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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战时让敌对国家的记者参观主力战舰,真不敢相信!外国记者们全愣住了。

  所有请求参观“龙城”号的外国记者均严格接受搜身检查:衣物与人体分离,分别进行电子扫描,确定没有定位仪器及间谍器材后,双眼蒙上黑带,像飞行员训练一样转圈,直到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方可登机。还必须服用安眠药,全体入睡后,飞机才起飞。

  当他们一觉醒来,发现直升机已经停靠在“龙城”号的前甲板。

  雷明带他们参观了舰桥、指挥室、备战室、飞行员宿舍、机库、弹药库和餐厅,又把他们带回了甲板。惟独没带他们去舰尾和底舱。

  一名外国记者对着镜头说:“观众您好,现在我位于‘龙城’号的前甲板,为您作火线报道。现在船速很快,估计超过了20节,风很大,周围是庞大的远洋舰队。四周都是海,看不见陆地,由于我们来之前进行了严格的检查,我们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龙城’号并没有沉没,舰上的官兵士气很高,也看不见爆炸的痕迹,不像刚受过重大袭击。”

  另一名记者说:“事实胜于雄辩!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龙城’号那标志性的舰桥,和我手上的照片完全一样,足可以证明这是‘龙城’号,不是‘瓦克’,也不是其他什么舰,它就是完好无损的‘龙城’号,WM海军的骄傲!”

  原来,“龙城”号遭受重创,范长城和雷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怎么来处理这个负面的消息。所以,心理战和信息战的专家第一时间赶到了“龙城”号。精心策划,周密安排,得到的是满意的效果。当记者参观时,底舱还在抢修,左舷的大窟窿还依稀可见,可记者们是完全看不到的。而20节以上的船速,则是靠水下三艘核潜艇的牵引来实现的。

  “混蛋!混蛋!”卓普恩司令官气得直咬牙,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眼瞪得像铜铃,鼻孔就像火车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付出了三艘潜艇的代价却连“龙城”号的汗毛也没有伤着,对帝国海军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耻辱。

  电话铃又在这时烦人地响起。拿起话机,里面传来奥马利克联邦海军司令官的声音:“将军,我仅代表我个人,对阁下及贵国将士取得又一次伟大胜利表示衷心祝贺。”

  卓普恩司令官调整了一下情绪:“嘿嘿,我真的不知道您是祝贺,还是挖苦,您没有看到你们记者的报道吗?”

  “我当然看了,可是电视画面上根本看不到底舱和舰尾的情况,也看不到龙城号的全貌。WM人一向保守,这次却如此开明,还把我们的记者请上了船。这能说明WM人新闻观念的进步吗?不,这只是WM海军的空城计。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

  “这么说,‘龙城’号确实被我们击中了?”卓普恩司令官明白了。

  “当然!不过,它并没有沉没。不久之后,就将再次与我们作战。所以,我希望我们不仅要情报共享,在作战计划方面双方也要有所了解。这样WM海军就会很快完蛋。”奥马利克联邦海军司令官说出了真正意图。事实上,他很懊恼,卓普恩没有通报整个作战计划(奥马利克联邦海军只有一艘潜艇临时参加了战斗),不然,在强大的奥马利克联邦海军的配合下,“龙城”号想死里逃生绝对是痴人说梦。

  战机错过了就不会再来。痛心啊!所以,奥马利克联邦海军司令官觉得很有必要沟通一下,但是起不起作用,他自己也没底。电话放下,助手敲门而进,送来一封寄给瑞克·卡特的电报。电报上说,瑞克·卡特的哥哥大卡特,在与WM特种部队作战时,不幸为国牺牲。司令官深感震惊,他知道大卡特的枪法简直可以通神,天下不会有比他枪法更好的狙击手了。他拨通了大卡特生前所在部队的电话,了解了整个事情过程。

  原来,大卡特随特种部队潜入WM国境内后,便与WM特种部队遭遇。就这样,在茂密的丛林之中,大卡特与WM特种部队的神枪手,展开了一场“一枪决胜”的生死较量。

  然而,就连大卡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当命运让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时,那你的命运就该结束了。脚下这片土地,不属于他,也不属于奥马利克联邦。是的,幸运之神早早地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一天,在较量的战场,茂密的灌木丛深处,万籁俱寂,许久许久后,草丛中开始传出窸窣的响动,极其轻微,一枝伪装的枪口伸了出来,就在大卡特起身的那一刻,枪响了。

  司令官沮丧地放下了电话,想起情绪一直低迷的瑞克·卡特,把电报收了起来。

  又是一个宁静的早晨。“龙城”号航空母舰的抢修还在继续,但已经恢复了正常航速,一切都在好转。天幕之上,陈成轻轻推了一下操纵杆,与另一架飞矢一起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顺畅而又自然。

  陈成看了一眼身旁的搭档,想起了高鹏,不知道他怎么样,以往每次遇到大事,两人总是合力结合出更强的力量来化解危机。可是现在只留下自己面对着谁也说不清还要持续多久的战斗,深感孤独。听雷明说他迫降了,受了一点轻伤,很快就可以归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是雷明有意安慰大家。真希望他没事,真希望能早点看见他,真希望战争能早些结束。

  飞行员备战室,飞行员们静静地坐成一排等待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战斗。徐腾关注着墙上的挂钟,嘴里小声嗔怪道:“云飞怎么回事,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一墙之隔的洗手间,白云飞一个人面对着明亮的镜子站着,身体发出轻微的抖动。

  想起自己是怎么对待海亮而他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

  想起与雷明的谈话……

  想起马克·吐温的名言:当你脚踏紫罗兰的时候,它却把芳香留在了你的鞋上,这就是宽容……想起这一切,紧闭双眼、咬紧牙齿,好象只有这样才能控制内心的羞怯和充胀在喉间的不满,就像一名处女全裸地站在一群陌生男人的面前。

  就在刚才,从更衣室到备战室这一段距离中,他听到了大家真实的想法:

  “要不是他,根本不会有那么多人无谓牺牲。”

  “我的一个同室战友,就是在鱼雷袭击中死的,活活烧死的,真是太冤了。他这种不守纪律的人,就应该送上军事法庭!”

  “我们会不会也成为殉葬品啊?”

  “你们瞎说什么!”

  “就你是英雄,行了吧。嘁!”

  听到他们的对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像是胸口挨了一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痛在胸中蔓延开来。

  突然,就在这时,刺耳的战斗警报又一次在刮着风的飞行甲板上响起,各战位再次表现出急迫的紧张。白云飞的心猛地一跳,眼睛陡然睁开,不悦的目光直射镜中的自己。

  备战室的飞行员都冲上了甲板,只有徐腾还在等他。见白云飞来迟,徐腾本想责怪,但见他眼圈发红,眼睛的深处仍然潜藏着恍惚的目光,像是刚刚哭过似的,“怎么了你?”

  “什么也没有。快走。”白云飞严酷而倔强地转过了身子,抓起头盔,冲向甲板。

  标有“满天星”的“飞虎”缓缓滑向弹射位,等待他们的将是一种感觉,一种横向失去重量的感觉,一种在瞬时由静止一下子被加速到“第一宇宙速度”的感觉。

  天幕上,执行巡航任务的六架飞矢成了第一批增援部队。

  “三分钟之前,‘瓦克’号在六号空域与卓普恩空军遭遇,情况危急。你们要确保‘瓦克’的安全,最少也要坚持到陆基航空兵的增援!”在陈成的印象中,雷明是第一次把冗长的战斗简报说得如此简单。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油表,暗自祈祷:但愿这种坚持不是用生命作代价。

  六号空域,迪马斯的坏笑又冷冷地响起,大手牢牢掌握着操纵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看不见的血腥。前面一架飞矢在左摆右摆晃动身子,好像一只弱小的昆虫被一张硕大无比的罗网套住了,因而拼命挣扎。但即使如此,也躲不过最后的猎杀。

  另一边,一架飞矢拉出黑烟冲向海面,飞行员没有跳伞,看得出他还在试图挽救战机。紧跟其后的卡曼恢复了往日神色,手腕轻动,海怪15一下飞出了一大段距离,放弃了继续攻击。他与飞矢的飞行员并没有仇恨,他只要赢得战斗。可没飞多远就被两架SU-33所纠缠,卡曼再次轻动手腕,一连串的机动,就像幻化出无数的鬼影,每一个机动都看似谦逊而又客气,可是隐隐的压迫感却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强硬坚决,翩翩风度就像一位叼着玫瑰的骑士,即使眼前是刀光剑影、你死我活般的厮杀,也是满面春风。

  忽然,一道寒光擦身而过,随即下面亮起一团橘红色火球,那温和的双眼瞬间充满了惊愕:是刚才的那架飞矢!他还没跳伞!没容多想,耳边就响起了迪马斯的责骂:“你的敌人就是猪,就是狗,吃掉它们,不需要同情!不然你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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