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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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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我们那一茬子兵刚好就赶在了部队里面青黄不接的时候,老侦察兵裁军退役的走得差不多了,你不可能啥都不管硬把人拉军队里多干几年再回去吧? 那人家还要成家立业传宗接代吧?要说转志愿兵当职业军人谁不想啊?可名额啊!我们的志愿兵名额就是山啊,过不去的山! 你们看着美国佬那军队里面,一个四十来岁的军士长牛B烘烘地简直就是比连长排长都有威信的人物吧?那就是志愿兵职业军人的典型。 这些个老志愿兵在部队里面都是宝贝啊!哪个没一手几手的绝活?可我们养不起!就只能看着这些个宝贝流着眼泪离开军队! 也就只好在我们这些个生瓜蛋子里面挑些个熟点子的上席面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是做了充分准备,大海捞针,矮子里面选高个儿,咱们来个人海战术。 指导员那是什么人?就他那资历、作战经验、战术素质放到了哪个部队里面都是属于牛叉到家的人物,就是那种随时能冲营长团长办公室里面自己拿烟抽倒水喝、要是营长团长家属在还能自作主张地叫嫂子炒几个菜烫壶酒的角色。 能看上我们这样的生瓜蛋子? 几年后指导员喝多了给了我一句实话,说:“小兄弟啊幸好也就是你们那一批兵是生瓜蛋子硬上桌的,要是再来个几批我能叫你们活活气死!” 我当时也是嘴贱,说:“老子当年生瓜蛋子你他娘的现在不是个老棺材瓤子了,该滚回家种地养羊哼哼河南梆子去了?”指导员就朝着嗓子里倒了一杯子酒叹气说:“是啊是啊,你嫂子不容易啊,我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我当时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差不多留下了小一千人后,那些个没挑上的兄弟上车先走,我们这些个外面光的驴粪蛋子们重新上车,这次连车上的篷布都放下了根本看不见外面,而且跟车的老兵军士长尉官们都坐到了后箱里面和我们一块了。 我还得说说旷明那家伙!他也不知道是耗上我了还是怎么的,一路上眼睛就在我和江宽和杨可身上转悠,还是用那种特别不怀好意的眼神。 江宽年龄小没注意,杨可胆子小根本不敢注意,只有我年龄大点,而且自认为混过社会的就拿着那种街头混混对待挑衅的眼神和旷明对视着。就像是两只乌眼鸡…… 好容易感觉到车停了,旷明一声冷笑掀开了篷布跳下车招呼我们也赶紧下来。我当时就觉着累。眼睛累啊!你不信你朝着镜子使劲瞪着自己眼睛还要用那种明显底气不足的挑衅眼神坚持几个小时试试?你眼珠子绝对抽筋! 提着行李朝车下一跳,我就算是正式地接触到了新疆这地方的土地了,而且立刻就叫它给我来了个下马威。面粉一般细小的尘土能盖过了脚脖子,上千口子人从车上跳下来,巨大的停车场立刻就是满天黄土,咳嗽、喷嚏、吐痰的声音都没断了。 然后就是编队进营房整理内务卫生。当时那个心里真是冷飕飕到了极点,那也叫房子?砖墙破败,窗户虽说都是完整的,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窗户框子都快要朽了,房间里就是铁架子,高低床床板上放着两床白褥子、一条军毯、一块白床单,还有两个白铁皮水桶,一个还湿乎乎的地炉子就砌在墙边,旁边是个小煤池子,里面扔着几大块无烟煤。 旷明就进来看看说:“你们二十个人就住这里了。你们自己打扫卫生,铺床整理内务,自己生火、取暖、烧水、喝水。” 说完了拉开了杨可的背包来了一通示范,前后就是两分钟时间,床就给铺好了,说:“听见哨音出来吃饭。”转身就走。 然后,所有人随便找了自己的床位,而我就选择了最靠近门口的那个下铺,铺床叠被子外带顺手出去打水。回来一看,出问题了!一房子二十个兵,十个湖南的,十个山东的,就是没人会用地炉子生火。 湖南这边的兵基本上就是城市兵,最多就是见过家里老人家过冬弄个炭炉子或者是蜂窝煤,老人家抱着取暖还能顺便炖个排骨萝卜汤什么的。山东的兄弟都是沂蒙山区来的,家里基本上就是柴禾烧饭,火塘取暖,谁也没接触过这大块的无烟煤。大眼瞪小眼的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来了聪明劲儿了。 扫了一眼房间发现靠门口窗台上放着一本破书,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单兵训练大纲,都没了封皮了。再出门看见门口有几棵枯干了的小树,上去就给一脚踹了拿回房间。 我年龄最大啊!怎么着能比这些个小兄弟见识多点吧?假模假式地把那书给撕了架上枯树枝点着了再加上无烟煤。 要说新疆那地炉子真是个宝贝!整个一面墙都是空心的,整个就是个巨大的拨火筒子。那地炉子一点烟都没漏出来就看见火苗子嗖嗖地蹿起来了。 就烧水。水还没开呢旷明进来了说:“你们谁看见我那书了?”一脸都是着急。 我就说:“那书我以为没人要了就生了炉子了。是什么书啊,要不我赔你一本?” 我他妈当时居然还认为我很有礼貌,应对得体,很有个混过社会的操行……你们见过要吃人的眼神什么样子么?旷明当时的眼神就是那样子的! 二十个人,形态各异都不敢动了。都看着旷明那要吃人的眼神。我那耳朵里就剩下水桶里面水吱吱响着,外带旷明拳头捏得格格响的动静。 就这么僵持了有一分钟,旷明跺脚转身出去了……哥哥啊,我要是知道那本书的来历,我烧了我自己我都不烧那书啊! 后来知道的,老旷家在越战的时候爷孙三代都上去了。 旷明的二哥是炮兵侦察兵,指挥着炮群覆盖了越南人六个藏在山洞里面的重炮阵地之后被越南特工包围,就拉了光荣弹。当时老旷家老爷子就在指挥所里面看着,就看着自己儿子所在的方位上升起了一团火光。旷明的二哥就给旷明留下了这本书。 就写到了这里吧?我给哥哥上柱香去! §第4颗 一起扛过枪的兄弟最铁 本来不想在这里多唠叨我从个社会混混刚刚进入军营的感觉的,我觉得那没太大意思。只要是个人,换了个纪律性极强的陌生环境都会紧张,都会害怕,都会有点子不适应,于是不是到处找人扯淡,就是闭嘴装思想者的雕塑形象。 几乎就是这个鸟毛样子了,没太多的出入。 可再想想,既然都开始扯淡了那就扯个彻底透彻。反正这年头流行自曝隐私,没准我这么一曝,我这扯淡的书还能多几个人看看呢? 就说说第一天晚上闹的那事吧!晚上,早早地就熄灯睡觉了。房间里面谁都没多说话而且第一天大家都不熟也就早早地上床想心事了。我当时就是一个感觉——热! 你们想想那地炉子里面都是新疆大块无烟煤,那火力绝对地旺盛。一个大铁皮桶子一桶水二十分钟能烧干了,炉盘都能烧成雪亮的红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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