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军事·军旅 > 21条秋田军犬 > | 上一页 下一页 |
八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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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皆儒说谈工作怎么还提条件呢?要么又是让我去催小石快点答复?肖叟侯说不是小石这事,我最近哪有心思考虑这事儿?他妈的人家大闺女这会儿就是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也只能暂时先劝说:小石同志,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革命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关于咱俩的婚事,你得先放一放,眼下驯化军犬才是革命大事。当然,你如果芳心急切,那我们也可以考虑予以简化,结婚不过是一种形式…… 停!停!沈皆儒连忙叫停,说句不雅的话,你肖叟侯真是一个无赖,我也真是脑子进了水,当初还向胡祖毅同志推荐你接替我出任公安局党委书记哩,他妈的!肖叟侯送上一支烟,说老沈同志那么咱谈工作,我去军区开会,委托你替我管着驯化小组,军犬这两天还有饭吃,小石同志把她的首饰卖了,所以你其他不必担心,就替我对付着薛主任那边就是了。老哥,好歹咱俩也同事几个月了,你得答应我一定得保证军犬的安全,什么事情都得等我回来处置,好吗? 沈皆儒说你怎么这样悲观呢?军犬的事,我们的那份报告上去后薛主任还没有回音呢,你凭什么猜测要出事?好吧,我答应你就是,我以公安局政委名义暂管驯化小组,也在组织规定允许范围之内,没有违反组织原则。 肖叟侯作揖:“那就拜托了!” 肖叟侯离开水明州后不到两个小时,沈皆儒就接到薛兆钧的秘书丁正琛的电话,通知去军管会开会。那时候,像沈皆儒这样级别的干部,会议特别多,有时一天要参加三四个会议,于是就匆匆赶去。 薛兆钧已经跟提前赴会的丁松进行了沟通,丁松听说要准备打仗,简直喜出望外,说他妈的老蒋倘若不识相胆敢挑衅的话,正中老子下怀,老子是想跟他好好斗一斗,以报抗战前跟咱红军结下的仇啊!他顿时陷入了准备打仗的那种昂奋之中,对于薛兆钧征求他的意见问如何处置军犬较为合适的话头懒得回答,说不是要开会讨论吗,就按大多数同志的意见办吧。 薛兆钧心里有了底,肖叟侯又不在场,说话就硬气了,但毕竟军犬问题是这天讨论的最小问题,于是就放在最后才提出来。但是,此番重新提起这个问题时可就是具有先声夺人的气势了。先说政治、军事形势,再说军犬再次出逃以及今后的潜在危机,又说经费困难无法解决,种种观点,目的只有一个:要把军犬宰杀,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 沈皆儒听到薛兆钧直截了当提出要处置军犬,不禁大吃一惊,暗忖肖叟侯那主儿的预测能力果然了得,看似漫不经心一说就真还给说着了。沈皆儒觉得以薛兆钧这样身份的干部,不应该为了20条军犬的事情反复跟肖叟侯较量似的交锋,这样做有失身份,于目前的主要任务也看不出有什么用处,不就军犬的留存与否问题吗?值当你一个师级干部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腾吗?你老薛坚持要按照你的意图行事,很容易使人以为你是利用这件事在跟反对你的意见的同志对着干,是为了借机树立自己的权威。况且,这件事的背后还另有文章,你薛兆钧这样做难道就不考虑后果了?沈皆儒这样想着,觉得就是自己没有在肖叟侯面前打过保票也必须站出来说话了。 但沈皆儒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另一位名叫吴闻太的常委已经开腔发言了,他对薛兆钧提出的宰杀军犬问题表示“不大理解”,因为老蒋还没有真的打起来,现在中央以及太岳军区这边正在着手进行跟国民党方面的有美国政府代表作为调停人的和平谈判的准备,因此还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提上议事日程,因为处置军犬从决定到下令到执行不过半个小时的事情,再紧急也来得及的。这番发言使薛兆钧感到有点尴尬,他从此也就记住了吴闻太。后来新中国成立后搞镇反运动时,他就给了吴闻太若干颜色看。 吴闻太发言后,沈皆儒开腔了,他除了同意吴闻太的发言,还提出军管会对于驯化军犬前后决策矛盾的问题,那就是关于当初曾经同意肖叟侯再驯化半年时间后视效果而作最后决定,现在突然决定下马,这是不合适的,也难以使肖叟侯主持的驯化小组心服。如果一定坚持要驯化工作下马,那也得有一个充分的理由,希望薛兆钧同志予以考虑。 薛兆钧对沈皆儒的话是不得不重视的,因为他知道沈皆儒是一个组织原则很强的人,其观点不会夹带个人情感,而纯是从其所理解的工作角度来说的。因此,薛兆钧就要求与会常委踊跃发言,每人都得对这个问题有一个分析和表态。这一说,自有人发言对薛兆钧的观点予以倾向性论证,主要理由有两点:军犬出逃带来的安全隐患、政治影响和经费问题。也自有人跟进附和。 在座的常委中其实有一半以上都认为薛兆钧折腾这事有些小题大做,但他们已经留意到刚才吴闻太发言时薛兆钧的神色,所以不想步其后尘自讨没趣,最后也就只好点头附和或者含糊其辞算了。他们可以作这种选择,沈皆儒却不能,他认为无论是从革命大业还是对肖叟侯的道义,都不能这样做。沈皆儒是一个认定了死理不肯回头的主儿,除非组织已经作出决议,那他还会选择“保留意见”。当年苏区“肃反”时,他算是一名积极分子,但他从来没有主动出击陷害过任何人,那些被杀的人中,有的是他主持的审讯或者整理材料,但即使是对于对方有利的证据,他也照样原原本本上报。但反过来,当上级决定要处置某人时,他也就认真执行,不管是否想得通。现在,沈皆儒认为既然常委会还没有作出决议,所以就应尽可能发表自己的观点,至于是否说服得了薛兆钧和大家,他就不管了。于是,沈皆儒就以公安局政委的身份对所谓“军犬再次出逃事件”作了说明,强调这是驯化军犬的一个成果而并非隐患。沈皆儒的摆事实讲道理使丁松频频点头,之前他没有发过言,这会儿开口说看来肖叟侯同志确实把军犬驯得有点守规矩了。 丁松这样一说,薛兆钧就不得不有所改变,但他有一个法宝:军犬经费问题。于是就重新提出,要求大家对此讨论,看如何解决。言下之意是:如果拿不出解决办法,那就只好把军犬杀了,免得饿急了出事。这一招,沈皆儒没有办法对付,吴闻太也只有干瞪眼,丁松即使有点动心了也无法提供经费,薛兆钧很是得意,再三征求意见后见仍无人发言,就说那我们表决吧。 表决结果是:沈皆儒、吴闻太反对,丁松弃权,其余七名常委赞成。 秋田军犬的命运就在这短短半分钟内遭遇了一个致命的悲哀。 一辆日制草绿色吉普车驶出水明州军管会大门,车里,坐着薛兆钧、秘书丁正琛和警卫员。常委会议结束后,薛兆钧如释重负般地长吁了一口气,他想了想,决定去一趟军犬训练基地,亲自察看后再去拜访丁松,商议杀犬行动。这件事,由于不是获得常委一致通过的,所以做起来不能有任何差错,否则就将有可能成为反对者的一个话柄。而这个行动的差错,要么不发生,一旦发生那就是人命大事了,须知秋田军犬可是比狼还厉害的动物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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