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3期
微笑杀人
作者：杨大忠 向忠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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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04年元月10日，是农历年腊月初八。这天是恩施州鹤峰县中营乡集镇的热闹集日，乡亲们纷纷来到镇上购买年货。像往常一样，中营乡派出所所长郑春带着两个民警在街上巡逻。突然，郑春感到周身不适，腰背肌肉像针扎一般疼痛，四肢酸麻麻的。他心里纳闷儿，难道是在街上转来转去走累了？我今年才47岁呀，怎么病说来就来了!
过了一星期，郑春一头乌黑的头发也脱落了。他心惊肉跳地想：难道我也得了那种怪病?此前已有4人死于这种可怕的怪病啊！
2001年8月4日下午，中营乡信用社主任王铁贵，正在单位上班时突然浑身麻木酸痛。被送到医院治疗，医生查不出病因，只好吊瓶输液。谁知十多天后，王铁贵满头黑发陆续脱落了；又过了半个月，下半身瘫痪，大小便失禁，被病魔苦苦折磨了两个多月后，王铁贵于10月21日病死。
2002年3月5日，中营乡烟草站站长卢文山，得了和王铁贵一模一样的怪病，在县医院里治疗了40多天无效，回到家里又苦熬了三个多月，于2002年8月9日被死神招走。此后两年里，白水沟村二组的农民殷金槐，信用社会计王会青等8名干部和农民，相继患上这种疑难怪病，经县卫生院医生多人会诊，一直没有查出病因，4人死亡，4人成了植物人。
想到这里，郑春毛骨悚然，不禁感到一阵阵惊慌恐惧，他走进乡卫生院，院长发现郑春患的又是那种怪病．禁不住心惊肉跳：中营乡怎么总发生这种夺命怪病，鹤峰县恩施州其它地方可从没出现过这怪病?这究竟是什么病?难道是医学上无法破译的难解之谜?这位院长立刻十万火急地向县卫生院、县卫生局传真上报。
县卫生局让他们立即将病人送往省城医院救治，无论如何要找出病因。
2004年2月12日，郑春被送进武汉同济医科大学治疗，十多名专家和主治医生临床会诊，经严密检测后惊奇发现，郑春身体中含有一种特殊的金属物质。据此分析。可能是中营乡的水土中含有某金属矿物质。导致多人患上这种怪病。
专家们将检测结果报到省政府，省领导人也感到震惊。为避免更大范围的人民遭受怪病袭击，省委、省政府责令卫生厅、省防疫部门派出调查组实地考察，查出事实真相，然后对症下药拿出防治措施。
2004年6月30日，省卫生厅、省疾病控制中心组织了专家学者8人考查组，赶赴鹤峰县中营乡。这儿山峰秀美，森林茂密，土地肥沃；娄水河蜿蜒流淌穿乡而过，土苗族人民友好杂居，民风淳朴。
在中营乡，考察组昼夜展开工作，对中营乡病发区方圆1O公里范围内的水源、土壤、植物进行地毯式调查，重点提取了郑春、王铁贵、卢文山、殷金槐等怪病患者居住地的水源、土壤和蔬菜、粮食作物，用仪器进行了反复的化验、检测。结果表明，这些水源土壤植物中。根本没有致人怪病的特殊金属物质。考察组又进入患者家中。对病人长期使用的茶水和食品，进行严格化验检测，他们想从这些普普通通的生活饮食中，查找出与怪病密切相关的金属物质。可是，十余天过去了，竟然找不到那些致人怪病的金属物质的蛛丝马迹。
考察组召开会议，经过分析研究，认为这种怪病极有可能是人为投毒，那种金属物质，可能是投毒者制造的毒药。回到省里，考察组将结论向省政府汇报。
2004年7月2日，省公安厅一封紧急传真，传到恩施州公安局局长李济办公桌上，上面打印着一行黑字：迅速立案，组织专人，查明中营乡投毒案真相，必须将凶手捉拿归案……
李济当日主持成立中营乡怪病案侦破专案组，由州公安局副局长武刚任组长，从州刑警支队和鹤峰县公安局抽调了12名干警，于7月13日奔赴中营乡，紧锣密鼓展开侦查工作。
与此同时，国家公安部和省公安厅派出5名生物医学专家，于7月下旬也到了中营乡，先是对殷金槐等4名罹患怪病致残者进行彩超检查，发现他们身体中都异乎寻常地含有一种特殊化合毒物。专家们又将王铁贵、卢文山等怪病致死的4人墓坟掘开。开棺验尸，从4死者尸骨中提取样品，送到公安部鉴定，确认他们共同死因，系某化合物中毒。
二
令专案组感到棘手的是，投毒人具体作案时间不明，发案现场不明，毒源不明，而且这种毒物有别于钾氨磷、老鼠药等毒药，它是在人体内慢性发作，中毒者症状不明显，不易确诊，于痛苦折磨中慢慢终止生命。这种作案手段，别说在恩施州以往没有出现过，就是在湖北省也从未有过。这个作案魔鬼能研究成这种化合毒物，于悄无声中夺人性命，肯定聪明绝顶又毒如蛇蝎，是教师、医生，还是国家机关干部?专案组将中营乡的500多名教师、医生和国家干部一一调查过滤，也无法确定嫌疑对象。
鹤峰县公安局长王志华带领专案组民警对8名中毒者逐一调查，对4名死者的家属、同事和朋友走访调查，了解他们生前活动情况和他们的人际关系；对4名存活受害人发病前的活动情况、发病过程与他人矛盾关系详细调查取证，居然发现了一个线索：8名中毒者都与信用社职工赵庆有过小小过节。如烟草站站长卢文山，就与赵庆来往密切。
2000年5月，卢文山在镇上开了一家烟酒店，由女儿卢雨雪经营，十分红火。卢文山眼见湖南香烟在中营畅销，有可观利润，便找到赵庆说：“赵庆，咱俩合伙做香烟生意，你只要投入3万块钱，我保证你一年纯赚3万块。”
赵庆吃惊地问：“什么生意，能挣这么多钱?”
“搞香烟批发，”卢文山神秘地说，“湖南常德的金芙蓉系列和云南香烟，味道柔软十分畅销。就是本钱要大。你出3万，我出3万。一次拿上6万元就能从常德批进黄‘芙善后’40箱2000条，一条烟进价32元，能卖45元以上，可以纯赚26000元。一年只进3次货，每人就稳赚3万元钱。”
赵庆心眼活络，听说能挣大钱，他立马将公款取出3万元同卢文山赴常德进货。初战告捷，2000条烟1个月内就批发脱手，除去开支，赵庆分得12000元红利。赵庆喜上眉梢，决心同卢文山干三、五年香烟生意，目标是红利20万元。
可是，2000年12月，卢、赵两人第二次进货时，40箱“芙蓉后”香烟在半路上被工商部门以“非法倒卖外地香烟”全部查缴没收，每人损失本钱3万元。赵庆大喊上了卢文山的当，为人霸道的卢文山说：“老子还不是损失了3万元钱!做生意有赚也有赔。”从此两人关系开始恶化……
2001年7月，信用社主任王铁贵按制度对没有完成上半年信贷任务的赵庆进行处罚，扣除了半年奖金1800元，赵庆怒发冲冠地同王铁贵大吵大闹了一通。
白水沟的石匠师傅殷金槐是有点名气的建筑队包工头。他承包了赵庆的楼房建筑，竣工时多算了500元工钱。对此，赵庆耿耿于怀。
赵庆喜欢“斗地主”赌博，有一次被铁面无私的派出所所长郑春抓住，没收了赵庆1000元赌资，还罚了赵庆800元……
专案组还了解到，赵庆读到高中毕业，人很聪明，喜爱阅读科学书籍，也喜欢钻研难题。2000年和2002年，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