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4期

代孕风波

作者:吴治江

出租车,紧跟上何刚的车。只见何刚的车七弯八拐到了一家宾馆,下车后两人勾腰搂臂径直往里走,看来他们常来这里。刘姗恨得眼里直冒火,咬住牙关悄悄地跟上去。目送二人的身影进入一房间后,她又等了一阵,估计差不多了,她才上前去摁住门铃不松手。
  过了几分钟门才打开,何刚见是妻子,一下愣在门边。刘姗一把推开他直冲里屋,进去一看床上那还没穿好衣服的女人,刘姗一下子如被施了定身法,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原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丁燕。
  “你——你——你们——”她看看难堪地站在旁边的何刚,又看看床上镇定自若的丁燕,过了好一阵,她才一把抓住何刚的衣领问:“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清楚,你说——”她发疯似的揪住他的衣领摇晃着。
  “我来说。”这时丁燕已穿好衣服,微笑地看着刘姗。刘姗放开何刚,仔细地打量这丁燕,看上去还真不错,俊俏的脸蛋白里透红,匀称的身材配上时髦的服装更显得婀娜妖娆,浑身散发出一种青春朝气和一股野性之美。再加上那对会说话的眼睛,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的男人肯定不会多。难怪何刚—一刘姗想到这里马上打住,她面对着丁燕,正气凛然地说:“你说,我看你能说出多正当的勾引别人男人的理由!”
  “首先,我要请你搞清楚,不是我勾引你的男人,而是你自己把你的男人推到了我的怀里。因为你太现代了,太时髦了。你瞧,AA制,丁克家庭,白领,汽车洋房,多现代呀!多时髦呀!你为了你在公司的职位,为了你的身材。连女人最起码的职责——生孩子,都不愿意承担,你只管自己的小资情调,沉浸在名牌、美容、酒吧、聚会里。你什么都有了,除了传统,你忘记了有些传统已深人了绝大部分人的血液。比如何刚,他家已两代单传,延续香火这个观念已在他父母和他的内心深处扎根,而你却不愿意为他传宗接代,好不容易同意要个孩子,却想出花钱租别人的肚子为你生孩子的主意。这样生下来的孩子算你的吗?我告诉你,刘姗女士,这事没有完,那孩子虽然现在在你家,但他是我的,我要要回他,我们法庭上见!”丁燕说完,扭身摔门而去。
  “你——你——”等刘姗反应过来,开门一看,早已不见了丁燕的影子。她气急败坏地转身抓住何刚,大声责问:“她是什么东西!抢了我的丈夫,还要抢我的孩子,还要跟我法庭上见,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你跟我说清楚,你们到底打算怎样?说不清楚,你也跟我法庭上见!”她说完也摔门而去,留下呆若木鸡的何刚。
  打这以后,刘姗和何刚进入了冷战状态,谁也不理谁。刘姗在等待何刚的表态,要是在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她立马就跟他分道扬镳,既没有财产问题,又没有孩子问题。可现在不同了,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虽说不是自己经过辛苦怀胎亲自生下来的,可毕竟他体内有自己的基因啊,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谁敢说不是我跟谁急!丁燕那肚子只是个工具,孩子不能是她的!不能,决不能!
  就这样,日子在夫妻二人的相持状态中艰难地挨过。几周后的一天,何刚闷不作声地递给刘姗一张纸,刘姗一看,是法院的传票。“这小妖精还动真格的了?我奉陪到底!”刘姗接过传票,狠狠地挖了何刚一眼。
  由于这是首例由代孕引起的关于孩子归属问题的官司,所以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很多媒体都前往旁听报道。在法庭上,原告丁燕和律师与被告何刚夫妇的律师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其焦点就是这孩子到底属于哪方。被告方律师说,从遗传角度讲,孩子是由受精卵发育而成的,孕母的子宫只提供了胚胎发育的营养,而没有提供遗传物质,所以孩子理应属于精子和卵子的提供者。而原告方律师认为,从生命的角度来讲,受精卵还不能叫做生命,根据胚胎发育规律,胚胎只有在6到8周后才具有生命,而这个生命形成的过程,是在孕母的子宫里完成的,所以孩子理应属于孕母。
  双方律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像都有理,又好像都没理,听众众说纷纭,法官也无所适从,只得宣布休庭。一时间,街头巷尾,大报小报,到处都是人们对这个官司的讨论。一派说孩子该是这方的,一派说孩子该是那方的,还有一派说双方都错了,一开始就不该采取代孕这个馊主意,代孕中介该挨板子。
  一个月后重新开庭,这次原告方丁燕没有到场,只来了代理律师。和上次一样双方律师各讲了一通道理后,庭审似乎又要陷入僵局之时,原告方律师突然说:“请问对方律师,根据刚才的陈述,你认为孩子属于精子和卵子的提供者,我认为孩子属于怀孕分娩者,那么请问,如果某人既是精子或卵子的提供者,又是怀孕分娩者,那这孩子无疑肯定该属于这个人了对吗?”刘姗的律师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对方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无言以对,刘姗也大吃一惊。“请问是这样吗?”对方律师再次问道。“是的。”刘姗的律师只得回答。
  “很好。我的当事人丁燕女士是这孩子的怀孕和分娩者,这已是毫无疑问的事实,现在我这里还有一份DNA报告,它证明我的当事人丁燕女士同时也是卵子的提供者。请法官过目。”说罢,递上一份材料给工作人员呈交法官。全场顿时哗然。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报告一定是假的!”刘姗大叫道。“对方如果不相信,法庭可要求再做一次严格的鉴定。”丁燕的律师大声说。“不,那是假的!假的!”刘姗哭叫道。法庭出现混乱,法官再次宣布休庭。
  第三次庭审时,法官宣读了报告单:“这个名叫何逸飞的孩子的遗传物质,来自送验的名叫何刚的男性和名叫丁燕的女性,何逸飞与送验的名叫刘姗的女性无任何遗传关系。”法官接着宣判道,“何逸飞这个孩子属于何刚和丁燕。”
  已有思想准备的刘姗当庭质问旁边的丈夫何刚:“这事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们俩早就有了关系对不对?你——”刘姗甩头撇下满脸难堪、无言以对的何刚,大步离去。
  当天晚上,刘姗把何刚和他的父母叫到一起,对何刚说:“你当着两位老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说完了我刘姗立马走人,我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人。”何刚只得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我并不是早就认识丁燕,真的。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只知道她的那些资料和在网络视频上见过她,后来寻找她和孩子时,在四川那个名叫石板坡的小镇上我才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在她那亲戚家跟她谈判时她告诉我,孩子是我和她的。我说绝不可能,她说是的,在医院做人工受精之前,她串通一个在那里当护士的好朋友,把你的卵子换成了她的,吃饭时她又灌我酒,把我灌醉了,我们就——”何刚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深深地低下头。“唉——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赵老师用手指头狠狠地戳儿子的额头,“你现在怎么跟你媳妇交待?你这样做对得起人家吗?我看你怎样收场哟!”
  “好收场得很,我走就是,我让他们。好在我们一直是AA制,简单,现在孩子也不是问题了。我现在就走,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刘姗说着站起身,提起已收拾好的衣服就要走。孩子一看她要走,在爷爷怀里一下子哭了起来,双手直向她伸过去要她抱。刘姗一下子泪流满面,双手下意识地伸向孩子,刚伸出一半突然停住,猛然意识到自己和这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又慢慢地缩回了手。孩子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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