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星期二
下午2时15分
这件事成了那天下午的主要新闻。大富翁乔治·莫顿的尸体被冲到了皮斯莫海滩。死者的身份是从受害者的衣服和手腕上的手表得到认定的。广播员说,尸体残缺不全,是鲨鱼袭击的结果。
这位慈善家的家人已经得到通知,可是却没确定有关后事的日期。莫顿的密友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主席尼古拉斯·德雷克做了这样的陈述:莫顿把他的一生献给了环保运动和国家环境资源基金会这样的组织,最近,该组织授予他为“年度最关心公共事务公民”。
“如果说有谁在关心我们地球上正在发生的可怕的气候变化的话,那就是乔治·莫顿,”德雷克说,“我们自从知道他失踪以后,就一直希望找到他,而且希望找到他时,他仍然安然无恙,神采奕奕。可是我们听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我很悲哀。我沉痛哀悼我至亲至爱的朋友。没有他,这个世界会更加贫穷。”
洛文斯坦通过车载电话呼叫时,埃文斯正在开车。
“你在干什么,”
“我接到命令去开记者招待会,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这么说,你们打算去旧金山。”
“为什么?”
“莫顿已经找到了,得有人去认他的尸体。”
“他女儿呢?”
“她在进行康复治疗。”
“他的前妻呢?还有……”
“埃文斯,你是莫顿正式任命的。要做好安排。那些法医不想耽搁尸体解剖,因此他们需要在晚饭前确认他的身份。”
“可是——”
“照我说的做,我不知道你在唠叨些什么。天啊,赶快弄一架他的飞机。据我所知你近来一直在用他的飞机。现在他死了,你最好更为小心。噢,还有,因为你不是他的家人,他们需要两个人来鉴别他的身份。”
“那好,我可以带上他的秘书莎拉——”
“不行。德雷克希望你把特德·布拉德利带上。”
“为什么?”
“他妈的我怎么知道?布拉德利想去。德雷克想迁就他,让他高兴。布拉德利可能认为那里有新闻摄像。他毕竟是个演员。而且他也是乔治的好朋友。
“原来是这样。”
“他在宴会上与你同桌。”
“但是莎拉会——”
“埃文斯,你怎么就弄不明白呢?你要去旧金山,你要带布拉德利与你同行。就这样。”
埃文斯叹了口气:“他在哪儿?”
“他在美洲杉,你必须停下来去接他一下,”
“美洲杉?”
“美洲杉国家公园,就在你要经过的路上。”
“但是——”
“布拉德利已经得到了通知。我的秘书会给你旧金山停尸房的号码。再见。埃文斯。别再磨蹭了。”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
詹尼弗说:“出了问题吗?”
“没有。可是我得去旧金山。”
“我和你一起去,”她说,“莎拉是谁?”
“莫顿的私人秘书。是他的老助手。”
“我看过她的照片,”詹尼弗说,“看上去并不老。”
“你在哪儿看到的?”
“在一本杂志上。是在一次网球锦标赛上。好像她是网球冠军?”
“我想是吧。”
“我原来以为你和莫顿一起相处这么长时间,你应该非常了解她。”
“并不是很了解,”他耸了耸肩说,“我是说最近几天我们很少在一起。”
“啊哈。”她看着他,乐了。“彼得,”她说,“我并不在乎。她很漂亮,这是很自然的事。”
“不,不,”他说着,伸手去拿电话,“事情根本不是那样的。”为了赶快结束这个话题,他拨通了贝弗利山警察局的电话,找侦探佩里,可是他在法院还没回来。埃文斯留言之后,挂断电话。他转向詹尼弗:“如果他们发逮捕令,怎么办?”
“犯罪,”她说,“对不起,与我无关。”
“也与我无关。”
“有人要逮捕你?”
“我希望不会。”
接着赫贝·洛文斯坦那位爱闲聊的助手利萨打来电话。“喂,彼得。我这里有布拉德利先生以及旧金山停尸房的电话。停尸房八点关门。那个时候你能到达那里吗,赫贝想知道。他非常难过。”
“难过什么,”
“我从未见到过他这样。我是说他好几个星期没有这样了。”
“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他是为乔治难过。简直太让人震惊了。后来德雷克又让他太发脾气。今天他至少打了五次电话。我想他们是在讨论你的情况。”
“讨论我?”
“是的。”利萨放低声音,用一种不可告人的语调说道。“赫贝说话时把门关了,可是我,呃,还是听到了一些。”
“听到了什么?”埃文斯问。
“别跟他人说哦。”
“不会的。”
“我是说我不是——我只是认为你一定想知道。”
“确实如此。”
“内容很多,”她说着,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关系到你的去留阿题。”
“离开公司吗?”
“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我想你一定想知道。”
“我确实想知道。谢谢你。是谁在说呢?”
“噢,是赫贝。还有唐·布兰丁斯以及其他几位年长的合伙人,鲍勃和路易新等。不知为什么,尼克·德雷克对你非常恼火。你跟一个叫坎纳尔还是科内尔的凡呆在一起,是吗,”
“我明白了。”
“德雷克先生对科内尔先生非常恼火。”
“为什么?”
“他说他是一个间谍。是为工业,为污染者卖命的。”
“我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我的感觉是德雷克先生是一个重要的当事人,而你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即便如此,如果莫顿还活着的话,他们决不敢解雇你。可是他不在了,那么你就要永远地离开了。这里的警察在找你。我得告诉你,过不是好的征兆。这让大家都很紧张。那么,他们——你跟这位科内尔先生一起到底在干什么?”
“说来话长。”
“值得,我告诉你。”她说,听上去有点生气。他知道他得告诉她一点什么作为交换。
“好的,”他装作十分勉强的样子,“我在执行莫顿生前交给我的一项任务。”
“真的吗,是什么任务?”
“这是个秘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乔治·莫顿交给你一项任务?”
“以书面的形式,”他一边说,一边想着:那样说会让他们冷静下来。
“哇,是真的吗?如果你是在为公司做事的话,他们是不敢解雇你的。”
“利萨,我得走了。”
“如果他们解雇你,那就是不当解聘行为。”
“利萨……”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能再谈了。那就祝你好运吧!”
他挂了电话。詹尼弗面带微笑。“你真老练。”地说。
“谢谢。”
但是他并没有报之以微笑。对他来说,周围的世界正在对他关闭。这是不祥之兆。他现在仍然非常、非常地累。
他为飞机的事,给莎拉打电话,接通的却是她的有声电子邮件。她的录音。他又打电话给飞行员,却被告知他还在空中。
“你是什么意思?”
“他正在飞行。”
“在哪里?”
“先生,我不能告诉你。要他的有声电子邮件吗?”
“不要,”埃文斯说,“我想租一架飞机。”
“你什么时候要?”
“半小时后内。去旧金山,在离美洲杉最近的哪个机场降落都行。今晚返回。”
“我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一阵倦意向他袭来。于是他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
詹尼弗说:“怎么了?”
“你认识去范纳依斯的路吗?”
“当然认识。”
“那么你来开车。”
他坐到乘客位上,系好安全带。他看见她把车驶入车流之中,便闭上眼睛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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