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再说日本关东军唆使伪军打头阵自己坐收渔利的如意算盘破灭后,他们只好赤膊上阵从长春直截了当攻打哈尔滨,关东军这样是有苦衷的,本来他们打算利用伪军向自卫军攻击这样可以减少他们损耗的兵力,可是伪军三番五次被袭击,这让他们十分恼怒迫不得已这才使出杀手锏。日军在关东部署兵力非常有限,哪怕他们往外派出一个士兵也是不容易的事,为这本庄繁才制定了以华制华的战略决策,一面派间谍特务各个击破,一面拉拢一些与日军友好的人为他们效力,最后才是以战为主。然而在日军前进的路线上,有一条必经的重镇双城堡,它扼守着哈尔滨铁路,有如哈尔滨的南大门。在此之前熙洽和于琛微为了配合北进疏通日军进犯时的障碍,已经向驻守在双城堡的赵毅进行了游说,又是加委又是送钱希望他们能够携手合作并给予关照,如此安排后他们仍旧放心不下,又将刘宝林旅的伪军开到双城郊外十里铺,一为监视二为威胁。
 
  刘宝林自以为他与赵毅素有交往,熙洽和于琛微多次与双城堡方面军打过招呼,所以进驻城郊后竟毫无疑虑和戒备,每天照常生活一点防范也没有,然而他万万没料到赵毅在探知日军从长春出动的情报后,亲率5个营兵力轻装前进在拂晓时将在熟睡中的刘宝林旅团团围住。当枪林弹雨倾泄而下时刘宝林才恍然大悟,慌忙指挥部队还击可是他的部下在枪声中溃不成军,他只好匆忙拢起身边的一部人马边战边走,突围后自顾逃走了。赵毅率押解着700多俘虏和缴获的600多枪支的队伍返回双城堡时,敌人还在做梦呢,趁机赵毅对双城堡重新进行了部署,他们也想来一个空城计准备迎战来犯之敌,一天过去敌人也没有出现,一些战士放松了警惕性。
 
  傍晚当落日西坠时,运载着北犯日军的两列兵车徐徐驶进双城堡车站,平安抵达目的地,原来刘宝林逃走后没有来得及向日军报告,日军长谷部少将确信熙洽的保证,他们以为驻地的守军已经撤离了铁道线,冒着严寒下车的日军整队架枪吃饭,还在站台上拢起了火堆取暖。殊不知此时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赵毅率守军早已埋伏在周围,只听他一声令下,刹那间枪炮声震动天地响彻云霄,日军被炮火和机枪火力压迫在站台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斗啊?有的日本鬼子正在吃饭还不等吃完就被乱枪打死了,有的嘴里还嚼着饭菜,有的扔掉饭菜想去拿枪结果枪没拿来命已没了,他们想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突然袭击,好好的队伍为什么忽然间就被打得乱七八糟,这些鬼子当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直到死了也不知为什么稀里糊涂送了命。在赵毅指挥下,抗日军如虎添翼不容日军喘息从三面叫喊着扑了上去,手榴弹的爆炸声,刺刀的搏斗声,日军终于不断地跌倒溃退逃走,有的拼命抵抗,仗打了一夜,日军原想在此集结然后以此为落脚点向哈尔滨发起攻击,结果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发起攻击的集结地转眼间变成了数百名死伤日军的劫难地。关东军司令部获悉双城堡失利的消息后,连夜派遣小胡子来到这里指挥间谍进行破坏,然后从长春和沈阳调集部队紧急增援,在清晨六时左右开至城外的日军向双城堡发起了疯狂进攻,他们如同疯狗一样开始咬人见人就杀见城就用炮轰,一座城区最后成为一片废墟。此战相当激烈,赵毅部从地形开阔的郊外一直被逼到车站,可是没有人后退仍旧顽强阻击,在这次战斗中,相继有20多位校尉军官壮烈牺牲,六七百名士兵伤亡。
 
  最惨痛的不止于此,日军攻占了双城堡后立即实施了残酷的报复行动,他们为了泄私愤不但将赵毅部没有来得及抢救出来的受伤官兵用刺刀捅死,还把阵亡的尸体剖腹挖心剜眼暴尸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直到中国传统的春节来临他们才允许老百姓收尸。正月初一,双城堡民众自动捐献棺木眼含热泪装进数百具为国捐躯的尸骨,按当地以西为尊的风俗,将烈士们安葬在西门外的十里铺,并树立忠勇墓的碑示以资永垂不朽,就这样,双城堡人民以这种形式度过了一个愤愤之年。
 
  双城堡失守后宾县与日军已成直面对视状态,回首接连的征战面对短兵相接的现实,抗日军诸将帅无一不在认真思索怎么样才能应付迫在眉睫的紧急措施,在第一个月份的最后一天里,李杜和丁超召集在哈尔滨的各部将领举行了军事会议,在急切召开的会议上议定各部抗日军联合成立吉林自卫军统一指挥机构共同抵御敌人。大敌当前兵贵神速,当天吉林自卫军就在哈尔滨工业大学操场举行誓师大会,宣誓就职的司令李杜领衔发表了宣言:“在此形势严重之日,正我军人效命疆场之时,赖我各友军深明大义,一致团结共赴国难,爱组织自卫军,标明本军卫国卫民之宗旨。”然而形势严峻,就在李杜发表宣言时,由62辆汽车组成的野战汽车车队,还有3列火车,将满载着的日军集结在哈尔滨城外,伪军和齐齐哈尔方面的日军也推进而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的开始了。2月3日,日军兵分左右向两侧同时进攻,自卫军按预先定的防御部署节节阻击,然而日军行动并未取得多大进展,第二天拂晓敌人再次发起攻击,上有飞机掩护,前有坦克开路,后有重炮肋阵,日军依然是兵分两路沿铁路线开进。
 
  迫于时间紧急加之天寒地冻尚未来得及构成防御工事的自卫军不得不将民房院落沟壕当成与敌人对垒的阵地,毫不退让地与日军战斗,这股日军见连续发起攻击都遭受到顽强抵抗便将坦克和装甲车开上了前沿,土木垒成的阵地自然抵不住钢铁的横冲直撞,自卫军最以为强大的骑兵也失去了优势。阻击敌人左侧的自卫军被迫撤离时,在敌人右侧的强有力攻击下,血肉相搏的自卫军也被敌人同时突破了防线,当自卫军撤离时李杜忽然出现在硝烟弥漫的阵地上,他用急切的声音叫喊着决心与敌人血战到底。这时从市内赶来的热血民众,他们纷至沓来放下送回的食品和饮水,又奔波着照顾伤病员,自卫军这才抽空调整了兵力部署,在组织起第二道防线时又开始与敌人进行殊死搏斗,直到入夜时分日军还被阻击在防线外五六百米处无计可施。趁漆黑的夜色,日军一面派多股小部队到前沿搔扰,枪声彻夜不绝使得自卫军不得休整,一面调兵遣将制定更加野蛮的作战方案,当天刚放亮时日军便迫不及待按照预定方案开始行动,左右两翼攻击部队的部署预备队的集结骑兵联队的推进,飞行队开始飞行,全部投入了战斗。7时许日军发动的全面进攻开始了,当敌人的炮弹骤然响起的时侯自卫军便与敌人展开了对射,顿时哈尔滨郊外炮火纷飞弹落如雨,炮火未歇日军的步兵和骑兵又冲了上来,激烈的战斗让人喘不过气。自卫军从左侧突然袭击使得敌人陷入被动境地,日军助战的飞机,几次向自卫军人马密集的地方轮番轰炸,投弹多过数百枚,暴露在开阔地的骑兵部队因遮无掩所以遭受到轰炸和损失极其严重。乘此机会日军的步兵骑兵和战车队加强了攻势一齐反扑上来,三个小时后日军终于突破了顾乡屯的防线,从被撕开的突破口向前突击,联防作战的自卫军已无法互相接应在枪炮声中节节败退。李杜见大势已去只得下令各部向宾县撤离,余途中日军飞机盘旋轰炸,李杜见损失严重的自卫军应当得到休整,便取路方正退守依兰。夕阳西坠时,日军主力在稀疏的枪声中开进了哈尔滨市,其实正值除夕之夜,在这中华民族传统节日里,昔日繁荣昌盛的哈尔滨全城冷落寂静,街头不时可见横行霸道的汉奸和特务还有那些横遭屠戮的中国同胞的尸体,凄惨景象触目惊心,哈尔滨市陷入了白色恐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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