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蒙医生在沉思默想:作为医生,我和技术员不一样,对病人的情况,我总是尽量不去揣测,而是去了解。我很幸运……
  我父亲曾在彼多行医,每天要在门诊室里接待50多个病人。5分钟的诊断时间内,往往是启动诊断机,等打孔卡片、处方出来后,盖几个印便结束了。接着是下一个病人。我父亲不喜欢这样的行医方法。当他闻知我有机会来这里,就竭力劝我不要放过这个机会。“你只有寥寥几个病人,你有充裕的时间去了解他们。”
  父亲去年因心力衰竭去世。临终前我没有时间赶到他的身边。无疑,他一定来不及把自己的情况输入电子诊断机进行分析处理,但他曾花费不少时间把他从爷爷那儿学来的东西传授给我。例如,诊脉、观察舌苔和眼白。令人惊奇的是,脉相能显示一个人的内在情况:健康状况、气质、个性等。
  当然,我和其他医生一样,也有电子诊断机。但我使用它,只是为了让那些相信机器胜于相信人的病员更放心。

  布里沃离开父亲的农场后,进入格雷诺夫尔电子工学院读书。他成绩优异,跳级后,提前1年毕业。他的文凭本可以使他进入世界上著名大公司工作,但他选择了维克多营地。他对西蒙医生解释说:“在这里搞电子学,实际上是处在磁极上,周围有离子流掠过。这儿有无数尚未解开的谜,可以让人忙活个不停。”
  他展开双臂,仿佛要让创造的神秘电流充满全身。西蒙笑了,想象他是电子学的海神,挺直身子站在极地上,头发被云雾遮去,双臂轻舒,沉浸在永恒的电子风中。布里沃的“忙活”,显示出他的天赋。他的双手灵巧极了,技术知识丰富,直觉感强。几根电线,一块电路板,三只晶体管,经他装配焊接,一个电子装置使完成了。它能在屏幕上显示出脉冲。
  朗西尔提出的问题,对他来说不难解决。不到1小时,三台常规仪器全都改良完毕。探测小组重新出发。
  他们归来时,太阳已坠入冰山后面。天空、云朵、雪地、人面,一切都变成了蓝色的。
  他们找到了要我的东西。在比较了探测结果后,格雷确定了搜索物在冰层下面的确切位置。活动实验室的显示屏上展示了巨大楼梯的局部。
  “伙计们,”格雷轻声说,“在那儿,那儿……”
  他手里拿着的纸颤动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用纸拍了一下屏幕,咽了口唾液,喊道:“我的天哪!确确实实存在!四架仪器不可能全疯了。那里不仅存在神秘的废墟,还有一架超声波仪正在工作。”
  屏幕上出现的波纹线就是这台超声波仪发出的信号。屈指算来,这台仪器已连续工作了90多万年。
  又是布里沃平心静气地接受了这一事实,而其他人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
  “他们会认为我们疯了。”格雷说。
  他通过无线电要基地派直升飞机,把探测小组接回去。他全然忘记了麻疹还在流行,连最后一个健康的飞行员也病倒了。
  “安德烈病情好转,”基地来电说,“过三四天就可以开飞机去接你们。你们为什么心急火燎地赶回来?冰山起火了吗?!”
  格雷切断了无线电通讯联络,这种愚蠢玩笑已开过不止一次,他腻味了。
  10分钟后,基地总指挥蓬塔耶亲自来电,关切地询问他们急着返回基地的原因。
  格雷不愿细说,只告诉他没出任何事,“我要让你看一些图像,否则,光凭口头报告,你会以为我们都神经错乱了,请尽速派人来接我们回去。”他再次关闭了无线电。
  5天后,一架直升飞机抵达612号方块,蓬塔耶首先走出机舱。
  在等待飞机的5天里,探测队员变得越来越兴奋。
  贝尔纳根据探测资料绘出了鸟瞰图。
  布里沃灌制了一盘录音带,把它放给同事们听,但他们什么东西也没听见。布里沃笑着说:“自然什么声音也没有。你们不可能听见超声波,要借助减频机才能听见。基地没有减频机。要派人去巴黎取。”
  蓬塔耶看了资料后,决定派人回巴黎极地探险总部,带上所打资料。同时,他要求大家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