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道玄由兜囊掏出一宗宝贝来,名叫“振魂牌”,要“当朗朗”一响,勿论有多少人,能把三魂七魄振去。老道今天一拿出来,法洪众人知道这宝贝利害,赶紧都躲开。老道把牌一振,只听“当朗朗”一响,焉想道济公把脑袋一晃,并未躺下。和尚说:“你这宝贝不行,再换别的,这宝贝我不怕。”马道玄一见,气往上撞,说:“好颠僧,气死我也!”立刻又掏出一宗宝贝,名曰“避光火神罩”。其形似罩蟋蟀的罩子,要罩上人,内有三才真火,能把人烧个皮焦肉烂。今天把罩子一抖,老道口中念念有词,刷啦啦一道金光,照和尚罩下,济公哈哈一笑,用手一指,这个罩子奔老道去了,马道玄口中一念咒,用手一指,又奔了和尚去。和尚用手一指,口念六字真言:“奄嘛呢叭迷哞!奄,敕令赫。”这罩子回来,就把老道罩上。金风和尚一看,气往上撞,见老道拿宝贝罩人,没罩了,反把自己罩上。金风和尚立刻把避光神火罩拿起来,见老道衣裳都着了,要不是念护身咒,连人都烧了,老道臊得面红耳赤。金风和尚说;“待我来拿他。”济公说:“你也是白给。”金风和尚立刻一张嘴,喷出一口黑气,这是他九千多年的内丹,打算要把济公喷倒,焉想到还是不行。济公说:“好东西,你会吹气,你冒泡我也不怕。”金风和尚暗想怪道,虽然他是凡夫俗子,倒有点利害,立刻掏出一根捆仙绳,往空中一摔,一道金光奔济公去了,就听济公口中喊嚷:“了不得了,快救人哪!”眼瞧着把济公捆上,金风和尚哈哈大笑,说;“我只打算济颠有多大能为,原来就是这样。”法洪等过来说:“师父你把济颠拿住了?”金风和尚说:“被我拿捆仙绳将他捆上,我把他交给你们,不准要他的命,羞辱羞辱他,叫他知道我的利害就得了。”法洪说:“师父别先忙,我想济颠神通广大,未必把他捆上的,别是假的罢。”这一句话说破了,再一看捆的并不是和尚,把马道玄拥上了。金风和尚一看,大吃一惊,说:“了不得,这叫五行挪移大搬运,大概济颠的能为不小。”过来赶紧把马道玄放开。马道玄说:“你怎么把我捆上?”金风和尚说:“我也不知道!”正说着话,只见济公由外面来了。济公哈哈一笑,说:“你们还有什么好宝贝没有了?你们要没有,我有宝贝。”和尚把草鞋脱下来,照金风和尚打来。金风和尚方一闪身,济公用手一指,说:“拐弯。”草鞋正打在金风和尚脸上,济公一伸手,说:“回来。”草鞋立刻回去。济公说:“我还有法宝。”立刻把僧帽摘下来一摔,刷啦啦金光综绕,瑞气干条,金风和尚一瞧不好,打算跑,不行了,如同泰山“般压下来。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响,金风和尚形了原形,有桌子大的一个大驼龙,居居直叫,他本来有九千多年的道行。济公说:“法洪你瞧,这是你师父。”法洪众人都愣了。济公说:“大概你们也不知道我的来历,我叫你们瞧瞧。”和尚用手一摸脑袋,露出金光、佛光、灵光三光。众人再一看,和尚身高六丈,头如麦斗,面如解盖,身穿直缀,光着两只腿,乃是一位知觉罗汉。马道玄口念无量佛,众人跪倒磕头,求圣僧饶命。济公知道金风和尚有九千多年的道行,并没害过人,罗汉爷把僧帽收回去,众人见金风和尚就地一阵风,又变和尚,向济公磕头。金风和尚说:“圣僧,你老人家慈悲慈悲罢!收我做个徒弟罢!”济公说:“不行,我们和尚里没有王八当和尚的。”金风和尚说:“成佛做祖的,自古以来什么出身的都有,求圣僧慈悲慈悲罢!”济公一听,口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既愿意认我和尚,好好好!”用手一拍金风和尚天灵盖,济公禅师信口说道:
“实以来拜我,贫僧结善缘。修行莲花坞,道德数千年。参练归正道,出家陆阳山。拜在贫憎面,赐名叫悟缘。”赐了名字,金风和尚悟缘给济公行礼。济公说:“悟缘,我派你点事,你同马道玄两个人去把邵华风给我拿来。你要不去,我和尚还是不收你做徒弟。马道玄你也得去帮着,邵华风是你的徒弟。现在他在藏珍坞聚众绿林人,要大反常州府,你两个人去把他拿来,杀恶人即是善念。”马道玄同金风和尚说:“谨遵师父之命。”叫法洪等给济公预备酒,好生伺候,众人答应。一僧一道立刻起身,够奔藏珍坞。书中交代,邵华风同长乐天由宝光寺被济颠和尚掠走,两个人由后山逃出去,绕道够奔前山,长乐天说:“祖师爷,咱们上哪去?”邵华风说:“你找到哪里,济颠追到哪里,山人我跟他是冤家对头。你我回藏珍坞,我约请万花山圣教堂八度祖师爷,非是跟济颠和尚一死相拼,将他拿住,方出我胸中的恶气。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到灵隐寺,把庙放火一烧。非得先把济公杀了,然后你我再大反常州府,不把他除了是不行。”说着话往前走,又怕济颠追赶下来,方一下陆阳山,只见由对面来了王天主地两个大旋风,走石飞抄起来,有两三丈高。长乐天一看,说:“祖师爷,你看这两个旋风,是神是鬼,是妖是怪?我的法力小,看不出来。”邵华风睁眼一看,说:“也不是妖,也不怪,是我的朋友来了,这可活该。”长乐天说:“谁呀?”邵华风说:“你来看!”立刻口中念念有词,外喷了一口法气,立刻旋风往两旁一闪,闪出两个人来。头前这人身高八尺,头戴紫缎色四棱逍遥巾,身穿紫缎色箭袖袍,周身走金线招金边,上绣金牡丹花,腰系丝驾带,单衬袄,薄底靴子,闪披一件紫缎色团花大氅,面如紫玉,两道浓眉,一双金睛,叠抱押耳黑毫,海下一部钢髯,根根见肉,犹如钢针,轧似铁线,手中拿着一把萤刷。后面限定一人,头戴蓝缎色四棱逍遥巾,身穿蓝缎色箭袖袍,腰系丝驾带,外罩翠蓝色逍遥氅,周身绣金莲花,面如白纸,脸上一点血气没有,两道细眉,一双三角眼,鹦鼻子,裂腮额。书中交代:头里这人叫追魂侍者邓连芳。后面这人叫神术士韩棋。这两个人是万花山圣教堂入魔的徒弟,邓连芳是天河钓受杨明远的徒弟,韩棋是桂林樵夫王九峰的徒弟。这两个人奉八魔之命,到东海温州去取灵芝草。八魔每人有一根子母阴魂绦,最利害无比,连西方大路金仙都能捆上,把金光捆散了。韩棋把他师父的子母阴魂缘偷出来。今天碰见邵华风,邓连芳一见,连忙行礼。原本邵华风同邓连芳、花面如来法洪是拜兄弟,邵华风是大爷,法洪行二,邓连芳行三。今天一见,连忙行礼,说:“大哥一向可好?”邵华风说:“贤弟别提了,我此时闹的走投无路。”邓连芳说:“怎么?”邵华风说;“只因我派人出去盗取婴胎紫河车,在江阴县犯了案,有一个济颠和尚跟我为仇做对,他使出鲁修真诓去我的乾坤子午混元体,他率领常州府的官兵把我慈云观抄了。我到灵隐寺去打算报仇,他在灵隐寺等着我,回到常州府劫申反狱,他又追到常州府。我到藏珍坞去找你,你也没在庙里,我今天找你二哥来,请他帮我大反常州府,焉想到济颠又追来了。贤弟你上哪去?”邓连芳说:“我奉我师父之命,到东海澳洲去取灵芝草。’哪华风说:“你先别去,要等你回来,我就许没了命了。”邓连芳说;“既然如是,你我一同回藏珍坞,我先把济颠和尚给你拿了,报仇雪恨。”邵华风说:“甚好。”四个人驾起趁脚风,这才奔藏珍坞。来到庙内一看人多了,大众给邵华风、邓连芳行礼。众人才落座,只见由外面有人进来回禀:“山门外来了一个和尚,堵着门口直骂。”众人一听,全都愣了,不知来者是谁,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