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2期

从“果腹”到“休闲”

作者:张玉庭




  有个故事。远古时期,人们常常要靠捕鱼为生。龙王深感不妙,就找到人的头头伏羲氏,说:“请告诉你的百姓,要是再捕鱼,我非发大水不可!”伏羲见龙王来势汹汹,一时想不出好办法,也就硬梆梆地回了一句:“发水怕什么,我带上百姓上山,等水一退,我们照样捕鱼捉蟹!”龙王见恐吓无效,回来后愁得长嘘短叹,于是乌龟出了个主意:“大王,何不告诉那伏羲,就说咱们不发水了,但也有个条件,就是让伏羲也答应一条,从此不再用手捉鱼。”龙王想了想,采纳了这条建议,伏羲氏担心龙王会发水,也就答应了这个条件,但他也在发愁:不许用手,那可怎么办?突然,吐丝结网的蜘蛛启发了他,于是立即教百姓编网捕鱼,用网捉就不是用手,不仅不违约还能免了大水之虞,岂不正好?等消息传开,龙王气得暴跳如雷,便一巴掌把乌龟打翻在地,乌龟壳立刻碎了,乌龟背上那横七竖八的痕迹就是这么摔出来的——乌龟觉得挺丑,还从此变得缩头缩脑的。
  挺喜欢这个故事,它至少可以说明,原始人捕鱼的主要目的肯定不是娱乐,乃是为了生存为了果腹。
  这显然不同于今天的垂钓——今天,当人们在水边悠然垂钓时,其目的已显然不再是果腹求生,而是在休闲,在娱乐。
  那么,是不是我们的古人就只知滥捕呢?不!即便是为了果腹,也有人明白这样一条道理,这就是:绝不搞那种竭泽而渔的蠢事。比如《吕氏春秋》中就有一个故事:春秋时,宓子贱在鲁国做官,巫马旗去观察那里的风俗教化时,曾看到一个捕鱼的,刚捉到鱼却又把鱼放了。巫大惑不解,就问这是为什么,那人回答:“宓子贱不许人们捕捉小鱼,我放的都是小鱼。”于是巫马旗回去后告诉孔子,说:“宓子贱的德行非常的高。”确实,这个宓子贱的做法十分符合当今世界的“鱼类资源保护法”,实乃难能可贵。至于大圣人孔子更是不同凡响,他不仅爱钓鱼,还明确提出过“钓而不网”的原则,试想这个“钓而不网”,不也是极明智极深刻吗?
  确实,对于垂钓者来说,从来都是“钓而不网”的,尤其是生活有了保障以后,垂钓更是一举成了一种雅趣。再看看那些专心致志的垂钓者,那优雅,那闲适,那安然,那从容,不是极让人羡慕吗?正如古代一首描写小儿垂钓的诗:“篷头稚子学钓翁,侧坐霉台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最怕鱼惊不应人。”(唐·胡令能《小儿垂钓》)瞧!连孩子都在极入迷地垂钓,钓之美趣,钓之大雅,不是挺让人刮目相看吗?
  总之,从果腹到休闲,从汗流浃背的“捕”到悠哉悠哉的“钓”,变化之大,也的确称得上“天翻地覆”。
  古人曾有诗:“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这全然不顾“斜风细雨”的人,不就是悠然至极的垂钓者吗?
  垂钓者在钓什么?显然,不是鱼,而是大雅大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