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杂技演员、歌手和士兵

 



  摇曳的光亮原来是另一片森林空地里燃烧的营火。由于没有受到时间风暴的侵袭,这里的天气既暖和又潮湿,像是冷雨前的夏夜。空地上有五辆装饰华丽的四轮牛车,拴着腿的牛正在乐滋滋地大口咀嚼着甜甜的青草。
  借助营火之光,阿伦、埃克尔斯和芒多能够看到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些妇女在做饭,一些男子,为了焰耀自己发达健美的肌肉裸露着上半身,他们有的正在变戏法,有的在练习翻筋斗,还有的在耍杂技。一个扔飞刀的正在用附近一棵树做靶子,而其他人正在演奏乐器:有七弦琴,还有各种各样的管乐。
  阿伦悄悄地问:“芒多,他们是干什么的?是吉普赛人吗?”
  芒多紧锁着眉头。过了会儿,他摇了摇头。
  “不是吉普赛人。他们是表演娱乐节目的演出团。他们团准备去罗马参加下周的节日。”
  “罗马?”埃克尔斯惊喜地叫道,“终于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阿伦盯着他:“你了解罗马吗?”
  埃克尔斯咧嘴要说:“你可以说罗马是我感兴趣的地方。”他从灌木丛中走出后,说:“让我来处理这个问题。”
  “埃克尔斯!”阿伦低声喊。他想拉住他,但晚了一步。埃克尔斯大步走进了空地。
  这个演出团里的一些人已注意到了他,然而,他的突然出现似乎并没有使他们感到惊慌。
  芒多说:“阿伦,情况不错。他们看起来是友好的。”他停顿了一下后,接着说,“当然,让埃克尔斯证实一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埃克尔斯伸出一只手,喊道:“好啊!”

  人人都注视着他。当他从森林里走出来时,他们感到惊讶但并不恐惧。
  阿伦依然站着没动,他看了眼芒多,随后他问:“我们怎样介绍你?”
  “就当我是非洲来的经过训练的猿,或别的什么。在弄清我们与这些人在哪儿之前,我不说话。”
  阿伦点头:“好,我们现在就走。”
  此时,埃克尔斯正在与一个秃顶留胡子的男人谈话。阿伦和芒多来到空地时,他们都抬头盯着他俩。
  “噢,阿伦,快来见见西比奥。他是这个快乐乐队的头。”埃克尔斯大声说道。
  埃克尔斯又转向这个人,继续用不连贯但能听强的拉丁语做介绍。阿伦在学校时学了点拉丁语,因为他认为拉丁语在他的古生物学的研究中是有用的,但他只记得一些简单的箴言。诸如“人靠衣”、“一个巴掌拍不响”等等。他当然不会像埃克尔斯那样精通古代拉丁语。
  西比奥皱着眉头,用心地听着,埃克尔斯正在想法让他理解他说的话。
  西比奥客气地与阿伦打招呼,但当他看到芒多时,他的眼睛立刻一亮,接着很快地说了一连串的话。埃克尔斯让他说慢点,并且重复了一些话。
  埃克尔斯说:“我的拉丁语有点荒疏了。他的发音似乎与我学的发音个一样,但我能听懂大概意思。“
  阿伦问:“他在说什么呢?”
  “他在问有关芒多的事。”
  “芒多想隐藏自己的真面目,在我们弄清这里的情况之前,假装只是个受过训练的猿。”
  埃克尔斯赞同地说:“这个主意不错。”他向西比奥解释芒多虚构的故事。但西比奥依然热情地看着芒多。埃克尔斯翻译道:“他说,他想看看猿的一些技艺。”
  芒多看了看阿伦,张嘴准备说话。
  还没等他讲话,阿伦就说:“哎,记住你只是个受过训练的动物。”他做了些模糊的手势:“表演一下你的技艺。”
  芒多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嗷、嗷、嗷。”他的话叫人无法理解。他双手搔着胳肢窝,乱蹦乱跳,接着他想表演个倒翻筋斗,结果都是脸朝下倒在地上。
  西比奥边指边笑。
  “他认为芒多是故意这样做的。他说这个表演非常有趣。他想知道我们把芒多卖给他们要多少钱。”
  “嗯,好吧,你告诉他,我把芒多从小养大,我无法忍受与他分离。“
  埃克尔斯传递了这一信息,然后翻译西比奥的回答。
  “他说他明白。他邀请我们与他们一同进餐。”
  “那太——”芒多还没说完,阿伦就偷偷踩了他一脚。
  他们跟着西比奥朝空地中央燃烧着的营火走去时,阿伦问:“到现在为止,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埃克尔斯答道,“我只是告诉他,我们在一场奇怪的风暴中与旅行同伴走散了。他们透过树林也看到了一点,并且认为这场风暴很奇怪。”
  “他们看见其他人了吗?”
  “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
  他们走近营火时,一个年轻男子正端着锅吃炖肉呢。他与阿伦差不多大,个子相当矮小,体格不健壮,但肚子却高高隆起,而且长着两条粗腿。他脸色很难看,头发是浅黄色的,他抬头注视来人时,蓝灰色的眼睛无神地眨动着。
  “喂,这是路西阿斯·多米蒂乌斯·阿亨诺巴布斯。”西比奥介绍说。然后他转向埃克尔斯,但当他看到埃克尔斯正在注视这个小伙子时,立刻沉默下来。
  埃克尔斯用一种充满敬畏的声音小声说:“尼禄,尼禄……”

  雪中的东西一直未靠近缩在一起的珍妮弗和斯特拉。当时间风暴移向别处时,它们也都无影无踪了。
  寒冷也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层六英寸厚的雪。温暖的夏日又回来了,雪也开始融化,在珍妮弗看来,雪化得太慢。因为她已冻僵了。但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救斯特拉。
  这位马塔塔躺在地上,像是死了,她睁开厚厚的眼睑,但什么也看不见。
  “斯特拉!”珍妮弗依偎着她,并焦急地四处张望。除克莱多外,大家都不见了。克莱多与斯特拉情况一样糟。在黑暗中,还有别的什么也缩作一团躺着。但珍妮弗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在暴风雪的高峰时,她听到过人的尖叫声,接着马上就是枪声。因为她想知道那个缩成一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
  她离开斯特拉,走近这个黑糊棚的东西,但马上又退回来。这黑糊糊的东西散发着恶臭,难闻极了,并且与她曾经见过的东西一点都不一样。这个东西在她眼皮底下分解了。不久就成了一堆果冻样的粘糊糊的东西。珍妮弗向后退着,那种腐臭味和可怕的样子使珍妮弗作呕。
  她回到斯特拉身边,把头贴在这个恐龙的胸部。斯特拉的身体已基本凉了。珍妮弗屏住呼吸,等待着,终于听到了斯特拉心脏的跳动声。
  这心跳声听起来很弱,而且有间歇,但至少说明斯特拉还活着。
  树林里传来的声音把珍妮弗吓了一跳,于是她抬起头来。这是走路的脚步声,是金属盔甲和武器的叮当声。她环视四周,发现没有地方可逃,也没有地方躲避。她在斯特拉旁等待着。
  一队士兵从树林里走出。他们拿着盾,穿着金属护胸甲,带着插着羽毛的钢盔。手里拿看矛,腰上别着短剑。珍妮弗看过电影《庞培最后的日子》,因此,她认出了罗马盔甲。
  雪上遗物使士兵们大吃一惊。一些士兵跪在地上捧起一些来,相互间大概是用拉丁语在呼叫着。与此同时,一些人看到了正在腐烂的东西,还有一些人注意到了他们身后的珍妮弗、斯特拉和克莱多。
  看到了斯特拉和克莱多的士兵一下子跳了起来,伸出矛,惊慌地大叫。有一两个没有举矛,也许是想显示自己更加勇敢,因为他们无法知道斯特拉已经不行了。
  珍妮弗冲过去挡在了斯特拉身前,她伸出双臂,大声喊道:“不,不!”
  土兵们减慢了速度,更加小心翼翼地靠近。一个士兵把他的矛颠倒过来,戳了戳斯特拉的后身。听到斯特拉发出了微弱的呻吟声,而且腿还抽动了一下,珍妮弗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同时,她也在竭力思考着怎样与这些士兵交流。
  “朋友,”她说,“朋友。”
  他们呆呆地看着她。跟他们讲日语当然不行。她想起了拉丁语同许多其它欧洲语很相似。但不幸的是,她不能真正地讲其它任何欧洲语言,只会几个人人都懂的词,比如西班牙语的“朋友”。
  “朋友。”珍妮弗指着自己用西班牙语说,“朋友。”
  那位看上去像是队长的人注视着她。他年轻、英俊。他若有所思地重复道:“是朋友吗?”
  珍妮弗点头:“朋友,朋友。”她指着斯特拉和克莱多,反复表示她希望他们都是朋友。
  年轻军官点点头。一直在检查那堆臭肉的男人来到他面前,边说边厌恶地指着那堆正在腐烂的东西。当斯特拉突然呻吟着要站起来时,他们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
  士兵们立刻都向后退,并端起了矛,珍妮弗再一次挡在了士兵和斯特拉之间。她两支胳膊抱住斯特拉的脖子,帮助她站起来,而且一直用马塔塔语对她说着什么。
  她告诉斯特拉:“你现在没事了。你是被寒冷击倒了。”
  斯特拉的双眼看不清。珍妮弗弄不清这个恐龙听懂了多少。
  “这些人是友好的……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我想他们是不会伤害我们的。”
  斯特拉软弱无力,但她似乎越来越明白珍妮弗说的话。
  看上去有些惊愕的年轻军官问了珍妮弗一个她根本不懂的问题。她猜想他对她能够与斯特拉谈话感到诧异。不能与罗马人交流思想真是件让人失望的事。她所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地重复她所希望的拉丁语单词“朋友”,而且一直在微笑,直到她的两颊都痛了。
  他仿佛领会了意思。因为他点了点头后,就去看克莱多了。这个盖尔克也开始恢复。他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正在打量他的士兵。值得庆幸的是,克莱多依然很虚弱,因而士兵们有足够的时间逃命。
  珍妮弗对斯特拉说:“你告诉克莱多,让他放松些,别紧张。这些人如果想杀他立刻就能杀死他。”
  斯特拉这时脑袋也清楚了,她点头表示同意。她用恐龙的语言呜呜和咕噜声对克莱多说话。当克莱多回话时,士兵们都感到非常吃惊。
  珍妮弗问:“他说什么?”
  斯特拉回答:“他知道我们已被人类俘虏了,而且他愿意在我们获得自由前,暂时休战。”
  “好。”珍妮弗说,“我想,那就不错了。”她把注意力转向罗马士兵。她又一次咧嘴笑着说,“瞧,朋友,我们都是朋友。”

  “情况糟糕到什么地步?”彼得帮助特拉维斯背靠着那棵树,坐在地上时,问。
  “糟糕透了,”特拉维斯咕哝着,由于伤痛,他的脸依然煞白。
  彼得说:“你先休息会儿,我去找其他人。”
  钱蒂格站在他身旁。他用手势示意让她留下同特拉维斯呆在一起,但她摇头表示她想与他一同去。他叹了口气。
  “好吧,”彼得说,“我们不能把特拉维斯独自留下。我猜想在时间风暴过去之前,呆在这里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特拉维斯说:“去找他们吧,我在这没事。”
  彼得说:“好吧,你将成为第一个路过这里的熊和恐龙的美食。或者说你对任何生活在时间表里的疯狂动物来说都是美食。”
  彼得找了一棵合适的树,背靠着树坐了下来,钱蒂格马上溜到他旁边坐下。他用一支胳膊搂着她,她也紧紧地依偎着他。舒展开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已有多累。
  他说:“我们都休息几分钟。”
  他知道自己是太累了,就连地上厚厚一层青苔此时他都觉得比往日顺眼。天气温暖宜人。坐在他身旁的钱蒂格又给他增添了不少温暖。他俯视着她。在黑暗的夜色里,他看不太清,但他知道她是美丽的。不说话就能够进行思想交流真是了不起,但他却盼望着他们都说同样的语言。他有许多话要对她说。
  渐渐地彼得合上了眼睛,轻轻地打起了盹。在他突然醒来之前,他甚至还未意识到自己已睡着了。他搞不清是吱吱喳喳的鸟叫声还是冉冉升起的太阳唤醒了他,但他对突然来临的早晨感到惊异。
  他去找特拉维斯。向导也在睡觉,然而他却摇晃着,而且突然惊悸,仿佛正在做恶梦。他的额头上渗出汗珠。彼得查看了他腿部的伤,烧过的地方已经不流血了,但还是又红又肿。彼得希望他的伤口不要感染。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为特拉维斯设法医治伤口。他想珍妮弗可能知道该怎么办。
  向导突然醒了。他两眼充满着血丝,看上去非常痛苦。
  彼得轻声间:“特拉维斯,怎么样了?”
  特拉维斯费了很大劲才说出:“还——还好。”他的声音低沉无力。“我想喝杯水。”
  彼得四处望望:“我们应该能找到一条小溪或别的什么。也许我们最好先回到那座楼里去。其他人或许也在担心我们。”他得又环视四周,忽然困惑了。白天的森林看上去完全不同。“嗯——你知道回去的路,对吗?”
  特拉维斯微微一笑,但仍可看出他很疼。他说:“是的,我知道。不过你必须帮我一把。”
  彼得看看钱蒂格,她也醒了。她还在打呵欠,像只猫一样伸着獭腰。尽管经过了狂野的时间飞行,并且还在树林里过了一夜,可她看上去还是精神抖擞。
  彼得招呼她:“帮我把特拉维斯扶起来。我们必须返回浮石找到其他人。”
  她抓住特拉维斯的一只胳膊,彼得抓住另一只,他们一起扶着特拉维斯痛苦地站了起来。彼得看到每迈一步特拉维斯都闭一下眼,他也能感到他的脚再一次着地,他胳膊和肩膀上的肌肉都颤抖一下。但这位时间向导一声也没哼。
  如果没有特拉维斯与他们在一起,彼得根本找不到回到空地的路。在彼得看来,每松树都长得一样,因此他不明白特拉维斯怎么就能够区别这些树。他们跌跌绊绊地来到有石头建筑物的这小块空地时,他感到一阵欣慰。
  彼得大声喊:“喉,大家好。我们回来了!阿伦!珍妮弗!芒多!”
  但没有人回答。
  他对特拉维斯说:“他们走了。”
  特拉维斯咕哝着:“也许他们在里边。”
  “也许。”彼得嘴上虽然这样说,但他还是有些怀疑。
  他们扶着特拉维斯艰难地穿过空地。这里除了能看到被特拉维斯杀死的怪物的痕迹外,根本看不到昨夜被时间风暴席卷过的其他痕迹。
  那个东西虽然消失了,但它的轮廓却印在了枯死的草地上。留下的枪在轮廓的中间,木枪托已完全被浸蚀掉,金属枪管也锈迹斑斑,仿佛浸在了腐蚀性极强的酸里。路过枪时,彼得瞥了一眼,但什么也没说。这个动物显然已经死了,他希望特拉维斯没沾上毒液。

  从石楼到门廊有十二节窄楼梯,门廊顶由四根柱子支撑。白天,他们可以看清,这是座早已废弃了的楼房。尽管不是废墟,但楼周围的垃圾和杂草表明已经有很多年没人住了。
  他们搀扶特拉维斯上了楼梯。特拉维斯说:“这楼像是某种寺庙,也许是希腊人的或者别的什么人的。”
  正如彼得所担心的,楼内也是空空如也。里边有几个石凳,一座破旧的雕像、两个彼得根本看不懂的东西,其余的也都是从未见过的。
  “有浮石。”彼得说。
  他和钱带格扶特拉维斯在墙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下,彼得爬上石头。
  彼得说:“喂,阿伦在后面留下了时航机械的零件。当他设法停止这段通道时,他一定把时航机械零件放下了,而且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克莱多就到了。”
  彼得注视着这闪闪发光的时航机械零件。现在他可以用了。他可以带着这些零件去任何地方,可以返回凯买特,不过这并不是个好主意。也许他可以带钱蒂格回家,也许他们俩可以去彼得曾经去过的格林镇。彼得说格林镇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不是往好里变化,也许他有些夸张。它可能比经过的无穷的交替出现的现实旅行要好。
  当然,彼得也知道如果他拿了机械,那就意味着他抛弃了朋友。他绝不能把所有的零件都拿走。这样他们就可以继续寻找了。
  他看了看特拉维斯。特拉维斯闭着眼,在凳子上躺着。他太虚弱了,以致无力阻挡彼得。钱蒂格总是跟着他,她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他明白她会跟他一起去寻找的。
  他仰面躺在地上,设法从石头下抓住镶嵌在石头下面的那块青光闪闪的金属。他用力猛拉,觉得金属块有点活动了。他比阿伦壮,他能够拉动金属块,而阿伦却不能。
  他又用力一拉,这次,金属块松动了。于是他从浮石下滑出,把金属块拿出给钱蒂格看。他笑了,她也笑了。他看着他们在时间表的艰难旅行中发现的时航机械的其它零件,叹了口气后,把它们都集中到了一起。
  他不能够做这种事。他不能把朋友留在后面。他突然感觉到他们会出来在一起的。大家一起工作,大家又都是朋友了。

  特拉维斯尖声地喊道:“彼得!”
  彼得一下子懵住了。寺庙入口处站着五个人。他们拿着矛,戴着盔。有两个人守卫着入口处,另外三个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来。于是彼得赶紧把时航机械零件扔在了身后。
  他转身面朝走来的士兵。
  特拉维斯提醒道:“彼得,小心点!”
  “别担心我。”
  三个士兵中的一位稍稍上前一步。彼得跌倒在地,飞起一脚把那个士兵踢倒,趁他摔倒在地时,彼得一把夺过他的矛。虽然彼得不熟悉矛,但他过去经常耍棍弄棒,对他来说,矛不过就是一个一头带尖的棍子而已。
  他舞动着矛,正好击中了一位士兵的头部。他的金属头盔挨了好多下,但他仍然摇摇晃晃的,没倒下。彼得把矛的头尾颠倒了一下,把第三个向他进攻的士兵的武器挡到了一边。被打歪了的武器使他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去。这时,彼得转身又飞起一脚踢到了他的肚子上。这个士兵立刻倒在地上,脸色发紫,喘不上气来。
  “哦,彼得!”
  彼得仰视着特拉维斯,发现其他士兵正拿着矛抵着特拉维斯的胸部和肚子。
  彼得把矛戳在地上,斜靠着它,艰难地呼吸着,他既累又激动。他们被打败了。他明白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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