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6年第5期
怪鼠
作者：孙秀利
一、猫鼠大战
这天早晨，家住滨东区的六岁男孩庞宠缠着在省城医大读书的小姑庞小娟陪他下楼放鞭炮。正打算返校的庞小娟被缠不过，只好随手抱过在身边玩耍的家猫“虎子”陪庞宠下了楼。
来到楼前的空地上，庞宠将拆成单个的电光炮一个接一个地用香火点燃扔出，在接连不断的噼啪声里，小庞宠乐得拍手跳脚，燃放得更加起劲。就在庞宠得意忘形之际，不小心将一个电光炮顺着下水道井盖上的小孔扔了进去，过了片刻，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井盖突然腾空飞了起来，又“咣当”一声摔在一边。一个小小的鞭炮怎么突然有了如此的惊人之力?
原来是庞宠扔进去的鞭炮引燃了附近居民倾倒在下水道里的液化气残液，从而发生了爆炸。庞宠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庞小娟急忙放下“虎子”，跑过去扶起庞宠，查看炸伤没有。幸好穿的衣服多，没有大碍。姑侄俩正手忙脚乱间，身后的“虎子”突然全身一振，朝着下水道井口的方向探头躬身，一双猫眼警惕地望着井口，一副随时扑上去的样子。
庞小娟正疑惑不解，下水道井口突然探出一个怪模怪样的老鼠脑袋，它显然是受了刚才巨大爆炸声的惊吓。怪鼠探头探脑了一番后，“吱”地尖叫一声，一下子就跃出了井口。庞小娟只瞅了一眼就惊呆了：这个似鼠非鼠的怪物比正常老鼠要大上两倍，稀疏的皮毛灰里透红，尖长的脑壳上长着一对硕大的招风耳朵，最不可思议的是两颗大门牙前突，竟然探出了唇外，显得丑陋而狰狞。就在庞小娟愣怔之时，身后的“虎子”“喵”地长叫一声，冲向怪鼠。奇怪的是怪鼠全无寻常耗子见到猫的落荒而逃之态，反而“吱吱”怪叫两声，龀着难看的门牙，迎着“虎子”冲了上去。罕见的猫鼠大战开始了，惊得庞小娟一时手足无措，连小庞宠也忘了哭，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
斗了不多久，就听“虎子”惨叫一声，拖着被怪鼠咬伤的后腿，夹着尾巴摇摇晃晃地往庞小娟他们这边逃来。被“虎子”咬下一只耳朵的怪鼠“吱吱”叫着，疯了似的紧追不舍，眼看锋利的鼠牙就要咬上“虎子”的后腿了，小庞宠急了，挣脱开庞小娟，哭着喊：“我不让你欺负‘虎子’!”就冲了上去，义无反顾地用脚去踢怪鼠，怪鼠慌忙放弃“虎子”，掉头一口咬住了庞宠踢出去的脚，庞宠惨叫一声坐到了地上。怪鼠还想继续下口，被赶过来的庞小娟惊开了。只见怪鼠跳了几跳，一下子又跳回了下水井，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下水井边只留下了庞宠连绵不绝的哭叫声和倒在地上抽搐不止的家猫“虎子”……
二、祸起鼠口
闻声赶来的邻居们帮着庞小娟把庞宠和“虎子”送回家。虽然隔着棉鞋，庞宠的脚趾头还是被怪鼠咬了两个小眼，流出一些血丝，家人没太在意，用消毒水清洗了一下伤口，贴上“创可贴”就完事了。
身上被多处咬伤的“虎子”没捱过当晚就死去了。庞宠夜里发起高烧来，伴有耳朵红肿牙龈出血等症状，情绪也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家人连夜把庞宠送去急诊，但医院只得出染上了一种罕见的急性传染病所致，却查不明白病因。看着庞宠的病越来越严重，庞小娟和父母、哥嫂商量后决定转院，求助自己在医大的导师、医大附属医院传染科主任高教授。
庞宠转到医大附属医院后，高教授立即组织相关专家成立了治疗小组。经过多次检查会诊，得出的结论吓了众人一跳：庞宠体内的基因组织遭受一种不明病毒的侵袭，有发生变异的征兆；如果控制不住，庞宠身体某些器官的形状、大小、结构都将发生变异，精神方面也会变得暴躁，极具攻击性。
遗憾的是高教授通过各种手段，查遍中外医疗机构的数据信息库，也没找到治疗这种怪病的药物，只能一边采取保守的疗法，控制病情发展，一边设法尽快找到传染病源——怪鼠，进行病理研究，进而研制出对症治疗的药物，同时也要尽快控制传染源，避免大面积传染人畜。
在省医疗管理部门的安排下，以高教授为组长，有生物专家、传染病专家、医药专家等组成的怪鼠搜捕研究小组迅速成立，庞小娟以高教授助手的身份参加。小组成员配发了保护服，购置了捕鼠工具等一应用品。
就在搜捕研究小组即将起程去滨城之际，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青年突然出现在高教授面前，请求高教授让他参加。庞小娟见到男青年脸立刻就红了，这个匆匆赶来的男青年是正在追求她的日籍同班同学松本一郎。
高教授正色道：“松本同学，这次行动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你有心理准备吗?”松本一郎认真回答：“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我年轻，能为搜研组背运物资，也可以保护老师和我的同学小娟。”高教授又问：“你此行得到你爷爷松本先生的同意了吗?”松本一郎马上告诉高教授，正是爷爷得到消息后打发他来的。他爷爷老松本是大冈生化制药公司中国分公司的总经理，对涉及到医疗方面的事很感兴趣。
高教授同意松本一郎参加后，搜研小组直奔滨城。
三、罪证惊现
高教授带着搜研小组人员，在管道巡查工的带领下，从庞宠用鞭炮炸开的那个下水道井口进入地下通道，开始搜寻怪鼠。滨城的地下通道低矮潮湿，四通八达，搜研组人员穿着笨拙的防护服，搜寻工作进展缓慢，小组人员的情绪多少有些郁闷低沉，只有松本一郎兴致颇高，对庞小娟大献殷勤。他入学不久就喜欢上了这位美丽清纯的中国女孩，下定决心要追到手；遗憾的是烧火棍一头热，庞小娟对松本一郎一直是若即若离的。好不容易逮住眼下这个表现机会，他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一晃几天过去了，滨城的地下管网几乎搜寻遍了，连怪鼠的一根毛都没发现。最后，搜寻的重点又定在了发现怪鼠的井口一带下水道。这天进入地下通道后，大伙正在小心翼翼地搜索前进，在只有零零落落滴水声的地下通道内，突然传出一阵“吱吱吱”的焦躁不安的鼠叫声。高教授他们停住脚步，循声找去，发现鼠叫声是从主通道旁边一处已经废弃的子通道里面传出来的，高教授带人扒开有些坍塌的通道口往里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少了一只耳朵的怪鼠正在与一只长相正常的老鼠撕咬在一起，怪鼠不仅体积比对方大两三倍，而且异常凶悍，那只倒霉的老鼠很快被它咬死。怪鼠兴奋地叫了一声，用尖利的牙齿撕开了它的肚腹，扯出它的内脏啃吃起来。周围倒毙着许多老鼠，无一例外，都被开膛破肚。有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附近有一处坍塌后形成的小水潭，这些老鼠似乎都是在试图接近这个水源时送命的。
“叭”的一声，麻醉枪响了，怪鼠一头栽倒。高教授让庞小娟用容器取了潭中水样，带上怪鼠尸体，回去和小组成员做进一步分析研究。
谜底很快就揭开了。正如高教授预料的那样，这只老鼠正是喝了被污染了的潭水后基因发生了可怕的变异，最终长成了怪鼠模样。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污染了潭水呢?
搜研组人员回到潭水边，将怀疑被感染的鼠尸全部带走，并用抽水机把污染的潭水抽到特制的容器里。水潭不大，抽了不一会就见了底，一个黑乎乎的椭圆形家伙渐渐显露出来。大伙用绳子拴定它，小心地拽上来。所有的人都围上来，惊奇地望着这个画着白色骷髅图的锈迹斑斑的铁罐。还没等高教授说话，他身边的生化专家一语惊天：“这不正是当年侵华日军生化部队制造的生化武器罐吗?!”
四、途中调包
众人再仔细一看，可不是吗，铁罐的底部还有模模糊糊日文字母的编号呢。庞小娟见状，气愤地对松本一郎说：“哼，都是你们日本人干的好事，战争都结束60年了，还在害人!”松本一郎见庞小娟发火，急忙道歉：“对不起，我一定要好好反思日本给中国人民造成的伤害!”高教授对诚惶诚恐的松本一郎说：“你也不用过分自责，日本发动侵华战争时，还没有你呢。只要现在的日本人能认真对待历史，避免悲剧重演，也就足够了。对了，过几天省城要举办纪念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侵华日军罪行展，这个生化武器罐不正是展示侵略者罪行的最好物证吗?让我们的生化专家进行安全处理后，尽快运到展览现场。”松本一郎随即表态，他要参加展览，向中国人民谢罪。从下水道出来后，他兴奋地给曾经当过兵的爷爷打电话，告诉爷爷他要替他赎罪。老松本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认真询问了具体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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