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21期
红豆项链
作者:高兴宇
天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瑛感到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她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也就是说这不是在做梦。
不耐烦的司机索要出租车费,小瑛摸遍全身,发觉只有脖子上的白石项链还能送人。要知道小瑛穿的是裙子,虽然很漂亮,可没有一个口袋,自然也不会有一分钱。小瑛想,这个白石项链虽然不超过100元钱,可这是丈夫送给自己的订婚项链,不能给人家。但不给人家,拿什么给人家呢?
看着小瑛痛苦流泪的样子,出租车司机不忍心要她的白石项链,便开车走了。公用电话亭的女老板看她可怜,便提醒小瑛并免费让她打电话找亲友、家人帮助。整个海南省,小瑛没一个熟人。无奈,小瑛只得把电话打到家里。她丈夫一听,立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地赶往邮局汇款。
小瑛要收到汇款,还需要一定时间。在谢过公用电话亭的女老板后,小瑛便到了附近一座公园。她躲在一座假山后,痴痴地掉眼泪。她感到自己突然掉进了悬崖,孤独,寒冷,并且害怕。此时此刻,高智商的小瑛竟然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到了海南。
夜幕降临的时候,小瑛已经跑往附近邮局三趟了,汇款还没来,并且今天不会来了,因为邮局已经下班了。两顿没有吃饭的小瑛拖着疲惫的双腿在大街上走。突然她眼睛一亮,前面那个人不是许浩吗!她大声喊着许浩,那人立刻跑过来,果然是许浩。
小瑛立刻扑在许浩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此时的小瑛忘记了自己已有家庭,忘记了自己和许浩的分手历史。
许浩为小瑛擦了擦眼泪,便带她到附近一家餐厅吃饭。狼吞虎咽的小瑛吃完、喝完后,想起了与许浩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想起他们到过好多餐厅吃过饭,每次都是那样的惬意。过了好久,小瑛才想起一件事,就是许浩为什么会在海口?许浩告诉小瑛,他是来这里洽谈一笔生意的。听到这话,小瑛高兴起来,她在心里暗暗地感谢与许浩洽谈的客商,要不是他们洽谈生意,小瑛在海南还不知会怎么样。
什么都没说,小瑛就跟着许浩到了一家宾馆。房门一关,许浩就把小瑛放到床上。这是小瑛第一次与许浩睡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唯一一次背叛自己的丈夫。小瑛与许浩恋爱了几年,保守的小瑛都没有把身子给他,可这次,许浩没说一句赞美、哀求之类的话,就“拥有”了她。许浩的那个“阴谋”实现了。
第二天凌晨,小瑛清醒起来。她开始思索这些日子尤其是这两天的离奇经历。她认为如果这不是一场梦,那么她就是受骗了!哪儿受骗了?聪明的小瑛记起笔会邀请函的电话号码与她在报刊亭看到的电话号码有点不一样,对了,邀请函的号码最后一位数是7,而报刊亭看到的号码最后一位数是5。没错!
小瑛感到自己实实在在地被人骗了。那么是被谁骗了?旁边的许浩还在睡觉,发出一阵阵打鼾声。难道是他?小瑛不由打了个冷战!对呀,许浩回她的家乡后,一直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怎么会有洽谈生意之说呢?
此时,小瑛感到自己太愚蠢了!在家乡时,她竟然没有找一本杂志看看号码与邀请函是否一样。还有昨晚,小瑛稀里糊涂地做了更大的蠢事。
真的是许浩设套欺骗了她?小瑛不敢确定,她希望不是这样。虽然心里不希望这样,但她还是瞎猜乱想。经过一番思想搏斗后,小瑛悄悄起床去翻许浩的物品。她想了解一下许浩来海南的真实目的。从来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的小瑛,怎么也拉不开许浩的提包。一急之下,小瑛干脆拿着提包到卫生间去开。
提包里乱糟糟的,没有一件与生意直接相关的物品,看来洽谈生意是假的。小瑛又打开许浩的手机,查看他的通话记录。当翻到第六个来电记录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没错,这就是笔会邀请函上的号码!这个女中音骗子怎么会知道许浩的电话?为什么会打?小瑛索性用许浩的手机拨打这个电话,可令小瑛想不到的是,手机提示这是空号。小瑛至此明白了,那个女中音骗子找许浩联系过事情,很快这个电话就停机了。许浩和女中音是一伙的,可能和抢包的出租车司机也是串谋好的。
此时的小瑛变得心细、成熟起来。她把许浩的包放归原处,然后又钻到另一个被窝里装睡。她不敢和许浩现场对证。她明白,许浩能花心思设计这样一个圈套,说明他去深圳后变化很大,变得狠毒起来。要是这个圈套被揭露了,他肯定会干出更坏的事情来。
第二天上午,小瑛拿到了丈夫寄来的钱。她巧妙地离开许浩,坐飞机就往回赶。在飞机上,她欲哭无泪。她想起了小时候听到的一则民间故事:古时候一位女子受恶人欺凌,含冤而死化成了棘子,哭红的双眼变成了颗颗红豆,并且满身长满了防范邪恶势力的刺。
回到家,小瑛立即把压在杂志里的红豆项链扔在地上,她觉得还不解气,又把它扔到火炉里,看着它化为灰烬。小瑛想通过法律来惩办许浩,可她明白证据不足。思来想去,她就咽下了这口气。她觉得自己对不起丈夫,也不敢说出那段海南之行的真相,怕丈夫怒火中烧,干出傻事来。思来想去,她便找了个理由与丈夫协议离婚了。她觉得只有离婚才对得起丈夫。
离婚后的小瑛辞去了工作,到上海一家企业当了白领。她不愿再看到那像滴滴鲜血般的长在棘子上的红豆了。
(责编:小川 摇图:胡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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