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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最先冲进飞机的是左前应急出口的拉哈米姆。身材强壮的恐怖分子阿特拉什正站在飞机中部距他约6米的地方,立即向拉哈米姆开火,但没有打中。拉哈米姆退了一步,然后在对方射击间歇时冲了进去。就在他退后一步时,奥马尔从距他3米远的左后应急出口冲进了飞机,距正向拉哈米姆开枪的阿特拉什只有3米!但他刚一跨进飞机,乘客中的一位老太太就紧紧抓住他的裤腿不松手,无比焦急的奥马尔只好在她脸上狠敲了一拳,她才把手放开。然后,奥马尔风一般地冲向正向拉哈米姆开枪的阿特拉什,朝他打了两枪,其中一枪正打在他两眼之间,当场结果了他——这是行动得以成功的关键,因为阿特拉什站在飞机中间,最有可能伤害乘客。

  在拉哈米姆和奥马尔冲进飞机后几秒钟内,伊契克也打开了前舱门。但阿布·萨尼纳这时正站在飞机前部,距门只有3米远。他听到了身旁开门的声音。伊契克一冲进来,阿布·萨尼纳就向他开枪,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臂。伊契克忍痛还击,打光了弹匣中的子弹,但却没打中。这时拉哈米姆从后面夹击上来,阿布·萨尼纳掉转枪口向他射击,但打偏了。拉哈米姆迎着子弹冲上去,打光了弹匣中的子弹后,跳到一排椅子后面,迅速换好弹匣,继续向阿布·萨尼纳开火。血从阿布·萨尼纳的脸上流下来,人也摇摇欲倒,但他仍退进厕所,关上了门。拉哈米姆紧跟着冲了上去,一手拉开门,一手把枪伸进去,打光了剩下的子弹。

  就在拉哈米姆换弹夹的时候,第二梯队也从右前应急出口冲了进来。但他们一进飞机,拉哈米姆和阿布·萨尼纳对射的子弹就迎面扑来,其中一颗流弹打在人质米莉·霍茨伯格头上。突击队员们不得不退后一下,然后再次冲进来。这时,一名人质指着浅黄色头发的哈尔莎,用英语对内塔尼亚胡喊:“她在这儿,抓住她!”内塔尼亚胡立刻抓住哈尔莎的头发,但头发轻轻落在他手里,原来哈尔莎戴的是假发。内塔尼亚胡再次抓住哈尔莎的真头发,她拼命挣扎。马尔科冲上来举枪对准了哈尔莎的颈部。内塔尼亚胡急忙喊:“不!”但马尔科已经扣动了扳机,子弹穿过哈尔莎的身体,又打在了内塔尼亚胡的左臂上。内塔尼亚胡疼得直咧嘴。这时,负责排除爆炸物的拉哈米姆从前面过来,撕开了哈尔莎的衣服,从她身上搜出了用于引爆炸药的两节电池。然后,另一名队员把正在流血的哈尔莎带出了飞机。

  乌齐·达扬的那个组在后门耽搁了一下——按一般程序,应该先开舱门,再靠上舷梯,但他们把程序搞反了。几秒钟之后,达扬和尤维尔脚跟脚地冲了进去。迎面的客舱入口处挂着一面帘子,达扬冲到那儿的时候,一个红脸膛的人迎面从里面冲出来。达扬立即向他开了两枪,一枪打在肝脏旁边,另一枪打在心脏旁边(他事后才知道这是一名想趁乱逃跑的人质,幸好这种枪威力小,人质后来康复了)。客舱里面一片混乱,叫声和枪声响成一片,人质都趴在地板上尖叫。突然达扬看见在一片混乱中有人正看着他,用手指着什么东西。他用英语问他,但是那个人质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继续用手指。

  达扬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发现莉玛·塔努斯缩成一团躺在椅子上,手里举着的一颗拉掉保险的手榴弹。达扬在距她2米远的地方举起枪对准她的脸,塔努斯把手榴弹晃了一下,用英语说:“别开枪!”,她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了。达扬用英语对她说:“把它给我,手指一根一根地松开!”然后,他用枪顶着她的太阳穴,另一只手夺下了手榴弹。大概是因为极度恐惧,塔努斯什么话也没说。达扬把她交给尤维尔带出飞机。塔努斯起身后,达扬在座位上找到了手榴弹的保险栓,小心翼翼地插了回去。

  爆破专家进入了飞机,人质告诉了他们炸药安放的位置。专家们迅速排除了炸药。从巴拉克发出突击信号到任务完成,共用了90秒。击毙恐怖分子两名,生擒两名,两名侦察兵伊契克和内塔尼亚胡受轻伤。那名被流弹打中的姑娘米莉·霍茨伯格10天后在医院去世,年仅22岁。塔努斯和哈尔莎被判终身监禁(以色列建国以来只有一例死刑——处决纳粹战犯艾希曼),但分别于1979年和1983年获释,用于交换被绑架的以色列士兵。

  ——这是世界上第一次反劫机成功的战例。

  2. “板条箱”行动

  1970年,为配合埃及在南线苏伊士运河沿岸对以色列展开的消耗战,叙利亚在北线的戈兰高地对以色列进行了一系列牵制性炮击和袭扰。为避免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以色列出动空军对叙利亚境内的炮兵阵地进行空袭。4月2日,以空军一架“鬼怪”式战斗机在空战中被叙利亚米格机击落,两名飞行员:32岁的基登?马根和26岁的皮尼?纳赫马尼被迫在大马士革上空跳伞,成了叙利亚人的俘虏。这是“六天战争”以来叙利亚人抓获的第一批以色列战俘。直到几天之后,以色列方面才知道他们的飞行员还活着——作为战果,叙利亚国家电视台播放了两名战俘的相片。他们被关押在大马士革的监狱中,皮尼受了重伤,躺在担架上。

  6月24日,以色列对叙利亚采取了报复行动——一支装甲部队在空军的支援下突入叙利亚境内,俘虏了37名叙军士兵,用于交换两名飞行员。但不走运的是,在这次行动中,又有一架以色列“幻影”式战斗机被叙利亚的导弹击中。21岁的飞行员波阿兹?埃坦竭尽全力想将负伤的飞机开回以色列境内,但没能做到。他在叙利亚境内跳伞,然后躲藏起来等待以色列国防军的救援部队。不过叙利亚人先找到了他——他成了第三个战俘。

  之后的两年里,以色列通过各种渠道,包括日内瓦和国际红十字会,向叙利亚提出交换战俘,但叙利亚方面拒绝用3名飞行员交换37名士兵。在国防军中,有人想派部队去大马士革救人,但没有哪一支部队敢保证能把3个人都活着救出来,而且参战人员也毫发无损。国防军当然不能为了3个人搭上更多人的性命,这是战争,不是拍电影《大兵瑞恩》。他们要救回飞行员的途径只有一个:继续抓捕叙利亚战俘,而且必须是让叙利亚割舍不下的高级军官。换回3名以色列飞行员,这样的机会是有的:

  在以色列北部,从地中海边上的纳库腊角到戈兰高地山脚下的梅图拉,以色列和黎巴嫩的边境上有两条平行的公路。一般情况下,两条路之间相隔几百米,但在有些狭窄地段,这个距离仅有几十米。情报显示,叙利亚情报部门的高级军官经常在他们的盟国黎巴嫩的边境公路上进行侦察和巡视,一般坐的是轿车,由黎巴嫩军队负责护卫。护卫部队包括武装吉普车,在几个地段上还有装甲车。此外,以色列军情部门还有手段能够掌握叙利亚军官出动巡视的具体时间,并可在24小时前通报给行动部队。

  以色列国防军决定找一处有地形和植被作掩护的狭窄地段设伏,抓捕叙利亚军官。为保证行动的突然性,设伏部队应该尽可能地接近黎方公路。经过侦察,总参情报部决定在扎伊特基布兹附近行动,那里的果树林生长得十分茂密,一直延伸到边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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