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11期

丈夫上楼难

作者:徐国泰






  周挺和田英是一对幸福恩爱的小两口。周挺大学文化,英俊、潇洒,是年轻的乡干部,被下派到五河村当书记。妻子田英师范毕业后,在乡中心完小当教师,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书也教得出色。小两口住在乡政府家属楼二楼,生活过得甜甜蜜蜜,相敬如宾,令人羡慕不已。
  不料有一天却起了风波,这个甜美的小家庭,出人意料地发生了一桩令人尴尬的事。
  那是星期一的上午,周挺去五河村上班。这天,天下起了小雨,天地间挂起了白茫茫的雨幕,室外行人稀少,家家关门闭户。这时,田英神色慌张地朝四周瞧了瞧,就和一个微胖的男人闪进了屋里。这男人是田英的顶头上司、中心完小校长老卜。
  田英进屋后把大门反锁,快步走到后房内放下窗帘。她心跳得厉害,就像小时候偷摘人家菜园的黄瓜一样,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她看了看老卜,老卜脸红红的,两人目光相碰时,都冒着激情的火苗!田英满面含羞,喘着粗气在沙发上坐下,想放松一下,可老卜早已欲火攻心,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在她嘴上、腮上、脖子上吻个不停。田英感觉气喘不畅,用手拍着胸口,示意自己太紧张了,让她平静一会,可老卜却迫不及待地把她抱了起来,转身撂到了床上。
  就在他们忙着宽衣解带、欲行云雨之时,“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人吓了一跳,顿时全傻了!
  “田老师,开门哪!”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田英慌乱地整理好衣服,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门边,从猫眼里看清敲门的是王秘书的老爸王大伯。王大伯与她是邻居,住在紧靠西头的一楼。田英心想,王大伯今天为何上门找我来了?怎么知道我在家里?我刚才上楼时,一楼一排人家的大门都紧闭着呀!她又想,可能王大伯是随意来的,这门不能开!
  “咚咚咚”!王大伯又在敲门:“田老师,我知道你在屋里呢,是周挺叫我来找你的呀!”
  听到“周挺”两个字,田英和老卜像当头一棒,头脑“嗡”地一响,顿时不知所措!田英想,周挺不是清早就下村去了吗?莫非他发现了我的隐情没下村?再一想,不对呀,就算他发现了,能不急着上楼,还叫他人来出丑?她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稳住,要稳住!
  门外的王大伯又说话了:“田老师,你开开门,我不仅知道你在屋里,而且还知道卜校长也在你家呢。”
  天哪!怎么连老卜在屋里他都知道?二人更是方寸大乱,急得要跳楼!这也难怪呀,他们两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个是优秀教师,一个是先进工作者,为人师表,大白天一男一女关在房里,不是苟且偷欢又是什么?张扬出去,今后有何脸面见人?再说让周挺逮着了,他也不会轻饶她。这回老卜也万分懊恼不该动此邪念,他教了多年书,此刻才真正理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含意。但大错已经铸成,后悔又何用?他想找个藏身之处,碰碰运气能否躲过这一难。他走进卫生间,卫生间藏不住人,他拉开了大衣柜,大衣柜太小又进不去,最后只好趴下爬进床底下。
  再说田英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情急之下想出了一个主意,她一把揪住老卜的耳朵说道:“死鬼哟,床底下哪能藏得了你这个大活人?你赶快坐到桌边来,装着写东西,我去开门,就说今天我请你来帮我赶写一个材料。”
  “能行吗?”老卜哭丧着脸问道。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不行也得行!”田英边说边拿出笔和纸,老卜便坐到桌前佯装写东西。
  田英平静了情绪,“吱呀”一声把门打开,歉意地对王大伯笑着说:“大伯,我在厨房里烧水,没听到敲门,让您老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田老师,别客气。”王大伯一点也不介意,“我知道你忙,家里又有客人。”田英立即顺着话题说:“是呀是呀,今天请来了卜校长,帮着赶个材料。”田英边说边留心王大伯的反应,生怕对方看出了破绽。不料她话音一落,王大伯就附和着说:“田老师,不用你介绍,我知道卜校长在忙什么,刚才周挺对我说,卜校长今天要帮他赶写一份急着要的材料。怕有人打扰,特地把他请到你家加班来了。”
  田英不由得暗地一惊:怎么?周挺也这么说?她表面装着若无其事,心里却忐忑不安。她想,自己为了躲难,急中出招,可丈夫跟她说的却是一模一样,这事太不可思议了!
  “田老师,你还不知道吧,周挺上午有事没下村,刚才雨中走路崴了脚,不能上楼梯,他要我帮他来拿公费医疗本上医院看脚,我是为这事来找你的。”听王大伯这么一说,田英才明白了他敲门的原因。她很快就把医疗本交给了王大伯。大伯接过说:“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就匆匆下了楼。
  田英此刻犹在梦中,连送王大伯出门时她也忘了说句客气话,甚至连老卜什么时候溜出屋也全然不知,因为这时她脑子里塞满了眼前所发生的事。
  说来是个巧合,原来早上周挺下村时,路上碰到了乡长找他有事,办完事准备回家拿本书下村,却见妻子领着老卜进了家门。丈夫不在家,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带个男人进家,他当然明白可能要发生的一切。他本想立马冲上楼逮住两人问罪,但理智又让他改变了主意。因为他认为田英是一位温柔贤惠的好妻子,一直都深爱着自己,今天可能是她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人非圣贤,焉能无过”。如果现在冲上去一闹,妻子往后还怎么做人?毁了她一生的名誉不说,自己也戴上一顶绿帽子。想到这里,他立即转身来到一楼王秘书家,推开了王大伯的门,谎称自己崴了脚,不能上楼梯,要王大伯去帮他拿公费医疗本上医院看脚,目的是让王大伯出面,来个“敲山震虎”!为使王大伯不起疑心,他又编出了“请卜校长赶写材料”的谎言。谁知世间事就这么巧,两个谎言不谋而合,巧合得天衣无缝!
  周挺晚上又回到了温馨的小家,田英见到丈夫时没说话,两眼含着泪水。周挺笑了笑,问了一句:“田英,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脚怎么崴了?伤得怎样?还疼不疼?”这一问,田英顿觉心潮翻涌,声泪俱下:“周挺,你别说了,我知道你的脚没崴,而是我的脑瘫了,心黑了!都怪我经不住诱惑,撕不开情面,一时糊涂了,我真对不住你,你就惩罚我吧!”说完,一头扑进丈夫的怀里。
  周挺没有再去责备她,还宽慰地说:“知错了改了就好!”
  
  (责编:文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