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9期
瞪着眼睛监督性犯罪
作者：张若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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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少年男孩遭遇了性侮辱，愤怒难息的母亲将整个生命投入到追踪性罪犯中……
故事发生在美国佛罗里达的西塔姆帕城，在犯罪频繁发生的贫穷街区，一位女性开着白色皮卡车，惹人注目地在街上四处转悠着，而她的爱犬也睁大眼睛蹲在她身后，这个人便是44岁的朱迪·康妮特。当地人经常看到毒品贩子与巡逻警车在街道上，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夜里在街道上闲逛的女人。心想这女人不是要惹事便是丢了东西。其实朱迪既没有丢东西也不是要惹事，她是怀揣神圣使命的女人，在街道上巡查只是她的使命的一部分。
“别害怕，小伙子们，”她慢慢遛着，跟街角上闲逛的少年搭着话，“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报社与电视台的记者。更不是个怪女人。我不去打听你们在做什么或是去哪里，但有些话我必须对你们讲……”少年人经过车前日时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她。而朱迪对此已司空见惯。
“你们听说在这个街道上有性侵害罪犯吗?”她问道，“我不是在吓唬你，但有些事你们必须要清楚。”年轻人围拢过来时，她拿出电脑打印的一张男人图片，手指着图上男人住的房子，警告他们要小心，尤其是年岁小的孩子。然后她开车去下一个地方。重复做这样的事。
朱迪这位前护士决心去试着保护该城这个最贫穷街区的孩子们，不让他们成为性侵害的牺牲品，而这种犯罪曾毁了她的家庭。她开车在街道上巡视。为的就是不让性罪犯得手。她要让人们知道并防备曾有过性侵害记录的人。
“相信我，这并不是我选的职业。”她说。“说出大天来，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将追踪性罪犯搞成终生职业，忙于把他们赶出街道。每天夜里我都对上帝祈祷，别让相同的事再次发生。没人在监视这些坏家伙，警察与法律总是慢了一拍。我每天都外出，要让那些性罪犯、那些人面野兽心的家伙知道，我随时在盯着他们。如果我这样做能让一个家庭免于我所经历过的噩梦，那就值了。”
话得从1992年lO月22日说起。朱迪从医院下班回家，她是肾脏透析专科医院的护士，准备要接她11岁儿子杰森去上棒球课。但她到家时，却没有看到杰森。“像任何母亲一样，我心里有些慌，”她说，“腿有些哆嗦，孩子从未耽误过。我心里不安起来。”在此之前杰森与一个朋友外出骑车，但现在他踪影全无。在三个小时等待中，朱迪打了无数个电话，敲了许多邻居家门，又开着车子围着塔姆帕街道转圈寻找。当她回到家中正要打电话报警时，门铃响了。杰森与一个邻居孩子站在台阶前。他浑身肮脏，身上流着血。衣服都被撕坏了。见到儿子没事地站在自己面前。一股无法形容的欢喜涌上心头，她一把搂住了儿子。但欢喜只是瞬间的事，在断续的话语中，儿子告诉她，一个男人把他引诱进树林强奸了他。
“我最可怕的噩梦是儿子被杀。”她回忆说。“但杰森告诉我的事也是仅次于被杀的噩梦。”这件事完全改变了她的生活。愤怒与沮丧让这个普通的离过婚的温和母亲成了“十字军骑士”，她开始巡视塔姆帕的街道，盯住性罪犯。现在，她开办了全美国慈善机构。制止性犯罪巡逻安全带活动，在全美国演讲。在参议院作证。与联邦调查局保持联系。
从2003年以来，朱迪花数百小时查获性罪犯的住址，将他们的住处摄像并潜伏在他们的家门口。一旦发现这些人再次犯法便及时报警。迄今她已经将十多个罪犯重新送回大牢。
这件事占去了她大半时间。她不得不放弃了年薪7万美元的专业护士工作，也卖了她35万美元的房子。去与母亲一块儿居住。那些遭遇了家庭悲剧的人经常向朱迪求援，如布鲁莎家11岁的女儿佳丽被诱拐与杀害，这是2004年一个性罪犯干的。
“我们多数人都没有时间外出去盯住这些怪物，亏了有朱迪。”佳丽的父亲由衷地说。“她将时间都花在追踪那些坏人身上。在这个国家里任何人都没有做到像她那样，去让人们警惕诱拐与谋杀孩子们的凶手。她让孩子们知道可能遇到的危险与如何保护自己，她是现代的圣徒。”
在杰森被拐与强奸两周后，警察逮捕了19岁的金德。他猥亵与强奸了四个男孩，其中包括杰森。在法庭上他承认将男孩诱拐到高尔夫球场旁的林地中，许诺给他们香烟、酒类与金钱。强奸过后，他威胁孩子们。如果对外讲了发生的事情。他就要伤害孩子与他的家人。“我可不在意他们有多害怕，”他说，“我要发泄，我承认自己是病态。”法庭判了金德17年徒刑。
“我想这回他再也不能伤害孩子们了。”朱迪说。“但我被残酷的现实击醒了。”6年后，监狱人满为患，金德被转到了精神病院。美国法律允许州里去鉴定罪犯是否会再次犯罪。然而。经治疗后，8位州医生鉴定，他不再有严重危险，于是被放了出去。
“当我听说金德又在街道上露面，我被吓坏了。”朱迪说，“我打电话给能想到的人，抗议这件事。监狱装不下，可以放掉那些骗子也不能放掉这些恋童犯!”朱迪决定，无论金德走到哪儿，她都会追踪而至并提醒附近邻居们，随时将金德的情况向假释官与报社报告。在6个月里，金德被追得从一个廉价汽车旅馆逃到另一个旅馆，但朱迪就是跟着他。她发放卡片，给电视新闻记者挂电话，搜查他的垃圾，召集人群演讲。一天夜里，她与一些朋友骑车去金德藏身的旅馆，将他赶了出去。2003年9月，她报告警察说金德用了假地址，因违反假释法他被逮捕，搜查住所时发现了儿童黄色照片，这次他被判服刑60年。
虽然她的工作也招来异议。但朱迪毫不怀疑自己的使命。“性罪犯总是性罪犯，”她说，“我必须帮助其他孩子不陷入我儿子那样的痛苦。”即便没有儿子这件事，朱迪说自己在童年时曾遭到鸡奸。在追求婚姻时又遇到了肆意虐待她的男人，而对金德的仇恨激励与改变了她。虽然她总是带一把枪来防身，但有时也身处险境，特别是在城市的高犯罪区内。
在2004年，她监视一个性罪犯，当她发现那个罪犯正在喝酒，立刻向有关部门报告。结果那个罪犯又被送回监狱中加了7年刑。2005年她在网上聊天室盯上了一个少年，查出了罪犯理查德·克森，最后他被判入监狱12年。
朱迪的儿子杰森曾是一个充满朝气的好学生，并有望成为一名运动员，但金德野蛮的性攻击让他多年陷入愤怒与欲自杀的压抑情绪之中。杰森在他的日记中写道：“我已经到了极易去死的临界点。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活着真没意思。”杰森自暴自弃，近年由于攻击他人、做贼与贩毒，他被判入狱三年，没想到在监狱中与强奸他的罪犯打了个照面。在被转送监狱时。他们两个与其他60个狱友被临时关在一处。杰森突然看到金德坐在屋子另一面，金德没等醒过来便挨了揍，金德一抬脸刚要问，便“砰”地被打了一拳，牙被打掉了两颗。杰森朝警卫喊道：“这就是鸡奸过我的家伙!”然后按着金德的后脖子喊道，“还认得我吗!还认得我吗!”所有的犯人都为他欢呼。
儿子的堕落煎熬着朱迪的心。她要警告公众，性恶魔就生活在他们中间，“我们要人们警惕生活中的恶魔，多数人不了解性罪犯，孩子们要学会鉴别性滥用的情形，学会保护自己。”她指出美国登记的性侵犯分子高达50万人，还有10万没有发现的隐秘性罪犯。“这是个惊人的数字。”她说，“想想这么多的性罪犯生活在我们中间而没有被注意到，这有多么可怕。如果这些家伙知道有人在随时监视他们。那他们就不敢觊觎邻里的孩子们。我要让他们明白，我们正在监视他们，我要他们知道我朱迪正在瞪着眼睛盯着他们。我无法真正做到一个不漏，但我要试着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