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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青问:“露茜,你笑什么?”

  高掌西歪一歪头,问:“你听过保护野生动物这一类的机构没有?”

  “听过。”

  “社会上还有很多很多这类充满着人类同情,发挥着人类爱心的机构,你猜倩在这些慈善机构内有没有人吃人的事件发生?”

  杨青一听,呆住了。

  他没有想到高掌西能提出这么个发人深省的问题。杨青自明所指,在国内与国外均有些慈善机构,里头平等的人为了权势地位,一样打得头崩额裂。

  凡是团体,需要领导有人,而在上位者又不得不拥有优惠特权的话,就会有刀光剑影,杀戮取替。

  杨青只得点头同意;

  高掌西感叹:“这最近,我们城内的一个社会福利机构,才为了改组问题,两帮人争夺那名誉会长之衔,而拼命拉关系以坐大声势,从而建立夺得宝座的影响力。”

  高掌西没有把故事细叙出来,就是为了香江四大家族之一的韩统填房夫人,要扩张她在名媛之中的名望,于是要韩统支持她去竞夺那个世界残疾儿童香港分会的名誉会长宝座。谁知瘦田无人耕,耕开有人争,偏又被另一香江富家练重刚的儿媳妇练余劲秀所垂涎,除了斗多捐款之外,还各自遍找城内的富家世家为她们作后盾。

  到最后明显的分成了两派人马,各为其主,展评剧烈的宝座争夺战,其中有些千丝万缕的人际关系与江湖恩怨,复杂得不可想象。

  不是做善事就能一手抹煞了人类之间的矛盾,在为善背后,只要们牵制着权益分配,一样会有格杀勿论式的斗争。

  反而远远不及在崇山峻岭之中追捕几只动物,来得一干净简单。

  杨青说:“你的感触,我能体会。有操守的猎户,对于濒临绝种的动物还是会手下留情的。”

  “这已经比城里的人更有道义了。”

  不是吗?大都会内濒临绝种的动物,无疑是先讲仁义后论利益的人,跟这种人交手交易,难道会刀下留人?

  高掌西似乎跟杨青很谈得来,而且越来越谈得深入。

  高掌西想,一个国内的猎户,能有如此深刻的人生体验,跟自己畅谈愉快,真是太难得了,否则,长夜都不知怎么过。

  她才这么想,杨青就道:

  “我们别尽说这些扫兴的话,还是快点休息。明早起来,若是天气晴朗的话,我们还可以观日出,看奇景,忙个不可开交。”

  高掌西一边兴奋,一边茫然。

  前者是为能在张家界畅游一日,后者是为这一夜要跟这个陌生男子同睡于一个屋檐下,无疑是令自己紧张的。

  她不觉有点腼腆,怯怯地问:

  “你会睡在哪儿?”

  “我?不就睡在这儿。”杨青指指青砖地板。

  “里头有床?”

  “对,你进去睡吧,里头比较安稳。”杨青说。

  高掌西稍稍怔住,她由衷地感谢对方。

  当她躺在床上,环视这间放置了好几张床的唯一的卧室,高掌西的感觉很奇怪。

  奇怪她为什么会在荒山野岭之内,不惧怕跟这陌生的男子相处。奇怪她被安顿到这张床上来时,在觉得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有着一份依依不舍。

  不舍于刚才那款款畅谈的情景,不舍于彼此刚建立起的微妙友情,不舍于那面貌身型部如此令一个女人折服的男人,不舍于一份原始的、属于天地之间自然存在于男女心头上的诱惑。

  高掌西开始赫然心惊。

  直挺挺地躺在这人间绝岭上的一个女体,是自由的。奔放的。无约束的、无所谓的、毋须交代的,更无庸后顾的,可以自然而然的随心所欲。

  她想到什么,就不妨做什么。

  然则,高掌西在一个与她热揞生活脱节的世界内,她希冀什么,期盼什么?

  老实说,她愿意有一个温暖的、健硕的男性胸膛,让她靠紧。她愿意把头枕在一个宽阔的肩膊上,那让她觉得安全。

  在获得安全的感觉之后,她放心放肆一点,于是进一步的盼望有一双温柔的手扫抚着她那头浓密如云的头发。

  这个动作表征着她被爱宠怜惜。

  她喜欢这个动作,甚至有一个时期,她迷恋这个动作。

  许多年前庄达华为她做过。

  这以后,她从未想过要旧梦重温。

  直至今夜……

  情况似乎很特别.因而情绪也大大的有异于前。

  高掌西把双脚缩起来,拿手环抱着目已,整个人由躺得笔直变为弯曲成一个肉团似,因为她开始害怕,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番思潮起伏.以及分明是带着危险讯息的欲念。

  欲念其实不会是属于单一个体的。

  欲念是人人皆有,是群众皆备的一个人性弱点。

  躺在一个屋檐之下的一男一女,都有类同的精神困扰以及肉体折磨。

  说得坦率与公平一点,睡在外头的杨青比睡在里头的高掌西更辗转反侧。

  他不能安稳地睡去,是失常之举。

  入睡对于乐观的他,从来不是一个问题。

  他之所以反常,绝不是因为环境的改变与陌生。

  这点他非常清楚。

  事实上,他这些年游遍大江南北,幕天席地而睡的机会,只有舒敞安乐的份儿,哪儿会睡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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