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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最大的智慧往往隐藏在最平凡的事物之上。

  既然生活上没法有满足意念欲望的风起云涌,只得往那十三只麻将中寻。

  任何一铺牌的不顺心、不称意,一下子过了,又是下一局,翻身的机会每隔五分钟一次,委实是太令人振奋、令人无须急不及待,令人一直沉迷下去!

  我怕我这个周末,就要坐到母亲身边去,拜她为师了!

  “楚翘,好好地过掉这晚就好!”

  对,天明即起,有太多事等着办的话,不敢胡思乱想。只有晚上最难过!

  “你试试早点睡,别等我的门!”

  “什么?”我怪叫。

  “我今晚怕要搓个天光达旦了,你四表姨死不肯放人!”

  “祝福你,母亲,你将有个称心如意、刺激绝伦的晚上了。”

  “嘻!谁说不是呢!楚翘,你得照顾自己。”

  母亲挂断了线。

  她或许会在洗牌时,稍稍担挂着我,然,只一瞬间的功夫而已,又有她的陶醉与投入了!

  说得好,成年人,谁不应该想办法照顾自己?

  我俯身,在地上试找回我的那本书。

  真要命,刚才发的脾气太大,书都不知给我扔到什么角落去了?

  电话铃声又响起来。

  一定又是母亲放不下心,要嘱咐我什么了?到底血浓于水。

  “喂!”我抓起电话筒来听。

  对方的声音有点熟,是的确似曾相识,谁?

  他找阮楚翘。

  短短的那句话,透着烦躁与紧张的语气。

  我答:“我是阮楚翘。”

  然后没有了声音。

  我叫道:“喂!喂!我就是阮楚翘,谁找我呢?”

  对方答:“是我,楚翘!”

  啊!

  脑子顿时间空自一片,再回过神来,才从记忆中猛地抽回一个影象。

  章德鉴。

  “你好!”我只能说这句话。

  “楚翘,我能来见你吗?”

  “现在?”

  “现在!”语气如此的坚定。

  我一时还未及反应,对方已经再说:“我就在你楼下,方便让我上你家吗?”

  一定是急事吧!我没有多考虑,随便应了声“好”,对方就挂断了线。

  我仍呆呆地坐在床上,有点疑幻疑真的感觉。

  一个自己暗地里在被窝内朝思暮想的男人,再过几分钟,就出现在跟前了,我的感觉会怎么样?

  搜索枯肠,无法有合适的句子可以形容。

  只是茫然,迷惑、反应浑噩。

  或者,我应该换一套像样一点的衣服,总不能披件睡袍就去迎接一个异性的朋友吧!

  念头才这么一转,已经有门铃声。

  没办法,只好出迎。

  尴尬是一定有的了。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时多。

  门开处,如假包换地站了个章德鉴。

  第一次,我如此明目张胆地睁大眼睛直视着他。

  章德鉴那端方的轮廓与五官,其实一直予人一种相当平和与安全的感觉。只如今,他的眼神像带着两朵灼热、焦急、忧疑,甚至无奈的小火焰似,令他看上去变得年轻而可爱。

  男人在什么时候会更惹女人的青睐与呵护呢?

  怕就是在章德鉴出现这副可怜兮兮、带点神经质表情的时候。

  我下意识地让开身子,迎了他进屋子里来。

  来访的过程非比寻常,事态显然是严重的。

  我静待对方发言。

  章德鉴似乎在深深吸一口气,才放胆说:“楚翘,我并不知道你退了婚!”

  “嗯!”我应着,茫然地应着。

  对方的第一句话,令我骇异。

  “这有关系吗?”我问,语气无法不带点苍凉。

  “太有关系!”章德鉴趋前一步,握紧我的双臂,说:“楚翘,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天!我不明自,为什么我要告诉他?

  我的终身幸福与抉择,如果需要向他交代的话,那么,他实实在在也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终于来了。

  “楚翘,如果我知道,我决不会结婚,我决不会,请相信我!”

  要我相信他,在于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有用吗?有必要吗?

  我呆住了,脑袋霍霍作响。太多的问题一下子涌现,根本没办法火速归类,然后清楚地思考。

  章德鉴的脸,涨红得像喝了很多酒很多酒似。

  他提着我双手,不放。

  我隐隐然觉着痛楚,却不知是来自手臂、抑或心际。

  一个男人如此地面对自己,忏悔,其他的一切,就应该尽在不言中了罢。

  可是,太突如其来的惊与喜,我都无法接收得下。

  我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不明所以。

  也许,就是因为我的神情表现了这副心思,章德鉴益发心急,他叫嚷:“楚翘,我该死,我该死,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头的话,都没有好好地跟你坦白,我甚至没有理会与根查你的近况。我只是在听到你和致生的婚讯之后,失望、自暴自弃,我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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