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懒洋洋地坐在火车上,詹姆斯·桑德克吩咐他回到华盛顿海洋局。
“这件事再争论下去也没用处。”桑德克毫不含糊地说,“反正你要到特恩穆斯去。”
“这毫无意义。”皮特紧张不安地在室内踱来踱去,“在打捞的紧急关头你命令我上岸,还告诉我有两个俄国间谍,身份不明,他们受到全权委托,在中央情报局的保护下谋害我的船员。同时你又命令我到英格兰去记下一个年迈英国水手的临终证词。”
“那个‘年迈的英国水手’恰恰就是泰坦尼克号船员当中尚未入土的仅存者。”
“不过打捞的事情怎么办呢?”皮特追着问道,“电子计算机表明,再过七十二小时,泰坦尼克号的船壳随时都可能从底上崩裂。”
“放心吧,德克。你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到卡普里科恩号的甲板上。主要工作开始之前还有足够时问。”
皮特笑了笑,但是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我什么时候离开?”
“在杜勒斯国际机场海洋局的机库内停着一架李尔式喷气机。它把你送到埃克塞特。再乘火车去特恩穆斯。”
皮特正回忆这些时,哐的一声,火车停了。
在火车站,应特欠身进入一辆出租汽车,来到临海的一座小屋子前。
敲门,应声而出的是个姑娘。他跟随她走进起居室,海军准将约翰·比伽洛爵士(已退休)斜靠在船上卧铺式的床上,用他那深凹的蓝眼睛,打量着皮特。他伸出的那只粗糙的手,结实得如同岩石一般。
皮特握着他的手,对他有劲的握力感到惊奇:“这真是十分荣幸,海军准将。我经常读到你从泰坦尼克号脱险的英勇事迹。”
“你跟我谈谈那条船的情况吧。我在船上做事的时候还是个年轻人,可是我还记得它的每层甲板。”
皮特把手伸进外套前胸口袋里,把一包照片交给比伽洛:“这些照片也许能使你了解这条船的现状。”
比伽洛海军准将急忙带上一副花镜,仔细地看照片,完全沉湎在往昔的回忆中。
在接下去的十分钟,他讲到在冰冷的海水中游泳;奇迹般地发现一根绳索拖在一只翻了的救生船后面;一大堆挣扎的人们;惨叫声划破夜空,尔后又逐渐归于沉寂。好几个小时紧紧抓着救生船的龙骨,为了抵御寒冷,三十来人紧紧挤成一堆。还讲到看见丘纳德公司的班船喀尔巴阡号前来搭救时的激动情景。
最后,他叹了口气,从眼镜上面凝视着皮特:“我让你厌烦了吧,皮特先生?”
“一点也不。”皮特回答说,“听亲身经历过的人讲话就象我自己经历了一样。”
“那么我再讲一段故事,看看是不是合适,”比伽洛说,“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讲起过我在沉船前最后十分钟的情况。先生,你是第一个也将是最后一个从我嘴中听到这段情节的人。”
三个小时后,皮特又坐在火车上合埃克塞特去了。他真的感到兴奋。泰坦尼克号,连同锁在G甲板一号货舱保管库里的奇怪的谜。越来越吸引住他。索斯比,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跟索斯比有什么关系?他低头看比伽洛海军准将给他的小包大概已有五十次了。他觉得这次到特恩穆斯来真是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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