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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张云跟被雷劈了一样,呆住了。

  方子君扑上来:

  “我想给你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张云呆了半天:“我会回来的,你等我——战后就结婚。”

  “可是我怕……”

  方子君哭着堵住他的嘴。

  “我会回来的!”张云坚定地说。

  “我等不了你回来,我想给你!”方子君哭着说。

  外面远处,炮兵密集射击开始,间或有高射机枪的粗重射击。

  方子君吻住张云的嘴,张云低下头抱住她。

  “我是你的女人,飞鹰的女人……”方子君哭泣着。

  张云吻着她的嘴唇,吻着她的脸颊,吻着她洁白的脖子。方子君扬起头闭上眼睛,抱着自己的男人。两人倒在行军床上,行军床立即啪一声断裂了。两人都惊了一下。

  外面哨兵跑步过来拉枪栓:“什么声音?!”

  “去去去!”女兵宿舍那边喊,“站你的岗去!没你事儿瞎跑什么?!”

  哨兵悻悻答了一声是,脚步声回去了。

  “没事。”方子君羞涩地笑道,“她们都帮我看着呢。”

  张云眼中又是那种傲气的神情:“你是我的了。”

  “是的。”

  方子君松开张云的脖子,软软地躺在塌在地上的军被上。

  “我是你的了,伞兵。”

  张云的野性被唤醒,哗啦一声撕开方子君军装的前襟,连内衣一起撕裂了。方子君洁白高耸的乳房一下子崩出来,她惊恐地低声叫了一声捂住自己的前胸。

  张云的动作温柔下来,他吻住了方子君的嘴唇:“你是我的女人。”

  方子君点头,手缓缓松开了。

  外面的炮声还在继续,张云的手却温柔起来。方子君乖巧地将自己的身躯抬起来,让张云脱去自己的军装和内衣。她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成人仪式。

  当张云攻入方子君的城门的时候,她痛楚地叫了一声。

  “疼吗?”

  张云立即停住。

  方子君睁开眼,抚摸着张云满背的伤疤,流着眼泪:

  “我想你,更疼。”

  随着张云的攻势加强,方子君脸上的痛楚掺杂了一种复杂的表情。这种表情圣洁而又充满诱惑,在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孩脸上是那么矛盾地统一在一起。一种奉献的快乐从她女性的身体深处涌现出来,她不由地叫出声音。

  这种声音不再痛楚,而是充满了快乐。

  她吻着他的耳朵,在他的耳朵旁边低声呼唤:

  “我,爱你……”

  当男人爆发出来,方子君终于不能再忍受那巨浪的冲击高叫出来。

  远处炮声又开始了,带着死神的尖啸。

  在提醒他们,这里还是战场。

  ……

  天亮了,他走了。

  她站在山坡上看着吉普车远去。

  一直消失,也没有离去。

  ……

  “你,你怀孕了么?”何小雨睁大眼睛问。

  方子君遗憾地摇头:“没有,我那时候不知道还有安全期。我给他的那天,正是例假头一天刚走。”

  何小雨长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

  “我第一次见到张雷,确实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方子君说,“因为他太象他哥哥了,但是我知道这不是一个人。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会毁了张雷。我不爱他,也不可能爱。我和他的哥哥曾经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还和他在一起呢?”

  何小雨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反正……”何小雨想了半天说,“你自己得好好合计合计,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就算你不和张雷在一起,你也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啊。”

  方子君拉开窗帘,阳光洒进来。

  “天亮了。”

  方子君脸上绽出一丝笑容。

  “可是,已经没有飞鹰了。”

  她的笑容凝固了,哭了一夜的红肿眼睛又渗出眼泪。

  何小雨从背后抱住她:“姐姐,你太苦了……”

  * * *

  黄昏的余晖当中,张雷坐在学院的攀登楼上吹口琴,吹的曲子是弘一大师填词的《送别》。

  刘晓飞和何小雨坐在他的身后。

  何小雨轻声合着口琴的旋律唱起来: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扶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海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

  空灵的歌声敲击着天堂之门。

  张雷的口琴声音渐渐弱下来了,他看着远处苍莽的群山,眼泪慢慢流出他深陷的眼窝。一周的时间,让他消瘦了一圈。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显得如同岩石一样坚硬。

  口琴是方子君托何小雨送来的,还有她的一张纸条:

  “这是你哥哥留下的,应该你收藏。”

  没有落款。

  张雷太熟悉这个口琴了,当时他跟哥哥学口琴就是用这个开始的。

  从小他们弟兄就是多才多艺,无论在大院里面还是在学校都是女孩们眼中的明星。张雷很崇拜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是那么出色,出色到了他在少年时代都不能容忍哥哥和女生谈恋爱的事实,甚至想出各种方法去破坏。因为他觉得那样的女孩配不上哥哥,哥哥是属于那种小说里面才会出现的完美女孩的……

  是的,方子君是这样的女孩。

  只有她配得上哥哥。

  但是哥哥牺牲了,牺牲在那片热带丛林深处。

  留下她那颗破碎的心在世间游荡。

  哥哥走了,真的走了。

  张雷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流淌下来。

  刘晓飞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张雷没有回过头,只是回过手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我们还在一起。”刘晓飞声音嘶哑,“我们是兄弟。”

  张雷点点头。

  何小雨也伸出手放在他们的手上:“我们也是兄弟。”

  张雷笑笑,泪水又流出来。

  “给哥哥磕个头吧。”刘晓飞说。

  三人起身,张雷把口琴放在南边的楼沿上。

  何小雨拿出一包软中华:“子君姐告诉我,你哥哥最喜欢抽这个烟。”

  张雷点点头,打开烟,抽出一根点着了,插在口琴前面的砖缝里。

  刘晓飞也点着一颗,插在张雷的烟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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