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1期
思之美
作者:张宗新
给“思”以愉悦的动力源是来自对“知”的追求。知的追求往往让人痴迷,竟“为伊消得人憔悴”。正是思的迷惘让人在知的执着中醒来,在醒来中微醉,在微醉中迷惘,在迷惘中执着。“思”的过程,恰似人在山水间怡然散步,在不知不觉中到达了目的地的感觉,这便是一种美的体验。
所以,老子主张“静观玄览”,苏格拉底也经常在“认识你自己”的哲思中,忍饥挨寒,忘他忘我,大概也是在尽情地享受着“思之美”的愉悦和陶醉吧。
说起思,就想起了诗和诗人。海德格尔说:“远思的人越稀少,写诗的人越寂寞。”诗人的灵感从哪里来?从生活,从思中来。思借于思的美感对情感的触动、激发,欣然命笔,字里行间才凝聚着思的愉悦,咏之于口,声声漾出思的快活。诗如此,文、画、乐……无不如此。
说起思,又想起了哲学和哲学家。自从培根把思的“工具”问题当作自己的中心任务后,哲学的“思”的重心开始由本体论向认识论转移。哲学“要给人类的生存一种解释和意义”,是对人生意义及真理的不懈思索和追求,离此就无所谓智慧。所以,哲学家不是饱学之士,一个天文地理无不通晓的人,灵魂深处却可能是一片漆黑,真正的哲人是寻求人生智慧的思索者和探索者。独立思考对哲学家最重要,埋头于书籍,一点一滴地搜集现成的结论,靠别人的思想度日,乃哲学家之大忌;真正的哲学家真诚热情,富于创造性,要说出非他不能说出的话来……所以,笛卡儿说“我思故我存在”。
“思之美”只属于勤思者。他人对这种美的分享只能从思的成果中得到。“恋情不减终难见,徘徊至此望其门”,美诱惑了思想者不得不思,思则不可不明,一旦发觉“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思的愉悦就达到了极致,不思者是不会有这种体验的。
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尔曾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中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考的苇草。”想来,他是要说明生命的短暂、脆弱,以示对生命的敬畏。他本人自幼多病,身体虚弱,只活了39岁。不过,帕氏心目中的人又不是一般的苇草,生命的短暂、脆弱,是可以因人有思想并超越时空的局限而显得伟大。所以,帕氏认定:“思想形成人的伟大”、“人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虽然,帕氏英年早逝,但他身后出版的《思想录》,却流传百世成为文苑经典。
朋友,勤于思考吧!思考,收获前的耕耘;思考,人本质力量的显现。只有勤于思考的人,才会有“思之美”的愉悦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