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彼得说,“我真希望有架照相机。你的表情真是太有趣了。”
阿伦摇摇头:“你这身打扮究竟是在做什么?”
彼得砰砰拍着他的护胸甲,护胸甲丁当作响。他说:“我是御卫队的,皇帝卫队的队员。”
芒多惊异地瞪着眼睛说:“罗马御卫队的?你是罗马皇帝卫队的队员?”
“一点不错。”彼得说。
芒多看着阿伦说:“他们是皇帝的贴身卫士。”
阿伦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多亏了空手道。”彼得开始讲。他告诉他们他是怎样感动了一位地方军官。这位军官后来带他去见卫队司令。“他们要我进行了一场表演,”彼得说,“而且当场就雇用了我。”他摘下头盔给阿伦看。“看看这个。相当棒,是吗?”
“是的,”阿伦说。“我仍有点——”
“迷惑?”彼得问。“起初,我也是。不过他们是一群不错的小伙子。他们对我们非常好。”
“谁和你在一起?”阿伦急切地问。“是珍妮弗吗?“
“哦……”彼得看上去有些不太热情。“不。自从那天晚上我们走散后,我一直就没有见过她。我一直希望她能同你在一起。”
阿伦摇着头说:“没有。只有我、芒多和埃克尔斯在一起。”
“钱蒂格和特拉维斯同我在—起。那就剩了珍妮弗和恐龙仍无音信。”
阿伦忧郁地点点头。
“我倒不太担心,”芒多说,“别人都挺好,就意味着他们或许也不错。”他望着彼得说,“其他人都好,是吗?”
彼得说:“钱蒂格挺好,我也不错。只是特拉维斯……他受了点伤——不过他现在好多了。”
阿伦说:“快告诉我这一切。”
就在他们开始谈论最近发生的事情时,考内路斯端着蜜酒和一些甜点心走了进来。他们边谈边吃,还喝着甜甜的稀释过的酒。
彼得吃完了最后一块点心后,阿伦问他:“你究竟是怎样找到我们的?”
“太容易了,”彼得说,“我看见了时间风暴,所以我想你们一定会在时间风暴之中的。因为你们总是在时间风暴中。”
阿伦点头。“这一点你算是说对了。但你还应想到我们不在时间风暴中的情况。我想知道这位马塔塔在某方面是否正确?我想知道无论我们出现在哪个不同的时间表里是否都能引起分裂?”
彼得耸耸肩。“这你可把我难住了。谈到分裂,你告诉过我关于发生在埃克尔斯和路西阿斯身上的事吗?”
“你可把我问住了,”阿伦说,“当洪水袭来时,我没有机会东张西望。芒多,你呢?”
芒多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洪水把我掀起后,就把我冲走了。我担心会被淹死,所以就没有寻找埃克尔斯和路西阿斯。”
“别担心,”彼得自信地说,“我们一定能找到他们。有我的关系,有芒多做翻译,我们能找到任何人。”
“包括珍妮弗吗?”阿伦呆呆地说。
“包括珍妮弗。待别是如果她仍与恐龙在一起的话。”
阿伦点点头,但他还不完全相信。
他说:“但愿我知道她在哪里,今晚在做什么。”
珍妮弗观察着远处轰隆隆的风暴。
她对斯特拉说:“这是梦幻风暴,马塔塔把这种风暴叫做时间风暴。”
恐龙用马塔塔点头的方式,低头摇摇。“不过,与我们无关。我们是安全的。”
珍妮弗真想笑,但她知道马塔塔不懂得讥讽。
她想,现在还其安全。实际上,我们迷失在异国的时间表里,成了拥有格斗学校的、卑劣的普卜留斯·瓦尔茄斯的阶下囚——尽管迄今为止,她不得不承认,她们受到的待遇还可以。
值得欣慰的是,她曾照料的那个男人不仅活下来了,伤口也没有继续感染,而且正在完全康复。这位受伤者非常感激,然而更重要的是,普卜留斯感到欣喜若狂,因为他不必给学校买多少原材料(受训的格斗士),他的利润就可以直线上升。
珍妮弗到来之前,普卜留斯的格斗手只能得到极其简单的医疗。事实上,大多数受伤的人都是自己处理伤口——基本上是没有药或消毒剂来帮助他们痊愈。因为罗马人的卫生概念还停留在原始阶段,因而,大多数伤员必然出现伤口感染,逐步恶化,最终导致死亡。
珍妮弗改变了这一切。尽管有语言障碍,但她还是尽她所能教他们。有一些格斗士认为她是个巫婆,另一些人认为她是个聪明女子,但当那些听她指导的伤员都痊愈时,一切也就清楚了。因而大多数人都愿意听她的话。
普卜留斯成了她热情的支持者。只要他认为他们的要求是合理的,他尽可能满足珍妮弗和恐龙的需要。例如,刚开始,他给两个恐龙宰杀上好的绵羊和山羊吃。克莱多吃得津津有味。但这些东西却倒了斯特拉的胃口。珍妮弗费了一番功夫才给他讲清斯特拉是个素食者,得知这一情况后,普卜留斯就开始提供各种各样的水果、蔬菜和谷物,供斯特拉根据自己的口味来选择。
白天,他们可以在有围墙的院子里自由活动。晚上,像那些格斗的学徒一样,他们也被锁在军营里。这里的大多数格斗手显然都是奴隶或被宣判有罪的犯人。普卜留斯主动在他的宅邸里给珍妮弗提供了一个地方,但她还是慎重地选择与斯特拉呆在一起,而不愿睡在普卜留斯的屋檐下经受难以预料的危险。
尽管普卜留斯愿意观看在比赛中克莱多与几组格斗手交锋,但他不允许恐龙和格斗手进行殊死搏斗。在这些格斗中,虽没有致命的灾祸,但几次交锋后,克莱多的对手往往不是被打断了骨头,就是受到其它一些伤害。直到珍妮弗通过斯特拉让他别对这些人类对手下手太狠时,情况才有所好转。
斯特拉安静的性格也使普卜留斯感到困惑。斯特拉想用矛来戳靶子以表现她的勇敢,但很快她就对无意义的格斗游戏感到厌倦了。斯特拉并不把格斗当作是娱乐。她认为格斗是一种保护自己或群体的一种手段,以格斗取乐或获得刺激的概念使她无法理解。
斯特拉曾说过她们是安全的,珍妮弗认为那的确是真的。虽然她们与朋友失去了联系,而且被死亡所包围。
罗马文化中,部分人似乎祟尚和平宁静,部分人沉溺于观看横死。珍妮弗弄不清这位罗马人究竟在哪方面对她和斯特拉更感兴趣,但鉴于普卜留斯与罗马黑社会的密切关系,她对她们未来的命运并不乐观。
洪水袭来时,埃克尔斯与其他人一样昏了过去,但生存的巨大本能使他在被水冲散之前碰上了路西阿斯。
埃克尔斯想,他是我的通行证。有没有浪潮我都不会放开他的。
这是一场激烈的斗争,然而在自我保护意识的驱使下,此刻的埃克尔斯是一个强壮的男子汉。幸运的是,他们卷入了洪水中的漩涡,先是被冲到了一个小巷,接着被撞到了一座破旧的住宅楼上,最后留在了又高又没有水的二层楼阳台上。
埃克尔斯问路西阿斯:“你没事吧?”
这位罗马人软弱无力地点点头,把手伸进他长袍的褶层里,取出一条还在蠕动的,一尺来长的鱼。这条鱼无情地凝视着他,突然猛地一口,差点咬着他的鼻子。路西阿斯厌恶地叫了一声,然后把这条鱼从阳台上扔了下去。
“能同我在一起,你应感谢你的保护神。”埃克尔斯说,接着又把这一切归功于他们侥幸的逃离。“是我的魔法才把我们从洪水中解救出来。”埃克尔斯忽然有了灵感。“我偶然想起这种魔法能够保护我们免遭恶棍们的侵害。”
路西阿斯注视着他,显然是被他感动了。
他说:“你的力量令人诧异。”
埃克尔斯轻蔑地耸耸肩,笑了。
“阁下,它们是为您服务的。”
路西阿斯脱掉湿透的长抱,一直脱到只剩那件同样也湿透了的贴身内衣。他看上去倔强、果断,至少从他那年轻,虚弱的外貌来看他已经相当倔强果断了。
他说:“那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恶棍。你注意到那个躲在黑暗处指挥他们的男人了吗?”埃克尔斯点点头。“他试图掩盖他的脸,不过我倒瞥了他一眼。无论在哪儿,我都能认出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路西阿斯气愤地注视着楼下的街道。
“他是——”埃克尔斯小声提示。
“他叫鲁法斯。他是朱利斯的心腹,是个密探。但愿众神都诅咒他。他想杀我!杀我!他几乎剥夺了我施展才能的一切领域。”
“那将是一个极大的损失。”埃克尔斯同情地小声说。
“是的,是个损失。”路西阿斯试着唱了几个音符,然后惊恐地看着埃克尔斯。“在水里的浸泡已影响了我的嗓音。我必须回家,换干衣服。”
埃克尔斯发出了同情的咯咯声。“当然,你必须注意保护你的嗓音——保重自己将来当皇帝。”
路西阿斯看着他,不太相信地问:“你真以为你能让我当皇帝吗?”
埃克尔斯点头说:“没问题。”
“怎么当?”
埃克尔斯若有所思地说:“我们为朱利斯举办一次宴会。但首先我必须拜访一位药剂师。”
路西阿斯注视着他。
“嗯,有些神奇的东西我必须买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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