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其实,曹刚山的担心是对的,日本关东军占领东北时,不是所有中国部队都抗战,也不是所有老百姓都加入抗日战争的汪洋大海,也有叛徒和汉奸,也有通敌分子,是这些坏分子搅乱了东北的抗战局面。当沈阳长春相继失守后,救国军和自卫军一败再败,只有黑龙江省这块黑土地还算干净。然而日本关东军并没有放弃这一块宝贵的土地,相反他们更是变本加厉加紧了侵略步伐,日军本想急切地图谋黑龙江尽可能实现侵占东北三省的预谋,但碍于吉林自卫军和救国军的种种阻击,加上这边属于边境重要之地,又是与苏联接壤,所以他们对这一带敏感地区还不敢为所欲为,尚有各式各样的顾虑。然而在阴谋中得手的日本侵略者,当他们得到甜蜜后又得寸进尺,采取利用汉奸打头阵的策略再转手从中渔利的阴谋。当时的洮南镇守使张海鹏是东北元老人物,因未能得到黑龙江省的重任积忿不平,关东军窥知隐情便让小胡子出面,以委任黑龙江省省长接济军火扩充实力为诱饵策动他北犯。也许是关东军的恩赐,或者说是小胡子采取攻心战略,使得张海鹏接受了关东军的收买,他随即宣布脱离张学良的东北军宣告独立,自任边境保安司令开始了他北犯前的准备。张海鹏的叛变给黑龙江省这块黑土地留下了巨大隐患,顿时战云密布惊天动地,搅扰得江城人民人心惶惶,恰巧这时黑龙江省主席万福麟因公留驻北平,军公署参谋长谢柯急电张学良请示方略,张学良复电明确:“如张逆海鹏进军图黑,应予讨伐,但对日军务须避免直接冲突。”张学良实际上是不同意打的,因为他担心日本人会找麻烦,然而就是这样的电令让东北军都如获至宝。接电后,谢柯急于调兵布防,加强嫩江桥和泰来至洮南方向的警戒,同时抓紧布置防务在南桥头遍布地雷,并将江桥中部拆断三孔借以阻拦日伪军的进犯。为了镇定人心统一指挥,张学良任命黑河警备司令兼步兵第三旅旅长的马占山为黑龙江省主席,兼代军事总指挥,谢柯任军事副总指挥兼参谋长。可是没等马占山到任,在16日拂晓,由张海鹏和所携日军督阵下,三个团的伪军进抵江桥向守军发起攻击。伪军先是炮击,企图炸毁桥头堡上的守军,紧接着开始冲锋,黑压压的人头晃动着。然而在守军迎击的炮火中,伪军的先锋官前方司令徐景隆一面指挥部队冲锋一面叫喊着,就在他兴高采烈梦想升官发财时,不小心踏触地雷,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他当即毙命,这个日本人的走狗和帮凶得到了应得的下场,乘伪军阵营大乱机会守军奋勇当先,三个团的伪军溃退而去。
 
  嫩江告急,消息传到马占山耳里他心急如焚,自从他接到代理省主席的电令后他就感到了形势的严峻,马上携领着李青山团夜以继日赶赴江城。他知道这次嫩江战斗意味着什么,如果处理不好东北军仍旧是一败涂地,在途中他听说战斗已经打响,而且是一战即胜,江城用这初战告捷的喜讯做好了为他接风洗尘的准备。为此马占山很高兴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在他的催促下部队于19日夜间抵达,他连夜起草了一个演说稿宣布在20日通电就职,并于21日举行就职典礼。在就职典礼会场上他发表了演说,这是他在大敌当前搞的快节奏,演说也是快节奏,他高声地说:“倘有侵犯我疆土及扰乱治安者,决以全力铲除之,以尽我保卫地方之责。”马占山的演说激励着数不清抗日将士的心,他们磨拳擦掌随时准备与日军决战,然而当马占山快马加鞭备战时关东军也加快了侵略者的阴谋步伐,小胡子从吉林省说劝冯占海未成后便来到黑龙江省,他把日军的希望寄托在马占山身上,他知道对这种军事家用武力是不能战胜的必须以经济来制裁。小胡子探知省方拆断的江桥其中筑路经费有一部分是向满铁借贷的,此刻日方以涉及自己利益为由三番五次会谈照会通牒或以限定工期接通来逼迫,或以自己派遣工兵修筑来威胁,说来说去他们就是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捕风捉影造成直截了当的出兵机会。对这昭然若揭的险恶用心谢柯当时就拒绝了他们,就职的马占山也措辞强硬一口回绝,阴谋和伎俩相继被揭穿后关东军便凶相毕露,日本人恼怒,于11月4日中午在飞机和大炮的轰炸中,伪军在前打头阵后面是日军跟随着督战,气势汹汹朝江桥扑来。江桥守军放敌人入围后奋起还击,他们白刃相见打响了震惊中外的江桥抗战,这是马占山第一次在黑龙江省组织了对日战斗,其中影响甚大。伪军败下来后,日军加紧攻击,他们不断用炮兵轰炸桥头堡守军,然后日军乘烟雾朝桥头堡冲锋,结果每次都有守军把他们打退。只见鬼子和伪军的尸体遍地血染江水,守军也是锐气骤增,此刻江水奔涌浪花飞溅,黑龙江省守军与敌人血战三天三夜,给予敌人以杀伤后,马占山见江桥防线地处平原无险可守,加上预备队替换一时不好调动兵力,部队异常疲惫倘若再坚持下去肯定于自己人不利,于是他及时下令趁夜后撤三间房一线据守。战事暂行告一段落,双方调兵布阵,12日战火又起,虽然日军在飞机和大炮助威下轮番轰炸和攻击,但却无法突破中国守军阵地。以后的两天里日军连续进攻连续败退,这就为曹刚山羸得了时间,他一面与救国军余部联系,一面与马占山联系,他知道在这种时侯马占山最希望的就是他来为他们出谋划策。
 
  然而远水不解近渴,关东军也在加紧调动部队,小胡子仍旧采取间谍战,以便发动突然袭击,又过了两天,从辽宁和吉林奉调增援的日军气势汹汹进抵江桥边。这时侯曹刚山迫不及待也赶来了,他本来是在老猎人家里养伤,听说黑龙江省陷入了战乱,他忧心如焚。沈阳被占,长春失守,哈尔滨不保,齐齐哈尔将落敌人手中,而他却无能为力。关东军发动了“九一八”事变后,同时也发动了对关东的全面战争,他从沈阳来到吉林,又从吉林来到这里,可以说他是历尽辛苦最终也没有阻挡日军的侵略步伐。现阶段吉林危在旦夕,眼下黑龙江省也将不保,曹刚山想在这最后一战中施展自己的才能,让日军知道中国军人还是有能力战胜他们的。然而不等曹刚山有所动作,敌人已经在他之前开始进攻了,17日午后一时日军经过充分准备从左右两翼向守军最后防线三间房发起总攻击,炮弹如雨炸得守军阵地狼籍一片。日军叫喊着冲破封锁线,可是遭受到守军的英勇阻击,马占山在曹刚山的劝说下率部早就严阵以待了,幸而有曹刚山的劝告才让日军行动受阻,同时也为以后的部队获取了时间。在江桥激战中,日军接连冲锋都被中国守军打败,然而他们并不甘心仍旧不顾一切冲锋再冲锋,直到晚上也未能前进一步,却丢下几十具尸体。他们不甘心连夜进行新的部署,企图得到新的战略,第二天拂晓日军炮兵轰炸一阵后以坦克开路,步兵和特编轻机关枪队随后,展开全面进攻。这时侯与日军12架飞机和百余门大炮还有7000多鬼子抗拒的守军仅剩4000多人,既无后续部队增援又无弹药补充,尚未打到中午日军便攻占了三间房,守军将士牺牲者多,迎着枪林弹雨的守军已经剩下不足2000人了。在此敌众我寡时,马占山亲临前线以手枪队为先锋向敌人发起强硬反攻,也许打得好,也许指挥有方,马占山得到了阵地,然而得到的同时也失去了许多,也许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虽然三间房失而复得,但相邻的阵地又相继失守,日军以包围之势步步紧逼开始朝省城推进,在已经降临的夜色里踏进了齐齐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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