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坛子

作者:海子


  这就是我张开手指所要叙述的故事
  那洞窟不会在今夜关闭。明天夜晚也不会关闭
  额头披满钟声的
  土地
  一只坛子

  我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入这坛子
  因为我知道只有一次。
  脖颈围着野兽的线条
  水流拥抱的
  坛子
  长出朴实的肉体
  这就是我所要叙述的事
  我对你这黑色盛水的身体并非没有话说。
  敬意由此开始。接触由次开始
  这一只坛子 我的土地之上
  从野兽演变而出的
  秘密的脚。在我自己尝试的锁链之中。
  正好我把嘴唇埋在坛子里。河流
  糊住四壁。一棵又一棵
  栗树象伤疤在周围隐隐出现

  而女人似的故乡 双双从水底浮上询问生育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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