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哲思深蕴的记忆“眺望”
作者:彭 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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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老了”后的“眺望”,衔接、融合了叙事者和将军的双重记忆,也让读者体味到从隔膜最终到理解的心灵之旅。当年,年轻的“我”身为勤务员,时时伴在将军身边,不能够理解将军终日检视那些木牌,却避而不谈战争。“我”只能“胡思乱想”,或者“用根竹棍逗逗路过的虫子和蚂蚁,或者看一只蝉怎样使自己从稠密的树叶中显现出来”。木牌让“我”十分好奇,却老弄不明白它们的意义。将军与木牌的对话、将军的自言自语,虽“一片一片传入我的耳朵”,“我”也并不在意,任由它们从身边丢掉、散落。将军曾试图和“我”对话,但双方都茫然无措。将军去世后,“我”悄悄留下了两块画着“0”的木牌,还搜集、查阅了许多与将军有关的资料,却“无法和我所接触的将军联系在一起,我总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年龄、身份、经历的巨大差异,也许在人心之间始终都存有一堵墙,几乎朝夕相处的两个人依然处在各自精神的孤独、心灵的隔膜状态中。直到将军早已去世,“我”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足够老”的老人,“我”才慢慢理解了将军的那些自言自语,“想通了将军当年的很多事,开始觉得将军“就像一个多年的朋友似的”,甚至,将军的“某些部分正在我身体的某些部分里得到复活,有时候,一个生命是会成为另一个生命的”。在类似的生命状态和人生境遇下,人们更易跨越生死界限、时间距离、身份差异,打破心灵隔膜,走向理解,取得精神的和谐与灵魂的沟通,这里也体现了一种人生智慧的感悟。
李浩说过:“小说主体负载的是叙事和思考,它形而下的程度更大一些,有着更多的具体和细节。但我希望,自己的小说在本质上还是诗。”⑦《将军的部队》以独特的叙事笔调,虽然叙写了具体的物象、人物和生活细节,却充溢着浓厚的现代意味,反而具有超越性的形而上的风格,可以看到西方现代小说的影响。至于语言的诗性特征,也是通过叙述整体营造出“一种情调一种氛围”,冷静内敛而又深蕴苍凉。
作者系武汉大学2004级中国现当代文学博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吕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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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许岩:《“鲁迅文学奖”获奖者李浩——文学路上的朝圣者》,《燕赵都市报》,2007,10,31。
②郭宝亮:《现代寓言的诗性书写——李浩中短篇小说印象》,《文艺报》,2007,11,22。
③⑤⑦高海涛:《“写作是放在我侧面的镜子”——第四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获得者李浩的心灵轨迹》,《沧州日报》,2007,10,24。
④王小波:《我的师承》,《沉默的大多数》,中国青年出版社, 1997年版,第315页。
⑥ 张爱玲:《自己的文章》,《张爱玲文集》第四卷,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第172-17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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