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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王善保家的,费婆子,夏婆子,秦显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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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是一党。她们眼黑着这边,天天寻觅什么风吹草动,嘁嘁喳喳,吹向邢夫人的愚昧的软耳朵。
我刚才说了,有一种七十八回本流传过,书到宝玉祭雯,在池边泣读《芙蓉女儿诔》,便失掉后文了(另有考证为据)。从这种本子来看,书中最末部分所写的一件特大事件——不祥的预兆,即是抄检大观园,那是第七十四回的事了。这件丑事与闹剧,正是鲁迅先生所说的“已露悲音”“凄凉之雾遍被华林”,关系至为重大。这场剧是谁“导演”的?就是王善保家的,是她挑动了王夫人的惊吓与怒气。
王善保家的本心是要害她素日不对头的人,兼可立功受赏,博取太太们的青睐。不想出了自己亲戚的丑——她外孙女司棋的私情一案却发露了,而且还断送了晴雯的性命!
其人之恶,罪在不赦!所以宝玉的诔文中说——
“呜呼!固鬼蜮之为灾,岂神灵而亦妒?钳诐奴之口,讨岂从宽;剖悍妇之心,忿犹未释!”
此外还用了许多厉害的字词来咒骂那些“奸谗”“蛊惑”。这在全书中也是特例!这个王善保家的,就是日后挑唆使坏的一员干将,发挥着异样恶毒的作用。王善保家的为何有这么大的“身份地位”?原来她是邢夫人的陪房。陪房者,旧时姑娘出阁,嫁到婆家,一切陌生,要从娘家带过来一位媳妇照料扶持她,包括教导指引家务礼数,种种关系,也是她的“保护者”,因此是姑娘平生中最贴身贴心、得力得用的亲人,故此最得宠信。可知所遇所选陪房为人的良莠,必然严重影响姑娘(俗称嫁后的女儿为姑奶奶者是也)的心性品德。
王善保家的还掌管着爱财如命的邢大太太的私房财富!此妇为人极不善良。她是个毁家的蠹虫和帮凶,名之为“善保家的”,大概正是反语讽词。有王善保家的这么一个就够坏了,还又添上了一个费婆子,她也是邢夫人的陪房,是她向邢夫人告状(为了搭救她的儿女亲家、在大规园管看门失职被罪的婆子)而让邢当众给了凤姐一场“没脸”而致凤姐羞愤哭泣。你听雪芹怎么“介绍”这位费婆——
“这费婆子原是邢夫人的陪房,起先也曾兴过时;只因贾母近来不大作兴邢夫人,所以连这边的人也减了威势。凡贾政这边有些体面的人,那边各各皆虎视眈眈。这费婆子常倚老卖老,仗着邢夫人,常吃些酒,嘴里胡骂乱怨的出气。如今贾母庆寿这样大事,干看着人家逞才卖技办事,呼幺喝六的弄手脚,心中早已不自在,指鸡骂狗,闲音闲语的乱闹。……”
即此可见,这也不是善类,都是滋生祸端之人。
全书已过七十回了,事情已是瞬息之间便生变故,所谓一步紧似一步。在费婆子身上交代的这些话,总非浮文虚设,处处关联着后文的大端重案。姑且单就费婆的亲家而言,她们深夜吃酒聚赌,园门管理不严,也隐伏下外贼的侵入。这也“罢了”,为什么我又拉上夏、秦二婆呢?
夏、秦都不属于“大老爷那边”,是荣府西院怡红院春燕之母何妈妈的姐姐,藕官的干娘。但她是迎春房里蝉姐儿的姥姥(外婆),这就沾上了“那边”的关系。此婆也善生事,调唆赵姨娘演闹剧——气得探春要查调唆之人可又查不着她。秦显家的是司棋的婶子,所以虽在园子角门当差,实属“那边”一“党”。她因争管内厨房,嫉恨上柳嫂子。
这是“知名度”大的。一定还有别的人们。这群人在后半部书中却成了暗中牵动成败大局的重要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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