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装满爱的储蓄盒

作者：胡　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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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峰结婚的时候，父母挡，朋友劝，只因他是个离过婚的男人，而且身边有个不满两岁的女儿。但我依然要嫁他。爱，没有理由。
　　峰的女儿叫英英，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因为小。所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对立，而且我是幼师，没几天，她就跟我很亲了，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我身后“妈妈妈妈”地叫着。我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女儿。晚上给她讲故事，一直等她睡着了才离开，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帮她扎花样繁杂的小辫子……峰总是默默地看着我们，然后趁孩子不注意时，揽过我轻声说：我怎么报答你呢?我便甜甜地一笑，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我以为这种幸福可以天长地久，但痛苦却在英英叫了我五年妈妈后出现了。
　　那个放了暑假的下午，我听到门铃响，开门。她站在门外。我一眼便认出她来。她是英英的母亲欣。我看过她的照片。岁月似乎没有给她留下印痕。她是那种看上去美丽而睿智的女人。她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笑着说，我是英英的妈妈，让我看看她好吗?那一刻。我看见她眼里的优越。我慌乱地打开门，把她让进屋。她得体的装束和整洁的家显得那么协调。我却懊丧极了，一套旧了的纯棉家居服，还有乱糟糟的头发，没有化妆的脸……
　　我听到自己虚弱地叫着：“峰，来人了!”峰看见她的瞬间有些尴尬。然后大声叫着：“英英。快过来!”英英从自己房里跑出来，“叫，叫……”“阿姨好!”英英很懂礼貌地叫欣。欣一把抱过英英，眼泪落下来。英英扭动着身子。眼睛疑惑地看着我，我像个傻瓜一样。转过身子，走进洗手间，明晃晃的镜子照着我，我觉得自己像镜中的影子一样多余。
　　下午，她没有离去。她说，我请你们吃饭。峰竟没有反对，本不想去的我又不甘心他们一家三口的独处。在饭桌上。看着他们不经意目光相撞时欲言又止的样子，一阵阵心酸。回到家，我早早便躺下。峰从后面轻轻地环着我，说：依，我们是夫妻啊。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装作睡着的样子，我怕一开口，那满心的委屈便会奔涌而出。
　　接下来，她经常到我家。说看英英。看着她眼神里对英英的怜爱和偶尔闪过的对峰的依恋，我的心便会疼，而峰反常的沉默让我的心更疼。那一次，在她离去后。我咆哮着对峰说，不要让她再来了，我成什么了?你告诉她，这是我家，不是她家!峰低声说，可是，她是英英的母亲啊。我的泪哗地落下来，她是英英的母亲，那我五年的付出是什么?
　　从那以后，每个周末便由峰送英英去欣那儿。我也从英英那儿不断得到一些消息：阿姨说她是我妈妈……阿姨哭了，不让爸爸走……听着英英带回来的消息，看着峰越来越忧郁的样子，我的心也越来越沉。
　　峰开始避开我接一些电话，有时会加班到很晚回来，我半夜醒来看见峰在抽烟……
　　我隐忍着，不知道峰和她到底到了哪一步。一天，峰又晚归了，我直视着他的眼睛，他慌乱地避开。他说，真没办法，又是加班。其实，他办公室里根本没人接电话。我在心里暗暗叹气。
　　我知道，峰曾经很爱他的前妻，她美丽聪颖，这样的女人注定是很难安分的。在英英六个月时她去了深圳。然后便是离婚。这次她是受总公司任命来开分部的。这么出色的女人，我拿什么和她比，除了对这个家的依恋。我是那么平凡。平凡得就像一滴水落进大海一样。
　　又是峰送英英去她那里的日子，我帮英英扎好小辫子，把峰的领带整理好，还是忍不住紧紧抱住了峰，伏在他的胸前。峰漫不经心拍拍我的肩膀。他们走了，我无比留恋地环视这个家，在桌上留下一封信和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我想。我给他们幸福，也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自尊吧!既然最后都是要出局，不如主动放弃，也许，也许，那样还能换来峰对我的一丝丝留恋。
　　我搬到了好友慧那儿。慧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就这么走了，凭什么呀，你就这么大方地把家让出去了?”我期期艾艾地看着慧。所有的坚强都在瞬间坍塌，眼泪一串串地落下来。慧哽咽着说：“好了，好了，不说你了，你这人，就是太善良，傻啊!”
　　一个多月后，我接到欣的电话，她约我到咖啡厅见面，说有重要的事情。我犹豫着，还是去了。她看上去有些颓丧。她说：“你走以后，峰到处找你。在他的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他说，我只知道取。而你却一直在舍。舍得，舍得，舍才能得啊!英英现在恨死我了，说我逼走了她妈妈。那是我女儿啊，可她根本不信。我真是失败。我找你来，是因为我感激你对英英好，我现在也死了心了。过几天，我会回总部。不会再轻易打扰你们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看见蜂和英英竟站在了我的面前，峰牵着我的手。英英说：“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了，因为我要给峰煮饭。给英英扎辫子。有一段话说，家就是一个储蓄盒，你往里放什么就会有什么，比如爱，温情……还有我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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