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9期
牛鞭风波（中）
作者：石玉录
我和宝成都笑了。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叫马丽君，河南唐县人，到上海已经六年了，开始在一家服装厂做工，这家服装厂是私人开的，老板是家外贸公司的经理，专搞服装出口的。老板将一部分业务截留由自己的工厂做，工厂由老板的老婆打理。老板娘对工人很刻薄，由于活儿多、时间紧，工人们每天要干十多个小时，即便如此，老板娘还时常扣工人的工资。马丽君在这家服装厂干了两年，出的是牛马力，却挣不了多少钱。一天，马丽君突然晕倒在车间里，一位到工厂检查产品质量的台湾老板赶忙用自己的车将马丽君送到了医院，并给她付了医药费。从此，两人有了交往，后来，台湾老板在西郊给她买了幢别墅，她便不再上班，过上了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安逸生活。台湾老板家里有老婆孩子，目前，正在和老婆闹离婚，离婚后便和她结婚，马丽君说。
我们知道马丽君就是报纸上经常说的那种二奶或金丝鸟，但人各有志向，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谁曾想，正是老乡马丽君，在牛鞭风波的关键时刻帮了我们大忙。
9
习老板已经有段时间没来了，听说最近他在和一位外地到上海的女模特打得火热。
饭店生意兴隆给习老板带来了滚滚财源，习老板对泡妞的标准也提高了不少，前段时间，和一位嫁到日本从日本回来探亲的常州女人相处了一段时间。饭店里的人都知道，他挣的钱都花在了女人身上。
宝成对我说，他抽空要和习老板好好谈一谈，习老板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被搞垮的。
我说：“习老板的身体不是很好嘛！”
“好个屁！”宝成气咻咻地说，“有几个好色之徒身体健康？外强中干！”宝成一年来一直在研究食品与性方面的问题，对许多问题都有独到见地。
“三哥，这是咱们两个说的，实际上，咱们做这个生意，是在助纣为虐。”宝成对我说。
我不明白宝成话的意思，望着他，等他说下去。
“一个人应该尊重自然规律，包括人本身的规律，比如性，一个人的性能力是有限的，你能行便行，不行便说明你身体能力达不到，这是身体中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发挥作用。如果你不行时吃伟哥，吃金枪不倒丸，或是吃牛鞭、羊鞭、狗鞭等动物鞭强迫自己行，便违背了你身体的自然规律，像乱抽地下水，乱砍伐树木必将遭到大自然的惩罚一样，强迫自己过性生活，是透支自己的性能力，透支自己的健康，甚至是透支自己的生命。
“现在，人们腰包里的钞票也越来越多了。于是，一些像习老板这样的人便开始追求享乐了，身体条件跟不上，便开始寻求壮阳药，包括我们所卖的牛鞭、羊鞭、狗鞭等之类的东西。殊不知，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刚刀，久而久之，他们必然遭到自然规律的惩罚。所以，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助纣为虐？”
“可是，即使我们不做这个生意，也挡不住他们吃壮阳药呀，市面上的壮阳药不多的是！”我说。
“你说的也是，”宝成说，“这是咱们两个闲着没事说着玩玩，我知道，即使咱们不卖牛鞭，人家也会到别的地方去买，我是替这些人惋惜，替这种社会风气痛惜。”
10
现在，我们的生意越来越好，从开始做牛鞭生意到现在已差不多有一年了。一年来，已经有二百多人到我们这里买过货，同时，还有三十五家饭店由我们长期供货，我们每月要卖一吨货，一个月差不多能赚一万元。
为了保证货源的供应，我们特地邀请老家给我们供货的食品公司经理李大头到上海旅游了一次，我们负责全部费用。到上海后，我们出大价钱请了一名小姐陪李大头游览，当然，晚上还陪李大头梦游。李大头在陪游小姐的陪同下登了东方明珠电视塔，参观了南浦大桥，游览了外滩，还逛了南京路步行街。李大头非常高兴，在和我们签供货合同时，把价格又压了一成。李大头边签合同边说，谢谢你们的款待，这才叫生活，这才叫生活，有了这几天的生活，就是明儿个回家途中出车祸死了也值得。我们劝他不要这样说，我们说，我们招待得并不周全，下次您来了，我们请您到杭州玩几天。李大头说，明儿个回去我将经营策略调整一下，将成本压到最低，下次来，我将价格再压低一点儿。然后，悄声问，听说天下美女出苏杭？
货源有保证，销售渠道也不错，所有这一切都证明当初宝成当机立断做这个生意的策略是正确的。我们商量过段时间在繁华地段租间铺面，办个营业执照，正正规规，光明正大地做这个生意，现在的这种地下生意虽然成本低，但毕竟不是长法。老黑这人思维活跃，一听说要成立公司，便立刻想到了给公司起名字的事情，老黑说，干脆起个三剑客保健食品公司算了，公司是我们三个人创办的。宝成说，这是以后的事情，到时可以考虑。老黑又高屋建瓴地说，到时招秘书时最好招个女秘书，女人心细。我和宝成望着老黑，望了一会儿我们笑了，我们的神情等于在问老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老黑被望得不好意思，说，你们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的。
如果按我们的构想，我们也许真的能干出点儿名堂，谁知，牛鞭风波已经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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