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的沧桑
一百年前,面对二十世纪即将来临,维新夭折后的梁启超,苦闷而彷徨地呼唤出:“招国魂兮何方?大风泱泱兮大潮滂滂!”这是何等的苍凉而悲壮。维新方百日,六君子就血溅菜市口。
一百年过去了,当二十一世纪来临之际,作为国家元首的江泽民主席,应邀站在美国最著名学府的讲坛上,气宇轩昂地发表了著名的哈佛演讲。他向世人宣告:“在邓小平理论指引下……中国进入了百年来发展最快最好的历史时期。”他在从四方面阐述了中国的优良历史文化传统后,提出我们的目标就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争取对人类作出新的更大的贡献。”
反复研读这篇弘论,令人抚今追昔,感慨万千。一个半世纪以来,我们苦难的中华民族,饱尝没落、沉沦、凌辱之痛苦;历尽觉醒、奋斗、创业之艰难。厄运终有尽期,历史的轮回终又转了过来,苍天已降大任于我们。招国魂兮有方,伟大的民族复兴之路,就在脚下。
中国的脊梁
哈佛演讲,强调现实中国是历史中国的发展,并提出从历史文化视角认识中国的重要论断。这为我们高举爱国主义旗帜,提供了强大的思想武器。因为,爱源于认识;只有认识愈深彻,才能爱得愈真挚。若要热爱中国,就必须准确地认识中国。
当今中国,是由五千年历史演变而来的。而这五千年的精髓,就是优良的历史文化传统。本世纪著名的大哲学家罗素说过:“中国与其说是一个政治实体,还不如说是一个文明实体———一个唯一幸存至今的文明。孔子以来,埃及、巴比伦、波斯、马其顿,包括罗马帝国,都消亡了;但是中国以持续的进化生存下来了。它受到外国的影响———最先是佛教,现在是西方的科学。但佛教没有把中国人变成印度人,西方科学也不会将中国人变成欧洲人。”罗素这段话讲于1922年。可以再补充一句: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列主义,但马列主义也未把中国人变成俄国人。
何以如此呢?靠的就是这种历史文化传统与民族精神。鲁迅称之谓“中国的脊梁”。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绵亘五千年,尤其近代百年来的磨难与屈辱,但仍能从危亡中挺立过来,就是由于这坚强而又富有韧性的脊梁。
千年的辉煌
在哈佛演讲中,还例举从公元前二五○○年到十五世纪近四千年间,我国在哲学、天文、地学、数学、农学、医学等方面的辉煌成就,以及丝织、制瓷、冶金、造船等技术的先进成果。尤其强调四大发明,曾改变了整个世界的面貌。并指出在十五世纪前,中国的科学技术在世界上保持了千年的领先地位。
与此同步的千年里,中国在经济上也一直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即使到了十五世纪,在尚未封关的永乐年间,中国也是世界上最富裕、最繁荣的国家,郑和率领世界一流的巨大舰队,七下西洋,自不用说。最近笔者读了法国当代著名历史学家阿里·玛扎海里著的《丝绸之路》一书。书中收集了波斯使节盖耶速丁,于1420年(明永乐十八年)出使中国时的日记。详细描述了从西北到北京的沿途风光,北京建筑的豪华与生活的富庶,皇城的雄伟与辉煌,外交礼仪场面的浩大与威严。字里行间皆流露出,对中国发达的由衷钦佩与赞叹不已。这就如同七十年代末,我们初到东京、纽约时所感受的那样。对一切皆感到惊奇、亢奋,久久不能平静。
历史的正名
对于我们祖先这段辉煌的历史,现在似乎被许多人逐渐淡忘了。在“左”的思潮占统治地位的年代里,尤其十年动乱中,“厚今薄古”、“古为今用”,皆被解释成“历史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要把被颠倒的历史,再颠倒过来。
于是,历史按当时的政治需要而改写。把肯定修长城、治黄河、开运河的历史作用,批判为美化帝王将相。几千年的文明史,改成了阶级压迫的血泪史。似乎除了几位农民起义领袖外,历史上就没有正面人物了。帝王将相都是地主头子、反动派,知识分子都是他们的走狗与附佣。为全人类所尊敬的孔子,被斥之谓“孔老二”。至于先哲们留下那些浩如烟海的文化典籍,则都属于历史垃圾,只配付之一炬。几千年的文化传统、伦理道德、风俗民情等,不分青红皂白,统统当作“四旧”,扫进历史垃圾堆。各种古代建筑与文物,也作为剥削阶级的残渣余孽,而要彻底砸烂。
这种改写历史的做法,坑害了也许不止一代人。从此,在人们思想中,好像中国几千年来就是一片黑暗,从来就是战乱不断,生灵涂炭,赤地千里,哀鸿遍野,人民一直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改革开放后,国门大敞,眼界大开。同国际水平一比,又深感过去是坐井观天。有些人认为,当代中国都如此落后,历史的中国,就更不堪设想了。于是自卑感、崇洋思想、民族虚无主义横行,也就不足为怪了。那种仰人鼻息、妄自菲薄的半殖民地劣根性,也沉滓再起,甚至成为一种时尚。这种肤浅病的病根,就在于不认识祖国博大精深的历史文化。
因此,哈佛演讲,是历史观上的拨乱反正,为历史正名,弘扬了我国优良的历史文化传统。这也正是演讲振聋发聩的原因之一。
人类的富财
哈佛演讲将我国优良的历史文化传统,浓缩成四个方面,一是体现爱国主义的团结统一传统,二是体现民族精神的独立自主传统,三是体现礼仪之邦的爱好和平传统,四是体现奋斗意志的自强不息传统。这四大优良传统,实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支柱。
演讲还指出,今天中国所选择的社会制度与发展道路,所实行内外政策,所确定的下世纪目标,不仅有现实根据,符合历史潮流,而且还有中国历史的渊源,具有中华民族自己的特色。这就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提供了明确的诠释。
在总结五千年文明发展史时,演讲还指出我们民族有关和谐、协调的三个重要思想,那就是,体现人与自然要协调发展的天人合一思想;体现科学精神要与道德理想相结合的理性光辉;体现中外交流、互相学习的开放思想。当人类带着各种矛盾进入21世纪时,这些思想,是显得何等的远见与光辉。因此,作为东方文化主体的中华文化,不仅是我们自己的传家宝,也是全人类所共有的精神财富。
总之,哈佛演讲,高屋建瓴,旁征博引,生动翔实,发人深省。读后令人豁然开朗,感到无比自豪。在高校中引起强烈反响,莘莘学子的拳拳报国心,溢于言表。这正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希望所在。哈佛演讲,不仅鼓舞了全球的华人,也将告慰先烈在天之灵:招国魂兮有方,民族复兴兮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