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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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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 “怎么不会?” “我以为你一直吃避孕丸。” “上个月我停吃了。” “天!” 陶逸初在房子内来回踱步,那一脸的焦躁流泻出来,像火山熔岩,溅到于彤的身上去,立即可以灼热得置她于死地。 陶逸初在惊闻于彤怀孕之后的这种强烈反应,是于彤始料不及的。 她呆呆的望看他,想在这一分钟好好的看透这个眼前人。 陶逸初说: “前几天,我问你是否月事提前了,你怎么答我?” “我答是的。”于彤说。 “那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说谎。” “哪一个是谎话?指你已怀孕,还是指你的月事来了?” 于彤忽然觉得身体发软,她无力地缓缓伸手扶着椅背,坐下来了,才回答他: “我怀孕是千真万确的,验了血了。” “把它打掉!”陶逸初说。 “把它打掉?”于彤下意识地如此发问,然后她的耳朵开始嗡嗡嗡的作着各种回响,不断地听到陶逸初的那句话: “把它打掉!” “把它打掉!” “把它打掉!” 甚至在夜里、在清晨、在家、在路上、在办公室,于彤随时随地都听到耳畔有这个声音: “把它打掉!” “把它打掉!” 真奇怪,于彤没有跟陶逸初争执,连好好地讨论这件事也没有。 陶逸初说了那句话之后,于彤只想了想,就响应: “你决定了?” “当然,百分之一百。” 于彤就点了头。 这以后,她请陶逸初早点回家去,因为她要早点休息。 陶逸初拿起了西装外衣,搁在肩上,仍亲吻了于彤一下,说: “早些办妥它,迟了怕会有危险。” 于彤笑,再度点了头。 当房子内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才开始觉得害怕。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人就是偏偏知道人心叵测,仍要跟人密切相处。女人明知男人爱不得,却一古脑儿专志谈恋爱。其理一也。 现今已是骑上虎背,悔之已晚。 于彤在极度彷徨与恐惧中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然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换了大门的门锁,是恩尽义绝的时候了。 萧婉植这天晚上来找她。 “情况如何?陶逸初是不是高兴死了?”萧婉植开门见山就问。 “婉植,你先答我一个问题。” 萧婉植点头。 “你买不买股票?” “不买。”萧婉植毫无疑虑地答:“我是见过鬼怕黑的人,从前几次拿血汗积蓄押在股票上都节节失利,通街通巷喊好,不买白不买,岂料忽然大泻,个个头破血流;或是齐齐看淡了,反而股价日日攀升,弄得股民头大如斗。有些钱真不是我们这些升斗市民能赚的。” “对极了,世事人心如股市,没法子猜得中。” 萧婉植正想开口问:这跟陶逸初的反应有关吗?她随即想到答案了。 “于彤,别难过。”萧婉植把双手交叠,连腿都缩到沙发上去,整个人蜷伏着,很有点不知所措:“我只能叫你别难过,是不是?” “怎么会不难过。”于彤忽然站起来,一边在厅上踱着步,一边指手划脚地喊说:“我当了个大傻瓜,我发了一场春秋大梦,我会不难过吗?何只难过,简直伤心!” 于彤忽然满眼含泪,冲到萧婉植跟前来,对她说: “借你的肩膊用一用,我想大哭一场。” 对方还来不及作反应,于彤已经哭倒在萧婉值的怀里。 萧婉植由着她任情地哭。她经常都指导那些新任母亲,请她们别一听到儿啼,就忙不迭地投其所好,逗他开心。 哭在体能上对胸膛有利无害,在精神上是一种发泄情绪、舒缓压力的极有效方法。 反正是哭不死的,就由他哭吧! 任何一件事做腻了做够了,自然会停下来,最低限度歇一歇,再重拾旧山河。 于是萧婉植待于彤哭饱了,才站起来为她绞了一条热毛巾。 “请相信我,”于彤一边抽咽一边说:“我从没有为陶逸初在这件事上的反应而哭过,没有肩膊可以搁上自己的头,哭来干什么。” 萧婉植答: “哭过了就好。” 于彤连忙点头,道: “是的。我跟陶逸初走在一起三年,浪费了三载光阴,徒掷了千日感情,现在我也只不过伤心十天八天,不算过态吧!” 萧婉植给于彤递了杯热茶,然后说: “我不担心,你是坚强的女子,会得独力去解决困难。” “那就是说,如今算哭完了,伤心完了,要迈开人生的另一个新阶段,首先就得决定是当未婚妈妈,还是早日了断。” 萧婉植缓缓地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她再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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