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们渡海了

 



  这儿的土地是平坦的,而且,肥沃的黑色土壤带来了大丰收。野花在草丛中密密麻麻地开了一大片。
  到处可以看到,风车在温暖的南风吹拂下慢慢地旋转。人们都说:“这是为竞技会才特别有的天气。”
  镇子座落在河的西岸。许多人从那条路上来。有些是竞技大会的选手,但是大多数人是来观看比赛的。镇上挤满了各地来的访问者,连镇子周围的村子也都挤满了。成千上万的人就露宿在田野里。每一个人都穿着最漂亮的衣服,看上去都很快活。有宴会,啤酒多得很。
  那天夜里我们也睡在田野里。“不过明天,”江波儿说,“竞技会就要开始了。如果我们初赛不失败,他们就会接待我们。那时我们就会跟其他选手一起,在特别的小房子里食宿了。弗里茨也将再次同我们一道结伴。”
  第二天早晨,许多旗帜在所有的大街上飘扬起来,也在竞技场地周围迎风飘舞,就象几千朵花儿在欢快地摆动。在旗帜后面,是一排排一层比一层高的梯形座位,在那儿人们可以观看竞技比赛。
  “那儿是裁判的帐篷,”我说。“那边是优胜者站的地方。江波儿,我们会不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呢?你、我,还有弗里茨?我希望是这样。”
  我们知道我们能够初赛通过。我们干起来易如反掌。我不得不同一个跟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比试拳击。不到一分钟,裁判就中止了我们的拳击比赛。另一个孩子就去比赛。不过我被送进了选手帐篷。有个人称了称我的体重,把我的名字写到了一张表格上。我算是被接受了。
  我在帐篷里遇到了弗里茨。他一点也没表现出奇讶的样子,甚至没有问过我怎么会到了这儿。
  “江波儿也到这儿了,”我告诉他说。
  他点了点头。“三个人当选的机会总比一个人来得多,”他回答道。不过我认为,他总是对我们存有疑虑。他打算自己到那个城市去,而不依靠我们的帮助。
  我几乎都希望他会在初次赛跑时失利。但那是愚蠢的。“至少我们当中一个人必须取得胜利,”我对自己说。“要是弗里茨赢得了胜利,而不是我,我也一定不要妒忌。”
  后来,我又看到了江波儿。他也毫无困难地通过了考验。我们一起走向餐棚去吃饭。
  “你认为你会获胜吗?”我问他。
  他严肃地说:“是的,我想,是这样。在测验中我并没有花很大力气。你怎么样,威尔?”
  “同我对阵的那个孩子也被接受了,”我说。
  “那可是好兆头。我们要不要去找弗里茨?”
  “以后有时间去找。让我们先吃饭去吧!”
  次日清晨举行开幕式。特制的竞技会旗帜从城镇到运动场地都升了起来。每一个人都跟随着旗帜前进。
  接着,竞技大会会长讲了话,对所有参加竞技的选手表示欢迎。他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年人。他谈到了荣誉以及真正运动员的风格、习惯。“要光明正大地比赛,”他说,“这要比赢得优胜更加重要。”
  然而,他的话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究竟什么是荣誉呢?”我感到怀疑。“这次比赛是为三脚机器人提供奴隶。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三脚机器人甚至可能会吃掉它们的奴隶。我们还不了解。三脚机器人每年抓去几百名男人和妇女,弄到它们的城市里去,但是,还没有一个人回来过。”
  我凝望着站在运动场周围的六个三脚机器人。我的身上颤抖了起来。
  第一天没有进行拳击比赛。我能够观看其他运动比赛。有许多选手参加赛跑,他们必须进行三个等级的赛跑:一百二十个选手进行百米赛跑。在第一等级上,他们被分为十二组。每一组的前两名可以进入第二等级的复赛。最好的选手可以在最后一天进行决赛。
  在第一等级比赛时,弗里茨在他的组里取得了进入第二等级的复赛权。那是在早晨进行的。下午,江波儿开始参加比赛。在第一等级的跳远比赛中,江波儿干得很好。他比其他任何孩子都跳得远,比最好的远半公尺。
  第二天早晨,我不得不跟一个瘦长个子的孩子比拳击。那孩子脚步敏捷,对自己的防护也好。但是他进攻不足。因此我打中他要比他打中我更多一些。比赛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这一天后半场,我继续比赛,而且轻易地取胜了。接着,江波儿和我就去看两百米赛跑。第一等级的第七次赛跑刚刚开始。
  “弗里茨必须在第六次比赛中跑赢,”江波儿说。“我们没看到。成绩在记分板上记着没有?我不戴眼镜看不清楚。”
  “成绩现在刷新了。有两个孩子的成绩在记分板上爬高了。他们从第六轮赛跑的两个名次上提升了。”
  江波儿说:“好吗?”
  我摇了摇头:“不好。”
  江波儿没多说什么。我也没说话。第一次我们开始有点着急了。弗里茨丢掉了两次机会中的一次,这可能还会发生。这种情况对我们大家都可能发生。我想:“如果我们都失败了,那就太严重了。”
  在我紧接着进行的比赛中,我自己几乎也失败了。那个对手脚下灵活,动作快,而且也是个精明的拳击手。他一上来就立刻开始进攻。在最初不到几分钟里,有好几次用拳头重重地打了我,而他却避开了我的拳击。
  这使我感到恼火。不过,这并没使我疏忽大意。在第二轮,我猛烈地向他进攻,使得他着起急来。有一会儿,他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头部。我狠狠地击中了他的下巴,把他打倒在地。他立刻爬了起来。但是我挫败了他的锐气。在后来一轮中,他整个时间都陷于防守,而我却不断进攻。
  当拳击赛结束铃摇起来时,我还吃不准是胜是负。是我打中他多呢,还是他打中我多?我看到三位裁判在一起商量。看上去他们也委决不下。我焦急得都有些发抖了。最后裁判把我们俩叫到他们跟前,首席裁判把我的手举了起来。我赢了!
  弗里茨和江波儿两个人一直在一旁观战。江波儿对我说:“我还以为你会输掉那次比赛呢!”
  尽管我这时感到很愉快,我身上还是有点颤抖。我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你进攻得大迟了,”弗里茨说。
  “你那两百米赛跑也到得太迟了,”我回答道。这是个其蠢无比的回答,但是弗里茨并没有恼意。他只说了一句:“是啊,那倒是真的。所以我必须在另一次赛跑时努力再加一把劲。”
  我认为,他的镇定的态度是一种优良品质的表现。不过这使我觉得很恼火。事实上,我是在妒忌。我很愿意自己也会象弗里茨那样镇静。
  下午发生了两件重要的事情。弗里茨在一百米赛跑第二等级中幸运地通过了。而江波儿却在跳高时失利。
  我看了弗里茨的赛跑。他得了第二,但是优胜者在他前头把他拉下好几码。我想,他不大可能在最后一天决赛时取胜。
  江波儿看上去十分懊丧。第一次,他跳得很好。但是另一方面,他的脚滑了一下,身体碰了一下标杆。他第二次跳得好一点了,最后一次跳得仍然很好。但是还不够十分好。
  “你可不大幸运,”我说。“碰到标杆以前,你跳得很漂亮。”
  他对自己是这样地恼火,以致连说活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我怎么会跳得这么糟?”他说。“我平时经常跳得比那高得多。而现在,当真正重要的时刻——”
  “还有跳远呢,”我打断他的话。“过去了的就忘掉它吧!牢记着今后就是了。弗里茨这么说过,他是对的。你还有一次机会呢!”
  “不错,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忠告,”他回答。但是他看上去还不是十分有把握。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Xinty665 免费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