大本营发出了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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