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蕾蒂西娅和梅里埃斯慢悠悠地向着女记者的家里走去。好在,她的家不是很远,就像拉米尔夫妇和她过去的伯父那样,她也选择了居住在枫丹白露的森林边上。不过,她住的这块地方可比菲尼科斯街要可爱多了。这里有两边部是精品店的步行街,许许多多的绿化带以及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当然还有一个邮局。
一到客厅,他们立刻脱去了湿漉辘的衣服,然后就倒在了沙发上。
“你还是想睡觉吧?”梅里埃斯关切地问。
“不,我总算多多少步还睡了一会儿。”
至于他,只有浑身的酸痛才提醒了他自己已是一夜不曾合眼。他的眼睛一直在忙着跟蕾蒂西娅打转,他的精神是那么兴奋,准备着迎接新的冒险新的不解之谜,要是她能提议还有其他的恶龙要去打败那该多好!
“来点蜂蜜吧?这种饮料可是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和蚂蚁……”
“哦,再也别提这个词了!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听到蚂蚁了。”
她走了过来,坐到沙发的扶手上,俩人碰了碰杯。
“为恐怖分子化学家的调查胜利结束干杯!永别了蚂蚁!”
梅里埃斯叹了口气:“我现在的状态是……我觉得自己睡不着觉,但又懒得工作。我们下一会儿棋怎么样?就像那时在丽滩饭店的房间里,和蚂蚁搏斗时那样?”
“说好不说蚂蚁的!”蕾蒂西娅大笑。
“我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笑得这么多。”俩人都这么想着。
“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年轻的女士说道,“我们来下跳棋吧。这种游戏不吃对方的棋子,而是要利用对方的棋子来帮助自己前进得更快。”
“考虑到我的智力已经开始退化,我希望这游戏不会太复杂。又要你来教我了。”
菁蒂西娅拿来一块六角形的大理石棋盘,那上面刻着一颗六角星。
她开始讲述游戏规则:
“这六角星的每只角为一个棋营,里面摆满10颗玻璃棋子。每个棋营各有一种颜色。下棋者的目标是要将自己棋营里所有的玻璃棋子用最快的速度移到对面的棋营中去。棋子必须跳过己方或是对方的棋子前进,只要一个棋子后面有空格就可以跳过它。你想跳过多少个棋子都行,方向也没有限制,只要有能跳的空格就行。”
“如果没有棋子可以跳呢?”
“那就一格一格地走,向任何方向都可以,”
“被跳过的棋子是不是算吃掉了?”
“不,恰恰和传统的下棋方法相反,一个棋子也不吃,只要简单地利用空格的位置,找出一条能把自己的棋子尽快送到对方棋营的路就行了。”
他们开始下棋。
蕾蒂西娅很快就为自己铺好了一条路。各个棋子之间都有一个空格隔开。她的棋子一个接着个借助这条“高速公路”走到远得不能再远的地方为止。
梅里埃斯也采用了同样的办法。到第一盘快结束时,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棋子填到了女记者的棋营中,除了一颗。一颗落在后面被遗忘了的棋子。就在他下这颗棋子时间里,蕾蒂西娅所有落后的棋子都已经赶了上来。
“你赢了。”他承认道。
“对一个初学者来说,我必须承认你已经应付得相当不错了。现在,你应该知道,千万不能遗漏任何一个子。必须记着把所有的棋子尽快送到对面,是所有的,漏了一个也不行。”
他并没有在听她说话,面是凝视着棋盘,像是被催眠了似的。
“雅克。你是不是不舒服?”她开始担心起来。“不用说,经过了这样一夜……”
“不是因为这个。我觉得我的身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看看这棋盘,好好看看。”
“我在看着,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呢!这就是谜底啊!”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找出所有的谜底了。”
“不就是那个,”他加重语气,“不就是那个拉米尔夫人的最后一个谜语,你还记得吗:怎样用6根火柴搭出6个三角形?(她徒劳地审视着这个六角形。)再看看,只要把6根火柴搭成六角形的形状就行了。就像这个棋盘一样,里面有两个三角形相互贯穿。”
蕾蒂西娅更为仔细地观察着棋盘。
“这颗星叫‘大卫之盾’,(译者注:大卫之盾,犹太人的标记,象征上帝的保佑。)”她说,“它象征着对小宇宙的认识,而后者又是和对大宇宙的认识相统的,这是无穷大与无穷小的结合。”
“这个概念我很欣赏。”他边说边将脸靠近了她的脸庞,
他们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脸颊挨着脸颊,凝视着棋盘。
“我们也可以将它称为天与地的结合。”他提出,“在这个理想化的几何图形里,一切都是互补,互渗,互相结合。两个图形相互贯穿,但仍然保留了原来的特征。这也是高与低的混合。”
俩人开始了一场比喻角逐:
“阴和阳。”
“光明与黑暗。”
“善与恶。”
“冷与热。”
蕾蒂西娅皱起眉头寻找其他的对比关系。
“可以说是睿智和疯狂吗?”
“是感性和理性。”
“精神与物质。”
“主动和被动。”
“这颗星,”梅里埃斯总结道,“就像你那盘跳棋,每个人都必须从自己的角度出发,最终还是要接受另一方。”
“这就是谜面关键句的来源:须用他人之思维方式来思维,”蕾蒂西娅道,“不过,我还有一些其他的结合观念想提出来。你认为‘智慧与美貌的结合’如何?”
“那你呢,你认为阳性与……阴性的结合怎么样?”
他那胡茬密布的脸颊离蕾蒂西娅滑嫩的脸庞更近了!他的手指大胆地插进了她那丝般的长发。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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