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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肖叟侯扫视众人,提高了声音:“小牛刚才的话透露了一个内容,我和他还有小石同志曾经有过一个关于驯犬的约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肖某是不是君子?自个儿不敢下结论,但即便算不上,那也总可以跟君子学吧?所以,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我决定不离开驯化小组,为此,我来一招‘洋山芋搬家——滚蛋’,老子已经把公安局的大印挂上后辞职了!”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包括金铁在内的所有眼睛都盯着肖叟侯。盛小牛最先作出反应,大叫一声“大哥”,上前握住了肖叟侯的手:“好样的!小弟要一辈子跟着您,一辈子向您学习!”

  石啸漪分开人群扑到跟前,张开双臂猛地拥抱肖叟侯,在他的双颊吻了两下:“老肖,视达官为粪土,我敬佩您!”

  肖叟侯轻轻地在石啸漪背部拍了一下:“谢谢小石!”

  肖叟侯瞅个空子迅速向盛小牛递过一个得意的眼神,盛小牛的脸色有点不自然。肖叟侯冲众人拱手:“同志们,驯犬这件事,我的决心大伙儿都已经看到了。我有一种预感,这个活儿干下去不会轻松,谁如果想退出的,现在请举手,肖某开欢送会送他!”他扫视众人后,“没有人举手。那我感谢大伙儿对我的理解和信任,请跟着肖某一起干,直到完成!散会!小石、小牛留一下,我们跟金先生聊聊。”

  石啸漪在电炉上烧开了水,给金铁沏了一杯咖啡。金铁一闻马上说这是正宗英国咖啡,赞不绝口。

  肖叟侯开腔了,说金先生非常抱歉,今天是我答应期限的最后一天了,可是我没法兑现我的诺言,因为我已经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解决这笔其实并不算大的经费。不瞒您说,我现在是“穷寡妇赶集——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忽见石啸漪嚅动着嘴唇似要说话,便说小石你有话说?那么请说吧。

  盛小牛忽然想起石啸漪先前对他说过她自有章程,便知道小石大约会说她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果然,石啸漪从抽斗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她初来水明州时佩戴的项链和钻戒。她说我现在的服装穿着以及工作内容已经不需要这几件首饰了,愿意折价作为支付给金先生的酬金,至于折什么价,由金先生自行决定,我决无二话!

  肖叟侯、盛小牛一愣之后同声叫好。

  金铁对石啸漪推到他面前的首饰视若不见,微微一笑道:“肖先生,我也要给你看一张纸。”

  肖叟侯让石啸漪念给他听,原来那是一封由军统局首脑戴笠亲笔签署的函件,说军统准备组建华北警犬训练中心,特邀金先生屈尊出任主任一职,物质待遇是:每月薪金为黄金二十两,加班和外出另行增加特别津贴;另外,配备美国福特轿车一辆、两层洋楼一套和司机、警卫、厨子、勤务员。肖叟侯三个人闻之一个激灵,金铁这当儿出示这封信件,这不是借此要加码吗?

  金铁冲肖叟侯拱拱手:“肖先生,您是军人,我也算是半个军人,我们以军人的风格说话行事吧。实不相瞒,我今天是想来辞行的,因为昨晚我接到这封信后,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北平。我这个人历来不问政治,只凭良心做事。我觉得我的这点本领能够值那么些价值,我就愿意合作。前天向你们开的条件,是我听喻德馨先生和易郎中介绍过你们的经济困难情况后打了折的,也算是朋友面子吧。没想到你们还是捉襟见肘,迟迟不给回音,所以我是想离开水明州了。未料刚才无意间见到的一幕,使我大出意外,深为感动,您肖先生为了驯化日本军犬,竟敢顶撞上峰,毅然辞职!这说明你们几位确实是把驯犬作为自己追求的事业甚至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的,这样执著的驯犬人,我在国外见到过,在国内,连听都没听说过。因此,我金某万分钦佩,我由此作出决定:我不去北平了,留在水明州为我的同行效力吧!”

  肖叟侯大喜,冲金铁连连作揖,盛小牛马上跟进,石啸漪则深深鞠躬。金铁拱手作揖还礼,说这人情也就做到底了,我也不要你们分文酬金,但是也不作为你们的正式人员,来去自由,互不相扰,不知肖先生意下如何?

  肖叟侯觉得等于是天上掉下了一个大元宝,哪有不捡的道理?当下便连声说好,然后说小石同志你借点钱给我,中午我要在“鸿兴馆”为金先生接风,请你们二位作陪。

  肖叟侯借钱作东,在“鸿兴馆”为金铁先生接风后,4个人返回军犬训练基地。肖叟侯把金铁领到他那办公室,指着跟他面对面放着的那张原日军军犬养训基地副主任的办公桌说:“金先生,这就是您的办公桌,对不起,条件简陋,请您包涵。等我们把军犬驯化成功了,培育出新一代,卖得了大价钱,肖某替先生您盖一幢洋楼!”

  两人面对面坐下,正喝着茶说着关于驯化秋田军犬的话时,门被推开了,沈皆儒一脸嗔色地闯了进来。肖叟侯一跃而起:“哎哎哎!沈政委沈副主任沈副书记,你怎么一点教养也没似的,门都不叩就进来了,我跟金先生取的真经岂不是被你偷听去了?”回过头来向金铁介绍,“金先生,这位是水明州军管会副主任兼副书记兼公安局政委!哦,这位是金先生!”

  金铁是何等人?一下子就看出沈皆儒是个性格严谨的角色,当下便起身,说你俩聊,我去外面看看。沈皆儒望着金铁出门,说这人就是金铁?看来你们已经谈成了?我怎么看着这人不大地道似的?你他妈的已经跟他打得火热了吗?小子你身为公安局长,就这样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混在一起了?

  肖叟侯嬉笑道:“老沈,老子已经悬印辞官了!”

  “可是组织上接受了吗?”

  沈皆儒今天整个上午就在忙碌着肖叟侯辞职之事。上午他接到肖叟侯的秘书电话,报告说肖叟侯辞职而去,不禁大惊。本来他是跟医院院长说好要去看病的,这就只好改期了。赶到公安局看了看现场,悄悄关照秘书封住局长室,严守机密,即使崔民光等几位领导问起来也一概保密,然后就去了军管会找薛兆钧汇报了。

  薛兆钧参加革命二十年,要算见多识广了,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像肖叟侯这种级别的干部说不当官就不当官,预先报告也不打一份,想走就走,而且还搞了个“悬印辞官”。这他妈的不是向组织示威吗?再进一步分析,悬印辞官好像是封建社会时人民喜爱的清官向皇帝辞职的一种方式,那时的皇帝是地主阶级的总头子,你肖叟侯现在跟组织来这一套,这不是把组织也当成跟封建皇帝一路货了?这就不是示威的问题了,而是立场问题,这小子已经站到革命的对立面那边去啦!而且,这个军犬基地归口的问题是老子特意想出来要把你弄得跟军犬驯化没有组织关系了,好下一步彻底解决军犬问题。这小子不知怎么竟然看透了老子的算盘,针锋相对来了这一手!

  薛兆钧越想越恼火,拍着桌子吼道:“好啊!肖叟侯来这一套?好,成全他!把他所有的职务都一撸到底,党籍是否保留再议!哼,这事发生在水明州,若是在陕北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敢枪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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