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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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矶谷师团的厄运降临了。6日黎明,台儿庄北面枪炮声渐密,汤恩伯军团已向日军开火。矶谷自知陷入重围,开始动摇,下令全线撤退。当晚,李宗仁指挥守军全线出击。孙连仲集团军被攻击了这么多天,一听反击,精神振发,杀声震天。日军已成强弩之末,弹药和汽油也用完了,机动车多被击毁,全师团丧魂落魄,狼狈逃窜。李宗仁下令猛追,日军遗尸遍野,辎重到处散落,矶谷率残部拼命突围。 李宗仁后来说:“临沂战役最大的收获,就是将板垣、矶谷两师团拟在台儿庄会师的计划彻底粉碎,砍断了津浦路北段日军的左臂,促成台儿庄血战时,矶谷师团孤军深入为我围歼的契机。” 津浦战役和台儿庄大捷,歼灭日军两万多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粉碎了日本“三个月灭亡中国”的计划,振奋了民族抗战精神,是中国在抗战初期继平型关大捷之后取得的又一次重大胜利。 日军大本营密切关注台儿庄战役,发现中国在徐州地区集结重兵集团,认为逮住了沉重打击中国军队主力的好机会。战役刚刚结束,日军就决定用华北方面军的四个师团向陇海沿线进攻,封锁兰封以东地区,切断中国军队退路,以主力南下,进攻徐州。日本华中派遣军派出三个师团从南面策应华北方面军作战。他们企图一举消灭中国军队主力,占领徐州要地和津浦铁路全线。 而中国方面,蒋介石决定扩大台儿庄战役的战果,将各战区精锐部队大批调往徐州,准备在这里同日军决战。第五战区的兵力增加到六十四个师另三个旅,约四十五万人。李宗仁将军队编为五个兵团,李品仙的淮南兵团下辖三个军,廖磊的淮北兵团下辖四个军,孙连仲的鲁南兵团下辖九个军,汤恩伯的陇海兵团下辖三个军,韩德勤的苏北兵团下辖两个军。各兵团以徐州为中心,分别阻击日军。 日军对徐州的进攻,从5月中旬开始。中岛师团在9日从山东济宁南下,迅速向安徽砀山、唐寨地区推进,从西面攻击徐州。在徐州北面,土肥原师团在12日从濮县地区南渡黄河,派出一支部队,在内黄集附近截断了陇海铁路交通线。板垣师团在山东南部同中国军队激战几天之后,渡过运河向宿县推进,然后进攻徐州。在徐州南面,日本华中派遣军的荻洲师团在9日攻占安徽蒙城,13日到达徐州西南的永城。吉住师团在16日进入萧县附近,逼近徐州。藤田师团在15日攻陷大营集,向徐州推进。南北两路日军,完成了对徐州的包围。 李宗仁第五战区的部队在徐州附近地区逐次激烈抵抗,未能挡住日军的攻势。李必蕃的第二十三师在荷泽抵抗日军,李必蕃死于战场。第一七三师副师长周元率两千人在蒙城拼死阻击日军,周元和大部分官兵战死。日军四面合围,徐州军情险恶,军委会在15日决定放弃徐州。第二天,李宗仁下达撤退命令。21日,徐州地区中国守军突破日军包围,分头向安徽北部和河南南部转移。 徐州会战是继淞沪、太原会战之后中国正面战场的又一次大会战。中日双方都投入几十万兵力,历时四个多月。日军虽打通了津浦线,扩大了占领区,但妄图打击中国军队主力的目标未能实现。中国军队的防御作战和主动转移,达到了一定的战役目的,为部署后来的武汉保卫战赢得了四到五个月时间,打破了日军速战速决的战略计划。 中国军队突围时,日军趁机占领了徐州及其附近地区。接着,日军继续追击,土肥原师团于17日到达内黄集。中国第一战区薛岳兵团为掩护第五战区部队突围,在兰封地区发起反击,于24日包围了土肥原师团。薛岳打算将这个师团吃掉,再创可与台儿庄大捷比美的胜仗,可惜蒋介石的嫡系桂永清弃守兰封,让土肥原突出了包围。薛岳兵团激战到月底,开始退却。21日,中岛师团到达归德。6月5日,矶谷师团抵达太康,向郑州推进。土肥原师团先后攻陷开封和中牟。日军骑兵联队相继炸毁了新郑南郊的铁轨和铁路桥,切断了平汉铁路。郑州告急。 5月的最后一天,在武汉的委员长办公室里,蒋介石伫立军用地图前,反背双手,凝思一阵,用红蓝铅笔勾划起来。 侍从室主任林蔚递上前线急电,蒋介石接过一看,皱起眉头。电报是第一战区前敌总指挥薛岳发来的,大意是:鲁西南下之敌正向归德挺进,意图与华中派遣军会合。 “敌之企图,不仅在支援土肥原兵团,更在进犯平汉路许昌、郑州一带。”蒋介石自言自语,在青砖地上踱步,思考对策。 林蔚拔出自来水笔,翻开本子,准备记录指令。 蒋介石走到地图前,沉思片刻,转过身,看着林蔚说:“告诉程潜,即刻停止对土肥原部攻击,除留一部守备开封一线阻敌西进外,主力迅速转移豫西山地。” 蒋介石的电报发到了郑州。程潜接到命令,马上部署西撤计划,要求商震第二十集团军的第三十二军作掩护,主力部队连夜撤退。 电话铃响,参谋长晏勋甫拎起话筒,传来林蔚的声音:“阻敌西进之部队,必须确保郑州至许昌一线,以为大武汉之屏障,委员长要战区长官部日内拿出具体计划,报军事委员会审批。” “一定照办。”晏勋甫搁下话筒,向程潜转达了林蔚的电话内容。 程潜说:“敌人争夺郑州和许昌,不仅为切断我平汉路郑汉段运输联络,更在于南进武汉,西迫洛阳和西安,进而窥视我西南大后方。能否守住郑州至许昌一线,与整个抗战局势关系极大,第二十集团军任重而艰巨。” 晏勋甫面露难色:“第二十集团军与土肥原师团激战旬日,伤亡颇大,就算有略事整顿的时间,一时也难以恢复战力。何况敌人在短时间内即可逼近,不容我有徘徊余地。” 副参谋长张胥行望了望晏勋甫,说:“参谋长不是有过设想吗?眼下是时候了。” 晏勋甫沉吟地说:“此非上策,非万不得已时,不可采用。” “且说来听听。”程潜颇感兴趣。 “早先在武汉行营时,拟过两个方案,其一是必要时将郑州烧毁,使敌人徒占废墟。第二嘛,就是水攻。”晏勋甫见程潜听得很认真,和盘托出设想,“关云长水淹七军,我们挖开黄河堤岸,以水淹敌。” 张胥行说:“烧掉郑州,只是坚壁清野。决堤,既能水淹敌人先头部队,更可将敌人主力隔绝在西进路上,不战而达战略目标。” 晏勋甫接口道:“敌军大多是机械化部队,装甲车、卡车、火炮牵引车多至千余辆,滔滔大水中,必寸步难行。”他又转向程潜说:“这是不成熟的设想,当否,请长官裁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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