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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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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阿瑟违反美国国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华盛顿对麦克阿瑟的桀骜不驯表现出少有的耐心,对麦克阿瑟他们是百般迁就,有求必应,就像对待一个任性的小孩那样。10月匕日,杜鲁门以一国总统之尊,竟然千里迢迢,远涉重洋,去威克岛会见麦克阿瑟。如果麦克阿瑟同意回国述职,或者把地点选得近一点,自己多飞一段距离,那么,杜鲁门本来是可以少飞很多时间的。当两人会面时,麦克阿瑟衣着不整,见了总统竟然不敬礼,两人的会见活像两个国家的首脑在一个荒岛会谈一样。对此,杜鲁门竟然不以为什。 实际上,心高气傲的杜鲁门也咽不下这口气,只是,他要借重麦克阿瑟的威信和军事天才,结束这场半岛上的“警察行动”,这才忍气吞声。如果他早一点对麦克阿瑟提出警告,早一点对他采取“组织措施”,情况断不至于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对麦克阿瑟的胡作非为和自作主张,无论是参谋长联席会议还是杜鲁门,都没有进行驳回,而是予以事后追认。当麦克阿瑟决定越过三八线之后, 身为国防部长的马歇尔于9月 29日向麦克阿瑟发去了一份仅供他个人阅示的电报:“我们希望你向三八线以北推进时在战术上和战略上感到不受阻碍。前面提到的声明(即韩国军队也许要停下来‘重新部署’)需要联合国就跨过三八线一事投票同意,因而可能会突然使联合国陷于进退维谷的境地,这还不如由你选择,是否在军事上有必要这样做。” 马歇尔的意思很明显,你麦克阿瑟作为战场指挥官,完全有权根据战场需要,决定是否越过三八线,而不要等待最高统帅授权。这就使杜鲁门政府在政治上和道义上陷入尴尬境地。这个电报让麦克阿瑟大感欣尉,第二天他回电说:“在我们的力量使用方面,三八线并不成为问题……除非并且直到敌人放下武器,我认为我们可以在朝鲜全境采取军事行动。”对此,参谋长联席会议没有否定,只是提醒他,他没有必要把他的军事计划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参谋长们建议麦克阿瑟向北推进,而不必作进一步的解释和说明,让行动来决定一切。“我们的政府希望在完成我们打败北朝鲜军队的使命前,避免使三八线成为一个有争议的问题。” 尽管参谋长联席会议此前曾命令麦克阿瑟在朝鲜东北地区只能使用韩国军队,但麦克阿瑟却不声不响地绕过了这个限制。在中国介入朝鲜战争后,他还继续大规模北进,以至于遭到“圣诞节惨败”,他还引用马歇尔的电报为自己开脱。实际上,无论是华盛顿的决策者还是麦克阿瑟,他们都明了中国可能参战,但是,只要能打赢,中国军队参战又怎么样!麦克阿瑟要“统一”朝鲜,则正好为华盛顿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政治难题。如果麦克阿瑟的行动顺利,木已成舟,苏联和中国再抗议又有什么用?如果麦克阿瑟的行动失败了,甚至引起严重的政治后果,那么华盛顿可以把责任推给麦克阿瑟:谁让你自行其事的?你应该对此事负完全责任!骄横的麦克阿瑟在三八线问题上被华盛顿当枪使了。由此可见,在朝鲜战争扩大化方面,无论是作为战场指挥官的麦克阿瑟还是作为决策者的杜鲁门政府,都难辞其咎。公正地说,在这场“统一朝鲜”的行动中,杜鲁门和他的谋土们都是策划者,而麦克阿瑟不过是执行者而已,当然,麦克阿瑟也用自己的行动时不时地帮助华盛顿的决策者作出了决策。 “君命有所不受”,麦克阿瑟自称对东方文化很 有研究,因此,巧妙地运用了华盛顿授予他的权力。 只不过,他走得太远了,成为替罪羊也就在所难免。 “圣诞节攻势”失败后,作为朝鲜战场“联合国军”最高指挥官的麦克阿瑟首先为失败寻找了不少原因,其中之一就是美国情报机构尤其是中央情报局的无能。他在东京发表了一项声明,说“提前通报中国做出进攻决定是政治情报的事,但没有做到”。他还声称:“……有关一个国家准备发动进攻的情报,不会像一个指挥官所接触到的那样只限于一个狭小的作战区域。应该向我提供那种情报。”言下之意是,华盛顿应该为此次失败负责。但是更多的人,包括后来出任“联合国军”总司令的马修·李奇微,却认为麦克阿瑟应对此次失败负责。李奇徽在其回忆录中,却一再把麦克阿瑟比作19世纪中叶在小大霍恩河同印第安人作战因忽视情报而兵败身亡的卡斯特将军,对有可能影响其作战计划的情报机而不见,听而不闻。 应该承认,“联合国军”在朝鲜的失败确实不应完全归咎于麦克阿瑟个人。从美国政府确立干涉朝鲜内战,准备以武力重新“统一朝鲜”、派美国第七舰队游大于中国领土台湾附近、阻挠中国进入联合国的政策时,中国参战事实上已经不可避免。尽管美国政府一再向中国政府致意,它无意与中国发生冲突,“联合国军”也不会威胁中国的安全,并且禁止麦克阿瑟的空军轰炸距中国东北边境五英里范围内的目标,不派美军去鸭绿江,但这又有什么用?因此,华盛顿错误的决策应该为这场失败负首要责任。麦克阿瑟对政府的这种决策是完全赞同的,虽然他不是这项政策的始作源者,也不是这项政策的最后拍板人,无须对此次失败负完全责任,但是,他的骄横、狂妄,却使得本来有可能避免的军事灾难成为不可避免。 作为战场上的最高司令官,麦克阿瑟应对其作战计划负完全责任。10月25日,南朝鲜军队已经在温井和两水洞遭遇中国军队,并且遭到沉重打击,第8集团军军长沃克立即命令所部先头部队后撤。两天后,《纽约时报》记者从东京报道:“这两天里,敌军的抵抗中第一次出现了大批有组织的部队、大炮和迫击炮火……”“美国和中共的军队现在已经接触,这一点是没有什么疑义的。”可是,这一切在麦克阿瑟那里没有引起任何反响。“联合国军”总部的评论是“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到11月1日,远东司令部还不承认中国军队已经参战的事实,坚持说:“我们不知道是否真有真正的中国共产党部队——姑且用这个名称——已经参与了朝鲜战争……(迄今为止的一些材料)仍不足以证实中国共产党的部队以中国军队的组织形式,在中国或北朝鲜统帅部的领导下参与了这场战争。” 对于近期出现的激烈战斗,“联合国军”司令部认为,这可能是北朝鲜集中了全部的抵抗力量,作最后一次垂死挣扎。当美国第10军证实,中国确实有大部队参战后,麦克阿瑟还是坚持说:“这些报告既不能证实,也不能否定。”又说:‘俄们不知道他们是否代表了中国政府。”甚至于在11月2日中国已经公开宣布派志愿军火朝作战后,他仍然拒不承认中国军队已经大规模参战的事实,认为参战的只是小胜中国志愿人员,并说如果中国大部队过江的话,不可能瞒过美国的空中侦察。 在回答参谋长联席会议的提问时,麦克阿瑟摆出一副老资格军人的架子,教训那帮参谋长:尽管中国人的全面干预有一种明显的可能性,但这只不过是代表一种“具有严重的国际意义的重大决定”,“在条件可能还不成熟的情况下不要轻易地作出结论,最后的估计还有待于全面地积累军事情报”。参谋长联席会议从这份电报里根本看不出朝鲜的情况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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