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8期

解析林泠

作者：古继堂

更多经典：点此访问——应天故事汇

和“旅人”之类。城池是被动的，高筑城墙守株待兔，期待着白马王子从天而降。但其结果多是“忧郁便架起云梯／翻身降落”。叩关人是主动的，也常常是风尘仆仆乘兴而来，而又“遗下枯枝和残烬”而去。在林泠的爱情诗中花好月圆终成正果者极少，而《微悟——为一个赌徒而写》可能是个特例。
　　
　　在你的胸臆，蒙的卡罗的夜啊
　　我爱的那人正烤着火
　　
　　他拾来的松枝不够燃烧，蒙的卡罗的夜
　　他要去了我的发
　　我的脊骨……
　　
　　这是一首相当特殊的爱情诗，诗人从高贵、空茫而闭锁的四方城中走出，来到了蒙的卡罗夜的篝火边。她不再让忧郁从那高高的云梯上翻身降落，而是挺身而出，为爱情做出巨大贡献和牺牲。首先她并不畏惧爱是一场赌博。而爱的人是个自私的要多出少的赌徒。而且用来燃烧爱情之火的，只是拾来的松枝。而比起赌徒来，我是情愿为爱情奉献一切的人。连头发和脊骨都作为燃料，奉献给了爱的火焰。这首诗的启示是只有把一切献给爱，才能赢得真爱。只有无保留的爱，才能获得真爱。而这仅仅是一种“微悟”而非“彻悟”。至此，诗人已领悟，死守那高高的城池的日子应该结束了。那纯白飘飘的羽毛虽然幸福，但终究显得虚无。
　　四、诗和童话相得益彰。林泠在诗的表达方法上很富于创意。像以否定词开篇，以诘问终篇，或在不可止处戛然而止，如临渊止步，让人惊悸中进行反刍以及话语相连而内涵转换等表达方式，显得机智灵活、丰富多彩。但是最让人激赏的是，她把诗和童话有机结合，给童话以诗美，又赋予诗以童话的心灵；给童话以诗的节奏和韵律，给诗以童话的清新与活泼，使诗和童话在艺术上融合。但林泠写的是诗而非童话，在诗和童话的结合中产生一种美学上的新质。请看：
　　
　　云 的 自 剖
　　
　　“列子御风而行”
　　——庄子·逍遥游
　　
　　降生于太阳的故居
　　海洋是青冢，如同天上小小的陨石
　　夜归的渔火是凭吊者的泪滴
　　
　　我常常想起
　　多年前，有个爱穿红衫的女孩
　　徐行过人间
　　
　　以雾的姿态
　　雨的节奏
　　流泉的韵律
　　而随手撒落的火焰与雪花
　　便形成了赤道和南北极
　　
　　……我常常想起
　　海洋是青冢，如同天上小小的陨石
　　夜归的渔火是凭吊者的泪滴
　　
　　童话和诗是有区别的，童话是一种独立的文体，以叙事为主，即使是童话诗，也是有情节有故事有人物的，一般写给少年儿童阅读。而诗是以抒情为主，以叙事为辅，一般写给成人阅读。而林泠这类诗，是以抒情开篇，又以抒情终篇。中间插入童话。童话中的主人公是个穿红衫的小女孩。而整个诗都是以抒情诗的主人公“我”，来叙述和主导的，但两者又在紧密的结合中成为一个完全的整体。从结构上看叙述者和童话中的主人公是两个人，而从内涵看，两者又是合二而一的。那就是诗中的“我”，云。云既是诗的主体，也是诗的客体。诗写得非常优美，既是音乐，又是图画。诗的开头就以非凡的想象抓住了读者的兴趣，“降生于太阳的故居”“海洋是青冢”，然而这并不是大话、空话，而是云的真实所在。“夜归的渔火是凭吊者的泪滴”，仅仅一句诗就概括了美丽的夜景，又掀动了云的真情。“雾的姿态／雨的节奏／流泉的韵律”，这种纯天然的，一尘不染的装饰，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享用。但这每一样事物又和云结合得那么紧密。这首诗集浩阔、优美、灵动、奇特、凝练于一炉，以高超的拟人化的手法，把诗美表达到了极致。
　　对于林泠我们还想说点什么，那就是她掀开了我们的审美欲壑，而又没能充分满足我们的审美渴望。诗的质量和数量有所失衡。

[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