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5年第3期

苏东坡学士买联

作者:王松平






  有一次,苏东坡陪皇上南巡杭州,在游玩西湖时,皇上见美景宜人,不由诗性大发,边饮酒边唱吟不止。谁知就在这个高兴当儿,一个侍女在给皇上添酒时,一时不慎,“咚”的一下,将手中提的一把装满酒的锡壶掉到湖中去了。这还了得!执事人都吓得脸变了色,生怕惹怒皇上降罪侍驾不恭,忙责怪浑身发抖的侍女。岂料皇上不仅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妙,妙也!赦她无罪。”执事人不解,愣了愣,正要喊侍女向皇上谢恩,忽听皇上吟出一上联:“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壶。”吟罢,自我欣赏一番,感觉挺不错,可待思考下句时,却怎么也想不出,他抬眼看了看陪同大臣,便道:“哪位爱卿对下联?”
  大小官员听了,你看我,我看你,好似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别看他们一个个大腹便便,有模有样,然而肚子里装的酒肉多,文墨少,本来一个很平常的对子,他们都要折腾得死去活来,何况这是一副难度挺大的对联呢?好半天,没有一个人对得上来。宫员们对不上来便罢了,苏学士却不一样,他可是窗前吹喇叭——鸣(名)声在外的大才子,如传出去,怪丢人的。急得苏学士搜肠刮肚,左思右想,脸上直冒汗,忽然有人喊他到船尾有事,便趁机走了。这时,只见一个中年船夫,对他施礼道:“苏大人,小人是江西九江人氏,听了皇上出句,不由想起小时拿着一张芦苇草席也叫庐苫的事来,感觉似可成为一句下联,但不知可用不可用,请大人赐教。”
  苏学士喜出望外,连连催他:“请快快讲来。”
  船夫说:“上庐山,携芦苫,芦苫弃庐山,漏散芦苫。”
  苏学士一听,细细一咏,感觉虽然“漏散”与“惜乎”二字对得不算太严谨,纵观全句,不失为一副好对,不由对船夫刮目相看,连声赞道:“好,好句。”随即从腰中摸出一锭银子,赠给船夫。恰在这时,皇上指名点将:“苏爱卿何在?”
  苏学士边走边答:“臣在。”
  皇上说:“你读对如何?”
  苏学士便将船夫的下联念了出来,并说自己才疏学浅,请皇上赐教。皇上吟咏了一遍,龙颜大悦地称赞道:“不错,不错,出对易,对对难嘛,苏爱卿能对到这样,已很不容易,还是学士才高啊!”
  众大臣立时走出沿船,一齐应和:“学士高才,我等莫及也!”
  苏学士听得满脸发烧,红得像喝醉了酒似的,站在船边,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默默吟着四句顺口溜而自嘲自省之:
  西湖应对我无言,巧遇船夫授佳联;
  赞誉声声如鞭击,高才学士遮无帘。
  通过这件事,苏学士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是天才,也有被难倒的时候;学无止境,生活出诗才,有些知识光从书本中是获取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