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3期

吞了只苍蝇

作者:五斗米






  阿五跟恋人小燕一起到城里打工。阿五长得酷,走在街上没人把他当打工仔看待,城里的翩翩少女不时还会偷偷回头瞧上两眼。阿五能说会道,头脑精明,小燕每次看到他,心里就溢满了快乐。打工的日子很枯燥,小燕喜欢听歌,就很想买个MP3。这天,阿五忽然对小燕说,他要给小燕一个惊喜。小燕问什么惊喜,阿五说:“现在不能说,反正我们天天在一起也很久了,这一个月内我们不在一起,也不联络,到月底,我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小燕担心阿五是不是想甩她,阿五说:“我要真想甩了你,你能挡得住?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看里面有没有假话的影子?”
  小燕就直直盯着阿五的黑眼眸,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小燕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一个月过去后,阿五把一只黄灿灿的金戒指套到了小燕的无名指上,小燕大吃一惊,说你哪来的钱,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阿五又说:“你看着我的眼睛,看看我是抢了还是偷了?”小燕又直盯着阿五的黑眸,没有看到阿五的眼睛有一点躲闪的意思,小燕“叭”地就吻了阿五一口。阿五幸福地伸手一捞,捞住了一只苍蝇,说:“你终于相信我了吧?下个月我们还是别联络,到月底我再给你买MP3,怎么样?告诉你,赚钱现在对于我就像抓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阿五发财的门路其实很简单。一天,阿五在大排档吃饭,看到一个客人因为菜里有一只蟑螂腿,跟大排档老板闹了起来,结果不但这饭白吃了,老板还赔偿了100元“精神损失费”。阿五茅塞顿开,从那天起就玩起了饭菜里有虫子的把戏,以此骗取饭店老板们的“精神损失费”。
  小燕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让他这么干的,想想反正他没做亏心事就行,于是又“叭”地给了他一个表示同意的吻。两人于是分手,阿五又开始实施他的赚钱行动。
  这天,阿五物色到一个大排档,进去坐定,然后要了一碗饭,一碗青菜肉丝汤,吃着吃着,忽然沉下脸来,大声叫道:“老板,过来!”
  店老板赔着笑走了过来,问什么事。阿五指着装青菜肉丝汤的碗,说:“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店老板低头一看,原来碗里有一只苍蝇。店老板说再给他换一碗,阿五说:“没这么简单!”店老板说那你想怎样?阿五斩钉截铁地大声说:“喝了半碗苍蝇汤,天知道会不会把我喝出病来?要喝出病来,天知道会花多少医药费?我也不想多说了,你给我100块钱吧,算是精神损失费!”
  此时正是午餐时间,话音刚落,周围就围满了客人,阿五就是利用老板们害怕影响生意的心理而在这个时候才来的。以往他一咋呼,几乎所有老板都乖乖给钱,没想到今天他碰上的这老板不一般。老板想了想,转身笑眯眯地对客人们说:“开餐馆大排档的,有只把苍蝇很正常的嘛!”又指着那碗里的苍蝇说:“如果说这只苍蝇是早就掉进汤锅里的,显然早就烂掉了,可大家仔细看看,这苍蝇的脚还看得清清楚楚的,这说明这只苍蝇是刚刚不小心飞进汤里的。我这里是个大排档,又不是科学实验室,大门开着,飞进来只把苍蝇能说明什么问题呢?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又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吃起饭来。阿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张口结舌,好半天终于想到了回击招式,气急败坏地说道:“照你这么说,我吃了半碗苍蝇汤也是该吃的了?笑话!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们就把这只苍蝇吃下去,这损失费我不要了!”
  “我猜到了,这就是你的赚钱方法!”阿五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阿五循声望去,差点晕倒,原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燕!没想到才半个月不联系,小燕竟然到了这个大排档打工。
  小燕走过来,盯着阿五的眼睛看了约10秒钟,说:“好,这苍蝇我吃了!”阿五还傻张着嘴,小燕猛然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拈起苍蝇,在调味碟中涮了涮,放进嘴里嚼了嚼,喉咙一动吞了下去。阿五木偶似的点着头说算你们狠,悻悻地离开了大排档。回头看时,看见小燕伸着脖子在洗手池边“噢噢”地直吐。
  阿五整个下午被小燕呕吐的样子弄得心绪不宁,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阿五来到大排档,趁着老板不注意,把小燕拉了出来,连声说:“小燕,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可我不都是为了我们俩吗?再说,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在促进老板搞好卫生嘛!”小燕厌烦地说:“别说了!再说我又得吐了!”阿五一看,小燕面色苍白,伸手一摸,她的额头发烫。阿五一个激灵,猛拍大腿说:“完了,都怪我!八成是你吞下苍蝇闹出病来,快点去医院看看吧!”说着拉起小燕就走。小燕把手指上的金戒指撸下来塞到阿五的手里,说:“我天天跟苍蝇接触,吃只苍蝇没事的!不过你就难说了,你喝了半碗苍蝇汤呢,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小燕说着跑开了,阿五想拉都拉不住。
  没想到爱情这么脆弱!阿五垂头丧气回到宿舍,扑在床上,当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了就做有关小燕的梦。第二天起来,阿五心想不管怎样,小燕的病是自己惹起来的,无论如何得去看看。刚要出门,一个人撞了进来,一看竟然是小燕。阿五心里乐了:原本就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嘛,两年的恋情怎么可能就这样完结了呢?他笑着问小燕:“你原谅我了?”小燕脸一沉,说:“原不原谅先别说,不过你得先去跟我老板说一声,免得以后让他知道了我俩以前的关系,影响我的前途!”阿五问什么意思,小燕说:“说来还得感谢你的苍蝇!因为吞下苍蝇,昨天晚上,老板表扬了我,给我发了100元委屈奖,更重要的是他还给我加了工资,还让我当饭店的领班。这个老板做生意有一套,我想跟他学点门道,将来有一天我想自己开饭店呢!”
  原来如此!阿五的心又凉了半截,跟着小燕来到大排档。小燕把阿五介绍给老板,老板“呵呵”地笑着说:“怪不得!我当时就想,我平时对小燕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啊,怎么她就这样为我着想呢!”小燕笑着对老板说:“虽然他做错了事,可我还是喜欢他。你能不能让他也在你这里打工,好让我也监督监督他?”老板想了一想,说:“没问题!先让他干点杂活吧,以后看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我再具体安排!”
  阿五听了非常高兴,看见小燕进了一个没人的包厢,阿五跟着就进去了,捧住小燕的脸就要吻。小燕“叭”的就给了他一巴掌,阿五被打懵了,嗫嚅着说:“你刚才不是说还很喜欢我吗?难道这话是假的,你没有原谅我?”小燕“扑哧”一笑,说:“要我原谅你,除非你敢吞下一只苍蝇!”
  “别说一只,十只我都敢!”阿五说着拿过手边的一把扇子,伸手一拍,拍下一只苍蝇,对小燕说:“你可说话算话,你看我吃了啊!”说着就要往嘴里丢。
  小燕看得目瞪口呆,连忙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举起粉拳朝他身上擂,说:“你个傻瓜!你个傻瓜!真想吃啊?”
  阿五笑着说:“我的小乖乖,你一个女孩子吃了都没事,我一个男的又怕什么?”
  小燕笑着说:“谁说我真吃了?我夹苍蝇时用的是拇指和食指,放进嘴里的是拇指和中指!那只苍蝇被我夹在手里扔掉了!”
  阿五一听哭笑不得,说:“那你怎么又是呕吐又是发烧的?”
  小燕说:“我当时原本身体就不舒服,所以当知道你给我带来的惊喜原来是用这种方式时,就觉得恶心,想起你给我金戒指时我吻了你,感觉更像吃了一只苍蝇,想着想着就呕吐发烧了!除非你想让我再生病,要不以后你千万别再想这些歪门邪道了!”
  阿五一听愣了半天,连声说:“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责编: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