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13期

智对动物联

作者：谢少萍

　　北宋文学家、书画家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属四川）人，嘉佑进士。神宗时，曾任侍部员外郎，后因反对王安石新法而求外职，任杭州通判。他到杭州以后，被杭州西湖秀丽山水感染，创作甚丰，深受杭州人士喜爱，府上时常高朋满座。朋友间聚会，言谈之间，他对宰相王安石的新法不免还是有所抨击。再说王安石听说苏东坡虽外放到杭州，但是毫无悔意，王安石也是一代才子，而且非常喜欢楹联，他决定先从对联上刁难一下苏东坡，煞一下他的狂妄之气。有一次，苏东坡回京办事，王安石便把他请到后花园聚会。书童献上茶后，王安石首先发话说：“东坡兄，你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在杭州创作许多佳作，清新豪健，今日有闲，特来向你拜赏一下。今天我们不谈政事，专谈楹联好吗？”
　　苏东坡知王安石用意，微微一笑说：“请王大人赐教！”
　　这时，池塘里恰好有只螃蟹从洞中爬出来，王安石灵机一动，马上出一上联：“螃蟹骄横，自以为浑身甲胄。”
　　这时苏东坡看见藕塘莲叶下有一只蜘蛛在结网，他的灵感也来了，接着对了下联：“蜘蛛丑陋，哪敢称满腹经纶。”对仗工整，别出心裁，王安石暗暗点头赞赏。
　　王安石看见岸边有一群白鸭和一群白鹅，心有所感。因为王安石新法改革，受到两大派反对，苏轼属于旧党，但是也有改革弊政的要求，而以司马光为首的一派新党，则全盘否定王安石的变法，因此王安石颇有微词。现在王安石正好借此嘲讽一下，他又撰一上联，联曰：“白鸭和鹅，羽毛一般声各别。”王安石在对联里的意思是，不管旧党新党，虽然反对声音不同，但是政治主张是一样的。
　　苏东坡听了知道这一代名相的意思了，思索一下，看到池塘里的乌龟和鳖，即对下联，联曰：“乌龟与鳖，形状相似壳不同。”他在联里的意思是，新党和旧党虽然都是反对派，但是其本质是不同的，对得颇有趣味。
　　王安石这时听见他后花园里林荫深处群鸟的鸣叫声，联想起他的新法改革在社会上遇到这么大的阻力，有感而发顿时有了上联：“鹊噪啁啾，并立枝头论长短。”
　　苏东坡也听到后花园的鸟叫声，他也有感而发，也有了下联：“燕语呢喃，相逢路上话春秋。”他的意思说，这样新法改革，会写上历史的，我们评论朝政，只是朋友间相逢闲谈而已。这是一副把动物拟人化的巧联，评论朝政，构思新颖，语调活泼。
　　王安石看见池塘里有鸭子游泳，他以池塘嬉游的鸭子作对，又出上联讽刺苏东坡，联曰：“母鸭无鞋空洗脚。”意思是苏东坡已经外放做官，没有机会在皇帝面前陈述了。
　　苏东坡见一孔雀在岸边走过，他灵机一动脱口而出下联：“孔雀有髻不梳头。”他的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了，意思是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的，决不低头。
　　这时王安石看见岸边一株桃树，鲜艳桃花盛开，一大群蜜蜂在花间采蜜。他灵感来了，又出上联，联曰：“驼背桃树倒开花，蜜蜂仰采。”意思是说你现在外放做官，虽然创作许多诗词联画，崇拜你的官员想拜读也难了。
　　苏东坡看见池塘里有一只白鹭，他灵感来了，马上对了下联，联曰：“瘦脚莲蓬歪结子，白鹭斜视。”他的意思也是再明白不过了，意思是我虽然被外放为官，但是我的言论会得到老百姓重视的。此联妙在“仰”、“斜”两字，把蜜蜂和白鹭的形态和动作描写得栩栩如生，比兴时政，非常贴切，情趣盎然。王安石尽管与苏东坡政见不同，但对这天才的浪漫诗人，也佩服得心悦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