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9期

凶手

作者:马桂晨






  专案组的人连忙跑到翠珠家,一看,玉堂真的口吐白沫,奄奄一息!干警们马上把警车开来,风驰电掣般把玉堂送进县医院抢救……
  
  八、及时抢救
  
  玉堂被送进县医院以后,村里到处议论纷纷,都说这件事蹊跷得很。树文村长找到王刚说:“王队,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们刚刚一接触他,他就怕得想服毒自杀!”王刚队长反问:“你怎么敢断定他是自杀呢?”“这不是和尚脑袋放个豆儿——明摆着吗?他怕给大魁偿命,才先下手为强行了拙道儿。他如果不是自杀,谁敢给他捏着鼻子灌毒药不成?”
  王刚说:“一切结论应当产生在调查研究的末尾,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
  干警们对玉堂的服毒现场进行了缜密的勘察。引起干警们注意的,是现场的两只水杯。杯子刚刚用过,杯底都有少量残液。侦察员们取下两只茶杯上的指纹,连同里面的残液,密封起来送县公安局化验。
  当天晚上,村委会桌上的电话急骤地响了起来,干警小刘喊村长进屋接电话。村长说你们接一下得了呗,王刚在旁边说,村里的电话还是你接吧。
  电话是翠珠从县医院打来找村长的,她语气沉重地告诉村长,玉堂中毒很重,人肯定是保不住了,她在城里正准备后事。村长听了这些话很同情,再三地安慰翠珠,说有什么困难村里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她。不想翠珠却转换话题,十分强硬地对村长说,他丈夫玉堂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这个仇翠珠一定要报!她请求村长代她向公安局申诉。
  树文村长表情骤变,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王刚见了这一切,关心地问:“城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村长马上很平静地说:“没什么,没什么,翠珠让我帮她料理玉堂的后事。”王刚点头说:“村里的事,你是应当帮一帮的。”
  站在旁边的干警小刘问树文:“村长,你怎么看大魁被杀一案?”村长胸有成竹地说:“依我看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你看,有人写信检举玉堂,你们刚一找他询问,他就害怕得服毒自杀。你说要是他身上不背人命,谁肯服毒自杀?”
  小刘继续问道:“村长,你认为玉堂是自杀?”村长肯定地回答:“小老弟,你这公安咋当的?他不自杀谁去杀他?谁敢扯着耳朵给一个大活人灌毒?我敢用党性担保,玉堂就是杀死大魁的凶手。”小刘笑着问:“玉堂为啥要杀害大魁?”“举报信不是说翠珠和大魁有奸情吗,该死的大魁搂了人家天仙一样的小媳妇儿,人家玉堂肯定要报这夺妻之恨!但人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只想到痛快、解恨,却忘了杀人的后果。”
  小刘和村长正谈得起劲,突然门外有人喊道:“李所长在屋吗?我有话想跟他说。”李所长马上走出屋去接待来人。
  
  九、一把斧头
  
  来人叫李二憨,是个放羊的,三十多岁,村里人都说他憨厚朴实。他手里拎着一个旧化肥袋子,虽然袋子很瘪,但他往地下一撂却发出“咣当”一声响。小刘和村长不禁一愣,二憨说:“我放羊时拣了把破斧子,斧头上粘着黑糊糊的血污,我疑心它是凶器,就给李所长送来了。”村长在一旁笑嘻嘻地说:“二憨哪,拣把破斧子也来凑热闹?快拿到收购站换几块糖吃吧,没看到人家公安正忙吗,走,跟我回去吧,别在这里添乱了!”
  李所长说:“村长你忙还是先走吧,二憨这时候送来凶器,不管怎样,我们都要了解一下,或许对破案有好处。”村长见状说:“也好。”就一个人回家了。
  二憨打开袋子,只见里面装的是一把血肉模糊的斧头,李强一看,双眼倏然一亮:大魁是被钝器砸破脑颅致死,凶器还没有找到,也许这把斧头就是破案的重要证据。当夜他就把斧头送县公安局化验。
  第二天早晨八点刚过,李所长就开着警车从县里回来了。他一下车就急忙向王刚队长汇报技术鉴定结果。他对王刚说,那两只茶杯里的残液一个有毒一个无毒。有毒杯子上的指纹是玉堂的,无毒杯子上的手印是另外一个人的,由此可以推断,是另一个人和玉堂一起喝茶,寻机给玉堂下了毒。
  关于那把斧头的鉴定更是使人兴奋,上面的血型和毛发都是大魁的,它就是杀死大魁的凶器。但斧把上的指纹又不是无毒茶杯上的,这说明杀死大魁和谋害玉堂是两个人所为。
  且说经过医生的紧张抢救,玉堂已脱离生命危险,但他目前还不能说话。病房里有两名警察守护着,他一旦能说话,谁和他一起喝茶的事就马上可以找到答案。
  王刚听了这情况后眉头紧锁,因为杀人与放毒不是同一个人,那至少有两个犯罪嫌疑人,他脑海里渐渐形成了一个假设:大魁被杀至少是二人所为,那么这二人只能是为了维护共同的利益才走到一起的。眼下这两个人不可能是玉堂夫妇,可他们又会是谁呢?
  突然,王刚一拍桌子兴奋地叫道:“明白了,明白了!”他俯身和李强咬了一阵耳朵之后,最后二人相视一笑。李强说,昨晚你用手机通知我,让翠珠给他来电话就是这个意思吧?王刚点点头说,对,火力侦察之后,我觉得这个人很反常,一味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总想把凶手的帽子给玉堂戴上。李强点头同意王刚的判断,他说,这个人贼精,乡主要领导和他私交很深,我们千万要谨慎行事。王刚听了轻轻点了点头。
  
  十、水落石出
  
  晚饭时,王刚在办公室摆了一桌酒席,菜肴都是干警们亲手烹成的。说是凶手已经服毒,案子有了眉目,明天就要撤点儿回县了。为了感谢村委会的热情支持,今晚宴请村委会的全体成员。
  在宾主畅饮时,干警小刘机警地提取了村委会五名成员的指纹,连夜驱车去县公安局作了技术鉴定。
  半夜的时候李所长驾车回来了,他十分兴奋地向王刚队长作了汇报:村长树文的指纹和斧把上的指纹相同,无毒茶杯上的指纹是村会计刘宝的!
  王刚在屋里踱起步子,最后低声问李强:“鉴定结果可靠吗?”“绝对可靠,按您的吩咐进行了反复查对,而且王副局长还亲自出面复查审定。”
  这时王刚的手机鸣叫起来,一听是干警小赵从县医院打来的,他说玉堂刚才突然醒来,只说了一句话:是村会计刘宝害了他!随后又昏了过去。王刚回话说:“够了,只要这一句话就够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玉堂。”
  王刚经县局同意,立马召集全体干警把树文村长和刘宝会计拘留审查,连夜突审。
  树文被拘后大发雷霆,甚至开口辱骂王刚队长,说这是恶意陷害干部,他要向上级控告,他还要求乡党委赵书记打电话向县委汇报情况。王刚平静地说:“我们允许你控告,但你首先应当交待你是怎样杀死大魁的!”树文勾着脖子瞪着双眼,气呼呼地就是一言不发。
  会计刘宝架不住攻心,为了争取从宽处理,他把作案的内幕和盘托出——
  原来树文是个贪官,光是向旅游区拍卖荒山一项,他就受贿70万元!他怕知情的会计透风,塞给刘宝5万元,又动用卖山的公款,给主要领导送礼20万元,然后和会计合谋造假账销掉30万元,村长和会计又平分了剩余的10万元。
  村民们只听辘辘响不见打水人,有人向乡里举报,都被乡里的赵书记严词顶了回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唯独这个吴大魁,经常扬言要上省城上告村长贪污受贿。树文心里有鬼就用小恩小惠安抚大魁。后来大魁的胃口越来越大,隔三岔五就以上告威胁向村里要钱,就这样吴大魁成了树文村长的一块心病。
  这次吴大魁出去打工,把村长乐坏了。可是不到一个月,这个好闹事的大魁又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向村长要5000元,说是用来娶媳妇。村财早已折腾到穷掉底儿,光是外债还欠人家上百万元,哪里有钱给大魁,村长和会计盘算着要除掉吴大魁。可刘宝会计不敢干,树文村长就臭骂他胆小不得将军座,就自己从游医那里买来毒药,原来打算放到酒中毒死大魁,为了把事情办得稳妥,村长一边答应给大魁凑5000元钱,一边对大魁进行跟踪。那天晚上天刚黑,村长发现大魁又去翠珠家,他就悄悄潜入她家窗下,把大魁和翠珠吵架的经过听了个一清二楚,终于明白了二人的偷情关系,这下让他欢喜得忘乎所以,竟然不小心碰翻了脚边的水桶,吓得他赶紧翻墙逃出翠珠家。
  树文村长决心立即除掉大魁,然后把罪责推到玉堂身上。他回家喝了二两白酒壮了壮胆,发出一阵奸笑:“大魁呀大魁,今夜就是你的死期,看你还跟老子作对不!”
  树文拿着2000元钞票,到了大魁家,说给你张罗的2000元先送来了,那3000元明天再想法。大魁从被窝里爬出来点钱时,树文抽出腰间斧头,使尽全身力气向大魁后脑砸去,大魁浑身一震瘫倒下去。树文又一阵猛砸,于是大魁就躺在血泊中不动了。树文急忙收起钱,拎起斧子逃出大魁家。他慌不择路一口气跑到西山根下,把斧头甩向树丛中。回家后烧了血衣洗了澡,第二天一早他就去报了案。
  专案组进村后,村长和会计合计把破案视线引向赵玉堂,就用左手写了那封举报信,把它扔在办公室门外。
  后来他看公安人员王刚找翠珠、玉堂谈话后把他俩都放回家,知道事情要败露,就把那包毒药给刘会计,让他立即到玉堂家套近乎表示关心,趁机把毒药放进玉堂杯中。
  机关算尽全无用,到头来反误了卿卿性命。第二天早晨干警把会计刘宝押到树文村长面前,刘宝嗫嚅地说:“村长,我把事情全说了,希望你也坦白交代……”树文闻言脑袋一轰,立时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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