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很简单。”
23号开始了它的演讲。它端坐在灰色岩石表面的一个小坑中,旁边是24号。它们对面坐着33只蚂蚁听众。
23号已经在远征军的内部甚至是在宿营地举办了传教会议。在会后,它会冷静地告诉大家:隔墙有耳。
23号用4只后脚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手指创造了我们并让我们在地球上安家落户好侍候他们,他们时刻都在观察我们。我们应该注意不要惹他们生气,因为它们会惩罚我们。我们为它们服务,做为回报,它们会传授给我们一部分它们的能力。”
大部分参加传教会议的蚂蚁都是感染上黑啄木鸟粪中绦虫的伤员,因为这些蚂蚁再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可以失去了,也因为它们要为自己的不幸遭遇寻找自我安慰。于是,这些白化病患者十分欣赏手指教的教义。它们有时发愣,有时又将信将疑,它们喜欢抱有一种希望,那就是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高层的境界。
应该说这些可怜的白化病患者在生活中忍受着超于常人的痛苦,它们逐渐显出了一种病态的颓丧,在行进中也只能拖在队伍最后面。它们最有权利来质疑活于世界上的意义何在,有些人干脆远离了集体,成了不同敌人的盘中美味。
然而,在队伍中不管谁看到伤病员受到了攻击都会毫不迟疑地伸出救援之手。蚂蚁们之间的团结友爱不会将任何蚂蚁拒之门外。而在第一队远征军中,这种凝聚力显得更为强大。
不管怎么样,手指教的演说还是吸引人的并赢得了场下听众的支持,其中有不少还是体格健壮的蚂蚁。而唯一奇怪的是这些聚集在石灰岩石凹洞中的蚂蚁们似乎忘了它们之所以离乡背景就是为了消灭那些它们现在奉若神明的手指。
还是有蚂蚁很小声地提出了反对意见,它们的发问令讲演者有点尴尬,但23号已完全做好心理准备来回答各种各样的问题:
“重要的是我们要接近手指。其余的根本不用担心。手指是神明,它们是永生不死的,”
那么又该怎么回答下面这个问题呢?一只褐蚁侦察兵抬起了触角:“为什么手指不一步一步地指点我们该怎么做呢?”
“它们已经告诉我们了。”24号肯定地说:“在贝洛岗,我们和手指直保持着的联系。”
一名炮兵问道:“那该怎么和神明进行交流呢?”
回答:“应该全身心地想着它们。神明把这种行为称为‘祈祷’。所有的祈祷神明都会听到的。”
一只白蚁发出了绝望的声音:“手指能治愈绦虫病吗?”
“手指无所不能。”
这时另一个小兵打断了它们的谈话:“但我们的使命就是消灭手指,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24号瞟了一跟提问题的蚂蚁,它平静地摇动着触角。
“我们什么也不做。我们和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观察他们。不要为神担忧什么,神是万能的。只要让所有人都慢慢了解‘活石头博士’的话就够了。让更多的伙伴们加入到我们当中来。要小心点。而且特别记住一定要祈祷。”
对大多数蚂蚁来说,这是它们第一次进行反叛活动。它们觉得这样做很刺激,而手指是否只是虚构出来的事物对它们来说根本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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