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5期

过去的已经过去

作者：杨　友

　　一个偶然的机会，肖林与王琼邂逅。几年不见了，惊讶伴随着惊喜使他们都有些忘情——两个人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久久不肯松开。他们曾经有过如火如荼的相恋，但后来却因些鸡毛蒜皮的事分手了。如今，肖林已为人父，王琼也做了母亲，今日不期而遇，这才感到过去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们都非常后悔当初的轻率……肖林长叹一声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今生无缘待来生吧……”王琼猛地扑进肖林的胸前，呜呜咽咽地说：“不！未结终生伴侣，我要与你做生死情人！”一句话燃起了肖林激情的火焰，不能做百年夫妻厮守终生，做一对生死情人也是精神上极大的安慰呀！两个人一拍即合，从这一天开始，肖林和王琼频频约会，几度云雨，几度缠绵，愈加难解难分。可是，现实中他们毕竟都有自己的家，激情与浪漫过后还要回到各自的小巢，欢愉之后的痛苦使两个人都不满足于这种偷偷摸摸担惊受怕的苟合了，到了这一步谁还能离开谁呢？最后，两个人一致痛下决心要挣脱桎梏——离婚！两个人都斩钉截铁地说，要以最大的决心、最快的速度把离婚手续办好！为了集中精力顺利实现预期目的，他们决定在这一个月内不再约会。两个人都攒足了劲，回家后各自开始按自己的计划实施……
　　这天，肖林下定决心要挑起“战争”，然后快刀斩乱麻跟妻子离婚。当他回到家里时，爱人已经把晚餐做好，儿子坐在饭桌前望着满桌菜肴已急不可耐地要大吃特吃了！爱人对小家伙丢了眼色制止道：“小宝贝，要听话啊，等爸爸洗完脸一起吃，好吗？”小家伙撅起小嘴，望一眼爸爸说：“爸爸快洗脸，爸爸快洗脸！”爱人端来脸盆拿来毛巾，面带微笑地对肖林说：“快洗脸吧，小馋猫已经‘忍无可忍’了。”肖林洗了脸，望着桌上的酒菜，闻着喷香的味儿，不由自主地咽着口水。要是以往他肯定会像小儿子一样狼吞虎咽了，可是现在他在想着离婚的事，面对这个家庭“最后的晚餐”，他的心里不免生出一丝隐隐的凄楚……
　　一家三口围着餐桌坐下，爱人斟满了酒杯送到肖林面前：“尝尝吧，听说这种酒是新创牌子，挺不错，绵软醇香，我下班回来顺便买了一瓶。”肖林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却没品出什么味道。爱人不住地往肖林的碗里夹菜：“尝尝这个刚上市的鲜鱼，还有这个正宗的京东板栗炖火鸡……劳累了一天，多吃点儿吧。”小儿子心里有些“嫉妒”了，撅起小嘴说：“妈妈太偏心，妈妈只喜欢爸爸不喜欢宝宝……”小儿子的话逗得爱人倏地红了脸，她望着肖林笑出了一脸娇艳的羞美。肖林的心里顿时涌上一种莫名的不安，这一餐美酒佳肴竟吃得酸酸苦苦，本来想找碴跟妻子开第一枪，可是这个预定的计划却破产了……这以后，肖林曾多次试图向妻子开战，然后毅然地跟妻子摊牌，但每次的决心都在妻子面前土崩瓦解。已经写好了的离婚协议书他一直装在衣袋里，几次想摔在妻子面前却没有勇气掏出来。他原以为离婚决心已定，随便找个简单的“理由”就会很轻松地把离婚手续办好，然而事实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想找一个“理由”却不那么容易找到。他可以找到一千个、一万个“理由”，但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些“理由”不仅是荒唐的可笑的，甚至是卑鄙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几番绞尽脑汁苦苦地思索，他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称之为“理由”的理由，最终找到的却是“良知”……
　　一个月过去了，那天晚上肖林和王琼在约会地点见面了。两个人见面后，没有出现他们原来预想的那种场面。他们没有热烈地拥抱狂吻，他们之间甚至隔着一段距离，他和她都没有再向前跨进一步：肖林呆呆地站立着，低头不语；王琼双手捻着衣角，默不作声。过了许久后，王琼扬起头，一脸愧疚地说：“肖林，实在对不起，请你原谅吧……”肖林一怔：“不，是我……对不起你……”
　　他和她似乎都明白了——他们谁也没有离婚。两个人默默相对站立许久，临别时谁也没有说“再见”。
　　肖林和王琼也没有再约会。后来他们曾有过一次相遇，那是一年后的一个星期日，在公园里，肖林和爱人牵着小儿子的左右手，徜徉在湖边欣赏碧叶白荷；王琼和她的爱人牵着小女儿的手站在小红桥上，观看湖中如织的画舫。肖林发现了王琼，王琼也发现了肖林，他们互相点头示意，彼此的脸上都泛着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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