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3年第10期


附:《致大海》

作者:普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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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了,奔放不羁的元素!
  你碧蓝的波浪在我面前
  最后一次地翻腾起伏,
  你的高傲的美闪闪耀眼。
  
  像是友人的伤心的怨诉,
  像是他分手时的声声召唤,
  你忧郁的喧响,你的急呼,
  最后一次在我耳边回旋。
  
  我的心灵所向往的地方!
  多少次在你的岸边散步,
  我独自静静地沉思,彷徨,
  为夙愿难偿而满怀愁苦!
  
  我多么爱你的余音缭绕,
  那低沉的音调,深渊之声,
  还有你黄昏时分的寂寥,
  和你那变幻莫测的激情。
  
  打渔人的温顺的风帆,
  全凭着你的意旨保护,
  大胆地掠过你波浪的峰峦,
  而当你怒气冲冲,难以制服,
  就会沉下去多少渔船。
  
  呵,我怎能抛开不顾
  你孤寂的巍然不动的海岸
  我满怀欣喜地向你祝福:
  愿我诗情的巨澜
  穿越你的波峰浪谷!
  
  你期待,你召唤——我却被缚;
  我心灵的挣扎也是枉然;
  为那强烈的激情所迷惑,
  我只得停留在你的岸边……
  
  惋惜什么呢?如今哪儿是我
  热烈向往、无牵无挂的道路?
  在你的浩瀚中有一个处所
  能使我沉睡的心灵复苏。
  
  一面峭壁,一座光荣的坟茔……
  在那儿,多少珍贵的思念
  沉浸在无限凄凉的梦境;
  拿破仑就是在那儿长眠。
  
  他在那儿的苦难中安息。
  紧跟他身后,另一个天才,
  像滚滚雷霆,离我们飞驰而去,
  我们思想的另一位主宰。
  
  他长逝了,自由失声痛哭,
  他给世界留下了自己的桂冠。
  汹涌奔腾吧,掀起狂风暴雨:
  大海呵,他生前曾把你礼赞!
  
  你的形象在他身上体现,
  他身上凝结着你的精神,
  像你一样,磅礴、忧郁、深远,
  像你一样,顽强而坚韧。
  
  大海呵,世界一片虚空……
  现在你要把我引向何处?
  人间到处都是相同的命运;
  只要有一点幸福,就有人占有,
  不是教育,就是暴君。
  
  再见吧,大海!你的雄伟壮丽,
  我将深深地铭记在心;
  你那薄暮时分的絮语,
  我将久久地久久地聆听。
  
  向着丛林和静谧的荒原,
  我将带走你的形象,
  带走你的岩石,你的港湾,
  你的声浪,你的身影、闪光。
  (杜承南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