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 胜
《今古传奇·故事版》2004年第02期
美国印第安纳州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位叫珍妮的姑娘。珍妮在心里偷偷爱着一个人，却从不敢表白。那个人叫杰克，高大英俊，举止文雅，几乎是全镇姑娘的心上人。
珍妮从来不敢像别的姑娘那样主动接近他，只有在梦境里，她才能幸福地陪伴在杰克身旁。
这年已是对越战争的第二个年头，战争的阴影笼罩着美国，从遥远的东方不断传来将士阵亡的消息。小镇上的人们决定为前线将士举行一场募捐舞会，舞会定在镇上的俱乐部里举行。
夜幕刚刚降临，镇上的年轻人就潮水一般向那儿涌去。他们互相追逐着从珍妮窗下经过，快活的嬉闹声一阵阵飘进她的耳朵。珍妮本不想去，听着这声音，心里也痒痒开了，不由自主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珍妮悄悄溜进俱乐部大门，里面舞曲正酣。她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向舞池中央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杰克，杰克揽着全镇最漂亮的姑娘玛丽。
一曲结束，镇长老约翰讲话：“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在这里举行募捐舞会，所有的捐款将用于慰问前线阵亡战士的家属，请大家慷慨解囊，奉献自己的爱心。另外，刚接到州政府通知，由于战事告急，总统约翰逊已发布征兵令，我们镇这些勇敢的年轻人明天很有可能就要应征入伍，希望他们个个都是好样的，英勇地为我们的美利坚合众国而战，决不退缩！让我们为他们壮行，小伙子们，起舞吧！”
悠扬的舞曲重又响起，然而，没有人走下舞池，大家都被镇长的讲话惊呆了。尽管早有思想准备，但是没想到征兵来得这么快，入伍即意味着参战，参战即意味着牺牲。“我的上帝呀，为什么要发生可恶的战争？”有的年轻人咒骂着，摔碎了手中的啤酒瓶，也有姑娘抱着自己的恋人嘤嘤地哭起来，舞场上闹哄哄的。
玛丽问杰克：“杰克，你也要应征吗？”
“当然，逃避服役会受到严惩的。”
“上帝，那太不幸了，杰克。”玛丽夸张地叫道。
“没什么，这是上帝的旨意。”杰克平静地说。
这时，有人提议：“让我们进行最后的狂欢吧！”于是，舞曲开始变得疯狂，年轻人也狂躁起来，似乎要把烦恼与恐惧统统地宣泄出去。
没有人来邀请珍妮。珍妮起身悄悄地向门口走去，就在她要跨出大门的时候，音乐突然停了，众人一怔，就听杰克站在舞台中央大声说：“大家停一停，停一停。”
他要干什么？珍妮想，迈出去的脚又轻轻收了回来。
杰克说：“我已经报名入伍，过几天就要上战场了，这一去生死未卜，我希望在家乡的这最后几天里，完成我父亲的心愿———我要结婚了。”
大家哄地爆发出一片叫好声，本镇最著名的王老五想结婚了，不知新娘是谁？
杰克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玫瑰花，单膝向玛丽跪下：“亲爱的玛丽，你愿意嫁给我吗？”
珍妮羡慕地想，玛丽一定会高兴得蹦起来。
玛丽果然跳了起来，她失声道：“你说什么？”
“请你嫁给我，玛丽，你以前不是说要嫁给我吗？”
“你有没有搞错？杰克，你可是要上战场呀，你想要我做寡妇吗？”玛丽尖叫道，然后毫不犹豫地挤进人群中。
全场鸦雀无声，杰克手中的玫瑰花掉到了地上，他缓缓地站起来，看了人群几眼，突然又单膝跪下，向着众人说：“你们中有愿意嫁给我的吗？”
姑娘们都低下了头，没有人站出来。“除非是疯子才愿意这个时候嫁给你。”一片寂静中，玛丽冷笑的声音非常刺耳。
珍妮心中有个声音在大声地喊：“我愿意，我愿意！”她心潮激荡，激动之下，一跺脚，不知怎么回事，身后的铁门“咚”地被碰响了。这一下，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杰克也一眼看到了脸色通红的珍妮。
杰克分开众人，来到珍妮跟前，跪在地上，真诚地说：“珍妮，你嫁给我吧？”
珍妮不知所措，摇着手，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杰克，我……太丑了。”
“不，珍妮，你不知道你有多么漂亮！”杰克轻轻拉起珍妮的右手，放到唇边亲吻着，“你看起来就像天使一样，答应我，嫁给我吧，我向你保证，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杰克，你不要开玩笑……”珍妮可怜巴巴地说着，几乎快要晕倒了。
“我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珍妮。”杰克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
珍妮相信了，她俯身抱住杰克的头，激动得泣不成声：“杰克，我不是在做梦吧！”
舞曲又响起，杰克抱着珍妮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众人自动地围成一圈为他俩喝彩鼓掌，珍妮轻盈地旋转着，神采飞扬，杰克在她耳边低声说：“你真迷人，明天我们就去登记结婚。”
第二天一早，杰克拉着珍妮到镇政府注册登记，然后在小教堂举行了简单的仪式，杰克郑重地将戒指戴在了珍妮手上：“珍妮，我的爱人，我将永生永世地爱你！”
珍妮喜极而泣：“杰克，我会等你，等你回来！”
从教堂出来后，珍妮陪同杰克直接去征兵处报到，征兵处的军官看了看二人的打扮，面露微笑：“祝贺二位！小伙子，领着你美丽的妻子赶快度蜜月去吧。我们刚接到通知，根据总统的命令，除非兵源严重不足，我们是不会把已婚男子招募到军队的。”
杰克和珍妮喜出望外，相拥而泣。就这样，珍妮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
时至今日，杰克和珍妮他们一大家子，仍幸福地生活在印第安纳州那个普通的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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