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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头有鬼,才易露马脚,给人一下子戳穿了那重心思,就老羞成怒!”颂恩悻悻然地说。

  汤明轩坐起来,穿上泳袍,径自走回酒店去。

  这一下,教盛颂恩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面子似乎已丢了一半,要跟在丈夫屁股后头走,很心心不忿,继续坐着不动,又如何是好呢?

  颂恩突然间眼眶一阵温热,觉得自己衣冠楚楚地独个儿坐在泳池旁边,很孤苦伶仃。

  原来一旦被汤明轩扔下,就会如此凄惶,不是不震惊的!

  在池畔憩休的游人,都禁不住望她一眼,怪怪的眼光,透着幸灾乐祸的鄙夷,那么教颂恩脸红耳赤,面目无光!

  如果真有一天,丈夫有了别个女人,把自己抛弃了,那种感觉一定比如今的难受百倍。

  可是,还能怎么样呢?汤明轩一去不回头,自己除了尴尬地重新站起来,快步逃离现场,再行处理事件之外,实在并无他法!

  盛颂恩鼓着一肚子的闷气,步回睡房去。

  才推开房门,只见汤明轩刚放下电话。

  颂恩整个人蓦地往下沉,比一担铅还要重。

  明轩见她回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干脆把泳袍除脱下来,跑进浴室去洗澡。

  颂恩的心,开始七上八落。

  丈夫是不是已约好了那个姓丁的去吃晚饭了?他在曼谷分明并不认识什么人,拨电话给谁去了?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言语一时不慎,把心上的狐疑宣诸于口,反而让他打蛇随棍上。从来没想过丈夫会是如此厉害的脚色!初嫁他时,还觉得他太老实!真是看走了眼!

  待会汤明轩自浴室走出来,要赴他的约会去了,自己如何自处?

  拚死跟在他屁股后头,是不是最好办法?还是率直地向他大兴问罪之师?前一个方法,失之于小器,后者呢,又未免太过泼辣!

  然,如果自己失去了丈夫,还有什么呢?

  那姓丁的并不好惹,她条件相当棒。论相貌,各有千秋。论学识,自己起码输给她社会经验。论名气,更瞠乎其后。论机会,汤明轩除掉八小时睡眠时间,其余的光阴刚好让两个女人平分。说不定,丁逊君接近他的时候还多一点点!

  自己有哪一样是能轻易将对手比下去的?只有名分!然,今天今时,名分又算什么呢?太多非富则贵的成功人士,公开情人身分,予她特殊的社会地位!凡事你情我愿,就好商量!

  想着想着,阴风阵阵,不寒而栗。

  汤明轩自浴室走出来,瞥见颂恩苍白的一张脸,也微微吓一大跳。

  “怎么?你不舒服了?”丈夫问。

  颂恩摇摇头。

  “你面色并不好!怕是着了凉,到床上去睡一会吧!”

  颂恩像触电似地反应:“你这就要出去吃晚饭了?”

  汤明轩呆了一呆,倒抽一口冷气。

  “你究竟发什么神经病?”

  “我才不笨!你已约好了丁逊君吃晚饭了,是不是?”

  “你再要空穴来风,无理取闹,我就给你一个成全!”

  颂恩怔住了。

  “好好的一个假期,偏又要弄到不欢而散,才叫安乐吗?平日嚷着要我陪你到处散心,几艰难地出来走一遍,又乐得如此惨淡收场!我完完全全想不明白,你何解会踩着竽夹当蛇?”

  “你刚才问,可不可以约朋友吃晚饭!又打了个电话!”

  “哼!”

  汤明轩气得在房里团团转。

  蓦地,他抓起电话来,把听筒硬塞到妻子手里去,嚷:“我给你搭到香格里拉去找丁逊君,你问问她究竟我可曾约过她吃晚饭了?”

  汤明轩在拨电话号码。

  他和他的妻都没有留意到,何以有人能如此记牢香格里拉大酒店的电话号码?

  当时,房里的气氛实在乱作一团。

  颂恩手里拿着听筒,活像烫手似的,她慌忙地将之摔掉。

  一下子,坐到床上去哭了起来。

  颂恩是越哭越觉得自己凄凉。好好的一个娇贵人儿,就为嫁了人,一生的幸福全放在这个男人身上,稍有风吹草动,便惊得失仪。对方又不予体谅处境,连自己都觉着自己小题大做,千真万确的小家子气!总而言之,一股走投无路的委屈袭上心头,挥之不去,只有狂哭不止,意图宣泄。

  哭得头昏脑胀了,汤明轩给妻子递过一条湿毛巾,让她擦脸。

  “难怪人家说,年初三是赤口,无端端地大吵一场,将来有机会,再见到人家丁逊君,你怎么好意思了?”

  明轩拖起了颂恩的手,把她带到浴室去。

  “赶快洗把脸!我们到外头一间出名的泰国餐厅去吃晚饭,我刚才打电话订好了座位的!”

  明轩像哄小孩似的,又加多一句:“要是你快手快脚地装好身就出发,还赶得及陪你先到城中去换掉那件晚装,再去吃饭!”

  颂恩依然抽咽着,但已晓得自己下得了台,心上一宽,抓住别个话题开腔:“你看我要不要把那件翠绿色的晚装,换成水红色的!黄皮肤的人再白净,也很难穿一身的绿,是不是?”

  颂恩的眼光是对的。她穿水红色的确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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