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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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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得很早,陶家的人太热爱麻将这游戏。 穆澄并无埋怨,她尽了做儿媳妇例行亲善拜访的责任,恨不得早早回家去享受她的工作。 当灵感如泉涌至,而又可以心无旁骛的奋笔直书时,是万二分畅快的。 穆澄回到屋子来,才扭亮了走廊的灯,就有门铃声。 她想,这么巧。好像候准了自己要回家来,才按门铃。看看手表,还不算夜,才九点的样子。 她打开大门,隔着铁闸,又看到了很大很大的一蓬白色百合与星花。 天!又是那个叫“清”的读者送来的花! 怎么办呢?等下陶祖荫一回来,又把花扔掉了。 第六章 她的一门心思尽放到如何处理那蓬花之上,很自然地快快开铁闸,准备一把接转了花,才想办法。 穆澄在接转花之后,那蓬百合就挡住了她的视线,没法子看到来人的脸,想又是大厦的守卫员忠伯无疑。 对了,刚才自己回家来,忠伯远远见到自己,就立即转身走回大堂办公室,一定是匆匆把花带上来吧! “忠伯,谢谢你费心!” 话才讲完,穆澄觉得不对劲。因为她稍稍从一蓬花侧面望过去,来人非忠伯。 她微微一愕。 还未作出适当的反应,对方已经走进屋子来,顺手的把铁闸连大门关上。 “请问你是那一位,是花店还是大厦管理的人呢?” 穆澄一边说,一边伸手打算扭亮了灯。 蓦地她的手被对方捉住了。 “这是干什么的?”她惊叫。 连连的退了两步,再厉声喝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心仪你的人!”对方说:“我的名字叫清。” 天! 穆澄一时的恐惧消失了一半,代之而起的是微微忿怒。 这个自称“清”的读者真是热情过份,不知礼教,怎么自已跑上门来了? 虽说跟读者是朋友,毕竟素未谋面。且就算是朋友,也不可以胡乱在未征求对方同意前跑进朋友的家来。 何况,穆澄觉得这位读者刚才捉住她的手那个动作,实实在在太粗莽了。 借走廊的灯光,看到那个叫“清”的读者的脸,眉目还算相当清秀分明的,并没有讨人厌的模样。 她终于伸手扭亮了客厅的灯,一室大白之后,对方的模样更清晰。 他,高高瘦瘦,脸色近乎苍白,两只眼睛骨碌碌的散发着难以一下子形容的光芒,使他看上去比穆澄还紧张。 穆澄并不客气地说:“先生,谢谢你的花,但,请你离去吧,我并不习惯招呼不认识的朋友。” 对方瞪着她,没有回应,好像听不明白穆澄的说话。 “先生,请回了,我这儿并不方便你逗留。” 穆澄一个箭步走至门旁,伸手打开了铁闸。 幸好,对方并没有再阻挡她。 然,他仍然呆立着,不动不走,只望住穆澄,目光专注得令人稍稍震栗。 穆澄想,如果他还这样子赖着不肯离开,便只好叫大厦的警卫上来帮他了。 她的手开始有点发抖,很明显地表示恐惧。 情急之下,穆澄高声叫嚷:“清,你听见没有?立即给我走!” “清”愕然,像在迷惘之中清醒过来,连忙说:“好,,好,我走,我走!” 这才踏出大门去,穆澄赶紧把铁闸关上,重重的呼一口气。 那一大蓬百合花还扔在门旁的茶几上,百无聊赖的躺着。 穆澄想一把抓起它,开门。掷还给送花人,但,回心一想,不能再去惹他了。 一个女人守着一头家,原来是这么为难而又恐怖的,真正白白捏一把汗。 无端端闯进一个陌生汉子来,他要干什么失礼与鲁粗的事,也是可以的。 穆澄忽然很想丈夫快点回到自己身边来,比较有安全感。 她立即扑进房去,拨电话至翁姑家去找陶祖荫。 “祖荫,今天晚上可否早一点回家来?”穆澄的声音透着悲凉,且近乎哀求。 “为什么?”祖荫很直觉的问。 “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怕。” “怕什么呢?”祖荫好莫名其妙。 “怕有什么意外。刚才有位读者无端端的摸上门来。” “这不正正遂了你的所求吗?你终日恨不得跟读者多接触多培养感情。他们是你的米饭班主有甚于我!” 穆澄哑掉了。 “别是借个借口,不愿意我跟家里人多见面吧?” 穆澄的失望达于顶点。 为什么自己的婚姻会如此的像一潭死水? 陶祖荫之于她,或她之于陶祖荫,重要性在那儿呢?只为了彼此在名义上有个归宿,有个依傍,如此而已? 穆澄并不会版起手指细诉彼此的得与失。在陶祖荫,他娶了穆澄,生活上的起居饮食,有妻子的悉心照顾,在家用方面,他拿出来给穆澄的仅足以维持一般生活开支,要吃得好一点,要多一些汤水,要维顾多一撮亲戚,全靠穆澄的贴补。 甚至想到了闺房之乐,穆澄刹地红了脸,她想,自己决计不是个非常注重肉欲的女人,然,偶尔夜深人静,生出一阵空虚的感觉,也总会轻轻抱着丈夫,希望得着轻怜浅爱。但很多次,陶祖荫都以不耐烦的声音说:“我累得很。不像你,天天可以元龙高卧,随时随地有休息机会!” 自己的劳累,丈夫并不知晓。解释也属无聊。 相反的,当陶祖荫有他的迫切需要时,他几曾考虑过穆澄有她身心上的困累,而稍稍放她一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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