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感觉我的心就要崩溃了,好像整个人瞬息之间就会坍塌。卓尔拍着我的后背,轻声一遍遍的说一切都会没事的。
  “我们会处理好的,”她把信从我手里拿出来,把它撕个粉碎,然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开着的那扇窗子那里,探出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关上窗,上了锁。
  “窗户原来是开在那个位置么?”我问
  “我敢肯定窗户原来是开在那个位置,”安波说,“别那么想,如果有人想进来的话,他会的。”
  “也许他们不是从窗户进来的,”卓尔说。“也许是住在这的某个人,我出去时没有锁门。”
  “好吧,但是窗户怎么被打开了呢?”安波问,“原来它没开着”
  “说这些都毫无意义,”我说。“真的毫无意义,可能有人正监视着我们,我们一踏出房门他们就知道了。他们也能打开窗户,爬进来,把东西放下,然后在我们回来之前爬出去。可是,他们怎么知道哪张床是我的呢?”
  “我不知道,斯特西”,安波说,她的眼光扫向我的夜读桌。“如果那块水晶或者那碗干草药没泄露天机的话,可能就是那根蜡烛,或是那些奇怪的圆锥形东西,再或者就是你那盏燃烧器了。”
  “那些圆锥形的东西是薰香,”我说。“那个黏土做的燃烧器是用来点燃它们的。”
  “但这些都是必须有的东西,”安波说。
  “好吧,也许知道哪张床是我的并不难”
  “他们也不会找错我的床。”安波将床头挂着的那条鲜艳的粉红色围巾拽了下来,把它缠在肩膀上转身凝视卓尔的床铺。“你的床最近看上去怎么什么都没有,像拉货的马车一样空当当的,是因为干旱造成的?”
  “干旱也比你的季节雨好。”卓尔说
  “我们能不能等五分钟再开玩笑?”我问
  “谁开玩笑了?”安波问
  “那不是毛拉的声音,是么?”卓尔问,她决定不理安波
  我摇摇头。
  “我可不那么想,”她说,“它听起来太像一盘真正的磁带了。一盘出去就可以买到的真正的儿童cd。”
  “是呀,”安波表示同意,“但也可能为了背境声音刷去另一盘磁带或是cd上的内容”她按下弹出钮,磁带跳了出来。
  “怎么了?”我问,安波的嘴唇哆嗦着就像刚考砸了一门课。
  安波把磁带转向我,标签上一行字瞪着眼睛:我正看着你。
  “这不能说明什么,”卓尔晃着头说,手指紧按着太阳穴,我想此刻她自己也无法相信自己。
  “它的意思是我正被监视着。”
  “是那个‘我正看着你’多那温去年的名言?”安波问。
  “完全正确,”卓尔说“看这些字母也和去年一样——大写字母是红色的。你知道,可能是哪个模仿者搞的恶作剧。就是魔鬼仰慕者当中的某个人…”
  “很可能”安波说。“尽管‘我正看着你’听起来很普通。”
  “普通?”我问
  “是呀,你知道,很普通的表达方式,也可能是巧合。尤其当我认为这是个恶作剧的时候。”
  “我也这么认为。”我艰难的咽下口水看着安波,希望她能再讲几个愚蠢的笑话,也希望卓尔能告诉我一切都会好的。可是我们都沉默了好几秒钟。
  最后,安波又把磁带放回录音机,快进一次放一次。“什么都没有,”她说,她把磁带翻个面又试了几次,“除了那首歌,什么都没有。”
  我把磁带拿出来放在两手间,尽全力集中精神去感觉些什么。“字母m”我说,出现在我的眼中。“就像第一次我梦到的那样。”
  “现在谁知道m是毛拉还是谋杀的意思?”安波问。“或者m就是‘玛利马克小姐’这首歌的意思。”她在m是什么的问题上有太多想法。“我对这些线索是毫无办法了,斯特西”
  “你说什么?”
  “你的那些感觉,”她说“它们都太模糊了。”
  “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容易了。”
  “对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不容易,”卓尔说
  “我知道”我搂着卓尔说,我看到她的眼里满是泪水。
  她擦去眼角的泪珠,深深吸了口气说,“我很好。”
  “真的?”我问“也许我和安波应该另外找个地方谈这件事。”
  “不,”卓尔说,她坐直了身体,“我想帮忙,我们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就像,为什么是只纸蛇?”
  “它在我梦里出现过,”我说,想起了那些细节,“我能感觉到它。”
  “你感觉到了那条纸蛇?”安波把围巾缠到脑袋上。
  “是的,但不是非常确切,”我说。“当我第一次收到那封奇怪的信时,我就能感受到是折叠的纸。”
  “你确信不是卷起来的纸?”安波问
  “别吵,”我说
  “好吧,但为什么是条蛇?”卓尔问,她没理安波。
  “为什么不是老鼠或者山羊?而且为什么是‘玛利马克小姐’这首歌”
  “那简单,”安波说,“因为斯特西上瑜伽课睡着时就开始断断续续哼这首歌了。”
  “现在每个人都冲我唱那个愚蠢的调子,”我叹了口气,“除了唱歌他们还扔些呕吐用的袋子在我经过的路上。”
  “真令人难过,”安波说
  “这次你也梦见毛拉了么?”卓尔问
  “没有”,我说,“今天早上我做的噩梦不一样。”我拿了些纸巾和一瓶温德克斯开始擦镜子。边擦边告诉她们我梦见警察拉的隔离带和很多学生围在那周围。然后又说道我拜访了来自树林的那个人。我告诉她们他就是那个发过很多电子邮件给我,并且闯入开水室的那个人。
  “他也是那个在梦中给我纸蛇的那个人,”我说。“他想让我见他。”
  “我们也去!”安波宣布“什么时候?”
  “不”我说“我想我应该一个人去。他想和我一个人说。”
  “你疯了么?”卓尔说。
  “没人可以一个人到任何地方去,”安波说“即使两个星期也不行。”
  “不”我说,我在我的魔力抽屉中找出了一瓶红油,“我会没事的。”我用手指沾了点油涂在镜子的四个角上,来帮助它恢复能量。“另外,”我说“如果你们跟着我,他会知道的。很显然他正看着我。”
  “等等”卓尔说“他是那个给你这些东西那个人么?”
  “当然了”安波说,“那人肯定是个心理学家。”
  “事实上,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拿来的。我需要和他谈谈这些事,但我想是其它人拿来的。”
  “为什么?”安波吹着围巾上的羽毛问。
  我回头看看夜读桌上的水晶,在想是否需要解释为什么它有自动修复的能力,为什么给我这个的人不可能和给我那些可怕东西的是同一个人。但我马上改变了想法,去解释这样一件事是多么荒谬,半夜闯进开水室也不比恐怖好多少,何况在噩梦中给我纸蛇的和给我水晶的是同一个人。
  “看”,我说,“我需要自己去。我不能在这耽搁时间了,我只剩一个星期了。”
  “少于一个星期,”卓尔说,一边咬着涂着甲油的指甲。
  我点头,咽下卡在喉咙处的那块恐惧。
  “我和他谈完会立刻打电话给你们的。但是你们不能跟着我,让他看见你们,成交?”
  安波咬着牙,从围巾上用力拽下一绺羽毛扔在地上,好像它们能摔碎一样。
  “骗人的话”,她说
  “对不起”我说,“但是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选择。”
  “当然有别的选择,”安波说,她退到了床边。
  “我们只是不希望任何事发生在你的身上,”卓尔说,“我是说,你要一个人去,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认为我们会原谅自己么?”卓尔使劲咬着指甲发出卡卡声,可这种声音似乎不能干扰她。她摇着头,手捂着嘴,好像每一刻都可能神精分裂。
  “我不知道”,我说,低下头看着我的紫水晶戒指。我现在只知道不得不担心自己,尤其是也没有其它什么该考虑的了。一星期内将要来临的这桩危险完全是指向我的。



《白色魔力》作者:[美] 劳莉·菲利亚·斯道勒兹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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