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之刃》

                张建华

 

三十二





  崔玉魁一下子让秦夫噎住了。
  董玉梁想站起来说话,觉着脚让旁边的刘诗韵狠狠地踩了一下,想起早上刘诗韵的吩咐,顿时不吱声了。刘诗韵偷眼看董玉梁愧疚的脸色,心里笑了。早上怕他在会上闯祸,就叮嘱他,没有自己的许可不许说话,这个憨哥还没看出会议的风色已经变了,以为自己是会议的主角,还想发言。 董玉梁不明白,白起心里却雪亮。刚开始秦夫给董玉梁“定性”时,白起觉得秦夫太狠了些。虽然董玉梁有问题,但主要责任并不在他身上,因为他不是决策人物,而且在很多问题上董玉梁都提示过,只是自己和秦夫都没有听。接着秦夫的话和举动,白起一下子就明白是冲自己来的。
  白起第一次品到秦夫的阴狠和老辣,也对从来没有看得起的“农民”产生了一丝敬意。这个家伙如此善于利用机会,还有这样的手腕,顷刻之间,不动声色地将已经被削弱的权利夺回来!
  白起望着秦夫和他的支持者,明白了这个“农民”处心积虑地做了多少工作。
  白起必须表态——同不同意秦夫的“总经理负责制”?
  不能和秦夫闹僵,临来之前,集团董事会又催项目早日销售回款。目前集团资金很紧,不少有过节的董事会成员趁机找事,给自己很大压力。和秦夫闹僵,拖延起来,首先受害的将是自己。另外,在这次开盘销售失败中,自己的成分占主要的,秦夫就是抓住这点发难的,人家占着理。如果闹僵,在公司里,不仅秦夫的亲信,大部分中层干部都会向着秦夫,自己就孤立了。
  算你狠!白起心中一声恶骂,脸上却绽开了和蔼的微笑:“我完全同意和支持秦总的决定,公司必须实行‘总经理负责制’。这里我强调一点,威星利集团派在嘉谱地产公司的员工,无论是谁都是嘉谱地产的一员,必须服从管理,绝没有特权。谁要是不服从秦总和公司其他领导的管理,被秦总辞退,威星利集团也决不会再用你们!你们几个可记住了?”
  威星利集团的派员在白起威严的目光下连忙点头。
  会议室响起了掌声,大家被白起的真诚感动,还是大集团的总裁,说出话来就是有分量、有胸襟!
  白起索性人情做到底,他用商量的口气对秦夫说:“秦总,开盘销售出现失误,我也要负很大责任。董总监有他的问题,但也要肯定他的业绩,怎么处理他,我尊重你的意见。他的事我们另议,今天讨论目前的对策,你说好不好?”
  秦夫心里骂了一句,送空人情。不过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白起也服软了,白起的面子不能不给,他点点头。
  既然已经把权利收了回来,就要立即行使,作出姿态。秦夫没让白起再说话,他通过主持会议来表明自己是公司的最高领导,说:“我们继续进行会议,讨论目前的对策,各个部门都要发表意见。”
  大家开始发言,由于都不懂得营销,七嘴八舌也没议论出什么办法,只是把营销部一通批评,拣秦夫爱听的说,还讲了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所谓高招。
  白起注意到董玉梁一直没说话,今天他才知道董玉梁不是秦夫的亲信,就说:“董总监,尽管刚才大家给你提了不少意见,但营销毕竟是你的专业。请你讲讲,不要有什么顾虑。”
  董玉梁讲话了。
  他显露出汉子的气派,说:“秦总和大家对我的批评我全部接受,导致营销工作出现失误,问题在我一人身上,我愿意接受公司的任何处罚。在这里我强调,我的错误主要是出在提供了不真实的市场信息,造成刘诗韵副总经理、秦夫总经理和白起总裁决策上的失误。失误和他们无关,责任要由我一个人承担。”
  董玉梁虽然耿直但并不笨,他意识到秦夫将对刘诗韵不利,就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同时,这些话巧妙地把刘诗韵、秦夫和白起绑在一起,如果要追究刘诗韵就必须追究秦夫和白起的责任,因为大家都有错误。
  把这个重要的问题说完,董玉梁坦荡地说:“至于下一步的对策,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不管公司怎么处理我,我都愿意用这些想法来挽回公司的损失,尽我一个员工的操守。但由于我们现在是和对手竞争,事以密成,所以我建议,另外开个会,只要有关人员参加。”
  “你的想法已经被证明是愚蠢的,还有什么资格妄言另开小会,是不是还想蒙骗几位领导?有想法说出来,大家眼睛雪亮,来评判一下。”秦夫的一个亲信说话了。他借打击董玉梁,来回击白起对董玉梁过去工作的肯定。
  气氛骤然紧张,大家都不说话,有些人向那个亲信投去鄙夷的目光。尽管董玉梁犯了错误,但他诚实认真的品行是有目共睹的,而且董玉梁没有推脱责任,一派坦荡,也赢得了大家的好感。干什么要对人家赶尽杀绝?大家起了不平之心。
  白起也不说话,他和大家一样等待着秦夫的表态。
  秦夫望着寂静的会场,心里骂了一句:蠢货!说:“请白总裁、刘副总和董玉梁留下,其他人散会。”
  其他人走了,白起缓和气氛地说:“来,靠近点坐,我们这些难兄难弟,谈谈自己的闹心事。”
  接着,白起笑呵呵地对秦夫说:“老秦,你的那些手下对我的意见很大呀。”

  已经达到目的的秦夫,可不愿意和这个不好对付的白起闹僵,说:“他们都是大老粗,没文化,你别和他们计较,等过后我收拾他们。”
  白起说:“别,你可别去收拾他们,回头他们更恨我。”
  接着他话题一转,显出了忧虑的神色说:“现在哪有闲情逸致,我们还是讨论难题吧。 “
  董玉梁讲出了自己的想法:“目前,我们处于很不利的地步。但我们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首先,我们的盘是分两期开发的,我们可以在二期进行调整,避免更大的损失。”
  此时,秦夫和白起才意识到当初董玉梁提出分期开发是多么重要。
  董玉梁接着说:“第一期我们的失误在大户型偏多,市场需求不足。而对手抓住我们想照顾大多数高档房购买者,户型设计缺乏个性的漏洞,推出针对年轻人的户型和规划,抢了我们的客户。但我们也不是没有优势的,我们的盘大,房子的栋间距要比对手大得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回击他们。我们在房子前配置私家花园,游泳池等,免费提供给客户,以提高房子的性价比。这样虽然我们的价格高,但有了独特竞争优势,可以抢回一部分客户。”
  果然不凡!秦夫和白起不由地点头,白起说:“这个想法不错,可以避免降价给楼盘形象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提高了楼盘的档次。”
  董玉梁说:“另外,我想把一期大户型的区域给控制起来,分成两块,一块按上面的办法销售。而另一块,我想从另一个角度,想别的策略来卖。”
  白起眼睛一亮问:“什么策略?”
  董玉梁说:“找市场空白点!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会有的。”
  也只能如此,真是一招失误,满盘被动,白起说:“现在赶紧着手做这项工作。”
  董玉梁答应。
  白起问:“和合地产是什么背景,为什么和咱们过不去?”
  刘诗韵说:“肯定和岳子山有关。他做完清泉花园就没有动静了,这和他的性格不符,另外我听说他有个弟弟在北京做房地产,而和合地产是北京在大连注册的房地产公司。”
  秦夫哼了一声说:“既然这样,我就对他们不客气了。”
  你原来对人家也没客气过,白起想。他又问:“和合地产打出这么漂亮的牌,一定是有人给他们支招,岳子山绝没有这两下子。”
  董玉梁沉思片刻:“肯定是他!”
  “谁?”三个人同时问。
  “是孙略。这手笔只有孙略能做出来,而且和合地产这两个盘的广告风格和激情蜗居是一样的,显系一人所为。对了,前几天,我到半山诗画售楼处,发现一个销售人员很面熟,现在想想,正是激情蜗居的销售人员,激情蜗居是孙略做的。”
  这就没有疑问了,刘诗韵和秦夫都倒吸口冷气。
  白起问:“孙略那么厉害吗?”
  刘诗韵说:“这个人是大连近年冒出的很神秘的人物,开始是广告公司的小小业务员,后来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接手的都是一些滞死项目,他能死局出仙招,让这些盘奇迹般地活了、火了。如凌霄大厦、清泉花园,这个人我们曾找过,但他坚决不做我们的销售代理。”
  白起响起了冷阴阴的笑声:“没想到大连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倒要会会他!”
  白起对秦夫和董玉梁说:“老秦,你了解岳子山,想个招杀杀他们的锐气。董玉梁,你也要思谋竞争的办法。”
  董玉梁犹豫地点点头。
  白起明白他的心事,说:“你可以走了。”
  董玉梁离开了会议室。
  目送董玉梁离开,白起问:“老秦,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秦夫犹豫了,原来打算辞退董玉梁,但就在刚才董玉梁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没有董玉梁是无法度过目前危机的。另外,今天已经教训了刘诗韵,董玉梁是刘诗韵的手下,不能一点面子不给。秦夫说:“我的原意是不用他了,但他是刘副总的手下,我尊重刘副总的意见。”
  刘诗韵清楚,用不用董玉梁绝不是这么简单,如果现在说话不慎,一句话成了定局,再想保董玉梁就难了。她说:“容我考虑一下,再和你们二位沟通。”
  接着秦夫就要求白起把下一期资金赶紧拨来,这让白起十分恼火,集团那面要效益,这面不进钱反倒要资金,好象自己是开银行的。他只好敷衍,劝秦夫能不能想出些别的办法,比如拖欠一下工人工资或者合作单位的应付款,秦夫很不情愿地答应了,眼里是不屑的神色。
  刘诗韵开车送白起到他下榻的宾馆,路上俩人都默默地想心事。
  白起不无揶揄地说:“今天会上大地震,你一句话不说,真是好修养。”
  刘诗韵满脸幽怨地说:“你也说这样的话,真让人寒心。我说什么?站起来反击秦夫,闹得咱们三个人势同水火,让秦夫领着他那批亲信跟你作对?集团那边催你回款,这面却起了内讧,倒霉的是你。今天我受了那么大委屈,一句话不说,不就是为了你?”
  白起以为刘诗韵是明哲保身,没想到她有这样的心思,歉意地说:“诗韵,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刘诗韵不胜寒心地说:“夹在你们俩人中间真难做人。今天秦夫的话一半是冲着你,另一半是冲着我。我今天没有向着你说话,你不高兴,今天没有向着秦夫说话,秦夫更恨我。你倒好,飞机来飞机去的,来了指指点点,然后走人。留下我一个人,有多难?”

  “你这么坚定地跟着我,我太有魅力了。”白起调笑道。
  “自吹自擂。”
  白起说:“既然给人家做手下遭罪,不如自己来做总经理。” 刘诗韵哼了一声:“当总经理?我这个副总都位置难保。今天秦夫把权利全收回去了,人家说的很清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许哪天看我不顺眼,就辞了我。你下次来公司见不到我,就到公司对面的街头,看见提篮子戴草帽的卖花女孩,那就是我了。”
  白起爆发出响亮的大笑,说:“秦夫要是敢把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逼去卖花,他离死就不远了!”
  白起阴森森地说:“这个土老冒,还有这两下,真让人刮目相看。他离倒霉也不远了,先让他得意两天,看我怎么收拾他!你要做好接替总经理职位的准备,这段时间尽量和他搞好关系,帮我做一些渗透工作,等时机成熟就干掉他,咱俩联手干一番事业!”
  一阵冰冷的感觉传遍了刘诗韵的全身,也只有这样了,左右摇摆自己最终会吃亏的,她默默地点头。
  刘诗韵问:“你打算怎么处置董玉梁?”
  “不是说好了吗?让你决定。”
  刘诗韵说:“你们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骗谁呀?这次失败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白起由衷地说:“诗韵,你的心思真机敏,我确实需要在集团那面有个交代。”
  刘诗韵想想说:“在集团那面,你把责任全推到秦夫身上,也为下一步做一个铺垫。”
  白起立刻说:“是个好主意,一箭双雕。不过想保住董玉梁,你还要找秦夫谈,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会放过董玉梁的,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救了董玉梁?”
  刘诗韵说:“什么?”
  “是董玉梁说他能解决大户型销售的问题,否则董玉梁就完了。你找秦夫也从这方面谈,才能说服他。”
  白起接着说:“董玉梁可靠吗?”
  刘诗韵说:“他是很正直的人,也很有才气,他不会奴颜婢膝,但绝对是可以依靠的人。”
  白起有些嫉妒地说:“你似乎对董玉梁有格外的好感。”
  刘诗韵感受到这一点,她冷冷地以避嫌,说:“我们总需要一些能干活敢讲真话的人。”
  第二天一早,董玉梁就去了刘诗韵办公室,对刘诗韵说:“诗韵,我昨晚一夜没睡,由于我的无能,连了累你。我知道你在为我争取,我劝你别费心了,你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走人就完了。”
  俩人私下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刘诗韵推着高高的董玉梁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用手点着他的额头说:“你真不够意思,想扔下我,不跟我混了,我偏不答应,非得死死缠着你。”
  董玉梁苦笑说:“我给你惹了这么大麻烦,他们要找替罪羊,我不走,你更被动。”
  “行了,我知道你是个爷们。昨天在会上你把一切都揽过去,还为我说了那些话,剩下的事我来做。”刘诗韵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董玉梁还要说什么。
  刘诗韵疼爱地看着董玉梁说:“你这个小笨瓜,你以为昨天的会,秦夫是冲你来的吗?我为什么一个劲踢你,就怕你直性子,在会上说出什么把事情搞成定局。昨天的会议,是一场政治斗争,他们是想……算了,何苦让纯洁的心灵受这些肮脏事的污染。总之,你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你不用顾虑了,全心用在工作上吧。另外,你要提防秦总,对他要恭敬,他是个小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话说到这个份上,董玉梁再不能说要走了,他满脸歉疚地说:“诗韵,我真的很愧疚,你对我这么好,我却辜负了你。”
  刘诗韵笑了,她说:“玉梁,你要是再客气我就不理你了。只是我一直纳闷,以你的聪明,怎么能出现这么大的判断失误?”
  董玉梁说:“我也很纳闷,但我最近反复查了以前售楼处上报的每日客户统计表,发现了问题。”
  刘诗韵警觉地说:“你是说销售经理故意做假?”
  董玉梁说:“不是。从去年我们公布户型和价格,开始做市场调查后,来售楼处询问大户型的人不断增加,成了我们意向客户的主体,这样才使我们作出客户需要大户型的错误判断。但到了开盘销售,这些需求大户型的客户突然蒸发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恍然明白,是有人组织了一批人到售楼处故意误导我们。而这个组织者是对房地产销售十分内行的人,他非常清楚我们公布户型和价格是想做什么。”
  “是孙略?”刘诗韵马上反应过来。
  董玉梁点点头。
  刘诗韵不解地说:“玉梁,你说,孙略要是想赚钱,我们已经给他机会了。他不接受,处心积虑地帮岳子山做事,他和我们无怨无仇,这是为什么?”
  董玉梁说:“我也始终猜不透,过去和孙略交往,虽然他很有个性,还有些冷漠,但他心肠很善良。从这次对付我们的精狠程度,从他出手的老辣,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甚至可以说是恐惧,孙略绝不是为别人复仇!”
  董玉梁走了,刘诗韵半晌没回过神来,她眼前又出现了梦中那双冷森森的眼睛!

  孙略精心策划的与嘉谱地产第一次战役大获全胜。这场胜利不仅让湖光山色掉进困境,而且让人们对威星利集团的印象大打折扣,这个影响是长久的。又过了一段时间,半山诗画的销售许可证下来了,这时西苑的销售已经完成,孙略把钟葭调回来,让她做半山诗画的销售经理。
  孙略组织了半山诗画的开盘销售,这对湖光山色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以前半山诗画对 湖光山色只是威胁,使想购买湖光山色的购买者犹豫。现在则以实实在在的价格低、产品竞争力强,把城市年轻富裕的购房者一下子夺走了。
  湖光山色陷入了滞销的局面。
  “董玉梁进攻了。”夏青霜拿着几份报纸走进来,“他在大连各大媒体都打出了广告,来势不小。”
  孙略看了报纸,气定神闲地说:“先让他打,消耗弹药。另外,监测广告的市场反应。”
  又过了几天,孙略把夏青霜、林阔还有钟葭招到一起开会。孙略先问钟葭:“这些天,湖光山色的广告打出来,对我们的现场销售有什么影响?”
  钟葭说:“影响有一些,有些客户产生了犹豫的心理,但反应不大。但客户也提出湖光山色赠送私家花园和游泳池的事。另外,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我们的客户来访量也增加了,成交量也稍稍大了。”
  “这是董玉梁给我们带来的,客户去看他们的盘,自然要看看旁边我们的盘。”孙略点点头,“夏姐,你说说广告以后,湖光山色的销售情况。”
  夏青霜翻开笔记,说:“自从湖光山色打出广告以后,它每日客户的来电来访量激增,主要是因为它们提出的赠送私家花园和私家游泳池很吸引人。但他们的成交量增加不大,原因是他们的价格太高,户型也偏大,房子的总价款太高了。尽管有私家花园和游泳池的诱惑,但能买得起的人毕竟太少了。”
  孙略想了想说:“咱们的误导战术已经让湖光山色掉入泥潭,他们现在是困兽犹斗,我们让他们再打一段广告,消耗他们的资金,然后反击!”
  孙略接着说:“他们看广告一出,来电来访增加,以为广告可以救他们,会更加起劲地做广告的。”
  夏青霜说:“他们的广告还有对半山诗画没有私家花园和游泳池的影射,意思是半山诗画不如湖光山色高档。时间长了,客户会不会形成这种稳定的印象?”
  钟葭也说:“我怕时间长了,那些犹豫的客户被他们说动了,转而购买他们的房子。”
  孙略对钟葭说:“不会的,湖光山色价位高,客户要反复考虑。半个月以后,我保证把去他们楼盘的大部分客户夺过来给你。”
  钟葭一听乐了,说:“大哥哥有好办法,我请你喝粥。夏姐姐、霍姐姐还有林阔都去!”
  钟葭最近迷上了“八宝粥店”的粥,说能减肥和美容,没事就拉别人和她去喝,林阔已经让她逼着陪喝好几回了。林阔皱着眉头说:“打死我也不去了,那哪是请客?简直就是灌大肚!回家半夜就饿得心慌。”
  大家都笑了。
  孙略说:“再给他们半个月时间,然后我们反击。在广告上要体现出我们的楼盘是‘青年俊杰的时尚生活’的主题,反应我们户型的合理性、经济性。还有,虽然我们没有私家花园,但我们通过公共休憩区和公共花园为居住者营造的邻里交流的空间,这种交流有利于青年俊杰们在一起发现更多的发展机会。体现出我们是适合青年人居住的,新型的高档住宅社区。”
  林阔说:“这个主题不错,我在广告中体现出来。”
  孙略说:“另外,还要重点宣传一下我们的社区游泳馆,体现出社区活动的一些风采。”
  “这样不好吧?人家的游泳池一家一个,多气派,我们是大家合用一个,不如不说。”钟葭迟疑地说。
  孙略狡猾地笑了,“要说,还要大说。这事老董自己掉进了一个误区里!”
  “老董”就是董玉梁,钟葭问:“怎么呢?”
  孙略说:“他给人家免费赠送私家游泳池,看来是个大实惠,其实是个大麻烦,一个丢钱坑。购房者看似白得一个游泳池,但游泳池的维护费用却是一个大数字。不维护吧,游泳池就成了臭水坑,维护吧,一年的花费不菲。另外,大连是北方城市,一年到头能在室外游泳的日子也就三、四个月左右,其他时间都是浪费。不放水,是个挺难看的大坑,放水吧,有潮气不说,还得维护。现在客户没想到这一层,等我们的广告把这个意思透露出去,客户还能买他们的房子?”
  钟葭明白了,她鼓起掌来。
  夏青霜也笑了,说:“我明白你为什么要半个月后才反击。你这人够损的,等半个月以后,董玉梁他们把家家户户的游泳池都挖好了,把钱都花到了,才打广告臭人家。”
  “对,就是让他们把该花的钱都花到位!他们建游泳池要花一笔钱,把游泳池拆除又要一笔钱。更重要的是让客户看到他们建了拆,拆了再建,就会形成湖光山色工程规划有毛病的印象。有钱人大多迷信,有可能觉得挖游泳池会破坏了地气。”孙略说,“董玉梁太高雅了,就容易脱离实际,难免曲高和寡。
  果然,半个月以后,孙略的反击奏效,一下子就瓦解了湖光山色的攻势,还让湖光山色因为私家游泳池陷入尴尬。新闻界是敏感的,半山诗画和湖光山色这么针尖对麦芒,他们立时嗅到了硝烟的气息。当他们得知和合地产的主谋是做过凌霄大厦和激情蜗居的孙略时,大家都意识到要有好戏看了,目光更集中在这两个盘上。

  到了七月份,湖光山色的广告销声匿迹了。孙略通过”小灵通“吴雅君得知,嘉谱地产不仅起了内讧,而且威星利集团提供的资金也很紧张,最近不会有大的动作。狂忙了几个月的孙略,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
  这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夏青霜被拐骗了! 那天是周五早上,孙略找夏青霜商量事,她还没来上班,就让秘书小刘给她打电话。
  一会儿,秘书小刘就送来了一打资料和一封信,说是夏青霜留下便条让她把资料和信交给孙略。
  孙略拆开信,上面写着:
  孙哥:
  我被宁哲思那小子拐骗了。这小子甜言蜜语将我拐骗到内蒙古大草原,到处游荡。我实在无法反抗,只好任其拐骗,时间是一周。下一周的工作都忙完了,让小刘转给你,特此请假。
  夏青霜
  孙略哈哈大笑,真是不可思议,一贯冷冰冰的夏青霜也能干出这么浪漫的事?宁哲思那小子太有手腕了!
  正在大笑,林阔进来,诧异地问:“孙哥,你怎么了?一个人在屋里笑。”
  孙略这才止住笑,问:“林阔,你说你和夏姐哪个爱起来更浪漫?”
  林阔顿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说:“老林我是恋爱的高手,谈情的圣手,基本无人能出其右!别看夏姐长得美丽,但太冷了,她哪有老林我浪漫?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孙略不吱声,笑眯眯地把夏青霜的信递给林阔。
  林阔看完,登时傻了,狐疑地问:“这不是真的吧?”
  孙略说:“你个臭小子还敢自称圣手?前年那阵子跟我说你要恋爱,一定要风云变色、巨浪滔天闹地震,结果只是和女友在公司门前搂搂抱抱而已。你比夏姐差远了,人家不哼不哈的,却是惊天动地。像这样浪漫的拐骗,你什么时候能想出来?”
  林阔捂着心口惭愧地说:“孙哥说得对,看来我得引咎辞职了。”
  孙略笑着说:“感觉到差距了吧?知耻后勇吧!”
  林阔说:“我是受不了你们的地震,前些天知道你和霍姐恋爱,把大家震了个七零八落的,现在夏姐又要把大家震个乱七八糟的,真不是你们的对手!”
  孙略笑了,他想到这段时间大家忙得人仰马翻,将近两个月没休过星期天,成天晚上加班。今天没什么事,不如组织大家出去到海边玩一天,周六周日再让大家好好休息。
  孙略把想法告诉林阔,林阔一下子跳起来,说:“太好了!我准备把女朋友给绑架了,到大城市铁岭旅旅游。”
  林阔转念一想,说:“孙哥,还是让大家自由活动吧。咱公司都是小年轻的,大家念叨好长时间没有和朋友约会了,有些女孩子还一个劲嚷嚷要逛街。”
  孙略一想也是,公司小,有一两个人掉头,就没意思了,就让林阔出去统计一下。结果大家一致说要自由活动,以后再安排公司活动。于是孙略就决定:放假一天!
  公司一片雀跃欢呼,大家陆续走了。孙略想给霍子矜挂电话,转念一想,还是给她个意外惊喜。
  孙略有霍子矜家的钥匙,他悄悄打开门,看霍子矜背对门在电脑前做什么,就脱了鞋光着脚,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霍子矜专心致志地用一套软件设计服装,孙略把手轻轻搭在霍子矜的肩膀上。这可把霍子矜吓了一跳,她猛地叫着跳起来,看是孙略,恨恨地用拳头捶孙略的胸脯,说:“你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
  孙略笑着把霍子矜拉进怀里,亲吻起来。
  俩人亲热一会,霍子矜从孙略的怀中出来,整整衣服,又恢复了沉静的样子,问:“你怎么跑回来了?”
  “想你了,不想上班就跑回来。”孙略说。
  “没出息的小坏蛋。”霍子矜摸着孙略的脸羞他。
  孙略把夏青霜被“拐骗”的事说了一遍,霍子矜呵呵笑了,说:“青霜是个美丽的姑娘,就是太严肃了,这次让宁哲思把热情给带动起来了,真难得。”
  孙略说:“夏青霜的事迹在公司广为传扬,公司的小年轻们纷纷要求回家‘拐骗’自己的朋友,所以就放了一天假。”
  “所以你就跑回来吓唬我。”霍子矜哼了一声。
  孙略的心情大好,说:“咱们一共有三天时间在一起,太奢侈了,你说怎么挥霍?”
  “真是太好了!那么长时间不在一起了。”霍子矜由衷地说,“你一直忙,听你的安排。”
  孙略拉着霍子矜坐下,痴痴地看着霍子矜,不吱声。
  霍子矜让他看得不好意思,说:“你总是这样傻乎乎看我,怪羞人的。”
  “别动,我要学林阔看女孩子养养眼。”孙略说。
  霍子矜把手抽回来说:“不学好,说,想去哪玩?”
  孙略说:“哪也不想去,就想在家这么看你。”
  霍子矜看他痴情的样子,脸红了,“难不成咱俩在家大眼瞪小眼,看一天吧。”
  孙略站起来说:“今天星期五,海边人少,咱俩去洗海澡,冲向大海!”
  孙略开车找了个人少的海滩,俩人就下了海。孙略水性好,不一会就游了一大圈。霍子矜从小在山西长大不会水,就在浅水中游弋。
  孙略游回来,教霍子矜游泳,教了一会儿,孙略笑着说:“你真是个旱鸭子。”

  “那你是水鸭子。”霍子矜的小鼻子又皱起来,用“两只老虎”的调在那里轻轻地唱:“两只鸭子,两只鸭子,游得快,一个是旱鸭子,一个是水鸭子,真奇怪。”
  孙略让霍子矜逗得哈哈大笑。
  俩人又玩了一会儿,拉着手坐在海滩上。霍子矜是第一次在孙略面前穿泳装,雪白的肌 肤和丰满的曲线毕现,孙略看了一会,学着林阔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说:“真养眼啊。”
  脸色红红的霍子矜充满爱意地抚摸着孙略胸脯突起的肌肉,说:“你的身材也不错啊!”
  接着她指着孙略身体上一道道伤痕问:“这些伤是从哪来的?”
  孙略给她讲了那段时间如何遭保安毒打,钟葭如何给自己疗伤的事情。
  霍子矜的纤手抚摸着孙略的伤疤,在孙略的身体中激起了阵阵冲动,他看旁边没人,就一下子抱住霍子矜柔软丰满的身体亲吻起她的脸来,霍子矜也深情地吻着孙略。一会儿,俩人并排躺在沙滩上,仰望着蓝天。
  霍子矜问:“嘉谱地产有什么动向?”
  孙略说:“董玉梁的进攻让我给打退以后,一直没有动静。湖光山色已经完了,秦夫和刘诗韵以损害别人得到的那些钱,还有从银行和别人手里借的钱都投在这里,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尝到负债累累、流落街头的滋味!”
  霍子矜用手使劲握了握孙略的大手说:“这一天不会远的!”
  霍子矜想了想,说:“他们在营销方面不是你的对手,就会来邪的,这一点你不能不防。”
  孙略也捏捏霍子矜的手,表示同意。
  “另外,他们内部已经起了内讧,我们要抓紧时间促使他们摊牌。”孙略说。
  霍子矜说:“对,但要抓白起和刘诗韵暧昧的证据很难,两个人很机警,我已经跟踪了他们一段时间了还是一无所获。不过,终会得到的,现在是夏天,他们会在野外游玩,肯定有机会的。”
  满天星斗,夏虫唧唧,在四周花木环绕中,有三个小温泉池子,池子的水上零星浮着落下来的鲜花,似乎把一池温泉水都染香了。三个池子中的泉水,一个很热,一个温热,一个较凉,人躺在其中,露天洗浴,那份惬意难以言表。
  这是位于龙门汤村的大和宾馆,宾馆的老板是很有头脑的商人,他在大连所辖的农村山区利用地下温泉建了日本式的宾馆,给厌倦城市喧嚣的人们提供一种旷野的、异国情调的休闲服务。
  池子中躺着四个人,一个是秦夫,一个是崔玉魁,还有两个漂亮的“小姐”,四个人躺在一个不大的池中。池水上漂着一个木制托盘,盘上有四个精致的小酒盅,酒盅里是斟满的清酒。四个人就这样泡着,调笑着,喝着。
  秦夫夺回嘉谱地产公司的大权以后,威星利集团派来的财务副总崔玉魁一反过去的飞扬跋扈,开始对秦夫“套瓷”,他利用周末安排了这次野外休闲活动。
  拥着“小姐”,喝着美酒,秦夫陶陶然。权利真好!自己夺回大权,不仅本公司的人恭恭敬敬,就连威星利集团的派员也立刻谄媚起来。崔玉魁来公司都一年多了,过去只有自己请他喝酒的时候,对方还总是摆着臭谱,现在立马调过个来。
  对于崔玉魁请自己,秦夫心里明镜一样。崔玉魁过去一直监视自己,还利用对财务的监控权刁难索要好处,他是害怕自己真得把他辞退,所以才来巴结。
  崔玉魁端起酒杯问:“秦总,这个地方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你是怎么知道的?”秦夫赞赏地说。
  崔玉魁立即露出媚态说:“秦总是干大事的人,成天日理万机,哪有闲心?不像我们这些人庸庸碌碌的,净琢磨玩了。”
  秦夫有些厌烦,这个崔玉魁从一上车就谀词潮涌,让人肉麻,他从那学来的这一套?秦夫转了话题问:“老崔今年多大岁数了?”
  崔玉魁搔搔秃顶的头皮说:“五十三了,再有几年就退休了。”
  秦夫说:“快享福了,退休以后准备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这两年要是能托秦总的福,跟秦总混,挣点钱,退休以后,打算出国转转。”崔玉魁说。
  这话里别有意味,秦夫笑笑说:“跟我混可不敢当,你是大集团的领导,怎能和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小公司头头混?”
  崔玉魁呸了一声:“大集团有什么用?挣钱才是真的。我给威星利忙乎了这么些年,得到什么了?”
  这倒是实情,崔玉魁在威星利集团虽然工资不低,那毕竟是死的,到了嘉谱地产一年外捞就很可观,所以才这么怕被撵走。秦夫立即想到,这个人快退休了,肯定奔着多捞些,对威星利集团也不会忠诚到哪去,如果能为己所用,倒是不错。
  起了这个念头,秦夫试探地问:“老崔,你说跟我混,打算怎么个混法?”
  崔玉魁端酒杯和秦总碰了一下,一饮而进,说:“秦总,我看你是个豪爽的人,跟着你不会让我吃亏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职务一是监控你花钱,二是能帮你从威星利集团要钱,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在这两方面都为你大开绿灯。”
  一句话让秦夫喜心翻倒,要是有崔玉魁合作,自己的事就好办多了。但他马上起了疑心,说:“老崔,你有这样的表示,我当然求之不得,但白总裁那边……

  崔玉魁一脸不屑地说:“白起算什么?表面上潇潇洒洒的,但内心很刻薄,跟他在一起赚不出个好来还不说,什么实惠都得不到。”
  秦夫有些将信将疑。
  看秦夫这样,崔玉魁吩咐“小姐”到离得较远的那个池子去,神秘地对秦夫说:“告诉 你个内幕,千万别说出去,白起当这个总裁不会太长久了。”
  秦夫一惊:“为什么?”
  崔玉魁说:“两个原因。一是按威星利集团不成文的惯例,在总裁这个位置任职没有超过五年的,集团董事长是个很猜忌的人,历届总裁都在五年内让他拿下,以防尾大不掉。白起在总裁位置上已经坐了四年,也快到期了。还有一个原因,今年董事会上大家对白起微词颇多,主要是说咱们这个项目迟迟不能回款,让白起压力很大,现在他的地位也不稳。”
  秦夫这才相信。
  知道这个内幕,秦夫患得患失之心大起,白起倒无所谓,他关心的是威星利的投资。没有威星利的投资,这个项目就完了。
  崔玉魁说出他的心思:“威星利集团历来是一个总裁一套打法,换了白起,做不做这个项目就难说了,到那时肯定会进行清算。秦总,这个项目一期定位太高了,不是一天两天能卖出去的,你当务之急是趁白起在位,多搞点资金,然后自己干,或者捞得差不多了把威星利给踹了,何苦受制于人。”
  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打算,秦夫给崔玉魁敬酒:“这一切都要仰仗老兄了,事成之后绝不会亏待你的,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提成比例。”
  崔玉魁喝了酒说:“威星利集团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虽然白起并没有恩于我,但毕竟是他用过的人,白起倒了,我在威星利集团的位置也难保,以后就仰仗秦总了。”
  秦夫拍着崔玉魁肩头说:“没问题,到时候你还是我公司的副总,也别挣那点死工资了。”
  秦夫转了个念头,问:“那几个人怎么说?”
  他问的是其他威星利集团的派员,崔玉魁轻松地说:“他们和我一样,都知道白起是兔子尾巴——长不了了,也在寻找出路,只要你一招手,马上就过来。”
  秦夫听完哈哈大笑。
  夏青霜回来了,穿着一身碎花裙子,头上高高的发髻也变成了直板削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色彩。大家看一贯冷板的夏青霜这身打扮,顿时把她“围”起来,夏青霜的脸一下子红了,她从包里拿出许多好吃的分给大家。接着,夏青霜走进孙略的办公室。孙略眼都看直了,他笑着说:“青霜,都不敢认你了,你这么青春靓丽,整个变了一个人。看来宁哲思在你身上没少下功夫。”
  夏青霜脸又红了,拿出给孙略和霍子矜的礼物放在桌子上,说:“不好意思,走之前没有跟你请假。”
  孙略打趣地说:“是呀,身为公司的副经理,随便离开工作岗位,太不象话了,公司准备给你处分。后来想到夏姐难得浪漫一次,就打算给嘉奖了”
  夏青霜笑了:“这次出去真开心,我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跟那个小子跑了。那个小子平时文质彬彬,到了大草原就疯狂起来,我们像疯了一样在大草原上流浪了好几天。”
  孙略看她说“那小子”时,眉宇间的幸福和柔情,佩服地说:“你走那天我还在想,宁哲思绝对是了不起的人,只有他能让我们的夏姐这么浪漫和疯狂,连林阔都自叹弗如。”
  孙略看夏青霜手指上很漂亮的戒指,说:“夏姐,你们进展这么快!都订婚了?”
  夏青霜露出了妩媚的笑容,说:“真拿这小子没办法,他变着法苦苦哀求,我心一软就答应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夏青霜就出去了。
  望着夏青霜的背影,孙略由衷地笑了。

  星期一刚上班,孙略就接到钟葭的电话,气急败坏地说:“大哥哥,不好了,咱们售楼处昨天晚上被人砸了,今天一早来了六七个客户要求退房子,现在售楼处围了一大堆人,乱糟糟的,你赶紧过来。”
  霍子矜的话应验了,秦夫他们开始玩邪的了!孙略说:“钟葭,你要冷静,稳住大家的情绪,千万不能起争执,我马上就到。” 孙略放下电话,夏青霜就进来了,她手里拿着两份报纸对孙略说:“你看,是今天的报纸。”
  孙略接过报纸,上面大标题赫然写着“半山诗画质量有疑,数名业主要求退房”,上面还刊登着房屋墙皮脱落,天花板被损的照片。孙略说:“走,到车上谈,售楼处也出事了。”
  孙略叫上林阔,三人开车去售楼处,孙略对夏青霜说:“给霍姐挂电话,让她也去售楼处。”
  孙略问林阔:“报纸突然袭击,记者没和你打招呼吗?”
  对外联系记者都由林阔负责,林阔说:“没有,报社曝光事情,一般都要和被曝光的单位事先联系,核实情况,避免新闻失实。这两家报纸这么做,显然是受了好处。”
  孙略说:“打电话问问,看他们怎么说?”
  孙略问:“怎么只有两家报社报导,也问问其他家。”
  林阔打了电话,报道的两家报社人说记者已经对半山诗画做了暗访,人证、物证俱全,没什么好说的。其他几家报纸的记者告诉林阔,他们报社也接到了相关的信息,为了慎重起见,没有马上报道,要先进行调查,如果属实,肯定会报道的。
  孙略点点头,肯定是秦夫、刘诗韵串通那两个报社的记者来败坏半山诗画的名誉。但那照片是怎么来的?那房屋损坏是怎么回事?
  到了售楼处,门前一大堆围观的人。孙略走进人群,看见玻璃幕墙被砸得粉碎,没有被砸的幕墙上用油漆写着“破房子,没人要!”
  几个公安人员正在勘察,看来已经报案了。
  透过破碎的玻璃,看到售楼处里一片混乱,几个人围攻钟葭,钟葭满脸是汗地对那些人说着什么。
  孙略赶紧走进售楼处,钟葭一看到孙略象遇到了救星,拉过孙略悄悄地说:“大哥哥,就是他们几个人要退房。”
  孙略看看几个人,形象和气质与平日的购房者相差甚远,就问:“这几个人是什么时候买房子的?”
  钟葭说:“两周前,他们还没有签购房合同,只和我们签了房屋预定协议,每人交了几千元的定金。他们是昨天一起来的,在这里搅闹,我说给他们退定金,他们也不干,今天一早又来闹。”
  孙略肚里雪亮,是秦夫他们花钱雇来的,他们这一闹,不仅让售楼处无法卖房子,也给那两个报社的记者提供了报道的口实。
  几个人还在大声吵闹,他们根本不听销售人员解释,专门让看房子的人和看热闹的人听。
  孙略对钟葭说:“我来对付他们,你给我介绍一下。”
  孙略和钟葭走过去,钟葭大声说:“这是我们的孙经理,你们有要求可以和他说。”
  人群静了一下,一个家伙马上吵起来:“经理来了也没用,你们的破房子,我们要退!”
  孙略说:“这位先生,有话咱们可以好好说,请到办公室来。”
  那家伙说:“不,我们就在这里说,你赶快给我们解决。”
  孙略知道软的不行,立时变了脸,用他那令人心寒的眼光盯住那家伙,冷冷地说:“你在这里搅闹,就是想把我的盘搞臭吗?”
  孙略一下子点到他的穴道,那人在孙略的目光下不由冷战了一下,不吭声了。
  孙略凛然地说:“你们一大早就在售楼处搅闹,让销售人员无法工作,让看房子的人受影响。销售人员要跟你们谈,你们又不谈,是何居心?”
  其中一个人拿着报纸,对周围的人大声说:“报纸说你们的房子不好,我们要退!”
  露出了把柄,孙略顿时哈哈大笑,说:“报纸是今天才登出的消息,你们昨天就在售楼处搅了一下午,难道你们事先和报社串通好了?你是不是也知道昨晚我的售楼处要被砸?”
  话一挑明,几个人噎住了,围观的人这才看出原由,大家开始议论,说这可能是对半山诗画的陷害。
  看到几个人气馁,孙略说:“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们有问题,可以协商解决。如果不满意,你们还可以通过法律解决。这样搅闹,妨害人家正常经营,是违法的。”
  几个人被孙略的气势给镇住了,看讨不到便宜,领头的那个人说:“我还会来的。”向几个人使了个眼色,都走了。
  霍子矜也到了,钟葭把大家带进自己的办公室介绍了情况。
  昨天下午,这几个人来到售楼处大吵大闹,引得一些人围观。钟葭劝了一会,这几个人就走了,所以她也没在意。今天早上来的时候,看到售楼处被砸。昨晚值日的保安讲,他听到声音出来时,砸玻璃的人正往车上跑,但他记住了其中俩人的特征和车的特征,那是一辆面包车,车牌子被挡住了。据工地负责人说,被毁坏的房子可能是不久前辞职的两个民工干的,那些建好的房子一般不去人,所以到现在才发现。
  钟葭还说,岳子峰已经悄悄来查看过了,没说什么就走了。

  “销售人员情绪怎么样?”孙略问。
  “大家恨得牙根痒痒,这次事对咱们影响太大了。今天上午已经有几个客户来退房子,都让销售人员安抚走了,但如果近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还是要退的。另外,到现在为止,今天一个新客户也没来,接的都是询问电话。”钟葭说。 孙略说:“关照大家,要耐心对待客户和社会其他人士。另外要注意安全,这些日子每天晚上下班要提前,走的时候安排男女销售员结伴。我让和合地产增加售楼处保安,并在售楼处安装摄像头。”
  孙略看到两名销售人员要清洗玻璃上的字迹,连忙阻止。
  钟葭不解地问:“公安局已经取证了,还留它干吗?”
  孙略说:“先留着,让我想想,把现场保护起来。”
  他们又去看了那几间被毁坏的房子,有几个工人想修复,也让孙略阻止了。
  够狠的,半山诗画已经开始销售,这样一闹,谁还敢买?必须有个好的策略,否则半山诗画就让那两份报纸给毁了。
  孙略给岳子山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要着急,自己会有好的应对策略的。
  回来的路上,孙略突然对霍子矜说:“霍姐,我记得我被扔下山崖时,那些人也是用的面包车。”
  “哎呀,对,就是面包车,你是说秦夫雇了同一伙人?”霍子矜猛然醒悟。
  孙略点点头。
  霍子矜说:“有他们的特征就好办了,这次一定抓住这伙家伙。
  第二天早上,夏青霜拿着当天的那两份报纸说:“变本加厉了。”
  孙略一看,报纸上的标题是“质量差,购房者怒砸半山诗画售楼处”,上面赫然登着售楼处被砸的照片,照片特意突出了‘破房子,没人要’那几个大字,报纸还说要对这一事件做追踪报道。
  不一会儿,钟葭又来电话,说今天要求退房子的客户更多了,售楼处水泄不通,还来了不少报社记者。钟葭还说,据销售人员说,今早看到半山诗画的几个户外大广告牌被人毁了。
  真是欺人太甚!孙略恨恨地骂到,让夏青霜找林阔,一起去看被毁的广告牌子。
  夏青霜出去,霍子矜就进来了。她一早看到报纸,就匆匆赶了过来。看到孙略盛怒的样子,霍子矜轻轻捏住孙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将不可以怒致战,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孙略马上感受到霍子矜那宁静的力量,他点点头说:“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四个人上了车,孙略果然镇静下来,他默默地思考对策。
  夏青霜把车子开慢了,指着道边的广告牌说:“你看。”
  广告牌的画面被人用黑色的漆甩得麻麻花花的,“半山诗画”几个字还被涂死了。
  夏青霜又拉孙略看了其他几个广告牌,都是一样的,显然是同一伙人所为。
  压力激起了孙略的斗志!
  孙略突然哈哈大笑几声,说:“这帮笨蛋,干得热火朝天的,也不嫌累。他们本来只要登报攻击我们就行了,我们要澄清挽回影响也要一段时间。干了这么多活,把尾巴交给我们!”
  孙略给钟葭打了个电话,让她尽量安抚退房的客户,告诉他们,四天后,公司一定给大家一个说法。
  打完电话,孙略对夏青霜、林阔和霍子矜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然后就去找岳子山。
  四天之中,半山诗画被媒体吵得沸沸扬扬,全市都关注着这个楼盘。
  四天之后,和合地产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向大连市所有媒体都发出了邀请。孙略事先让林阔和媒体打招呼——新闻发布会上岳子山将露面!这个在大连企业界很有影响,又一度神秘消失的人物,一下子就引起了媒体的关注和好奇。另外,半山诗画质量事件已经成了社会的焦点,所有媒体都派了记者。
  孙略让钟葭把所有购房者和意向客户都请来。
  在新闻发布会上,岳子山和岳子峰都进行了简短讲话,大家才明白半山诗画是岳子山的项目。岳子山是何等人物?这位口碑良好的重量级人物一出场,就给人们一种自然的信任感。
  会议的第二项内容,是请主管部门和专业机构就半山诗画的房屋质量公布鉴定结果,鉴定结果表明所谓的质量问题不过是有人故意破坏造成的,是对和合地产的故意诬陷。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接着孙略用大客车拉着大家对被毁的广告牌、售楼处和房子进行实地考察,请求媒体呼吁社会为企业营造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大家一看就明白了,购房者再愤怒也不至于去毁奇高难攀的广告牌子,显然是有人故意的。
  在实地考察被损坏房屋时,孙略安排了一个小插曲。请记者在同一个楼上任选一套没有卖出去的房间,让几个工人进行和被损坏房屋一样的破坏。记者和购房者饶有兴趣地发现,尽管这种损害是轻微的,但也花去了身强力壮工人的不少时间,这证明房子的质量是很高的,于是记者们把这个有趣的镜头都体现在自己的报道之中。
  由于媒体之间也有竞争,那两家报社报道失实,其他媒体就很愿意向读者显示这一点,所以各家媒体都起劲地报道了这个事件。那两家媒体也迫于压力,在报上刊登了道歉的启示。
  尽管报道没有说是谁使的坏,但岳子山的出现,让大家心知肚明。秦夫是岳子山的仇人,当年卑鄙地愚弄了岳子山,这种小人所为只能是嘉谱地产干的!

  记者的传播力很强,他们和企业界的领导熟稔,很快就把这个信息传播出去。本来企业界就对秦夫不齿,现在有了这回事,湖光山色在企业经营者中的名声更臭了,而湖光山色的目标客户正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这就是孙略推出岳子山的目的! 孙略在压力重重下,灵机一动,实施了危机公关活动。他借此还实现了一个潜在的目的,就是对半山诗画的宣传。先头两家报纸让社会沸沸扬扬的,虽然差点搞臭了半山诗画,但也让它名气大震。孙略借着危机进行反弹,人们都关注半山诗画的质量,就借权威机构表明半山诗画是人为破坏,还通过破坏实验,给半山诗画树立了一个质量优秀的名声。
  一场轰动社会的危机,让孙略转瞬之间化解得烟消云散,还为半山诗画增添了浓重光彩的一笔!
  天大的危机不仅没有毁了半山诗画,反而给自己出山做了个光彩夺目的亮相。厌倦了隐居生活的岳子山“龙心大悦”,他和岳子峰在瑞士酒店宴请孙略一班人马。
  在这次活动中,岳子山认识了霍子矜,对霍子矜的优雅异常赏识,特意邀请她也来。
  霍子矜坐在孙略的身旁,俩人说着话。
  岳氏兄弟还没到,岳莹玉先到招待客人。她一看孙略身边坐着漂亮的女人,马上醋意大发,过去说:“霍大姐,我是孙略的女朋友,请你让我和他坐在一起。”
  大家全愣住了,霍子矜狐疑地看孙略。孙略登时傻了,刚想说话,脚被轻轻碰了一下。霍子矜微笑地站起来,对岳莹玉说:“行,你坐在这里好了。”
  霍子矜走到钟葭身边坐下,钟葭横眉立目地瞪着岳莹玉想发作,这时岳氏兄弟进来了。
  宴会的气氛很融洽,但并不热闹。岳氏兄弟岁数较大,又都是很有威仪的人。在孙略一方,大家是第一次和这样有分量的人在一起吃饭,都有些拘谨。
  席间只有岳莹玉活泼,常说一些大家想笑不敢笑的蠢话。她似乎看出霍子矜和孙略的关系,就对孙略更加亲热,一会把手搭在孙略的肩膀上,一会拽拽孙略的耳朵,一会又爬在孙略耳边说悄悄话。
  在这种场合下,孙略根本不能发作。孙略偷偷看霍子矜,霍子矜一脸端庄地在那里喝着饮料,基本上没吃东西,偶尔看孙略一眼,也是幽怨的神色。
  酒席不长时间就散了,岳氏兄弟先走,岳莹玉站起身来,亲热地拉住孙略的手说话。孙略恨得牙根痒痒,但还是不能发作,不能让岳莹玉在众人面前掉价。
  “哎呀”一声,岳莹玉跳起来,只见她的浅色的高档裙装上洒了一大片浓浓的可乐,顿时成了猪肝色。钟葭一副喝醉的样子,摇摇晃晃地拿着一大罐可乐在那里喝着,嘴里还说:“这,白酒,味道真甜呀……”边喝边又把可乐洒到岳莹玉的身上。
  孙略心里那个乐,真解气,只有钟葭能收拾这个坏蛋!夏青霜和林阔看钟葭的模样,都笑了,夏青霜边笑边帮岳莹玉擦裙子。
  根本擦不掉,岳莹玉看出钟葭在捉弄自己,气得瞪了她一眼走了。
  孙略四下找霍子矜,不见了踪影,钟葭说:“早让你给气走了,你伤了霍姐姐的心。”
  孙略只好送钟葭回家,一路上钟葭埋怨:“霍姐姐神仙一样的人儿,你怎么能又看上那么破的女人?”
  孙略没吱声。
  钟葭接着说:“霍姐姐真是好脾气,自己受那么大委屈,还压着我不让教训她,要不我早把酒泼到岳小姐脸上了,要么抽了她身后的椅子摔她个大屁墩!”
  到了地方,钟葭对孙略说:“大哥哥,赶紧到霍姐姐家给人家道歉,请求宽大处理。要是不行,明天我找霍姐姐求情,霍姐姐最疼我,一定可以答应的。”
  孙略把车开往霍子矜家,一路上懊恼不已,今天这一幕对霍子矜是多大的羞辱?子矜那么清雅的人,看着自己和岳莹玉的丑态,一定伤心死了。她会认为自己为了岳子山的权势,和他那么俗气的女儿勾勾搭搭,真丢人!这个该死的岳莹玉真是皮紧,哪天得好好收拾收拾!
  到了霍子矜家门口,孙略轻轻敲门。一会,门镜发暗,知道是霍子矜来应门,孙略等着,门就是不开。
  孙略等了十分钟,还是不开门,他心里发慌,兜里有霍子矜家的钥匙,就是不敢自己开门。
  孙略只好再敲,低头站在那里等着,门镜始终是暗的,显然霍子矜一直看着自己。
  又过了一会,门开了,霍子矜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站在门口。她幽怨地瞪着孙略说:“你还来干什么?”
  “子矜,我……。”孙略不知道该说什么。
  霍子矜轻轻把孙略拉进来,关上门说:“岳小姐有钱有势,你和岳小姐那么亲热,又是她男朋友,晚上跑到我家来做什么?”
  “子矜,没有的事……”孙略的话被打断了。
  霍子矜严肃地说:“别解释,我不听,要想让我原谅,必须接受惩罚。”
  孙略心里发冷,莫非霍姐又不让自己见她了?他说:“子矜,可不可以听我解释?”
  霍子矜冷冷地说:“要么接受惩罚,要么离开我的家。”
  只要不让自己离开怎么惩罚都行,孙略一迭声地说:“我愿意接受惩罚。”
  霍子矜转身走进卧室,从卧室里拿出个枕头,让孙略低下头,把枕头放在他的头上说:“现在顶着枕头,先到卫生间洗手,再到餐厅,不许掉,掉了你就得离开这里。”

  孙略只好小心翼翼地按照惩罚来做,到了餐厅,看到桌上有好几个精美的菜,还冒着热气,是霍子矜刚做的,桌上还有一瓶香槟酒。
  孙略站在那里不敢动弹,霍子矜呵呵笑了,从他头上拿下枕头,娇嗔说:“傻呵呵的大个子,还挺招女人喜欢的,那么多女人喜欢你,我都嫉妒了。” “子矜,我伤了你的心,其实……”孙略还想解释。
  霍子矜说:“行了,不必解释,我压根就没有怀疑你做什么坏事。”
  “子矜,你真得没误解?”孙略长舒了一口气。
  霍子矜用修长的玉手点了孙略脑门一下,说:“你到现在都不了解人家,辜负了人家对你一片情义。孙略是什么人?他能做出那么没有档次的事!我压根就没相信岳莹玉的鬼话,要不我能在下面踢踢你?而你对姐姐却没有信心,以为我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们的爱就这么脆弱?这么经不起考验?”
  孙略一把抱住霍子矜,吻她香香的脖项说:“子矜姐姐你真好,是我辜负了你的爱。”
  霍子矜和孙略亲吻了一会,推他在桌边坐下,说:“吃饭吧。今天晚宴让岳莹玉搅得一点食欲都没有,我看你也没吃几口,在那里偷偷看我,一脸愧疚。看你悔罪态度较好,就赶紧回来做饭,知道你会借‘请罪’的名义来蹭吃蹭喝。”
  霍子矜对自己真是无微不至。孙略感激地笑了,说:“你既然知道我和岳莹玉之间没什么,为什么还要惩罚我顶枕头?”
  霍子矜笑着说:“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和别的女人那个样子,虽不是真心的,我也难受,惩罚你不对吗?”
  孙略连忙说对,接着把钟葭捉弄岳莹玉的事说了,霍子矜开颜大笑,说:“这个岳莹玉是个赖皮的人,就得让钟葭来收拾,真解恨。”
  霍子矜给俩人倒上香槟酒,举杯对他说:“这杯敬你,祝贺你又打了个胜仗,你的脑袋就是聪明。”
  孙略说:“和你在一起就更聪明了。”
  俩人吃着饭,孙略开始交代自己和岳莹玉“打屁股”、“吃油炸臭豆腐”的“罪行”,把霍子矜逗得直笑。
  吃完饭,霍子矜拿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照片,让孙略看。
  都是刘诗韵和白起在野外拥抱接吻的照片,其中有两张愈发露骨。
  “真放荡。”孙略皱着眉头说,“从哪里搞的?”
  霍子矜指着屋角放着的摄像工具说:“这些日子我跟踪他们,拍摄来这些有力的证据。”
  霍子矜说:“秦夫大权在握和威星利派去的副总崔玉魁打得火热,白起好长时间没有来大连了。”
  孙略想了一会说:“白起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权利,他一定另有图谋。”
  霍子矜说:“是的,‘小灵通’吴雅君说,崔玉魁帮助秦夫从威星利集团要了好几次钱,每次数额都不小,但秦夫还一个劲嚷嚷太少了,而且工程进展缓慢。”
  孙略说:“他这是在捞威星利的钱,想捞足了自己干。”
  “对,基层财务人员已经有了闲声。另外,确实也发生了你所说的和承建商串通一气偷工减料的情况,吴雅君已经掌握了证据。”
  孙略通盘想了一遍就明白了,他说:“白起这么狡猾,不会长时间没察觉。唯一的解释就是,欲将取之,必先与之,他在怂恿秦夫犯罪。我看现在也差不多了。”
  霍子矜说:“我也是这么想,但我一直犹豫,现在是不是收拾秦夫的机会。”
  孙略权衡了半晌说:“现在应该说是最合适的,一是如果秦夫真得从威星利捞足了,突然把威星利踹了,我们再对付他就不容易了。二是白起所以迟迟没有对秦夫下手,肯定是有顾虑的,我们让秦夫主动和他闹掰,就能促使白起下决心干掉秦夫。”
  霍子矜想了想说:“对,这次秦夫出了这个损招,如果任由他们联合下去,可能会有更多的卑鄙手段,必须促使他们分裂。”
  孙略清冷地笑了:“让这样的人多逍遥一天,都是罪过。”
  孙略指着照片问:“你把它交给秦夫,管用吗?”
  霍子矜愤恨地说:“我和秦夫做了多年的夫妻,他的秉性我最清楚。占有欲极强,心胸狭隘,别看他可以在外面胡搞,但他的女人有这样的事,给他戴绿帽子,会要他的命,他不能轻饶刘诗韵的!”
  孙略沉吟半晌,那天晚上所受的羞辱又回来了,冷冷地说:“那就做吧。”
  霍子矜又说:“我又去了公安局,他们说已经找到砸售楼处玻璃那伙人的下落了,其中两个人的特征与当初害你的人相吻合,到时候,你要去指认一下。”
  孙略点点头,报仇的时刻终于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